愤怒与震惊瞬间席卷了她全身,这个数字哪怕萧承沂不下手围攻长信宫,只要把账册交给朝廷,她和长信宫绝对会被立刻围剿。


    为了让她死,竟然做了两手准备。


    “真好啊。”


    花重锦被气得嘴唇都在发抖,真的是半点情分也不念,半点人性也不见!


    承泽在一旁死死的盯住她的双手,生怕她怒火中烧伤了自己,可惜她连生气都提不起力气了。


    “咳……咳……”花重锦痛苦的突然咳嗽了起来,承泽见状忙道:“别生气伤了身子,不值得。”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花重锦咬着牙痛苦不已:“不是不得已,不是忍痛放弃,他从一开始就想让我死!”这狗东西竟然还是自己笔下忍辱负重、隐忍深情的腹黑男主,当初分明是他说自己仰慕花重锦多年,所以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她还惋惜过她和他这段注定不能在一起的虐恋,真是妙蛙种子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别想了。”承泽见她咳嗽的快喘不上气来,他急的赶忙捧住她的脸让她好好看着自己:“别想了。”


    “这个混蛋!”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花重锦气的浑身发抖,原本对情况保持乐观的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清偿债务才是顶头大事,至于这一千万两黄金——她努力告诉自己现在绝不是脑子一热做冲过去跟对方拼个鱼死网破的好时机!


    “码头损毁无法得到清偿的商户让他们等三个工作日,长信宫有所有的存档,方唐会带过来核对,要求立刻清偿的可以在核对后十天内拿到钱,愿意等到夏至的,可以按本地钱庄最高的一年利支付。”


    掌事的账房记下了花重锦所有的要求,他有些为难道:“宫主,码头的收支要是一下子承担这么多的债务,怕是难以支撑,十分影响正常运营。”他顿了顿,提议道:“宫主是否考虑他人注资,有一个人十分仰慕……”


    “不用,这点钱长信宫还还得起!”花重锦现在听不得仰慕两个字,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宫主三思啊,来日方长,码头的平稳运营才是最重要的。”


    “不必再说了!”


    掌事见她态度坚决,实在无法再劝:“宫主慢走,小人送您上船。”


    客船精致舒适,花重锦叫承泽抱进房间在床上坐下,他舍不得松开她暖洋洋的身体。


    “一千万两黄金……”花重锦怔怔地看着鲜血氤氲出了纱布。


    “掌事的账房同我说了,那个人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让码头翻过这一篇,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坏主意。”


    “嗯,可我不想再让外人沾手长信宫。”


    承泽一愣,他眸色晦暗的问道:“那我算外人吗?”


    “当然不算!”花重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脑的话,她怕这个死心眼的笨蛋又钻牛角尖,又加了一句:“你是我的人。”


    “那你还……”承泽抿着唇强行止了话头:“长信宫的资产都清点完了吗?你心里有数了?这样赔下去,长信宫不用生活的吗?”


    “倒没全清点完。”花重锦实话说道:“长信宫现在剩下的钱我估计只能维持宫里人的正常生活,不过我有一个暗库,那里头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商户那边我可以让方唐直接拿出去全赔了,至于那个混蛋洗钱虚增的一千万两黄金的收益——”花重锦眸底幽火暗生,“按当地政策第二季度清算的时候正常缴纳税款。”


    承泽登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虚增坐实就要交税,她这是要把萧承沂拉出来当着朝廷的面凌迟,只是风险太大稍有不慎极易反噬自身:“你想好了吗?”


    “当然,我花重锦是他想玩就能玩的起的吗!放心吧,处理这种事我比任何人都要有经验,现在我只差被朝廷承认的身份。”花重锦冷笑一声:“狗男人敢背着我给我虚增了这么多收益,不好好回赠他怎么对得起他做了一整年的局!”


    承泽犹不放心:“那你自己呢?”


    “再攒。”


    “哪有这样的。”


    “宝贝怕我把嫁妆赔完呀?”


    “我没这么说!”


    “烟阳的航道谈不谈的妥我都有十万两银子进账,白楚楚做人做事都十分有信誉,我们的启动资金是有的。”花重锦靠在承泽怀里,想着想着依然咽不下这口气:“还要等到第二季度,真恨不得现在就扒了他的皮!”


    承泽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同她说道:“接受注资,完全可以减轻你的压力,而且我可以保证协议签订的条款也是你说了算,这个把柄你握在手里,他以后绝对不敢再对你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不行。”花重锦对这点很坚持:“长信宫是我的!”她说着看到承泽眼底浓浓的担心,忽然就觉得也不全是坏事,承泽就是老天对她最好的补偿,她没必要把坏心情留给这么关心她、在乎她的承泽。


    花重锦使坏咬了一口承泽修长的手指:“如果以后咱们成亲了,长信宫也有你的一半。”


    承泽完全愣住:“你打算——打算分一半给我?”


    “当然啦宝贝。”花重锦直起身体,一双好看的眼睛闪着无法掩盖对他的喜爱:“我宣布你现在已经通过考核,可以做我的贴身护卫了,接下来的航线我可得把身家性命放在你手里,而且贴身护卫,这贴身贴着贴着不就……”


    “你这!”承泽赶紧推着她凑过来的下巴:“你还伤着,不要胡闹。”


    “我嘴巴又没伤着。”花重锦攀上脖子,在他耳边低声暧昧道:“贴身护卫守则第一条,女主人的话不得违背。”


    “女主人……主人?”一种无比新奇的体验打承泽心底燃起,他仰起修长的脖颈哑声道:“我,我会忍不住……”


    ……


    客船航行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已经到了长信宫。


    花重锦换了一身艳丽的红裙,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罗裙曳地,红腰纤细,因为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不施粉黛的她妖治的的攻击性都弱了许多,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和楚楚可人。


    承泽耐心的给她挽起发髻,斜插一支红宝石步摇,再看镜子里的她抿上红唇,气色平添了许多,她微微耷拉着眼皮,看着比玫瑰还要骄傲。


    他竟有些看痴了。


    长锚抛下,船身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靠岸了,走吧。”


    花重锦转身欲走,承泽却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对着她涂着鲜红唇脂的樱唇咬了下去。


    “除了越青鸣,还有谁?”


    “数不过来。”


    “……”承泽气的又咬了她一口:“你就不能骗我一下!”


    “没那个必要骗你,我花重锦想要什么男人没有,说喜欢你便是真的喜欢你。”


    承泽有些痴痴的看着花重锦,从未遇见过这般恣意张扬的女人,似乎自己能被她偏爱已经是世上顶幸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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