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起了眉,夏宵上前蹲下,仔细检查了一下那玻璃碎片上附着的血迹。


    “看出什么了?”叶镜辞弯腰探头询问。


    “很新,像是刚留下的。”夏宵有些疑惑,“难道刚才进来的那些人中,有人在这里受了伤?”


    “他们估计在楼上,等一会儿遇见了就知道了。”叶镜辞并不是很在意,他直起身,点了点夏宵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将手电筒的光转向房间内。


    当光芒被投射进这间屋子时,由于房间的玻璃已经破碎,所以内里一览无余。几个空了的文件柜凄惨的躺倒在房间的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中依稀还能看到几根试管,在电筒光的照射下,内壁上挂着的褐红色一览无余。


    “这个房间……应该不用进去了吧?”夏宵用手电筒晃了一圈屋子,迟疑的说着。


    “都看得这么清楚了,里面也没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叶镜辞望了一眼那几个因为倒在地上,所以柜门大开的柜子,摇了摇头,“去另一边看看吧。”


    于是夏宵转移了手电筒的光,让光线打在了另一边。随着光线的延伸,可以看清在另一侧,有着三个已经被推开的门,门上都挂着清晰的门牌号,分别是“病房一”、“病房二”、“病房三”。


    带着叶镜辞,夏宵直径走到了门牌是“病房一”的房间中,用手电筒的光照亮了这不算大的屋子。


    这里明显是一间病房,房间墙壁的墙纸早已老化脱落,化作了碎屑掉在地上,正对面的窗户此刻被从外界用木材钉死,缝隙中隐约透露出来了一丝月光。


    而整个房间中,除了中央摆着的两张单人床外,再没有其他的摆设,而这两张床却与整个房间的风格极其不搭,不仅床架崭新,床上还放着柔软洁白的棉被和枕头,让人看到了就十分想躺上去睡一觉。


    夏宵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愣住,他又快步走到了另外两个病房里观察了一番——这两个房间与第一个房间别无二致。


    “看起来就像是副本好心给我们造了三个休息屋呢,一个房间两张床……不过我们有七个人,不够分。”叶镜辞挂在夏宵身后笑眯眯的说道,“去二楼看看?或许二楼也有一样的房间也说不定呢。”


    “嗯……”夏宵沉吟着点头,并没有意识到叶镜辞的动作,待得他向前走时,叶镜辞已经规规矩矩的重新拉着他的衣角站好了。


    顺着手电筒的光,夏宵带着叶镜辞向前走,重新回到了大厅处。


    此时医院破碎的玻璃大门外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藤条缠满,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了。


    看了一眼门口那些藤条,夏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步也不想呆的拉着叶镜辞便上了楼。


    待得他们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便见到了正站在楼梯口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的周瑶。


    周瑶被从下方照上来的手电筒光吓了一跳,见到上来的是之前未曾跟他们一起走的两位年轻小帅哥,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双方会面,一时间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空气中静默片刻后,夏宵才率先开口询问:“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些人呢?”


    “于哥他们在……里面。”周瑶指了指边上的门,小心翼翼的说道。


    顺着周瑶指过去的方向,夏宵带着叶镜辞走了两步后,有些疑惑地回头:“你不来吗?”


    “于哥让我守在这儿……”周瑶双手放在腹前,有些不安的捏着自己上衣的衣摆。


    “守在这儿做什么,是守我们还是守鬼呀。”叶镜辞笑嘻嘻的接了话。


    听到了叶镜辞话语里的“鬼”字,周瑶明显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又往墙上靠了靠,仿佛那堵冰冷的墙能给予她安全感似的。


    夏宵不是很理解周瑶的话,用手电筒将周遭照了一圈,冷不丁便被正后方右侧走廊上堵着的物体给吓了一跳。


    那是一面由破旧粗糙的大块积木堆砌而成的墙,这些属于孩子的积木原本应当拥有着鲜活的五颜六色,只是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此刻鲜艳与靓丽褪去,仅留下老旧到泛黄的色泽,展现在冷白的手电筒光下。


    在那发黄的积木墙上,褐红色的印记张牙舞爪的呈现,或许在涂抹时使用的颜料并不算厚实,那褐红色的颜料顺着线条流淌了下来,干涸在了墙面上,仿佛凝固成了垂死的姿态。


    这些线条看起来是被涂抹成了一个环抱着膝盖的抽象小人图案,不过脸部却与抽象的身体不同,而是被精细的进行了绘制。


    此刻手电筒的光打了上去,夏宵清晰地见到,那小人的脸正扭向他的方向,一张画得惟妙惟肖的脸上此刻却挂着刺目且狰狞的笑意,一双深色的眸子中流淌着干涸在墙上的颜料,让人分不清它究竟是哭是笑。


    在直面这幅画的时候,夏宵只感觉一股凉意直冲天灵,从画面中扑面而来的绝望和疯狂袭击了他的大脑,那种展现在黑暗中的癫狂着实让他不寒而栗,以至于整个人都因为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而微微发颤。


    “看什么呢,这么好看,让我看看。”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夏宵的眼前,遮住了他的视野,打断了他与画像的对视,也让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叶镜辞拿过了夏宵手中的手电筒,径直走到了那扇巨大的积木墙前,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骇人的画像,偏了偏头:“画画的人技巧不错啊,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过去,这个图案上的人都会与看他的人对上眼睛。”


    说完这番话,叶镜辞重新回到了夏宵身边,将手电筒塞回他手里,然后往他身后一缩,揪着他的衣摆贴着他就开始喊:“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哪个变态在医院里画这么恐怖的画!夏宵我们快走!”


    被叶镜辞这一番操作折腾下来,夏宵彻底从之前那种恐慌感中摆脱了出来,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清楚叶镜辞到底是真的害怕还是装的,不过看在他贴着自己微微发抖的份上,还是出言安慰道:“我们不看就是了。”


    他重新转了手电筒的光,发现二楼上三楼的楼梯被一层又一层的细铁丝网给缠住了,这一次缠得更为彻底,连一点缝隙都不曾留。


    或许是因为他们在外面的说话声有些大,左侧走廊右边的第一个房门忽然被打开,于瑞华满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在见到了夏宵和叶镜辞后愣了一下,又看见叶镜辞一副毫无骨气躲在夏宵身后的模样,忍不住讽刺出声:“哟,我当是谁呢,原来你还没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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