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站了起来,叶镜辞仿佛猫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边,身体靠在了门上,侧耳倾听着外界的动静。
那贴着墙缝爬行的声音更近了,一道冰凉的气息透过门缝,仿佛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环在了叶镜辞的脚腕处。
指甲剐蹭地面的尖锐声缓缓消失,那不可名状的生物此刻与叶镜辞只有一门之隔。
咿咿呀呀的笑声与细细密密的哭声从门后传出,叶镜辞微微蹙起了眉,伸手抵在了门上。
声音在门口处徘徊,像是试探性地推了推房门,发现门纹丝不动后,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再次传出,缓慢地,拖沓地,穿过了房门的位置,继续向前延伸,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在声音离去后,叶镜辞这才收回了抵着门的手,转过了身。
猫咪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正立在床上,与叶镜辞对视。
微微眨了眨眼,叶镜辞走回了自己的床边,将胖猫咪给抱了起来。
“真有意思,这个副本里鬼物的怨气可真大,尤其是对男性。”叶镜辞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一边顺着猫咪的毛一边说,“仅仅是开了一瞬间的门,居然就已经被盯上了。”
猫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蹭了蹭叶镜辞的手。
叶镜辞转过了头,手电筒已经关上了,此刻正放在夏宵的枕头边,屋内唯一的光线,便是从窗口缝隙间透入的淡淡色泽。
“怎么办糖糖,第一次做人,不会谈恋爱,你说我用视频里学到的那些招数能追到吗。”叶镜辞后退了两步,倚在了墙边,似乎有些苦恼地问道。
在他怀里的猫咪摇了摇尾巴,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舔起了自己的爪子。
对于猫咪的忽视,叶镜辞也不在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猫咪的头顶,继续自言自语:“视频里说英雄救美和吊桥效应最容易引发恋爱,你说我怎么在他身后躲了半天,给了他足够多展现大男子主义的机会,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呢。”
似乎是终于受不了自家主人的碎碎念,理完了毛的猫咪纵身一跃跳出了叶镜辞的怀抱,轻巧地落在了床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一定是我还不够柔弱无助的原因,明天接着努力。”叶镜辞握拳,暗暗给自己打气。
猫咪不耐烦地啪啪拍了两下尾巴,再次一跃,落在了夏宵的枕边,将身子团成了一个球,安稳地窝了下来。
“你也很喜欢他对不对,放心吧,你主人我一定将他拐回家。”叶镜辞见自家猫咪落在了夏宵的床上,于是笑了笑。
即使叶镜辞一个人在屋子里念了这么久,躺在另一边床上的夏宵也风雨不动安如山,睡得十分香甜,一点也没有被打扰的样子。
而说完最后这段话后,叶镜辞也就没再继续开口,而是倚着墙双手环胸,缓缓闭上了眼,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片刻,一道尖锐刺耳且蕴含着无尽惧意的惨叫声响彻了整座医院。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外界一瞬间陷入了纷杂,物体滑动的摩擦声,惊恐奔跑的凌乱脚步声,还有小孩子清脆悦耳的笑声,转瞬间充斥了整座医院。
这样的喧闹并未持续很久,滴滴答答的液体敲击着人们的心房,一点又一点,将所有纷乱压下。
声音消失了,叶镜辞缓缓睁开了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幽深的暗芒。
一切似乎又归于了寂静,叶镜辞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原来如此。”他说道。
随后,他从一直倚着的墙边站起身,重新钻进了被窝中,闭上了眼。
一夜无梦,到了第二天,叶镜辞是被夏宵给摇醒的。
睁开眼就见到了那张养眼的帅脸,叶镜辞心情很好,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洋洋地想赖床。
只不过夏宵明显不打算让叶镜辞再睡下去了,见他醒过来,这才松了口气:“你早上那会怎么呼吸都快没了,真的没关系吗?”
叶镜辞有些疑惑,半晌后支起了身。
一只胖乎乎的猫咪从他的胸口和被子间缓缓滑出,落在了侧面的床上,顺势躺成了一条直线。
看着那只猫无语片刻,叶镜辞抬手一指:“始作俑者就在这儿。”
听到叶镜辞这么说,夏宵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我就说呢,被压得这么实在,肯定要做噩梦了吧。”
叶镜辞也跟着笑了笑,没接这句话的茬,而是转移了话题:“你起床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醒。”夏宵摇了摇头,“既然你也醒了,那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好。”叶镜辞点头,随后看向了被封死的窗户,“虽然不知道几点,但至少天亮了,这个屋子也没昨晚那么暗了。”
“但是探索的时候应该还需要手电筒,不过能省一点也好。”夏宵说着拿起了摆放在自己床上的手电筒。
他早上醒得比叶镜辞早,原本是想先出门看看的,但又担心将叶镜辞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发生什么危险,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叫醒他一起行动。
见夏宵想出去,叶镜辞也没有拖沓,从床上起来后,将睡成了一只死猫的焦糖玛奇朵抱起来塞进了包里,背好包后理了理睡得有些皱的衣服,然后站到了夏宵身边:“走吧,出发!”
秉持着一定要让帅哥表现一下,叶镜辞今天也准备当个理直气壮的小尾巴。
夏宵经过昨天的组队探索,已经有些习惯了叶镜辞这绝对不打头阵的态度,便率先打开了门。
二楼外是一片死寂,走廊上依旧漆黑一片,夏宵还是打开了手电筒,稍微看了一下周围环境。
几道不应当出现在此处划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下身,用手摩擦了一下……痕迹很新。
虽然断断续续的,但夏宵看出来,这痕迹是从楼下上来的,贴着整个二楼的走廊转了一圈,就像是环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一丝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底,夏宵赶紧带着叶镜辞下楼,就见到楼下几人早已醒了过来。
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一抹不祥的红色,淡淡且咸腥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夏宵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早起仅剩的一丝倦意顿时烟消云散。
顺着光亮,夏宵看到了那大片的血迹呈现拖拽的状态,从地板上擦过,延伸进了一楼左边走廊第一间,他昨天差点进去的房内。
此刻于瑞华等人正鸦雀无声的站在那房间的门口。
屏着呼吸,夏宵有些艰难的挪动步伐,靠近过去。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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