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这个小身板又裹的像是个小企鹅似的,拆床还真不容易,他不但要拆还得拆的小心翼翼,为了能活动灵活点他脱了厚重的羽绒服,搓着手臂打了个哆嗦。


    咬咬牙忍了,等一会儿干起活来就会热乎的。


    他的家现在都成筛子了,谁都能进来逛一逛简直是欺负人,他这次要把窗户都好好堵上,让那些个家伙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他的床垫非常厚实,当初可是他斥巨资买的,杏眼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小窝,他的床可舒服了可惜以后睡不到了。


    拍了拍床垫:“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嘀咕完后用力把床垫拖了下来,床垫用来挡卧室的窗户。


    他原本想把床垫竖起来拖着走的,结果竖了两下他人仰马翻的跟着床垫一起倒了,苏眠瞪大眼珠“诶呦喂”了一声,飞起的小腿无助的在空中晃悠了两下,雪地棉上的毛球都被晃飞了。


    严铮就站在门口那里,盯着这个漂亮的“食物”,脸上居然有一种若有所思的感觉。


    苏眠真的很快额头上就出了一层薄汗,他把卧室飘窗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开,自己笨拙的爬了上去,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床垫往上拽,整个人从向前九十度弯腰一点点变成向后仰,就听“咔嚓”一声。


    苏眠脸上的表情一僵,整个人骨碌碌的从床垫上滚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床架,关键时刻严铮他出脚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大长腿那么一伸,苏眠就诶呦着撞了上去,晕晕乎乎的抬起头,这个角度——裆下看世界,世界真的很大!


    苏眠小脸皱皱巴巴的,从眼角滑过的汗珠像是泪珠一样,他的腰,闪到了!


    呜呜呜……


    这什么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呦。


    严铮又冒出一个想法,这个食物好弱。


    严铮:食物还有强弱?


    严铮最近脑袋里的问题越来越多,几乎是长时间都处在迷茫中,但是他好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脚一抬迈过苏眠离开了。


    苏眠震惊的眨巴着眼睛,嘴巴一点点撅起,哥哥居然迈他!他该不长个了!


    他们家乡有句老话,25窜一窜,28鼓一鼓,所以他一直坚信自己还能长个,每天都喝纯牛奶,他今年28是最后的机会了,现在这个机会被哥哥一脚迈没了。


    他生气的向严铮看去,就见严铮一下把床垫扔到了飘窗上,多大的窗户多大的床垫简直完美。


    苏眠气鼓鼓的脸顿时笑开了花,哥哥在上!有你在我不用长个了!


    他俩的平均身高能达到187呢,够用了。(虽然哥哥自己的身高保守估计就已经有2米了。)


    苏眠扶着腰站了起来试着慢慢的扭了扭,还好依旧灵活没有什么痛感,他也不敢耽搁时间,拿出他的气钉枪开始往墙上打钉子,再缠上铁线固定住里面的床垫。


    弄好卧室他又跑到客厅,先是去到阳台确认了下外面的情况,因为小区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所以那些跑出去的丧尸并没有回来。


    但也不是没有丧尸,他看到在塌倒的楼上有个移动着的小东西。


    苏眠拿起望远镜看去惊的瞪大了眼珠,是一个还穿着开裆裤的奶娃娃,下一秒那个奶娃娃突然回头,被撕烂的正脸毫无预兆的闯入他的视线,吓得他心脏都停跳了一下。


    渐渐的他已经习惯在受到惊吓时不发出声音,虽然腿一直在抖。


    寒风吹凉他身上的汗,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比身体冷,看着那个奶娃娃丧尸,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救了。


    苏眠退了回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继续研究怎么把阳台的窗封上,现在是又碎了一扇玻璃,他这次要挡死只有铁线是不行的。


    最后他开始拆床架,把床板床头全都拆了,气钉枪不停的工作着,苏眠拿着枪的手在抖,手套上还有血迹,这么大个工程想要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除了挡在门口的书桌外,家里所有的桌椅能拆的他全拆了,他原本想用来当工作间后来变成杂物堆积处的一个侧卧也没能幸免,门板被他卸了下来,还有房间里的柜子。


    苏眠大口大口的喝着水,他有一种自己要累死的感觉,现在没有闭上眼睛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撑着。


    这不止是体力活,为了把声音控制到最小他还需要拿出全部的注意力和专注力,不过看着眼前的成果,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阳台被各种奇形怪状的板子挡住了,虽然不够密实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休息了两分钟后苏眠又开始绕铁线,就见他在阳台那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样。


    一直注视着他的严铮都有点眼晕。


    外面又传来了惨叫声,苏眠连停都没停一下,只要还有一个丧尸,丧尸的规模就会发展的越来越大。


    这次苏眠不止是把铁线绕上就行,他还掐出了一截截大概一指长的铁线,铁线是斜着掐断的,断头那里留有一个锋利的斜角。


    他现在正在把这一截截铁线扭到上面去,因为现在要防的不止是丧尸还有人类,这样会更难闯进来。


    苏眠掐了四五百个,但是只扭上一百个左右,他的手就开始不受控的抽筋发抖,实在没办法的停了下来。


    摘下被汗水、血湿透又被冷风冻的发硬的手套,看到双手的真实状况后,除了小时候被欺负几次,就没这么惨过的苏眠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脏兮兮的手,黑色的灰和红色的血混在一起,他就没这么脏过。


    手上更是不知道被铁线戳出多少个伤口,掌心上铁线勒的印子仿佛要刻进肉里,而且现在他都不干活了,手和手臂还是在抖。


    苏眠再次崩溃,眼泪流得无声无息,这个世界连哭都不自由。


    严铮定定看着满脸泪水的食物,他不知道食物的脸上是什么,只是头一遭的他感觉这个食物可能好吃,他遵循本能的来到苏眠身前蹲下,抬手掐住他的食物。


    苏眠被掐住下巴仰起了头,模糊的泪眼懵懵的看着哥哥,珍珠般的泪珠还在不断往下掉,哭红的小巧鼻尖时不时的皱一下。


    语气疑惑:“哥哥?”


    严铮看着从食物眼中掉下的东西,嗯?眼中?眼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他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好像很好吃,于是他再靠近些,伸出略长的舌向苏眠的眼尾舔去。


    而从苏眠的角度,更在意的是严铮张开的嘴还有那两排森白的牙齿。


    哥哥要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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