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上偶尔两声爆炸声传来,还有鸟类在车厢上撞击的“咚咚”声，一起在密闭黑暗的车厢显得无比清晰。
车厢里不止她们母女两个，除了一群穿着军装背着枪的军人,还有几位和她们一样是普通人的两对夫妇。
一对夫妇比较年轻,身边带着两个孩子,女孩年龄略大一些,大概七八岁左右，男孩儿只有3岁多，正抱着妈妈的脖子大哭。
另一对夫妇看样子已经五十左右，两个人被二十多岁的儿子护着，躲在角落里紧紧捂着嘴。
军车走的这条路算是老城区,周围的房子大多都是等待拆迁的老房子，平时的人口密度比较小，游戏降临之后更是没什么人。因此走过来也还算通畅，只是车厢顶上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和撞击声让人有点吃不消。
“大哥。”吴柳轻声问旁边一脸凝重的军人,“这车大概要去哪儿啊？”
旁边的军人摇摇头，推开车厢的一条缝隙示意她看外面,“你有没有从外面看到什么？”
外面的天依旧是黑沉沉,还依稀有点发黄。
周边是许多未被推了一半的房子,旁边远处还能看到还有几栋打算开业的超市和家具城,无一例外顶着一层厚厚的雪，乍一眼望上去满是破败与荒凉。
随着车的离开，他们距离城区越来越远,身后的居民楼也在慢慢远去,但还是能看到一群一群乌云般似的鸟群,正在疯狂撞击着某户居民楼上的玻璃。
吴柳心里隐隐察觉出来了什么,从透过来的缝隙里往一侧望,同样是一户居民楼里的居民，一家人正想办法加固窗户，热泪纵横的脸上满是绝望。
“外面……”吴柳眯了眯眼，“乌鸦群精准地攻击着某一户人家，也就是说只有有人居住的房子才会受到攻击？”
“对，”说话的军人凝重看了她一眼，“现在所有的房子都归游戏所有，我们根本进不去。所以，等这辆车坚持不住的时候，咱们只能想办法去地下通道这样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车厢后面突然传来男人压着火的低喊声：“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孩子，让他别哭了！你没发现你家孩子哭声越大，鸟撞击车厢的速度就越频繁吗？！”
“孩子想哭是哄得住？！”抱着孩子的妈妈不甘示弱，“你不想待你可以走啊！找什么茬啊！”
刚才说话的男人是老夫妇的儿子，他也没想到抱着孩子的女人能说出这种话，“你儿子再哭下去，死得可是我们一车人，是我下去就能解决的吗！”
“那孩子哭闹不是什么正常的嘛，我们又不是没哄过，哄了他不听怎么办，这么小的孩子，难道要把他嘴堵上嘛！”妈妈看了眼旁边的丈夫，丈夫不耐看了他们母子一眼，跟着帮腔。
“你别嫌烦，你小时候也一样哭。孩子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嘛，有什么好说得啊！”
他扭过头粗鲁扯了扯旁边女儿的肩，拽得女孩儿身体乱晃，“傻愣着干嘛呢，没看到你弟弟哭得嗓子都快哑了啊！你平常怎么带你弟弟的，还不去帮你妈哄！”
小女儿本来已经被车厢外面的情况吓得浑身颤抖，被自家亲爸一拽，吓得眼泪直接下来了，“爸……爸爸，我……我不敢动……”
“不敢动不敢动！吃的时候没看见你不敢动！”小女孩被爸爸一下推着头倒在地上，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看得旁边老夫妇的儿子窝火。
“你一个大男人，拿孩子出什么气啊！”
一边跟吴柳说话的军人眼神一凌，“都特么少说两句小点声，一会儿把鸟群引来了，谁都别活！”
听到这话，女孩儿爸爸瑟缩一下，声音小了点却没有停，“老子养着她，推她一下
怎么了！你心疼你来养啊！”
小女孩儿爸爸狠狠啐了一声，看着小女儿的眼神不像是父亲，倒像是个欠钱不还的仇人，“一个赔钱货，还特么天天花老子这么多钱，以前害的老子被教育局叫去谈话，差点丢了工作，现在还特么得看你脸色！”
“他么的老子上辈子欠你的是吧，还哭！不会帮你妈哄一下你弟弟啊，老子养你吃白饭的是吧！”
女孩儿的妈妈也是搂进了怀里的儿子没说话，厌恶又心烦地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儿，见女孩儿颤颤巍巍凑过来，皱眉转过身，抱着儿子往旁边挪了挪，“你离我远点行不行！天天哭丧着个脸，跟别人欺负你似的！”
小女孩儿跪坐在一边伸着手，不知所措。
车上的人看着夫妻两个的眼神古怪轻蔑。
吴妈妈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旁边老夫妇的儿子二话没说，把小女孩儿拉过来，声音依旧压着，“养就养！一张嘴的事，又特么不用上学不用上补习班，一张嘴老子还养不起了！”
小女孩儿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一点哭声都没敢露出来，像海浪里漂浮的一片小树叶，任人决定自己的去处。
老夫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拒绝，在儿子把小女孩儿拉过去之后，也呈保护姿态把小女孩儿拉近了怀里，还塞给了小女孩儿一个包装皱皱巴巴的蛋黄派。
这可不得了了，小女孩儿弟弟一看见有吃的，哭声一下子拔高了，“哇！蛋黄派！我的蛋黄派！我的！给我，那是我的！”
拿着蛋黄派的小女孩儿一抖，身体反射一样把手递过去。不等鼻子冒泡的小男孩儿过来拿，整个车厢突然一抖，鸟叫声陡然尖利！
吴柳身边的军人脸色一变，抄起身边的家伙，半个身子露车厢，手上的东西就像个喷火器一样把要冲过来的鸟群烧的连灰都没剩。
拿着喷火器的军人也没想到这武器效果这么好，“超市里的东西确实是好啊，这钱没白花！”
眼见刚烧死一群，又来了一群，车后面的乌鸦群黑沉沉一片紧跟着，拿着喷火器的军人瞪了一眼抱着儿子的年轻女人，“你再不管管你儿子，我就把你们一家三口都扔下去！”
女人连忙低头哄哭闹的儿子，但小孩儿看到了姐姐手上的蛋黄派，怎么也不肯停下哭闹。
女孩儿爸爸瞪眼，“你是死的是吧，没看到你弟弟要东西吗？！”
女孩儿愣了一下，看看身边的老夫妻，把东西还给老太太，“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给弟弟……”
“你个赔钱货！”
“你特么说谁赔钱货呢！”旁边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军人站起来，给手里的枪上膛，“你一口一个赔钱货，信不信我现在一枪崩了你，让你一分钱不值！”
“燕子！”一旁的一个军人皱眉，“把枪收起来！”
燕子冷笑了一下，乖乖收起了枪，扔下一条围巾，盯着女孩儿父亲松了口气的眼神，咧嘴，“怎么，以为我们队长帮你说话，你就没事了？”
她掏出另外一把枪抵在男人头上，“我可不是军队的人，那些狗屁规定管不住我。要是再让我听见你家熊孩子再叫一声，我保证你们不是被扔下车这么简单！”
女孩儿爸爸嘴唇嚅嗫，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敢说。
见一旁抱着儿子的母亲一脸怒容看着她，燕子弯弯唇，“还看啊，管不住你儿子，还想让我把你儿子的嘴封上是吧？”
“也行。”她弯下腰把扔过去的围巾捡起来，“我手动给你儿子消音！”
她把围巾在手上缠了一圈，伸手要不把女人怀里的孩子拽出来，被身边的男人制止，“燕子，适可而止。”
“你们，”拉住燕子的军人指了指
哭闹男孩儿的父母，“你们把孩子看好了，再闹，为了其他人的安全，我只能把你们扔下去了。”
男孩儿妈妈没有再说什么，顺从地捂上了怀里孩子的嘴，本来还想继续哭闹的男孩儿看到父亲压制着怒气的眼，也慢慢没了动静。
吴柳坐在车厢边缘，燕子看了眼她身边的分尸斧，坐过来小声道：“你的斧子看起来好霸气啊，也是在超市里买的？”
听到动静，吴柳抬头看她一眼，摇头，“不是，以前家里搞得收藏。”
“收藏？”燕子惊讶，“看不出来啊，你家搞收藏的？”
“我爸之前是搞收藏的，不过已经死了几年了。”吴柳撒起慌来脸都不红，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天上那道声音说，每隔十分钟入场券掉落一次，距离刚刚的说话声，已经过去八分钟了。”
“还有两分钟，我们就得停一下。咱们队里还有几个人没有拿到入场券。”刚刚阻止燕子的男人走过来插嘴，对着吴柳笑笑，“你好，我叫虎子！”
虎子一指刚刚跟吴柳介绍外面情况的军人，“这是我们队长，你们都有入场券了吗？”
他指的是吴柳和老妈。
“你说的入场券是这个吗？”吴妈妈把之前自己接住的入场券拿出来，“是这种黑色的吧？”
“对。”虎子点点头，“就是这种，既然你们都有了，那一会儿就别下车了，我们找两张就走。”
角落里抱着他们宝贝儿子的年轻夫妻听到这话连忙问：“那我们的呢，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要自己出去找了，”老夫妻的儿子已经站起来，在身上绑上武器打算出去，“不然，你还想让人家帮你找啊？”
“……”年轻妈妈白了他一眼，“现在这么危险，就是该他们往前冲的时候，凭什么要我们普通民众出去冒险！我们交的那些税都白交了吗？！”
“啧，”老夫妻的儿子不满咂舌，“大姐，你可看清楚了，外面这天灾人祸的，军队就那些人，他们一个人去救一个都不够分！你自己都不想着自救，还想让别人救你，那你干脆也别嚼东西吃了，我嚼碎了喂你吧！”
“你……你怎么说话呢！”年轻妈妈见那些军人没往这边看，把怀里的儿子塞给丈夫，站起来骂道，“这种时候你不站在普通人这边，还说风凉话！合着我争取到的利益你不享受是吧？！”
老夫妇的儿子耸肩摊手，“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你……”
年轻妈妈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心中的郁气发泄不出去，气得自己脸一阵黑一阵红。
时间马上就要到，车子停到了一边，几个军人纷纷准备下车。
吴柳抬头望向车厢顶部，经过刚刚十分钟的鸟类撞击和小炮弹爆炸，车厢顶部已经出现了好几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洞，可以看到天上的昏黄阴暗的天。
吴妈妈跟着抬头看上去，摸出自己的擀面杖和短刀，“柳柳，我想趁着这个时间下去练练身手，咱们也下去吧。”
主要是这辆车，估计撑不到下个十分钟了。
吴柳点点，那边的老夫妇看着吴柳母女要下去，也和自己儿子凑在一起念叨了两句，同样打算跟着下去。
就是怀里的小女孩儿让他们有些为难。
年轻女人看出了他们的犹豫，连忙道：“刚刚不还是个大善人嘛，现在还想反悔啊！啊呸，没门！这种白眼狼，你们谁爱养谁养，你们要是不要脸地留给我，我马上把她推出去喂鸟！”
老夫妇没想到这个人的心竟然这么狠，“你！”
“爷爷，奶奶。我吃的东西很少，你们能带我走嘛？”小女孩儿仰头看着老夫妇，眼睛里尽是祈求，“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她是我后妈。我
不想呆在这里，你们能带我走吧……”
老夫妇的儿子沉默半晌，“带你走也可以，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和这两个人还有你弟弟纠缠吗？”
小女孩儿想都没想，“我能！”
“那行。”男人把小女孩儿抱起来，“我不能生，以后你就是我闺女，我就是你爸，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了你！但是万一我有什么事，你得帮我保护好你爷爷奶奶！”
“好！”小女孩儿擦擦泪，“我答应你！”
老夫妇一家人紧随其后下去。
队长扭头看着角落里的年轻夫妇，劝道：“你们真的不下车？一会儿万一情况严峻，我们很可能顾不上你们！”
夫妻两个抱着儿子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
“行吧。”队长不再多说，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鼠标垫一样的东西，翻车下去。
吴柳本来还想让相册里的金鱼眼和杨洁出来捡入场券试试，万一她俩不被鸟啄，那代拣入场券又是一份好兼职。
但没想到，那个队长把手里的“鼠标垫”往前一扔，一个法阵一样花纹繁杂的银色圆圈就在他们一行人脚下亮起来。
“这个是我之前得到的防御型道具，只能支撑五分钟的物理伤害，你们没有拿到入场券的尽快找，被攻击了就往我这边跑！”
十分钟一到，天上又开始洋洋洒洒落下来纸片一样的入场券和混杂其中的纸片型炸弹。
车厢里，抱着自己儿子，年轻妈妈有些心动，“老公，咱们要不也下去捡一张吧，看他们好像还挺安全的……”
年轻父亲撇嘴，“要去你去，别特么连累老子。”
“可是天上那个声音说，如果没有入场券就灰被拉去改造。那个改造……”
“什么改不改造的！你吓傻了吧！”年轻父亲厌恶怒吼一声，听到剧烈撞击在车厢上的鸟类叫声后，又急急忙忙捂住嘴，“现在出去你现在就死，晚一个小时出去，还不一定死不死！别成天头发长见识短地瞎啷啷！”
年轻妈妈抱着怀里的孩子不再出声。
一旁的几人被疯狂的乌鸦环绕，吴柳低头捡入场券时差点被一只乌鸦啄到脸，旁边的燕子一棒子帮她打开，接着挑了挑眉，笑意深深，“小心啊，妹妹！”
一旁的老夫妻也没闲着，儿子从游戏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火把样子的东西，飞过来的鸟沾上火把上的火必被烧成灰烬，而他脚下老夫妇和小女孩儿则负责找落下来的入场券。
吴妈妈用擀面杖敲死一个想偷袭的乌鸦，扭了扭脖子，“这乌鸦怎么没完没了了！”
天上的掉下来的入场券并没有之前的多，但是长相类似的纸片炸弹多了不少，她刚刚把鸟打过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差点被爆炸波及。
眼看女儿在旁边一直看着天，呼出的气体转眼在冷空气中结成白雾，吴妈妈又砸死一只飞过来的乌鸦，“柳柳，想什么呢？”
“妈，”吴柳看了眼天上，“咱们这边天上，好像全是乌鸦，都没什么别的鸟类。”
“妹妹，乌鸦就很难对付了，你还想要什么鸟啊？”燕子打棒球一样一棍子一个乌鸦，配合着灵活地走位，竟然还挺游刃有余。
吴柳看着她脸上轻松的笑意，眼神有些凝重，“我不是这个意思，天上那道声音之前说要咱们在一个小时之内逃过各种鸟类的攻击，那就不应该只有一种鸟。”
“你的意思是，”一旁老夫妇的儿子站起来，神情同样变得凝重，“还有一些要攻击我们的鸟类还没有出现？”
吴柳没来得及点头，一旁的虎子突然脸色大变，“天！天上！你们看天上，好多鸟！”
地上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阴影，随着虎子惊恐的喊声不断移动，等几人抬起头来时，那片
鸟群已经将抵达楼顶。
巨大的鸟群遮天蔽日，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几乎在看到那群鸟的瞬间，所有人闹钟的警报都在尖锐响起，催促着他们尽快逃离。
“那个是……”老夫妇脸色骤变。
“是麻雀。”老夫妇儿子拉着身边的小女孩儿退后两步，不再想捡入场券的问题，“车子挡不住他们，先进房子！”
“妈，进房子！”吴柳拉起一旁的老妈往屋子里跑。
一旁的队长拿着防御性道具，防御道具产生的保护罩也在不停移动。
“小九！别在车里待着了！快点进房子！”
在驾驶座坐着的小九听到叫喊声连忙打开车门，对后面还缩在车厢的夫妻两个大喊，“快点下车！得进房子了！快点！”
夫妻两个战战兢兢探出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天上遮天蔽日的鸟群俯冲而下，尖锐的鸟鸣声刺痛耳膜。
“啊——妈妈！妈妈！怕怕！妈妈——”
孩童刺耳的哭声骤然响起，天上的鸟群一顿，不约而同看向下面的声源处。
年轻爸爸瞳孔倒映着冲下来的无数麻雀，条件反射推开来叫他们离开的军人，“啪”一下关进了车厢的大门。
天上的麻雀枪林弹雨一般飞过来，来救人的小九转眼被麻雀包围，连喊声都没发出来就只剩下了一堆枯骨。
“小九！”
队长看着麻雀散开后，稀稀拉拉落地的白骨目眦欲裂，被身后的燕子和虎子合力拉进了屋子。
整个房子被防护罩包着，那些麻雀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见什么也吃不到，慢慢飞走了。
车厢里，年轻妈妈紧紧捂住儿子的嘴，眼睁睁看着面前一个人被吃成一摊白骨，脸上的五官因恐惧挤成一团。
年轻爸爸也没想到自己一推会直接导致一个人的死亡，望着车厢大门被鸟啄出来的空洞，不住颤抖。
“不……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他躲在黑暗的车厢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一旁的年轻妈妈绝望看了眼身旁的丈夫，用围巾重新把孩子的嘴堵住，悄悄爬下车，又抱着孩子爬进了驾驶舱。
已经把队长拖进的屋子的虎子突然听见汽车的启动声，从窗户往外看，原本停在门前的军车已经被歪七扭八开走。
“同志，”老夫妇中的丈夫站出来拍拍队长的肩，“节哀。”
队长白着唇什么都没说，仅仅只是安静了半分钟，便忍者红了的眼圈站起来，“我知道，几位都拿到入场券了吗？”
吴柳担心自己原来有的那张入场券不一样，刚刚又特地捡了一张。
燕子和虎子已经拿到了，老夫妇没有，倒是小女孩儿那边捡到了两张。
身边的十来个军人里面，还有一半的人没有捡到入场券。
了解到现状，队长沉默一下，“现在这个情况，咱们不能在这边坐着等，万一在规定的时间来临前还没有拿到入场券，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吴柳手拿着相册，翻看着面板，看到好友功能时，不由一顿。
“队长，我有话想说。”
她打开面板的转账功能，“也许，我有办法弄到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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