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险刚刚想起一样东西没有拿便回寝殿拿了,出来发现云迟的房间依旧紧紧闭着,沉着脸又提醒了一句,但因为赶时间,听到云迟回答的声音便离开了。


    云迟洗漱后出门,抬头看见刚升起没多久还是红彤彤的太阳,皱着眉抬手挡了挡约等于没有的阳光,不理解越子险说的已经日上三竿了什么意思。


    现在时辰还早,他去青云派也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晚上留个把时辰收拾完全足够,于是他去找舒文简,看看他有没有起床,毕竟最后一天了,跟舒文简同吃同住一个地方这么久,多少有点不舍得这个师弟。


    钟离荞正好也来找舒文简,两个人在去的连廊相遇,钟离荞身后跟着一个魔侍,魔侍手里端着药碗和一个香囊。


    云迟喊道:“师姐。”


    他跑了过去。


    钟离荞看向跑过来的云迟,发现他现在精神状态很好,不像昨天一样病恹恹的,于是放下了心,待他走近了,问他:“你昨天怎么搬去师父隔壁住了?”


    云迟跟在钟离荞身侧走,他说:“就要离开魔域了,有点舍不得师父。”


    钟离荞轻笑:“这么说来你和师父算是和好了,我之前真担心师父被你惹得一个不高兴对你下死手。”


    云迟心里也郁闷,说:“我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我,之前从来不这样的。”


    钟离荞想到越子险之前跟她说的云迟会背叛的事,十分理解越子险为什么突然对云迟态度急转而下,但云迟现在看起来毫无会叛变的征兆,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云迟,说不准云迟会因为知道越子险为什么这么对他缘由而理解越子险。


    钟离荞有些语重心长,声音柔和而低沉:“因为师父做了一个预示梦,梦见你三年后会背叛师门,和娄煜椿勾结在一起,不光是师父,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你手里。”


    云迟一惊,他猛地站住了。


    怪不得上次被越子险发现他下的窥镜术会怀疑是娄煜椿指使他做的,并且还认为他在槐花镇跟就娄煜椿有些什么。


    云迟又想到越子险郁霜劫后的那天晚上应该就是越子险得知预示的时候,也是从那时候越子险对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怎么可能,”云迟也压根不信自己会背叛师门跟娄煜椿狼狈为奸,换做以前什么都不知道还可能会稀里糊涂被娄煜椿骗了,现在绝不可能,他声音低沉沙哑,“师姐,我不会的,师父是不是搞错了,那或许就是个梦,不是预示梦。”


    钟离荞跟着停住了脚步,云迟虽然说得不无道理,但越子险不可能分不清楚预示梦和普通梦境,她说:“师姐相信你,不过师姐还是得提醒你,师父是救你一命的人,娄煜椿十之八.九是害你全族的人,你去了青云派一定要听师父的话,千万不要被娄煜椿给忽悠了,师父让你去青云派目的是为了调查清楚娄煜椿。”


    云迟点头,他说:“师姐,这些我都知道。”


    钟离荞欣慰地看着她,微微笑道:“你知道师姐就放心了,另外你要记得,就算是找到了娄煜椿就是杀你族人的证据,你也不能意气用事,被他们发现破绽。”


    云迟听着钟离荞的话,想着离开之前一定要去跟越子险当面解释清楚他绝对不会背叛他,让他不那么抵触、不那么讨厌自己,他看向钟离荞,郑重点头:“师姐,我会小心的。”


    钟离荞浅浅笑,伸手拍了拍他胳膊,示意他一起走,她边走边问:“你这是要去找小师弟?”


    “是的,”云迟扫了一眼魔侍端着的东西,跟着钟离荞的步伐,说:“师姐,那就是可以彻底隐藏妖气的药吗?”


    钟离荞点了点头:“师父说让文简试,我也就早上有点空,就现在送过来了。”


    两个人走到了舒文简的住处,没想到舒文简已经起床了,正在院子里练习术法,云迟难得见他这么勤奋,冲过去勾住了他的脖子:“这么早起床修习,有古怪。”


    舒文简感觉脖子太重,伸手就去掰开他的胳膊,翘了翘嘴,得意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卯时起子时休,争做魔族第二强!”


    第一强是越子险。


    云迟十分不屑,把勾着他脖子的手勾得更紧:“行啊,你得先打败我再说。”


    舒文简狡黠一笑:“你这不是要去青云派了吗?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用不了几年,魔族上下除了师父,我敢保证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云迟:“过几年我早就从青云派回来了,你到时候最多第三强。”


    钟离荞看着他们两个人插科打诨,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她站在屋檐下喊舒文简:“小师弟,你过来。”


    舒文简和云迟都跑了过来。


    云迟提醒舒文简:“你要吃药了。”


    舒文简已经看到了魔侍端来的黑不溜秋的药,都不用尝就知道肯定很苦,他看向钟离荞:“师姐,这该不会就是师父说的能消除妖气的药吧?”


    钟离荞点了点头,把药端给他:“喝吧。”


    舒文简皱着一张脸,从口袋里掏出珍藏的蜜饯,端过药捏着鼻子一口喝光,但没想到入口并不苦,反而甜津津的,而且感觉嘴中芳香四溢。


    舒文简砸了砸嘴,看向钟离荞的眼睛都是亮的,他把药碗还给钟离荞,边收起刚刚拿出的蜜饯边说:“好喝!”


    “好喝?”云迟疑惑看向舒文简。


    舒文简点头:“好喝!”


    钟离荞把香囊给舒文简,嘱咐他:“记得时刻戴在身上。”


    舒文简接过挂在腰间:“好嘞,师姐。”


    钟离荞点了点头,笑道:“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云迟立马道:“师姐再见。”


    舒文简跟着说:“师姐再见!”


    钟离荞离开了,云迟还是有些怀疑那药好喝的事,他看向舒文简,认真问他:“真的好喝?”


    舒文简又砸了咂嘴,似乎在回味,他说:“我确定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东西。”


    云迟这才相信了。


    舒文简突然想到云迟昨晚睡在越子险隔壁的事情,问他:“你昨天晚上住师父隔壁睡得安不安稳?”


    云迟故意做出痛苦的样子,他说:“没做噩梦就算不错了。”


    舒文简“嘁”了一声:“你怕为什么还要搬过去?”


    最后两天都要搬,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云迟勾起一侧嘴角,对他说:“这你就不懂了,我是提前适应适应提心吊胆的生活,不然去青云派怎么办?”


    舒文简:“你今天怎么也起这么早?”


    云迟靠在柱子上,苦着脸对他说:“当然是被师父喊起来的。”


    舒文简突然庆幸起来,还好云迟昨天晚上提醒了他,不然以后他可有得罪受了。


    魔殿里不知道谁在几十个明晃晃的夜明珠里挂了几个幽碧的青螺灯,照得大殿如同在幽冥府里,诡异阴森。


    越子险迈进去第一步还以为走错了地方,顿了一下退出去看了看魔殿硕大的匾额——《威武大魔殿》,才确认并没有走错。


    大殿这名字越子险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俗气,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评价,毕竟这名存在一百多年,是尤渊改的。


    在等越子险的魔族下臣看着越子险刚进来又退了出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越子险重新走了进来,看着已经规规矩矩站成了两排的他们,说了句:“谁弄的奇奇怪怪的灯,赶紧撤了。”


    大家默不作声,刚刚还夸这灯好看的一群人悄悄低下了头。


    越子险话音刚落,立马就有魔侍把那几个青螺灯给撤了,大殿又恢复了往昔的明亮。


    越子险坐在了殿榻上,他看向廖辜愿,说:“魔殿的匾额也需要改,把《威武大魔殿》改成《政鉴殿》,廖辜愿,这件事交给你了。”


    廖辜愿笑着点头:“是,尊上。”


    越子险随即跟他们商讨完第一件大事,也就是魔域部署,昨天虽然跟廖辜愿已经完成的严密的部署计划,但光两个人或许还会有疏漏,一些意见也得其他人一起确定。


    说完部署的事情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越子险这才提起另一件事:“现在魔域已开进出自由,每日进出记录的条目多达万条,不仅繁琐还收效甚微,出了事只能得一条条核对,本尊决定给每一个人做一个可以用来证明魔族身份的东西,叫明行策。”


    越子险拿出刚刚从云迟门口折回去取的一个物什,那是一个银制的牌子,反面印的夔像,背面印了越子险的名字,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魔侍,抬了抬下巴,将明行策给他,并示意他将明行策传下去给其他人看。


    明行策从廖辜愿手里一路传下去,看过的人基本都点了点头,直到这明行策落入一个女子手里,那女子一张少女面孔,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穿着深紫近黑的衣裳,银制明行策被她细嫩纤长的手指翻来覆去,最后还闻了闻。


    “茄喆,”越子险看向她,她是负责整个魔域治安的,越子险本来就是要将这件事交给她,“没有问题的话,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需要尽快记录魔族每一个人的身份,而后给他们做好特制的明行策发放给他们。”


    茄喆看向越子险,眼睛眨了眨,说:“尊上,臣下认为这个明行策太容易仿制了,有心人想进入魔域完全可以仿制一个,另外这东西要是落入其他人手里怎么办,比如带着的明行策外出的不小心丢了,又或者遇到什么危险这东西直接就落到了对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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