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些小雨,今日阳光落下,原本有灰迹的痕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发芽的绿植,那是洛娃昨天撒下的豆子。
见这景象稀奇,村里的居民便沿着小芽儿走,来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薇拉!”见来接应他们的是前天投宿的女孩,卡尔夫大为吃惊,“听贝玛特说你去森林找洛娃了,一晚上没有回来,洛娃现在安全吗?”
“洛娃完好无损,只是你们见到她的时候不要激动。婚礼上有个游戏,要等新娘说完一个故事,才是你们真正团聚得时候。”
薇拉继续招揽着客人入厅,那些强盗跟来的时候,见到这场面有些退缩。他们想着这本来是老大的地盘,说不定老大有特殊都计划,真是自己吓自己。
然而这场婚礼,只见新娘,却不见新郎。
“真的是洛娃,洛娃还活着!”
“太好了,这是不是说明,我女儿也能回来?”
薇拉作了一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势,村民知道新娘即将要说一些有用的信息,纷纷止声聆听。
洛娃说道:“我打算在婚礼上办个活动,大家每个人说出一个故事,这样子如何?”
偏偏洛娃纤细的手指对向其中一个灰发强盗,灰毛男人抹了抹鼻子,于是就说了自己年少的事:“我老家有一口井,塞进什么东西都会消失。村里有个臭小子和我不对付,我就把他打死扔到了井里,第二天井里的尸体就没了。后来邻居瘦小的小木匠娶了漂亮姑娘,他凭什么,我就把小木匠杀掉丢井里,把他的妻子抢了过来。”
灰毛男人看到村民害怕的神情,非常得意地继续说下去:“那个女人抵死不从于我,我玩够了她也把她杀了,扔到了井里。我那老母亲终于忍不住开始劝我,她病重没有用处了,我也就将她推井里去,谁知第二天,我的老母亲还在井里。”
那人说完,还非常激动地看着洛娃,似乎是想要新娘夸赞故事的精彩。
洛娃冷嘲热讽道:“不知道你讲这个故事,是在感动我,还是在恶心我?”
“或许……更多是恶心吧!”薇拉说着,让下一个强盗讲故事。
那些强盗不知自己祸到临头,将自己干的坏事一个个讲了出来。众人听得脸色苍白,直到最后一个强盗说完了故事,便轮到了洛娃。
“我要讲的是,昨晚做的一个梦。”洛娃好好地端坐着,她朝薇拉比了个眼色,这件屋子唯一的出口,被厚重的大门掩上。
洛娃按照薇拉附加的剧情,描述着自己经历的事情:“我梦见自己在森林里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很久才撞见一栋屋子里。这个屋子门前挂着鸟笼,里面的蓝色小鸟连着两次对我喊道……‘美丽的姑娘,快离开这个强盗窝,快转回到家里去吧!’”
强盗们变了脸色,但老大还没出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那只鸟儿他们养了那么久,都没见它开口说话,肯定是这丫头编的。
“在梦里,我走过了好多屋子,都是空的。最后我来到地下室,看到一位老婆婆,她告诉我,这个新郎官一定会杀死我。随后,老婆婆把我藏进大木桶内,我刚藏好,那些人就拽着一个姑娘进来了,给她灌了分别是白色、红色和黄色三种葡萄酒后,姑娘就倒地死去了。”
厅堂内,客人们哗然起来,里面不乏有失踪女孩的父母,他们来参加婚礼就是为求个真相!
洛娃看着激动的人群,努力平复心情继续说道:“我还看到,这个可怜的姑娘死后,一个强盗还盯上了她手中的金戒指。由于拔得太用力,戒指飞到了房顶,正好掉在木桶后。”
洛娃见厅堂内的气氛彻底渲染,所有人的愤怒堵在临界点,需要一个绝对的宣泄口。于是,她站到桌子上,取出了那枚金戒指举起手道:“你们看,这就是他们掉出来的金戒指,有谁认识吗?”
“不,我的女神!那是丽塔的戒指!”死者的父母看到了女儿的遗物,顿时痛哭出声,对着强盗愤恨喊着,“是他们杀死了丽塔,他们杀死了我可怜的女儿!他们还杀害了其他的姑娘!”
此时此刻,一只大木桶被温吉婆婆踢了出来,木盖脱落,里面滚出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正是凯特。
失去女儿的民众们当然认得凯特,他明明是个强盗,却是长相儒雅,当初骗过了他们,还骗了他们可怜的女儿。
“就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女儿!”
几个人簇拥上去,一人一拳伴随着脚踢,把凯特揍得鼻青脸肿。
其他强盗见势不妙,立刻迈开腿逃跑,却见薇拉堵住门口,分别给几人施展咒术三式。
众人发现强盗们莫名倒下,没来得及思考,觉得这是抓住凶手的好机会,三下五除二便把这些强盗给制服了。
温吉见状立刻取来备好的粗绳,让大家把强盗绑起来。
另一边,有人拎起凯特的衣领,愤愤地吼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不是为钱也不是拐卖少女,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杀死她们?!”
“当然是因为他们要祭祀邪神。”薇拉此时的声音明亮,虽然不是很响,在厅堂中却格外清晰,“给女孩喝三种颜色的葡萄酒,让她们死亡,保持年轻新鲜的尸体,随后献给邪神……”
“竟然是祭祀邪神,果然是危险的家伙!四十大盗砸掉了和平女神教堂,凯特又信仰邪神,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
“凯特,在那么多人面前,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薇拉坐在桌子上,低头俯视着他,“那些葡萄酒,到底有什么功效呢?你能不能作为示范?”
昨夜,温吉翻出了那三种葡萄酒,是她敲碎了锁柜取出来的。
当温吉把三瓶葡萄酒端上桌时,客人们松散开围成一个圈,眼见温吉取出三只高脚玻璃杯,倒上三种不同颜色的酒。从左到右看,分别是白色、红色和黄色。
“凯特,喝下去!”
“喝下去,让你受我女儿遭受过的痛苦!”
几个人按住凯特,避免他摇晃身子挣扎。而薇拉没有动手,她重复问了刚才的话:“那些葡萄酒,到底有什么功效呢?”
“我说……我什么都说!”凯特惊惧不已,赶忙什么都招了,“白色的那杯,是让人器官凝结,红色那杯,是让人的生命静止。而黄色葡萄酒,是让女孩的心脏保持跳动……她们没有死啊!”
“那些女孩的身体在哪里?”薇拉举着白色葡萄酒威胁他。
“我不知道,为避免组织中发生被人抓住把柄的情况,我们的任务是分开的。我负责寻找合适的少女,另外有组织负责处理少女。”
“就是说,你不知道尸体在哪儿了?”薇拉打断了凯特的话,避免他把巫师的参与透露给村民,导致自己麻烦上身。
“我真的不知道,你可以问我的手下,他们有些是负责少女交接的。”
薇拉叹一口气,捏住凯特的腮帮子,将白色葡萄酒灌下:“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你做什么?”
凯特来不及反驳,那个丽塔的父亲夺过了红色葡萄酒,又给男人灌下,红色的液体从凯特的嘴角流出来。
“黄色的葡萄酒能让凯特的心跳保持跳动,这杯要灌下去吗?”薇拉举着盛了黄色液体的酒杯说道。
“要灌下去!”丽塔的父亲接过高脚杯,将酒倒入已失去意识的凯特口中,“然后把他扔去喂野兽,让他被活活吞吃!”
丽塔的父亲大仇得报,流着眼泪大笑,整个厅堂释放出救赎的欢呼。
哭到无力的男子被人扶着退下,其他人抬起凯特的身体,想着要把他丢去哪里,喂哪边的野兽。剩余被捆绑的强盗,看到老大的下场,纷纷向薇拉求饶恳请她放过自己。
他们刚才遭受咒术三式,知道能扭转局面的,只能是眼前的红袍女孩。只有巫师才有这种能力,面对巫师,他们这种普通人是随时可捏死的蚂蚁。
“我不想杀你们,这几天杀的人够多了。”薇拉见强盗们露出欣喜的目光,于是对村民说道,“把他们送到领主面前,嗯……建议公开绞刑。”
说完,她领着薇拉率先退出局面,顺手将门口的鸟笼取下,沿着发芽的小道回到村中。
“康妮,我叫薇拉,她是洛娃。”薇拉用钠启语回应它的话,轻轻拉开了笼子的门,“康妮,你想要自由吗?”
“薇拉,你在和鸟儿说话吗?它在说什么呀?”洛娃想要抚摸可爱的小鸟,结果康妮并不领情,脖子一扭,出了笼门在薇拉上方盘旋了一周,便飞走了。
“其实……我们并不懂如何与康妮交流。”薇拉这句话,似乎在自言自语,“但是它的主人知道,应该怎么和它交流。”
康妮离开时,它喊着:“主人,主人,我来找你了……”
蓝色鸟儿的身躯很小,一会儿就从天空中消失了。
薇拉隐隐有些失落,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和洛娃回到萨尤夫妇家中。
薇拉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想到那三杯不同颜色的葡萄酒,立刻着笔写了一封寄给路维德的信,送往拉姆镇。
因赞丁被消除,路维德需要学一些中阶药剂,再离开拉姆镇。这个时候,他还能收到信件。
薇拉还有剩余的木牌没有印刻纹络,到时候还需寻找那些少女的身体,不知道那帮小混混可不可靠,有没有找到线索。
就在薇拉印刻完松木牌后,有两个小混混轻敲木门,在门口探头探脑。
“你们找到失踪少女了吗?”洛娃问他们。
两个小混混连连摇头,两手无处摆放。
看到他们的表情和状态,薇拉猜到调查过程可能出现了问题:“查的时候有人干扰,还是你们有谁陷进去了?”
“邦瑞……就是那个长着雀斑的少年,我们一直联系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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