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看的投入,直到魏衡洗完,穿着素色亵衣走进来时,才意识到他已经洗完了。
眼瞅着那乌黑色长发披散着还滴着水,花芜忙去外面拿起细葛布帮他将头发擦干。
魏衡刚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澡豆的香气。
澡豆是她买的,香味也是她最喜欢的昙花香。
嗅着熟悉的香气,花芜脸颊微红,莫名有些躁动。
“阿芜,好了吗?”魏衡疑惑道。
“嗯,好了。上衣湿了,去换一件吧。”说完将细葛布放在一边,红着脸转身离开。
魏衡也没多想,后背湿漉漉的确实有些不舒服,好在买来的亵衣共有三套,还有别的可以换。
从柜子里拿出药瓶给自己上药,然后套上新的亵衣,想了想又披了件外衫,才去外间找花芜。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到外间,入眼的便是雪色肌肤以及玲珑有致的女体。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许是受到了太大冲击,说完他整张脸遍布红霞,狼狈向后退去。
正在擦拭身体的花芜眨了眨眼,她没想到阿衡会突然出现,但这人本就是她看中的,不久后还要帮她渡过情期,所以花芜反应不大,表情看起来十分淡定。
擦拭完身体,她换上亵衣,径直走进里屋。没想到这人已经躺在床上,还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花芜顿觉哭笑不得,但她想了想,觉得此刻他怕是羞的厉害,还是不要再开口刺激他为好。
慢吞吞的擦拭着长发,见他仍裹着被子一动不动。
怕他一直僵着身子难受,花芜干脆收了鲛珠准备就寝。
因为魏衡睡在外侧,花芜不得不摸着黑,小心翼翼从他身上跨过去。
好在这人就像根木头一动不动,所以花芜很顺利的来到里侧。
“晚安。”花芜小声说道。
说完掩唇打了个哈欠,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又等了一会儿,身边裹着锦被的人终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抬手用手背试了试自己脸颊的温度,仍旧滚滚发烫。
下身传来的异样感让他手足无措,他有些委屈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是,他本能的不想让花芜发现自己的异样,所以才用锦被将自己裹了起来...
抱着锦被发了一会儿呆,似乎想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渐渐地,下身的异样逐渐平息。
魏衡松了口气,小声同身旁的人道了句晚安,便躺下准备睡觉。
大概是身体太过疲倦,他很快入睡,那怕半夜花芜翻身搂着他,他也没有醒来。
※
花芜这边睡得香甜,明华郡主那边却是兵荒马乱。
在珍宝阁的时候,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段,让她没办法行动。
那怕护卫发现不对找来了郎中,也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只知道不是中毒。
听到不是中毒时,萧芷涵松了口气。
过了半个时辰,手指终于能活动活动,郎中马上上前看诊。
几息过去,他行礼过后毕恭毕敬的答道:“禀郡主,药效正逐渐消失,大概用不了多久郡主的身体就会恢复如常。”
郎中虽然看不出郡主中的是什么药,但也知道这药对人身体无害。
心想估计是这位郡主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对方想给她个教训,又不想伤她性命,才选择了这种方法。
一个时辰过去,萧芷涵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
这时,护卫统领也闻讯赶至。
行礼过后,统领齐璋抬手就想把郡主身边的护卫们拖下去领罚。
萧芷涵红唇微启,声音懒洋洋的说道:“齐统领,大夫都说本郡主没事了,就没必要让他们去领罚了吧?”
齐统领面不改色道:“郡主身份贵重,让郡主遭遇险境,他们万死难辞其咎。幸而郡主无碍,所以臣也只是罚他们一顿板子,让他们长长记性而已。”
萧芷涵却压根儿不吃这套,她唇角微微上扬,笑眯眯的说道:“既是如此,齐统领负责本郡主的安危,出了这种事,真要论罚的话,齐统领也难辞其咎。没道理光下边儿人受罚,您这个当统领的却置身事外不是?”
齐璋面部微僵,双拳紧攥,显然没想到这位草包郡主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落他面子!
偏偏他还无法辩驳,甚至耳边已经传来哄笑声。
齐璋到底还是有些城府,那怕被人奚落,表情仍不为所动。
他心知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这次他随行当明华郡主的护卫统领,乃是有皇命在身。
历经数日,他早已布置妥当,今晚就是明华郡主的死期。
只要明华郡主一死,菁华长公主和景川侯的精神上肯定会备受打击,说不准还会影响朝堂格局。
等事成之后,他将成为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宠臣!
萧芷涵自小出入宫廷,齐璋眼底的野心和不甘自然瞒不过她。
想到皇帝舅舅对他们一家的步步紧逼,萧芷涵凉薄一笑。不知为何,脑海里却突然忆起刚刚那女子所说的话,心里莫名有些不踏实。
她想了想,决定先回公主府。
这里是母亲的封地,虽然母亲常年居于皇城,但公主府的管家却一直是母亲最信任的人。
她信不过齐璋,唯一能商量的人只有府上的管家。
等回到公主府,还没等她叫管家去书房谈话,就听见管家凑到耳边小声说道:“郡主,有个车夫找上门来,说是有重要的事要面见您...”
萧芷涵想了想,吩咐道:“把人带去书房旁边的暖阁,注意点儿,别让齐璋的人看到。”
她从凉亭坐了会儿,才起身前往暖阁。
萧芷涵本以为那车夫是知道什么消息,没想到这人她也眼熟,就是给那对儿男女驾车的车夫。
这人说了一通,通篇下来,无非就是那女的是个神棍,还说她今晚会死于非命。
听完萧芷涵火冒三丈,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刚想命人把他打出去,后来想起齐璋的那个眼神,和心底若隐若现的不安,萧芷涵突然改了主意。
她吩咐管家:“周叔,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给他,记得让他把那对男女住的地址写出来。要是她说的不准...”说完萧芷涵露出冷冷的笑,让车夫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隐隐有些后悔,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可是郡主。
可话已经说出来,后悔也于事无补,只希望那对儿夫妻是个真有本事的。不然别说这一百两,真要是他们胡说八道,那自己小命估计也保不住。
因为车夫的话,萧芷涵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吩咐管家把所有暗卫全部召回,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顺便排查府上是否有可疑的人,将身边所有人全都筛查一遍。
可直到夜晚降临,事情也没什么进展。
就在萧芷涵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时,身边的贴身侍女子墨被暗卫押了进来,其中一个暗卫手里还拎着食盒。
萧芷涵一看什么都明白了,她语气平静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墨得知事情败露,哭着喊道说是齐璋的人绑了她的家人,她为了家人才不得不听从他的吩咐。
萧芷涵一脸麻木,子墨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她三岁时被父母卖进公主府,是母亲见她可怜,便留下放在她身边。
这些年来,因为子墨父母一直从她手里要钱,她知道子墨过的难,怕府里人笑话她,时常暗地里贴补。
可没想到她的信任却换来无情的背叛,这让萧芷涵觉得讽刺。
管家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萧芷涵平静的吩咐道:“周叔看着办吧,若是证据确凿,明天就把齐璋看管起来,切断他和宫里那位的联络,直到母亲事成。”
管家点了点头,带着人匆匆离去。
萧芷涵看着外面茫茫夜色,突然想起车夫曾说道:“若她避过今晚这场劫难,将来会扶摇直上,贵不可言...”
她心里一动,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若父母事成,那她呢?
是像所有君王的女儿成为金枝玉叶的公主,还是像太子表哥那样,成为站在朝堂之上的国之储君?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难以入眠。
次日一早,一辆马车低调的从公主府离开,向城外的雾山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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