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昙卖药材挣了129文,买肉花了40文,买绒花了20文,吃面花了12文,如今手中剩的银钱只有57文。
钱不经花啊。
“娘,咱们现在回去吗?”现在回,到家还能赶上做晚饭,还能吃上肉!
“回吧。”
该逛的地方都逛了,她手里这点钱,啥也买不成,倒还不如回家。
“城里可有顺路回村的牛车?”腿疼胳膊酸,实在不想走。
这点子路还要坐牛车?自家婆婆何时变得这么娇气了?
谢氏真觉得花钱坐牛车不值得,但又想起婆婆头上的伤还未好,身体容易劳累,不想走路也是合情理。
“有的,娘你忘了隔壁小湾沟黄家就是干拉人这活计的?只是一人要一文钱呢。”
一文就一文,这钱她还是花得起的。
“娘,今日来了县城要不要顺道去医馆看看你头上的伤?”谢氏觉得婆婆今日格外待她好,她也该投桃报李关心一下她的身体才是。
“不用,伤口已经结痂了。”头上的伤其实并不是很严重,不然她也不能脑门顶着个洞还能到处去采药。
但就是这么个不大的伤口,却带走了原身的性命。
“走吧。”
两人到城门口寻摸小半刻钟果然看见个穿得黑扑扑歪在牛车睡觉的汉子。
这想必就是谢氏说的黄大爷了。
“黄大爷,车几时走,我和我娘想搭一程车。”
被扰了清梦的黄大爷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也不去看说话的是谁,只半眯着眼,说话声中带着浓重的鼻音,“等人齐了就走。”
谢氏又问,“还有多久人才齐?”
黄大爷手往一个方向指,“快了快了。”
婆媳两个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处树荫下已坐了好些人。
“娘,咱们过去等等。”
李檀昙和谢氏足足等了两刻钟才等到黄大爷口中的人齐了。
黄大爷以赶牛车拉人为生计,想要拉更多客源李檀昙心里理解,但是她没想到能夸张到这么离谱。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李檀昙挨个数了下,等车的总共有十五人!
而黄大爷的那木板拼接成牛车估摸着坐七八人都够呛,这要是全坐上去,不说安不安全的事,车真的能走得动吗?
黄大爷并不觉得这是个事,十五个人算什么,他这车二十个都拉过!
“要坐牛车的先交钱啊!”
话刚落,李檀昙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哗啦啦的早没了人,再一看人都交完钱,正争先恐后往车上爬,想要占个好位置呢!
这动作也忒快了。
......
“你们两个,还上不上了?”黄大爷数着手里的铜板笑的眼不见眼,看那边还棍子似的杵着两个人,高声吆喝了声。
两个人可是两个铜板呢!
“上。”
可这怎么上?
李檀昙看着人挤人半点空间都没有的牛车犯了难,难不成学三哥挂在车辕上?她这个年纪完不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吧!
谢氏倒是勇猛,她脚一蹬就上了车,屁股不管不顾的往两个妇人中间一挤,硬生生给自己挤出了个位置来。
李檀昙瞪大了眼睛,厉害!
正在李檀昙纠结时,一个年轻后生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大娘,你坐我这吧,我去前头和黄大爷挤挤。”
又解锁了一个新称呼的李檀昙毫不在意,她感激的冲那年轻人道,“多谢多谢!”
严重超载的牛车终于可以出发,一路上,但凡有点起伏的路,李檀昙都会格外注意,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颠下车。
牛车的速度是快了不少,两人终于在太阳快下山时回到了大湾沟。
刚下车便见榔头等在路边,看见从牛车上下来的李檀昙和谢氏,立马朝两人奔过来,边跑边喊,“奶,爹和田家人打起来了!”
田家人回来了?
“在哪?带我过去。”
“你先把东西送过去。”去干架带着肉不合适,不小心掉地里被踏踩了还叫人怎么吃?
从榔头口中,李檀昙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是田家得了李檀昙苏醒的信,心中大石放下,连夜就从黄杨村赶回大湾沟。
正值秋收,最是繁忙的时候,就田家去黄杨村的这几日,大湾沟大多村民地里的粮食都收得差不多了,独独田家才开了个头,田家人在黄杨村急的满嘴水泡,如今见事态变缓,自然赶紧回来。
田家一回来就着急忙慌的去了地里,但运气实在不佳,还没走到自家地头,就遇见了刚从晒场往地里走的林更生。
在林更生看来,田家这事简直是把林家欺负到了泥地里。先是把老娘打得半死不活,后又逃避责任躲到他村。
如果不是老娘安好,又恰逢秋收,地里的活耽搁不得,林更生非要带着锄头镰刀杀到黄杨村,将田婆子打杀了给自家娘偿命。
“缩头的乌龟王八蛋!竟然还敢回来?”
林更生恨着眼,捏紧了拳头,直直朝田氏而去。
“啊!”田氏毫无防备,被一拳砸在肩膀上,没受住力,一咕噜滚到到了土坎下。
就在林更生要跳下土坎继续打时,田家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拦住了他。
“放开我!我今日就要好好给这恶妇一顿教训。”
若是那李檀昙如今还昏迷不醒,田家或许还有些理亏,可听说那林李氏早在前日就醒了过来,田家心中那点子恐慌早就消失无踪。
“你娘好好的,又揪着这事不放做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当日晒场上的事也不尽是我娘的错!”
“说得倒是好听,合着不是你娘被打昏死过去,那好,你们今日谁也别拦我,我也在那恶妇砸个如我娘头上那般大小的洞,这事咱们就算两清!”
田家哪能让他砸,会死人的,纷纷过去拦。
此处动静闹得大,很快地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同时过来还有林家人。
事态又往李檀昙刚穿越那那天一般发展,两家打架,村人拉架,闹得村里人几乎都放下了农具过来看热闹了。
李檀昙远远的就看见了闹成一团的人群,她给榔头说,“去看看田家人有没有伤。”
这事原本是林家占理的,她被砸破了头昏迷了一日的事全村有目共堵,但林更生如今一闹,舆论的方向就不一定了。
不过他倒并不怪罪林更生冲动,这种事不冲动那才是叫人心寒。她醒来一直没忘记田家这个将原身害死的罪魁祸首和后头打她的人家。
这两日没闹也是存着等田氏回来,再算账的意思。
榔头很快跑回来,“田婆子被我爹打到了土坎下面,正喊说腿摔断了呢!”
苦肉计!
“奶先回趟家,你在此处看着,再有什么事赶紧回来叫我!”
人都同情弱者,那土坎高度李檀昙看着怎么都不想是能摔断腿的程度,最多擦破点皮。但这么田氏这么一哭嚎,极容易让围观的村民同情对她产生怜悯。
毕竟李檀昙被打破了头,田氏被林更生打断了腿,双方都没讨着好,扯平了呗!
但是村民不知道,此李檀昙非李檀,田氏那一推直接取走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田氏卖惨,那她只有更惨才能压着如今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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