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芳早上起来还想弄点粥,没想到家里面有做饭的人,刘姐很热情的拉着云芳吃了饭再去上班。
云芳就留下和贾瑭爷爷三个人一块吃了早饭,贾瑭和云芳开车出门了。
他们两个走了之后刘姐就说:“看着挺不错的,回头我多买点水果,女孩子喜欢吃水果。”
爷爷不停的念头,但这个时候还是觉得这进展有点太快了。
只希望现在的年轻人不要头脑发热,一时好一时歹,日子很难过下去。
云芳到了店里发现胖胖不搭理她。
云芳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围着胖胖说话,哄着她开心些,别再板着脸了,这时候店里也没客人,前面在店里面不忙的小姐姐跑来找她们两个说话。
“老板,芳姐,你们快看,今天一早有新闻!”
云芳把平板接了过来,看上面的标题就知道是桂哥儿那倒霉孩子的事儿被报道了出来。
“胖胖你快看新闻出来了,是这次考古的相关进度。”
胖胖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看,店里面的小姐姐和云芳两个人共用一部平板,小姐姐已经看过一遍了:“里面有很多很好看的东西,芳姐你往下面翻。”
云芳跳过上面的文字和金印照片,拉到下半部分,下半部分全部是女主人棺里的陪葬品,云芳昨天没看视频,今天就看得特别认真,越看越觉得有些东西熟悉,这不是自己以前用过的吗?
人一死连自己心爱的东西都不属于自己了!
小姐姐还在指着一只平安锁造型的金饰夸:“芳姐你看,这东西可漂亮了,这上面用的是编织的工艺,上面说这种工艺很少见,目前这是仅有的一件出土的文物。上面有标注克重,别看这东西小小的一件还是镂空的,实际上非常重呢。
我以前老觉得黄金这东西俗气,没想到看了这些,觉得是我浅薄了,人家这种顶级豪门果然会玩儿,这一次出土了不少黄金了,件件都是精品。”
胖胖就在一边说:“能被带到墓里面的绝对是这些人生前的喜爱之物,也该是那个时候最顶级的工艺了,你们发现没有,这里面的黄金特别多,看来他们家的人更喜欢金子呀。”
小姐姐还想感慨一下现在的金子就做得很丑很丑,不知道是公益的倒退还是怎么了。
云芳看胖胖主动说话,立即跟胖胖说:“主要是受了墓主人祖母的影响,这位对黄金很痴迷,所以全家在她的带领下也很喜欢!”
邢夫人痴迷的是黄金本身,但是云芳更爱的是工艺。两代女主人对黄金的收集自然影响了子孙。
经过这么一说,小姐姐倒是忘了刚才的话题,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胖胖白了云芳一眼:“就你知道的多!你这编故事的水平不去当编剧真是白瞎了。”
云芳对着胖胖笑笑,旁边的小姐姐也觉得云芳说的有意思:“我觉得芳姐说的对着呢,要是不受长辈的影响,或者受当时环境的影响,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些?”
胖胖冷哼了一声,云芳和小姐姐都不说话了,俩人默默的往下翻。
云芳越看这些东西越觉得熟悉,里面有个金项圈也是云芳用过的,这个金项圈还是和王熙凤一起订做的,当时定做这个进项圈的目的是要在贾琮的婚礼上用。那个时候还给巧儿也定做了一只,只不过巧儿嫌弃金子做的笨笨的她不爱看,她的那只上面还加了很多珍珠。
就在云芳接着往下翻的时候,新闻又推送了新的消息。新闻里面说各支考古队伍均已就位,对目前探明的墓葬同时开始挖掘。
随后又附加了一张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了陵墓,因为尚且不知道墓主人具体是谁,所以只有编号。
加起来居然有七八十处。
胖胖和小姐姐看的叹为观止:“他们家怎么埋了这么多人?”
云芳看到有一些是散落在一些大墓旁边的,就跟她们两个说:“这里面有些葬的是那些姨娘,也就是妾。”
有些地方妾是能和男女主人一起合葬的。但是这个墓葬群明显不是,妾有单独的坟墓,环绕的男女主人旁边,几乎是只有棺材,并没有那种有建筑规模的墓穴。
云芳估算了一下考古队的工作速度,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把这一些不太重要的地方给清理了。
这个新闻并没有像前一条那样引起广泛的关注。大家只对挖出什么表示感兴趣,并不是那么热衷挖哪儿的新闻。
等到小姐姐离开之后,云芳便拉的胖胖的手邀请她中午一块出去吃饭。
胖胖答应了,但是吃饭的时候仍然是劝云芳三思。
“……你不觉得你们俩进展的有点快?”
云芳低头把碗里面的面汤喝了,跟贾她说:“我其实没跟你开玩笑,我们俩很早就认识。有一些感情基础,也有共同的回忆,迫切想一起拥抱明天……”
“你那拽词儿就别用了。我就问你今晚上跟我一块回去吗?”
云芳对着胖胖笑笑:“我们俩有点事还没聊完,我打算再聊聊。”
“唉!不是泼你冷水,你们这样进展太快了。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但是我还要说,你也别觉得我说话耿直——要是有一天你们吵架了,你来我这儿想住多久住多久?我永远支持你离婚。”
云芳伸手搂着胖胖的肩膀,被胖胖一巴掌打开:“起开,肉麻死了,别感动,我对你们俩的事儿真的不看好。”
云芳举起手中的汽水儿,“别的不说了,我敬你。”
晚上贾瑭来接云芳下班,云芳坐在车上对着骑小电驴的胖胖摆了摆手。
等到和胖胖分开之后,贾瑭说:“你的朋友很不待见我呀。”
“主要是咱们俩进展太快了,她有点不放心。”
“你跟她说,我要看眼下要看以后。”
“她就是对以后不放心。今天有什么消息没有。”
“有,长生的墓室并没有全淹。他们从里面找出了不少书信。”
“书信?”
“嗯!我听说有些已经拆开读了。人家今天跟我透露的消息,说是拆开的这部分发现是和殷家来往的书信。”
殷家……
云芳叹口气,虽然奶奶后来去世了,但是在云芳去世的时候殷庆和杨太太还在,这对老夫妻也很长寿。
他们就仿佛是云芳心头最不愿意触及的地方。很柔软,不敢碰一下,所以云芳问了很多人,就不敢问他们两个。在云芳的心目当中,她两世父母和儿女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云芳本来很高兴,但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在车子里面长吁短叹。
贾瑭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一直默默的不说话。
最后找了个风景好人少的地方将车停下,两个人一起下车,坐在了路边的长凳上。
背后是湖水,眼前是层层叠叠的景观竹林。风一吹竹林里面犹如阵阵波涛,层层叠叠的递进而来。
云芳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云芳是杨太太他们夫妻里面第一个去世的孩子。在云芳去世的时候,父母和两个哥哥还都活着,准确的说来云芳当时的年纪也就是六十出头,很多人都无法想象,为什么她是第一个去世的。
过了好一会儿,贾瑭感觉到云芳平静下来,搂着她的肩膀跟云芳说:“那个时候你不在的消息传到了岳父岳母那里,他们有些接受不了,岳母因此大受打击病了大半年。等到过了守孝的日子我去拜见他们二老,能看得出来老人家苍老了很多,提不起精神来。
他们拉着咱们家两个儿子哭的跟泪人似的。唉!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后来我回平安州住了一段日子,两年后收到信,说是岳父病了,特意赶回京城。
大哥跟我说他天热的时候吃了点儿瓜,然后就开始拉肚子,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慢慢的整个人都瘦了下来,最后拖到冬天人也没了。”
云芳听了忍不住叹口气,就觉得心如刀割:“这也是受罪了。”
贾瑭没说话,久病下去就算是家里面有钱能看病能治病,病人也会觉得特别的痛苦煎熬。
“那……太太呢?”
云芳说的太太是杨太太。
“岳母的身体一直挺好的,然而也是连番受打击,岳父不在了之后安姨娘也没了。过了一年,到四五月份,京城有大疫病,大哥和二哥家里面都有小孙子小孙女夭折,岳母受不了打击,病了大半年,到冬天才好。痊愈之后,接连接到亲戚的丧班,我去走亲戚的时候,她跟我说话说起这些事儿就忍不住哭。
想想她当年是多豁达的一个人啊!后来还多亏大嫂子家的武夫人,两个老人家一起结伴出去烧香拜佛,倒是缓解了岳母的伤心。
但是我瞧着老人家最后特别痴迷于信佛。有一年桂哥跟我说,他去拜见外祖母,岳母拉着他的手跟他说万事要看开点儿,有些人福气薄,有些人福气厚,福气薄了别抱怨。还说你就是那福气薄的,享不了福……桂哥回来忍不住跟我说这些事儿,还说外祖母瞧着有点老糊涂了。
我把咱们儿子骂了一顿,亲自去找大哥哥问了问。才知道老人家在家里面穿袈裟,大早上天不亮起来要在家里面唱佛歌,经常拉着嫂子们的手跟她们说她见到了爷爷奶奶和岳父,两个嫂子都觉得慌。
其实也能理解,这就是一种皈依者狂热,再有就是她十分想念那些去世的亲人。
又迷信又老糊涂了四年,也去世了,好在她去世的时候没病没灾,也是一觉睡醒,家里面的人发现人不在了。”
云芳点了点头:“最起码最后人没受罪。”
当年飒爽英姿十分豁达的杨太太,没想到万年是如此的糊涂,这是云芳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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