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酒店，都被清了场。
许君楠进去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夹道欢迎。
临下车前，助理还递给了许君楠一个东西，说是靳总让给他的。
那东西很沉，许君楠抱在怀里，都感觉到有些压胳膊。
像是大一考试前，抱着的很多很多公共课的书。
靳煜辰依旧在最顶层的总统套房，这家酒店跟上次那个不太一样，更高档，地上全都铺满了价值好几位数的金丝地毯。
许君楠抱着那沉甸甸的箱子，进了酒店套房大门。
靳煜辰坐在窗户边喝酒。
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水天相连的江。今天下了一天的大雪，夜晚的雪在璀璨辉煌高楼大厦间，竟有一种不真实的迷离感。
靳煜辰带着许君楠先去吃了点儿东西，在餐桌上，靳煜辰又像是往常那样，询问了一下今天许君楠的考试如何。
许君楠：“挺好的。”
靳煜辰微微一笑：“嗯。”
饭吃完，回到了房间。
此时此刻，房间已经由工作人员重新整理了一番，肯定是靳煜辰手下的工作人，靳家的家大业大，区区一个顶级酒店，控股还是轻而易举。
壁炉在熊熊燃烧。
进了屋，许君楠忽然就发现了，被整理过后的房间，多了一样东西。
之前他带过来的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放着几本书，标有《三字经》。
靳煜辰：“会背三字经么？”
许君楠小时背过。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身后的壁炉在烤着熊熊燃烧大火。
“会……背。”
靳煜辰好像很喜欢三字经，每次带许君楠去公馆，都能在不同的地方发现不同的三字经笔墨。
许君楠一行一行地背，靳煜辰会时不时翻一翻手边的书。
可是到了后来，夜色过了大半。
许君楠背诵经书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靳煜辰胳膊下压，忽然问他，
“怕么。”
许君楠摇头。
靳煜辰：“那同学的死，也害怕么。”
许君楠一愣。
这一愣，有些事情突然就想明白了。
今天计算机学院两个同学的死。
学校匿名论坛开发，就是计算机学院一手研发的。
许君楠忽然就感觉到胸腔一阵窒息。
流言是上午传的，人就是下午死的。
那一晚上，靳煜辰什么都没做，但跟许君楠磨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钟，真真实实磨了一个晚上。许君楠把三字经背了很多遍很多遍，到最后两只眼睛都顶上了两个大大的熊猫眼。
许君楠害怕靳煜辰，靳煜辰在用无声的行动告诉着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要想有任何的反叛之心。
吃了点儿早饭，靳煜辰就送许君楠去了学校。
一晚上的熬夜，被耻辱感凌迟了一晚上的心脏，许君楠下车时，感觉整个人都晃晃悠悠。
原来这就是靳煜辰，发起怒来的靳煜辰。
吃人不吐骨头的靳煜辰。
那两个学生的死，很快就消失在了时间的流逝里。
学校开始放寒假。
许君楠没有家可回，他的父母早在他读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京剧团今年也没有任何的巡演活动，陈恩华导师经过下半年那些事情，人萧条了不少。
往年许君楠都是在京剧团，今年京剧团不开张，他收拾了一下行李箱，住进了靳煜辰的公馆。
年前靳煜辰带他去北海道散了散心。
樱花国的冬天真的很冷，比小时候北方的老家还冷。靳煜辰在日本四个岛都有房产，北海道的是专门购买了十分优良的天然温泉，围绕温泉建造的一片私人住宅。
许君楠没泡过温泉，这里也没有其余的人，就连管家下人都掩去了身影。靳煜辰已经在温泉里泡了有一会儿，带着金丝细边眼镜，翻阅着手里的一本法文书籍。
温泉的泉水浓郁滚烫，上面冒着软绵湿热的雾气，许君楠看到靳煜辰在安安静静地看书，周围一圈瞬间铺上了矜贵感。
许君楠有些生涩，即便是没人，即便浑身都已经坦诚相待过，可让他在这么自然的一个地方解带宽衣，还是，会有些无法适从。
靳煜辰翻了一页书。
许君楠最终下了水。
水没过胸膛，很烫，带着一丝丝清甜的香气，肩膀上面就是严寒的天，这个温泉真的就是建立在纯天然深山老林里。
顶上封了顶，但还是能够看到玻璃外的鹅毛大雪。
滚烫的温泉水，与外面寒冷的空气交织着，带来了独特的感受。许君楠咕噜往泉水里埋了埋头，又咕噜冒了出来。他忽然感觉到很欢快，很喜欢这样的温差感。
靳煜辰给他讲了一些关于北海道温泉的知识。
靳煜辰的学识储备很渊博，渊博到了许君楠能够感觉得出，可能a大很多有名望的教授若与他攀谈，都不一定能说得过。但靳煜辰一直给人一种话很少的感觉，能用行动或者眼神来表达，绝不会用语言。
看样子，今天的靳煜辰，心情很不错。
许君楠的脸微微有点儿红，不知道是泡澡泡的，还是其余原因。他总觉得自己不太像是靳煜辰的情人，而真的是他的一个小孩子。
靳煜辰将中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许君楠抬头，望着靳煜辰。
“上来。”靳煜辰站起身，坐在了边缘的石砌的泉岸，拍了拍大腿。
他应该是健身的，身材很好，穿衣有型脱衣肌肉条理十分清晰。许君楠耳朵都有些烧了，他知道接下来又要干什么了。
许君楠靠在靳煜辰的大腿上，浴巾被解开。
会有冷风，和泉水冒出来雾气的温热。许君楠突然无比地紧张着，手掌按在石头块上，硌得他浑身都感官都被放大了不少。
许君楠很瘦，但唯一该长肉的地方，肉却一点儿都没长少了，靳煜辰用手往上面撩了一些泉水，泉水滚烫，在冷空气中一下子刺激了皮肤。
“唔……”
沾了水的疼，比以往来的更要剧烈。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温泉里回荡着，越听越让人脸红耳赤，靳煜辰没了平日里的那般端庄斯文，也没有往日用木尺的凌厉，每一下都是带着掌心温度的贴合。
许君楠被打的又开始掉眼泪，泪水像是断了珠子，呜呜往前面的流水里落下。
“叫‘daddy’。”靳煜辰忽然抓了把许君楠后脑勺的头发，
“君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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