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随后，叶明霜瞥了她一眼，才说：“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殷棠眨眨眼，反应了瞬间，然后很高兴地说：“没想到我今天真的认真打扮了？而且还意外地好看对吧？”
叶明霜不否认。
殷棠今天的打扮的确不俗。她说不会让自己丢脸，的确是……这身打扮就算最后没有通过面试，也绝不丢脸。
“你怎么不说话呀？”
“是你话太多了。”
殷棠无辜极了，“夸人就要好好夸出来，否则我怎么知道你觉得我很漂亮呢。”
“我没……”
“嗯嗯嗯？”
叶明霜看她喜形于色，说实话，她不太想夸。但……回别人的话，这是礼貌，对吧。
“……今天你很漂亮。”
这句话从叶明霜嘴里出来，殷棠是真的惊了。
她居然真的夸她漂亮了？！
“谢谢姐姐~”一双眼睛更是弯得像月牙。
叶明霜：……
果然不应该夸。
殷棠的脸太具欺骗性，脸很小，带点婴儿肥，大大的笑起来会弯的眼睛，微微卷曲的短发蓬松，而且……她还喊自己姐姐。
叶明霜其实不懂。在没见过殷棠之前，她没有想过会和殷棠坐在同一辆车里轻轻松松地说话。
从小互换的身世，不应该注定两人之间有难以释怀的隔阂吗？
又或许是因为……这女孩太单纯？
那如果，将来她见识到叶家的底蕴呢？
到时候，世俗的虚荣，会改变她吗？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叶明霜并没有深想。
……
“其实模特来钱并不快。”叶明霜突然打破车里的宁静。
殷棠一愣，“不会吧，时尚圈不是很赚吗？”
难道和她那个世界不一样？
“值钱的是流量，不是模特本身。”叶明霜蹙眉，“你在网络上眼熟的那些模特，本身的知名度不小，所以她们很值钱。”
像殷棠这样的，就算面试过了，也不代表这份工作‘很来钱’。
但叶明霜没想到的是，殷棠听完她的话，不假思索地直接说：“那我就变成顶流就好了吧！”
叶明霜：？
“变成顶流，就来钱快了对吧？”殷棠笑道。
叶明霜：“……”
她说的太认真也太直白，让叶明霜无法反驳。
至于那些开口就会打击到殷棠的话，叶明霜没有说。
等面试过了，她应该就会受到一些挫折吧。
这样想着，叶明霜没再说话。
殷棠见她不语，反而对着她笑得开心：“等我赚了钱，请叶姐姐吃大餐吧？”
叶明霜脸上的冷淡都快绷不住：“……嗯。”
她真的不善于对付这种性格热情的人。
真的。
……
不多时，车就到了目的地，逐梦模特公司。
“去吧，祝你成功。”叶明霜语气淡淡地说。
殷棠准备解开安全带的动作顿住，听见她这么说，表情当即变得可怜，“你不和我一起上去吗？”
“我还有事。”
“不上去的话就看不到我给你长脸的样子了哦？”
虽然神情变得足够可怜了，但这一次叶明霜并没有动摇，“去吧。”
“好吧。”殷棠开门下车。
“拜拜……对了，姐姐今天也很漂亮。”正准备发动汽车的叶明霜惊讶回头，对上殷棠乖乖巧巧的笑脸。
叶明霜：“……谢谢。”
她瞳孔里因为惊讶而微缩的一幕尽收殷棠眼底，殷棠笑着关心：“开车要慢点哦~”
最后，车子在殷棠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殷棠揉揉笑得太多而略发酸的腮帮子，盯着车消失的方向，兴趣盎然。
叶大小姐无措的反应真的……太有意思了吧。
“真可惜……”
自己不是一只真的小白兔啊。
拍拍脸，殷棠的表情逐渐平静。
转身抬头望去，伫立在眼前的，就是q市最知名的模特公司——逐梦。
……
而另一边，坐在车上的叶明霜一直蹙着眉。
最后，她将车停在了街边。
然后摸出手机。
在通讯录里找到张俪，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她还是小孩子】
张俪的消息很快弹回来：“？”
“你在说什么，我的叶大小姐？”
【就算面试不过，也别说得太狠】
张俪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回复到：“放心。”
……
“殷棠小姐吗？张组长交代过，如果您来了，请直接上7楼的面试间，有面试老师在等您。”前台小姐面带微笑地为她指路。
殷棠：“谢谢。”
说完，踩着她那双八寸细高跟稳稳地走向电梯。
她在网上查过，能来逐梦面试的，本身多少都带点知名度或者背景。
而今天她能来这里，应该是叶明霜是用自己的人脉给她铺了路。
“等面试结束，要请姐姐吃饭才行啊。”殷棠弯弯唇角，走进电梯。
而此时，张俪也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请了两位同事一起去帮忙面试殷棠。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乐意。
趁着房间里没人，其中一位同事忍不住抱怨道：“这次来的又是什么大牌人物？张组长天天嚷嚷着手底下没人，现在人要来了又不亲自去面试，这是搞哪出？”
另一名同事和气地笑说：“张组长刚跟我说了，她一会儿就下来。”
大家心知肚明，能让张组长亲自下来面试，不是有实力就是有背景。
饶是清楚，还是会感到一丝烦躁。
同事看了看表，“面试的几点来，迟到的话就可以直接免试了吧。”
“还有5分钟呢。”
就在这时，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门缝被打开一个小缝，殷棠的脑袋露了出来，“您好，请问，这里是面试的地方吗？”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来了？
“是的。”
“两位老师好，我是殷棠，今天的面试者。”
“请进。”
……
张俪匆匆忙忙从自己工作的楼层下来的时候，距离和殷棠约好的面试时间已经晚了一分钟。
张俪推开门，三双眼睛直愣愣地把她盯着。
“抱歉……额，我来晚了？”
“还不晚。”
两位同事的表情都有些怪异，这让张俪心里一跳，打着哈哈笑道：“怎么了？面试已经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其中一位面试老师看了看自己手边的评分表。
面试这事其实很简单的。
模特自身的硬件条件必须过硬，身高、颜值、体态、气质等等要求都很严苛。甚至业内还有一套专业的评分标准。
所谓面试，就是得在这些条件过关之后，再由专业的面试老师来给出评价，到底有没有当模特的潜质。
虽然但是，张俪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张组长，这是评分表。”两位同事把评分表交给张俪。
张俪：？
可千万不要全是不及格啊，叶大小姐那边不好交代啊！
这么想着，张俪接过一看，却傻眼了。
综合评价：s
身高：a
体态：s
气质：s
……
面试结果：合格
推荐方向：暂无
密密麻麻的一张表上，写满了s的痕迹。
而另一位面试老师的评分表上，与这张一样，也都全是高分飘过。
“两位……你们别闹……”张俪哭笑不得，这是搞什么？
“张组长，我们没闹。”两位同事认真地说。
张俪：？
张俪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了站在面试桌前的女孩，打扮不错，五官优秀，明眸敞亮。
她就是殷棠。
长得还挺可爱的。
但两位老师给的评分表，是不是有点夸大了？
气质s……？
体态s……？
看着不像啊。
“请问，是不是还要重新再面试一次？”此时，殷棠开口。
殷棠这一声正中下怀，张俪立刻从善如流道：“这样吧，你走几步我看看。”
殷棠：“好的。”
然后，接下来的一幕就把张俪给惊呆了。
几步之外的女孩气质有一瞬间的变化，再抬起头时，她的脸上已经不仅仅是可爱了。
是微笑，非常职业的微笑。
她穿着细高跟，稳稳地朝几人走来，一步一迈，手的摆动，胯的摆动，就像标尺量出的幅度，没有一点偏差，毫无感情，全是技巧。
而目光平视前方，仿佛任何事都不为她所动。
这……不就好像……是在看人走台一样吗？
对，她走的是台步，专业的台步！
张俪呆住。
叶大小姐，这就是你说的……她完全没从事过这一行吗！
“老师，您看我这样可以吗？”殷棠停下步伐，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与之前的那个殷棠，仿佛两个人。
张俪猛地回神，同时笑靥如花：“可以了。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您请说。”
“你以前从事过这类工作吗？登过舞台吗？”
殷棠单纯地眨眨眼，“没有。至于舞台……在学校有帮忙主持过校庆晚会。”
张俪这才注意到，殷棠才只有22岁，和叶大小姐是同岁……！
“可是你刚才走得是很专业的台步。”
殷棠的表情更无辜了，“因为我一直挺憧憬模特这个职业的，所以有了解过很多。”
“那你平时有注重身体的锻炼吗？我是说你平时会去健身房，或者练练瑜伽？小时候有学过舞蹈吗？”张俪喋喋不休地问道。
殷棠也一一回答：“有的，不去健身房，瑜伽偶尔会练，没有学过舞蹈。”
张俪也注意到自己问得太多了，赶紧咳了一声：“好的，基本情况我了解了。这样……我觉得你很有潜力，今天比较匆忙，我也还有别的事，要不这样，你留个联系方式，之后我们再联络？”
殷棠：“好的。”
直到最后把殷棠送出门，其他面试的两位老师才忍不住问：“张组长，怎么不直接把人留住，这么个宝，不怕被抢了？”
“抢到不至于，谁能从我张俪手上把人抢走？”张俪蹙眉，“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女孩的事，我目前还决定不了。”
她和叶明霜一样，根本没有想过殷棠会通过面试，应该说，根本想不到殷棠会有这样的天赋。
那么问题来了。
殷棠是真的要做这一行吗？发展方向又是往哪边走？
这些都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啊。
这可是叶家的亲闺女。
“等我回去了问问吧。”张俪苦笑一声。
谁能想到本以为的烫手山芋竟然会是块明晃晃的金子呢？
……
殷棠却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她选择模特作为搞钱的起点，一来是她有t台和舞台的经验，二来是在这个abo世界，对于omega模特的身高要求被压到了平均线以下，对于殷棠来说，她现在的条件完全适合成为一个模特。
面试成功是她计划之中，但心态的变化却是意料之外。
面试了一遭，她想通了很多事。
她曾经在娱乐圈里摸爬打滚，演了无数部戏，也为了演好一个角色，付出过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汗水和努力。
今天为什么能展现出在专业人士看来都很专业的台步，也是因为她当初曾经拍摄过一部关于模特职业的电影，当时为了完美诠释角色，她所付出的可不是一丁点。
曾经有老前辈说过，她是天生做演员的，天生就注定能在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这一次，不过是换了个身体罢了。
那个圈子的确是个吃人的地方，但她绝对不是被吃的那一个。
毕竟，她不是从头开始，她的起点，比任何人都要高。这条路才是属于她的真正捷径！
她不会把人生走成剧本里写的那样。
从原剧本里读来，‘殷棠’似乎是嫁给了自己选择的alpha，只是遗憾的是那是个渣男，才会有了之后的黑化。
但在殷棠看来，原主的选择，也不过是局限在商业联姻里的一环罢了。原主有的选吗？就算不是那个渣男，也会是叶家安排好的其他alpha。
应该说，一切从她跳进叶家那个旋涡里，就注定了她会作为联姻的工具成为叶家兴盛不衰的一环。
可惜了，现在的‘殷棠’，芯子里已经变了。
话又说回来……
她既然决定了走这条路，就得考虑另一件事。
她没有背景，不跳进叶家这泥潭的话，就得另辟蹊径……
等等！
殷棠突然想到什么，然后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
谁说她没有背景的？
殷棠眯了眯眼，摸出手机，手指快速地敲击着屏幕——
“叶姐姐~我面试应该过了，为表感谢，我要请你吃大餐！”
【是否立即发送该消息】
【是】
殷棠收起手机，轻轻地笑了笑。
叶家的水是很深。她也不想搅到那个泥潭里去。
但抱紧叶大小姐的大腿，就算不能横着走，至少也不至于被人吃得渣都不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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