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巢很被安置地很高,就是为了以防有什么地上的野兽过来,虽然顾庭还未见过处坎贝尔以外的陆生大型野兽,但以防万一还是很有必要的。


    此刻天色已经变暗了,坎贝尔披着露出一半肩膀的叶片衣袍趴在巢内,顾庭半跪在雌虫的身侧,一双皮肉细嫩的手撑在对方的后腰,手下力道不轻不重地按压着。


    他一边按一边问道:“这个力道可以吗?”


    “嗯。”坎贝尔闷闷应了一身,此刻看似是小雄虫在帮他按摩放松,可实际上坎贝尔整个腰腹上的肌肉都绷得很紧,腹肌的轮廓虽然被压在了下方,但若是伸手一摸就会发现全部的肌肉线条空前明显,连带着牵动他的臀肌也无法放松。


    顾庭感受到了手下的力道,他拍了拍坎贝尔的后背,“你要放松啊。”


    被拍了脊背的银发雌虫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绷地更紧了。


    顾庭有些泄气,他小声道:“和我呆在一起你就这么难以放松?”


    这么说着,年轻雄虫尾椎后面的尾巴早就缓过了劲儿,正不满意地把身下的叶片拍打地“啪啪”作响。


    “不是。”坎贝尔喉咙微微涩,他如何能说出那种藏在体内、一经碰触就无法抑制的欲望?他甚至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眼下的境况,差不多是坎贝尔被自己亲手养了一半的虫崽给带上了床,甚至在他之前的发情期内,他还一度将小宝石当做是自己的虫崽,而今这种感觉中说起来有几分禁忌的刺激感,似乎是不合理法,可要是真的问他愿不愿意……


    坎贝尔只能说他竟然很喜欢。


    “那你还要不要按摩了?”


    顾庭有些小小的赌气,他脾气的点点滴滴就是被坎贝尔他们亲手惯出来的,一开始他是个孑然一身、饱受孤独、与周围虫格格不入的“人类”;可后来在帝国覆灭后,他是被几只雌虫捧在掌心里的小王子,时时刻刻被大家记挂着,那点儿无伤大雅的娇气便也被养了出来。


    此刻面对坎贝尔的不配合,私心里认为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有了私密关系的顾庭自然不开心。


    一道无声的轻叹自坎贝尔半张的唇中溢出,他忽然翻身坐起来,将原本半跪在一侧的小雄虫拉着坐在自己面前。


    其实他已经看过顾庭无数次了,从对方还是个孩子一直到现在,甚至他都知道眼前的雄虫在刚刚成年那些日子里偷偷摸摸藏在被窝中的小秘密……


    那时候他会感慨自己看着长大的小雄虫终于长大了、知道了情.欲的滋味,但此刻再看着对方,坎贝尔忽然有种不真实感,原来小小一团的蓝宝石怎么就长大了呢?甚至有一段时间,他还在烦恼小宝石未来应该找什么样儿的伴侣……


    坎贝尔看着身量清癯、长得挺拔出色的年轻雄虫,眼里在短时间内闪过了很多复杂、多变的情绪,这些纷杂的变化最终却归于平静,让他又变成了那位不怒自威的星盟首领。


    他道:“我们……”


    “等等!”顾庭看到银发雌虫严肃的神情立马叫了停,他微微眯眼,脸上是明晃晃的威胁和质疑,“你该不会是想否认我们的关系吧?”


    坎贝尔一窒,他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眼前雄虫毛茸茸的脑袋。顾庭的发丝很软很密,轻轻柔柔缠着抚摸着它们的手指,就像是他本虫的性格一样,独立中带着柔软,总是叫其他虫无法拒绝。


    坎贝尔眼里的温和几乎要化成了水成片成片地溢出来,他面对顾庭的时候永远都无法变得强硬,似乎这只小雄虫天生来就是克他的。


    他道:“这件事情,等我们离开了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好吗?”


    顾庭蹙眉,不自觉地抿着嘴巴,“为什么……”


    “因为很多原因……”坎贝尔想的事情总是更多,现在横在他们面前的问题不仅仅是安全,更有他对于小宝石的某些考量。


    他不确定顾庭是不是因为初尝情.欲才会对自己这么依赖,也不确定现在顾庭草草选择了自己往后会不会后悔。


    如果放在十年前,坎贝尔绝对不会这么多思多虑,但偏偏他遇见了一只叫“顾庭”的雄虫,于是所有的特例都有了给予的对象,他因为顾庭而改变了藏在骨子里的私欲。


    坎贝尔这一次叫了雄虫的名字,“顾庭,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黑寡妇蜘蛛是什么样儿的呢?


    他们是一群被记录在星际最臭名昭著虫形榜上首位的对象,这一类虫族有着近乎漂亮、冷酷的虫形,他们虫化后的形态就如同造物主的恩赐,每一寸都长得那么恰到好处,黑色、有光泽,腹面生着猩红的沙漏状虫纹。


    在多数情况下,人形的黑寡妇蜘蛛在外貌上也天生带着优势,野性与凶残的结合往往令他们是其他雄虫多看一眼都想驯服的对象,但却很少有雄虫敢探出这一步——


    众所周知,黑寡妇蜘蛛有在□□后吃掉雄体的习惯,这是他们的天性,是刻在基因里无法改变的本能,因此很少有雄虫愿意与虫形是黑寡妇的雌虫结合。


    坎贝尔自己就是黑寡妇蜘蛛,他当年也曾亲眼看到自己的雌父在狂化后吃了他的雄父……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坎贝尔觉得这些都是那只雄虫自作自受,可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每一次都能忍住自己根植于身体深处的欲望。


    可是如果叫他彻底放手……倘若还没发生昨晚那一遭,坎贝尔可以当做什么都么发生过,但此刻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的身体记住了小宝石,他的思维也早就被其驯服。


    他轻抚着小宝石脑袋的手滑到了对方的侧脸,粗粝的指腹上带着茧子,蹭过了对方的耳垂。


    ——眼前的小雄虫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真正面对的其实是披着羊皮的恶魔呢?


    坎贝尔道:“如果你选择了我,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黑寡妇蜘蛛恶名最盛一在于他生食伴侣,二则在于他们强大的独占欲。


    顾庭眨了眨眼,有些不理解道:“我为什么会后悔?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呀!”


    “再等等。”坎贝尔忽然俯身,很主动地将一枚轻柔的吻落在了年轻雄虫的唇角,末了在离开之际轻轻用舌尖蹭过,片刻的战栗格外短促,却又引得虫忍不住追逐。


    但顾庭追了个空,他的下巴被坎贝尔捏着,对方的手指翘起来抹过刚才的湿濡。


    坎贝尔忽然勾出一个笑容,“等离开这里好吗?”


    银发黑皮的雌虫总是面无表情的,他脸上的神情如同终年不化的寒冰,少得可怜,但此刻当他嘴角勾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时,却意外叫虫发现原来有一种笑容里是带着纯天然的魅。


    不常笑的雌虫忽然一笑便是满眼的惊艳,顾庭眼睛都睁圆了,宝石蓝色的眼珠吧嗒吧嗒地转着,来来回回地落在坎贝尔的脸上,半晌才小声道:“不公平。”


    “怎么?”


    “你使用美虫计。”


    坎贝尔一愣,大概能从这几个字眼里猜到其中的意思。他铺好身侧的巨型叶片,这才道:“好了,现在先睡觉吧。”


    顾庭蹭着躺了下去,他一抬头便能从树影的间隙之间看到天空上零落的星辰。


    坎贝尔就躺在他的身侧,两虫身上都盖着巨型叶片做被子,但还没躺一会儿,喜暖的雄虫就挤了过去,大大咧咧掀开雌虫的被子钻了进去。


    顾庭伸手抱住坎贝尔的腰,还不等对方推阻就小声道,“我冷。”


    坎贝尔没说话,他抬起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环住了雄虫的肩膀,甚至还把对方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


    他低声道:“睡吧。”


    夜幕深沉,身体长大了数倍的水晶栖眠在水下,而在不远处的巨木之上,则睡着坎贝尔和顾庭。


    宽敞的巢外侧被银白色的蛛丝帘子层层围起来,只能看到朦胧的内里,偶尔树木之间有断断续续的风吹过,这才能将帘子浅浅的掀开一段,便能瞧见一黑一白两个埋在一起的脑袋。


    不知何时,原先沉睡着的银发雌虫在深夜里睁开了眼睛,他眼底发红,猩红的眼瞳里似乎冒着一层火光,野性十足,竟是又陷入了不清醒的地步。


    他的行为已经完全被兽性操控,在安静的夜里,雌虫的喘息格外明显,他浑身滚烫,从巧克力色的肌理上漫出了晶莹的汗珠,很快就湿漉漉一片,这样明显的热意很快就惊醒了顾庭。


    “唔……坎贝尔?怎么了?”


    顾庭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一睁眼就对上了雌虫红通通的眼睛——不止瞳孔是红的,就连眼白周围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有种将哭未哭的美感。


    “坎贝尔?”


    顾庭又叫了一声,明显发现眼前的雌虫不清醒了。


    他低头看着埋头在自己颈侧嗅闻的雌虫,心里想到对方下午说“再等等”的样子,不由得小小哼了一声,趁着对方听不懂反驳道:“不是你说要等等吗?现在可不是我主动,是你自己……嘶!轻点呀!”


    兽性下的坎贝尔张嘴一口咬住了顾庭,下口不轻,好在收着力道,但这突然升起的痛感对于被吵醒还有些迷糊的顾庭来说就是一大刺激了。


    年轻的雄虫伸手抱住坎贝尔的脑袋,扣在对方脸侧的手指向里摸了摸,扒开唇瓣,即使在深夜之下,也足以看到那一对尖尖的、呈倒三角样的虎牙。


    顾庭伸手摸了摸,下一刻就被雌虫含住了指尖。


    他警告道:“不许咬我!是你说要等等的,所以现在我不允许了。”


    可此时的坎贝尔哪里能听得懂,他一个劲儿地蹭着顾庭,因为不得章法而从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哼声,像是撒娇的大猫,危险而黏虫。


    顾庭可记仇了,他推开坎贝尔的脑袋,侧身拉起来树叶被子,“睡觉睡觉!”


    被推开的雌虫有些不理解地看着顾庭的背影,脸上的神情竟是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也想睡觉,可身体内烧着的那一团火太过强烈,从四肢百骸一路灼烧到了心脏,难受的厉害,让他忍不住抱着什么凉一些的东西蹭着。


    于是坎贝尔又贴了过去,他从后面搂住顾庭的腰,脑袋埋在对方的颈侧。


    顾庭能感受到对方的动作,不过这一次他没躲,而是任由对方搂着。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银发雌虫因为刚才被顾庭拒绝而有些不敢乱动,只老老实实抱着对方,忍着那股汹涌在胸膛、腹腔的火气。


    顾庭的睡意渐沉,他朦胧之间好像又陷入了梦境——


    那是一片纯纯的黑暗,看不到任何光晕,他走在其中,没有尽头。


    这种近乎窒息的安静只会令顾庭觉得难受,当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以后,终于在远处看到了一抹光。


    那光一点点放大、靠近,直到距离顾庭一步之遥。


    在光影之下,立着一道半透明的影子,顾庭看了半天,忽然认出来了对方——是那位始终活在他梦中的虫母。


    这一回见到的虫母精神面貌很好,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柔软的黑色头发,以及鎏金的橙黄色眼眸。他神情慈爱,眼里流淌着淡淡的暖意,连唇角的笑容都格外柔和。


    “我的孩子……”


    他张嘴轻声呼唤。


    顾庭一愣,反问道:“我吗?”


    虫母点头,望着年轻雄虫的眼里满是宠溺,“是你——我的孩子。”


    “不,”顾庭摇了摇头,他确信道:“我不是你的孩子。”


    他有自己的记忆,虽然并不是特别清晰,但顾庭却依旧记着那种朦胧的感觉,他曾拉着母亲的手并排走在公园的小路下,也曾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看着漫天的烟花;他的母亲温柔慈爱,总是穿着一身碎花的长裙,他的父亲爱笑温和,会带着他做各种手工。


    他的父母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是早早死于车祸的年轻夫妻、是在他梦里却难以被碰触到的回忆,而不是这个世界出现诡异的虫母。


    漂亮的虫母眼里充满了包容,他只是静静地望着顾庭,“但这是事实。”


    “或许这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你会相信这仅仅是一个梦吗?”


    虫母的话让顾庭沉默了。


    “我知道你来自哪里。”立在光晕中的虫母轻笑一声,他赤.裸着胸膛,下身是那臃肿肥软的虫腹,在光中若隐若现,却没了最初在洞窟里见到了狼狈模样。


    虫母似乎知道眼前的小雄虫在想些什么,他解释道:“抱歉,让你最开始以那样一种难堪的姿态认识了我……我也很想给你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但我所剩下的精神力并不多了。”


    顾庭:“你……什么意思?”


    虫母看向一侧虚无的黑暗,他的声音染上了回忆的色彩,“不必太在意,他们是你的父母,而我也是你的母亲……我们都与你有着无法割裂的亲缘关系。缺少了我们其中的任何一环,都没有今天你的存在,所以你只需要知道,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就好……”


    顾庭嘴唇轻颤,他问出了一直藏在自己心底的疑惑:“那我还能回去吗?”“回去哪儿?”虫母明知故问。


    “回去地球。”


    虫母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的眼里满是缱绻,望着顾庭的神色里浮现出一种纯然的好奇,“可以,但是你舍得吗?”


    说着,虫母一挥手,在他身侧的黑暗中便显现出一道水镜似的画面,里面正是躺在巢中、睡得一点儿不安稳的坎贝尔。


    在梦里看现实中的场景很怪异,这道水镜过于高清,以至于顾庭能够看到坎贝尔蹭着被子抬脚偷偷勾他蝎尾的小动作。


    虫母再一次问道:“你舍得吗?”


    ——舍得吗?


    ——大概是不舍得的。


    顾庭眷恋地球的一切,可当他从地球来到虫族社会的时候,其实他在地球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大约唯一能惦念的,就是被摆在架子上的骨灰盒吧?


    “舍不得了。”早就舍不得了。


    虫母颔首,他早就猜到了顾庭的想法,因此一点儿也不意外,他道:“期待我们真正见面的那一天。”


    “等等——”


    见虫母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顾庭立马伸手试图拉住对方,却穿过了那一层光晕,原有的场景瞬间变成了透明,而他也由黑暗中坠落,猛然惊醒下竟是扯住了不知道何时又爬在他身上的雌虫。


    陡然间的力道令坎贝尔身子一松落了下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与身下的雄虫额头相触。


    银白的长发与檀黑的发丝相融,瞬间一道烟花同时在他们的脑海中炸开。


    顾庭感觉自己被一道旋涡吸了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周围尽是断壁残垣,像是一处荒废了很久的战场,地上残存着异兽或是虫族的尸体,天际黑沉,一轮诡异的月亮散发着红光,处处都是血与烟尘的味道。


    ——这里或许是荒星?


    顾庭打量着四周,并跨过地上的废墟前进着。


    走了不久,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银白色的长发未束而飘散在空中,纯黑的作战服紧紧包裹着强悍的身体,手里提着把正往下滴着蓝色异兽血的尖刀。


    是坎贝尔,这个背景顾庭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坎贝尔!”他喊道。


    可是不远处的背影却纹丝不动,就好像听不到声音似的。


    顾庭皱眉,干脆加快速度跑了过去,只是他没想到在即将靠近的时候脚下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为了防止自己掉进去,他下意识地一跳——


    背对着他的身影终于转了过来,那似乎是更加年轻时候的坎贝尔,眉眼俊美却充满了暴戾与陌生,只是冷漠地望着这只即将扑在自己怀里的雄虫。


    这里是坎贝尔的精神世界,是受他控制的地方,他看向那只忽然闯进来的雄虫,眉头微蹙,汹涌着的杀意却怎么也凝聚不出来,便眼睁睁地看着对砸到了自己的怀里。


    ——那一刻他潜意识里不想躲开的。


    在顾庭的身体碰到坎贝尔的一瞬间,他从大脑到心脏同时蹿出剧痛感,随之而来的是一段可怕的、无法断开的战栗。


    这种感觉令顾庭感觉自己差点儿就忍不住尖叫出来。


    从脑海中的每一根神经开始都又痛又爽,剧烈的酥感让他头皮、后背发麻,似乎连指尖、脚趾都开始痉挛。


    这种并不深入骨髓的痛来自于坎贝尔贫瘠却充满了恶意的精神世界,那些血腥的、残暴的回忆缭绕在那本该洁净的小世界中,戾气横生,它们纠集在一起张牙舞爪地跳动着,试图绞杀一切闯进来的外来家伙,却独独绕开了一捏就碎的小雄虫。


    只是就单单它们流窜时划过的凌厉的风都足以叫顾庭的肌理感受到刺痛感,那些猩红的气息卷着旋涡扫荡着自己的领土,最终又绕回最初的原点,将注意力放在了外来的雄虫身上。


    它们是有些认得顾庭的,但更多的是来自本能的冲动,于是一个个迫不及待地靠了过去,紧紧贴着、汲取来自雄虫身上的温暖,于是那种痛便变成了爽。


    “爽”这一个字很难去定义或是解释,就连亲身经历的顾庭都无法用言语表达,像是与某个在意的对象一直搂在一起,在窄小的空间里彼此分享着小秘密,他们耳鬓厮磨、气息交缠,像是全身被炽热包围,战栗不止……


    他只能藏着喉咙里的嘶鸣,开始期待这种贴近快点儿结束。


    在虫族社会中,雄虫与雌虫缔结关系后,当他们发生了更加深入的接触,精神力安抚也会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精神力交融,往往越相互信任的伴侣在这种事情上能够获得的好处越多。但在帝国治下,那些年很少有这样的例子,因此这类事例也从来没有记录在雄虫上的生理课中。


    顾庭不知道自己现在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代表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是爽死的。


    他试图扯开那些缠绕在自己身上猩红色的小家伙,却忽然被精神力世界中的坎贝尔按住了手臂、搂在怀里。


    瞬间,他连喉咙里的轻哼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在眼前一片黑沉的情况下彻底失去神志。


    在昏迷的最后一秒,顾庭忍不住感叹到,这事儿大约要比那事儿爽一千倍吧……


    而精神世界的另一个主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相拥的瞬间坎贝尔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他望着已经瘫软在自己怀里的雄虫,唇边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一个意外却又尽在掌握的笑容,像是谋算者忽然发现了某件事情的新解决办法,愉悦中带着安心,畅快里有着满足。


    他低头吻了吻顾庭的额头,再一次任由自己的精神力世界中翻飞的记忆裹住了彼此的身影。


    ——这将是一场精神力交融的饕餮盛宴。


    ——距离他彻底抓住小雄虫又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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