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穿成残疾反派 > 第98章 番外一
    周鲤这边还好, 两个兄长都不把他当回事,众人见他只顾喝酒看美人,也没人不识趣地凑上来。

    凑上来干嘛, 一个不受宠、不被看重, 且自身又不努力的皇子,离得远一点才是上策。

    周鲤端着酒杯,小口喝着酒, 视线落在载歌载舞的少女身上, 思绪不自觉地飘远,李侧妃那看似提醒的话, 到底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呢?

    李侧妃那边也已经见到了二皇子带回来的那个所谓凰女, 顾三。

    顾三一身珠光宝气, 样貌娇俏, 眼里有些小精明,但也只限于此了。

    李侧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就见来了两位面生的新客,两个年轻的女子,一个看着冷冷淡淡, 姿色上乘, 风华无双。

    一个有些难以形容, 清秀逼人, 神色随意, 周身气度与众人格格不入, 行走间似有不便, 左腿有些跛。

    顾三叫那个冷淡的女子“丘姐姐”, 听着关系不错。

    至于另一个, 顾三叫她“秦瘸子”,还是个未出阁便养面首的,倒是个有趣的人。

    眼瞅着顾三对那个姓秦的姑娘有敌意,那些个想奉承二皇子的见竿就爬,这不,户部尚书之女已经带头发难了。

    李侧妃的视线在丘瑾宁和秦初脸上来回,最后落在秦初的左腿上,眼神变了变。

    九曲县,跛了一条腿,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就在户部尚书之女对秦初出言不敬之后,威王妃走了出来,主动向秦初示好。

    李侧妃微微挑眉,看来大皇嫂也想到了。

    这世上蠢人不少,也不乏聪明人,显然威王妃就是个脑子快的,当下就反应过来,且出手极快,先人一步。

    李侧妃看了眼威王妃和秦初的方向,目光扫过神色始终冷淡的丘瑾宁。

    见丘瑾宁先一步离去,她望了一眼某个方向,也早早告退。

    出了贤王府,李侧妃坐在自家马车上等着周鲤,车帘被掀起一角,看着二皇子追随丘瑾宁的马车而去。

    她兴致恹恹地放下车帘,吩咐道:“去叫殿下,就说本宫乏了。”

    周鲤一听,便匆匆离席。

    “爱妃,可是饮了酒?”

    李侧妃摇摇头,闭目养神。

    回到府中,她看向周鲤:“殿下,臣妾见到两个奇怪的人,也来自九曲县,其中一个还跛了一条腿。”

    周鲤神色一怔:“难道…”

    李侧妃无声点头,看了眼大厅门外,忽地提高了声音:“殿下是三位皇子中最英俊的,这种事应该手到擒来才是。”

    周鲤瞬间意会,配合着笑了一声:“不过一个瘸子,本王纳了她就事。”

    李侧妃见他反应极快,聪敏过人,不由笑了笑,凑近道:“陛下那边肯定也知情,哪能由着你纳人,此事需谨慎。”

    说着,她朝周鲤眨了眨眼睛。

    周鲤思索片刻,耸耸肩:“本王知道怎么做,来人…”

    他叫来原主器重的门客,吩咐一番,让人去秦府送去重礼。

    吩咐完,他看向李侧妃:“爱妃要不要陪本王说说话。”

    李侧妃淡淡点头,两人便离开大厅,回了卧房。

    一进门,周鲤便让下人守到院外去,一副急色的样子。

    下人们见怪不怪,纷纷退下。

    周鲤这才反锁房门,看向李侧妃:“爱妃,本王方才说得可对?”

    他应该没有领悟错吧。

    李侧妃听他这么问,神色柔和了一下:“殿下天资过人,当然不会行错。”

    这个人的脑子转得很快,适应得也快,真是意外之喜。

    周鲤见状便笑开:“我猜那个秦初一定会收下礼物,而且大皇兄和二皇兄也会相继送去,她如果不傻,会照单全收,对我们兄弟三人一视同仁。”

    见他一脸自得,李侧妃心中一动,引导道:“殿下派人去的应当最早,等门客回来,该如何。”

    “赏。”

    “若接下来你又猜对了呢?”若是那个秦初果真把三个皇子的礼物都收了呢?

    李侧妃突然心生期待,就像是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锦盒,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一层层打开,一层层惊喜,每一层都让她满意。

    周鲤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自信道:“当然是生气了,最好再摔几个杯子发发火。”

    李侧妃轻笑一声:“依殿下之前的性子,是该如此,半分没有差错。”

    这个人的智力、心力,完全不输于她。

    美人含笑,引人侧目。

    周鲤却心里一紧,那个念头又浮现在脑海,李侧妃莫非知晓他不是原主?

    思及此,他状似感叹道:“爱妃好像在教本王做事,说起来本王这些年嗜酒成性,也确实忽略了许多事,忘了许多事。”

    说着,他拿眼神去打量李侧妃。

    李侧妃收起嘴边的笑意,闪烁其词道:“是吗?臣妾就是怕殿下忘了,所以才想着该提醒一二。”

    聪明人做伙伴,固然让人放心,但太聪明的人,也让人不安。

    让她不安。

    看来以后要小心行事,现在还不是开诚布公的时候,她还没有摸准这个新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至少是个聪明的人。

    周鲤见她含糊过去,也没有追问,只把怀疑埋在心底。

    不要急,他初来乍到,要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才能稳妥。

    说完正事,李侧妃便转身出门,推开门前,她随意拿下自己的发簪,扯了扯衣服,扶着腰出门。

    周鲤默默看着她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这位李侧妃也太善解人意,太配合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位却好似被他极快地摧残了一遍似的。

    周鲤莫名也扶了扶自己的腰,又想起昨夜刚穿过来时的场景,身上的某处却毫无反应。

    他想起纵//欲/过度的原主,转身上床,试图验证自己的猜测。

    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周鲤彻底瘫倒在床上。

    完了,穿成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男人就算了,这个男人竟然是个不行的。

    他走到镜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脸,仔细一瞧,原主跟现代的他长得也好像。

    长得一样,同名同姓,难道是自己的前世?他前世是个男人?

    那也太离谱了,他跟原主才不是一种人。

    周鲤围着桌子踱了几步,又安静下来,不行正好,省得她头疼。

    然而,当晚,他更头疼了。

    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得侍妾们一个接一个登门,这个送汤,那个送茶,还有偷偷给他塞药的。

    周鲤脸色一黑,把人都哄出去:“本王今晚要陪李侧妃,你们都回去。”

    话放出去,李侧妃那边很配合,很快就命侍女来请他。

    来到李侧妃房里,周鲤莫名紧张了起来:“爱妃,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本王是为了打发她们找的托词。”

    “天色不早了,殿下歇息吧。”李侧妃言简意赅,扫了他一眼,便自觉上床。

    周鲤大感尴尬,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李侧妃背过身去,语气平静道:“臣妾知晓殿下近来都是靠吃虎狼之药,饮鸩止渴不是良计,殿下往后多休养生息吧。”

    周鲤脸色更尴尬了,原主到底是个什么奇/葩,自己不行就算了,怎么瞧着府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心知肚明似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他忍不住脸色一红,轻咳几声:“本王晓得。”

    话至此,李侧妃没了声音,始终背对着外面。

    周鲤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本王今晚…”

    “今晚便歇在臣妾这里吧。”

    他们是夫妻,眼下不管是不得已配合,还是各取所需,往后都少不了要应付这种情况。

    李侧妃翻过身来,面色冷凝,一双眼睛里仿佛带着刀子,只要他敢轻举妄动,随时就会把刀子招呼过来。

    周鲤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吹熄了灯,心里乱糟糟地上了床。

    李侧妃便又背过身去。

    周鲤勉强松了一口气,两人背对着背,各自睁着眼睛,等身后的人睡去。

    房内寂静,初夏的月色明亮。

    周鲤借着月色盯着没有放下来的床幔,脑子里不停想着昨夜到现在的事,一件又一件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被李侧妃看穿了。

    可是李侧妃如果看穿了他不是原主,为何不拆穿,还步步引导?

    “殿下还没睡吧。”

    “啊?我睡了。”

    话落,周鲤恨不得一棒子把自己锤晕过去,这是什么蠢话。

    李侧妃似是也不在意他的失言:“忘了跟殿下说,臣妾今日身体污秽,恐怕有些晦气,还是唤人再拿床褥进来,臣妾睡床下吧。”

    身体污秽,晦气?

    周鲤呆了一下,反应过来:“无事,本王不介意。”

    李侧妃是来月事了吧,今天在赏花宴上说不定还饮了酒…

    他胡思乱想着,缓缓翻过身去,伸手揽住了李侧妃的腰。

    李侧妃身子一僵,像突然失去了生机一般,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木头,身子僵硬得厉害。

    枕下明明藏着匕首,她却恍若又回到大婚那天,被那些男宠、侍妾困住手脚,呼吸艰难,动弹不得。

    心里生出无尽的恐慌,无尽的惊惧。

    “爱妃疼吗,本王帮你暖暖吧。”周鲤的手掌落在李侧妃的小//腹/上,动作极其轻柔地揉着。

    怀抱也贴着李侧妃的背,像冬日里的暖炉,源源不断地温暖着又冷又僵的人。

    李侧妃陡然放松下来,没有躲开,也没有去摸枕下的匕首,只无声闭上了眼睛。

    这个人不是那个男人…

    这是她自己殊死一搏用秘术换来的干净灵魂,干净的灵魂啊…

    这一晚,李侧妃睡得很沉,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个男人的脸,是她的夫君,又不是她的夫君。

    那个人的眼神干净,不染纤尘,笑得纯良无害。

    耳边似有开门声,李侧妃悠悠醒来,便感到周身暖融融的,原本在这几天总会发冷泛疼的身子前所未有的舒服,温暖。

    她转过身,便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正认真。

    “殿下该去书房,臣妾这里不便。”

    “没什么不便的,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红糖姜茶,刚送过来,爱妃趁热喝了吧。”

    周鲤放下书,把姜茶端到床前。

    李侧妃的心情有些复杂,她轻叹一声,没有去接:“臣妾还没有洗漱,殿下放桌上吧。”

    这个人对女子的月事不仅不避讳,还如此贴心,从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男子会如此细心又温柔。

    周鲤闻言,便把姜茶放下:“爱妃这几日不要碰凉的,多吃些温补的东西,多歇息,本王已经吩咐下去了。”

    “殿下不觉得臣妾污秽不堪吗?”李侧妃到底是忍不住,把心里的话问出了口。

    周鲤回头,笑盈盈道:“爱妃想岔了,本王觉得此事并不污秽,每个善良的女子在这种时候都是圣洁的,一点也不晦气。”

    在这重男轻女的古代,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来月事乃造物使然,是母体伟大…

    不说她本就是女子,哪怕她变成了男人,也不会有那些个乌七八糟的想法,她有的是心疼,是感同身受。

    李侧妃专注地望着他,言语试探道:“殿下跟寻常男子的想法不一样,臣妾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说来月事不晦气,说这个时候的她是圣洁的。

    房间里洒进来柔和的日光,周鲤神色一顿,回应她的试探:“那怎么办,时间久了,爱妃会发现本王跟那些寻常男子有很多不同。”

    话里意有所指,把收到的试探又原路奉还回去。

    假如李侧妃真的看穿了他,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呢?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还是继续装傻糊弄过去?

    李侧妃坐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臣妾觉得很好,殿下这样甚好。”

    没有开诚布公,也没有糊弄,而是说这样很好。

    周鲤若有所思,没有再试探,拿着书去了书房。

    李侧妃梳妆一番,端起桌上的姜茶,茶温,刚好入口。

    有姜的辛辣,有红糖的甜味,一如她此刻复杂难言的心思。

    想起方才的那一番对话,她心头一动,和那些寻常男子不一样?

    那些?所以她的新夫君不是寻常男子,甚至于不是男子…

    李侧妃若有所悟,扶着腰出门。

    侍女忙迎上来扶着她,心道主子也太能折腾了,把侧妃折腾得睡到现在。

    几个侍妾瞧见她这模样,不由酸了酸:“都说殿下身子骨大不如前了,还是得看人啊,看咱们侧妃,啧啧啧。”

    李侧妃在皇子府里虽然说一不二,是名副其实的女主人,但对她们总是宽厚容让的,平时也不争宠。

    当然也不怎么搭理她们。

    李侧妃罕见地笑了笑,没有冷着脸不理会,而是笑道:“是啊,殿下折腾了本宫一整夜,诸位妹妹若是聪明,还是早寻后路为好。”

    早点出府,尚能得到一些厚待。

    不然万一夺嫡失败,再想撇清就晚了。

    至于她,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决意搏到最后了。

    几个侍妾面面相觑,目送她扶着腰去往书房的方向,如弱柳扶风,身姿才貌皆盖过她们这些人。

    她们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共同的真相,李侧妃似乎是打算争宠了,她们还能得到殿下的宠爱吗?

    显然是不能的。

    自这一天起,周鲤再也没有踏足过后院,时不时的都宿在李侧妃房里。

    有聪明的宠妾早早收拾行李,领了银子自请离去。

    在这皇子府里,得不到宠爱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与其浪费青春,不如趁着年轻另谋出路。

    没多久,后院的侍妾就少了一半,男宠更是走了个干净。

    周鲤感概地摇摇头:“都说患难见真情,这还没患难呢,他们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书房里,一片敞亮。

    李侧妃坐在椅子上,神态慵懒:“殿下这是可惜了?要知道你的心只有一颗,后院的男宠,侍妾几十个,不是谁都有那个野心和痴心等着你的专属宠爱。”

    假设这个人没有来,后院的那些人对原来的三皇子也没有多少情分,不过是为了锦衣玉食,为了名利和依仗罢了。

    一旦有人得了专宠,聪明人自然明白意味着什么。

    毕竟人心只有一颗,还能装下几十人不成?

    色衰而爱迟,傻子才会在这府里浪费光阴,如今有机会领那么多银子去另寻出路,自然不能错过。

    至于那些没走的,要么是迫于家里施压,要么是舍不得锦衣玉食,若说真心。

    李侧妃敢断言没有一个,那样的男人,怎配得到别人的真心。

    周鲤笑笑:“爱妃说笑了,本王不觉得可惜,本王的专属宠爱都是你的。”

    说着,他挑了挑眉,神色俏皮又天真。

    李侧妃垂眸,心中波澜不惊,也笑道:“臣妾的一颗心也都寄在殿下身上呢。”

    不就是说好话吗,她也会。

    当真?谁当真谁傻子。

    周鲤看着满眼笑意的人,心里叹气:“安国郡主回京了,她是本王的皇姑母,明日去楼上楼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他自然也不会把李侧妃的话当真。

    这些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人看着柔和软弱,实际上是个心冷志坚的,不管是对原主还是对他,都进退有度,守礼知趣,但也只有这些了。

    “殿下放心,安国郡主往年都没见过你几面,有你那两个皇兄在前面顶着,想来也不会把你当回事。”

    周鲤:“…”扎心了,这百钺朝有把他当一回事的人吗?

    宴上,果然如李侧妃所言,不管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还是安国郡主,还真就没人把他当回事的。

    只要他不说话,就跟一隐形人似的。

    眼瞅着安国郡主离席,周鲤也适时离开。

    朱雀大街上,他带着两个侍从一边看京城繁华,一边走路消食。

    这时,一辆马车急急驶来,紧接着又一辆马车冲过来,直直地撞上了前面的马车。

    前面的马车好像是二皇兄的,被撞了也没停。

    下一瞬,周鲤眼睛睁大,看着从二皇子马车上跳下来的人,好像是那个来自九曲县的女解元丘瑾宁。

    而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人是秦初。

    他观望了片刻,吩咐身后的两个侍从:“你去把巡街的士兵引过来,你去街上嚷嚷,就说二皇子强抢民女,招来的人越多越好。”

    说罢,周鲤转身,隐在人群里继续观望。

    侍从办事很利索,巡街的士兵来得快,闻讯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是事情却更棘手了,刑部那个领头的士兵好像是个认识二皇子的,眼瞅着要徇私,把小丫鬟带走,周鲤不由往前两步。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老夫乃御史台王御史,今日便与众位护送这位姑娘去顺天府喊冤…”

    周鲤脚步一顿,转过身嘴角轻轻扬了扬,看来不用冒险保人了。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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