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愤怒的瞪着仿佛变了个人的大皇子,火气上涌:“司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父皇,您不用多说,儿臣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您一次次偏心九弟,可曾看到过我?”
司霖眼睛发红,他不服气,从小他就比司卿酒这个废物优秀,太傅也最喜欢他,所有人都称赞大皇子温润如玉。
可他父皇却从来不会在意,反而还防备他,就怕他伤害司卿酒。
凭什么?
帝皇失望的看着自己最省心的孩子,他是偏心,他承认。
但他对大皇子并没亏待,除了没封王,该有的赏赐一样不少,甚至很多时候还比小九都好。
就是为了告诉他,他是在意他的。
虽然无法做到和小九一样,他还是很喜欢他,甚至在给小九的圣旨盖章后,他还另写了一份。
是封王的圣旨,划分了最富饶的区域给他。
可惜,这份圣旨,注定是送不出去了。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朕既往不咎。”帝皇压下心头的酸楚,沉声劝告。
“哈哈哈哈哈”
司霖笑了,笑的分外大声,在这夜晚,显得格外渗人。
“父皇,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看重的还是只有司卿酒,劝我停手,你为何不直接把皇位给我?”
阴狠的瞪向司卿酒:“是不是想要留给他,留给这个你最偏心的儿子,哪怕他是个废物。”
“我才不是废物。”司卿酒不爽的反驳,“你自己不行别拉踩,我会生气。”
“你生气又如何?”司霖冷笑,看着司卿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九弟,别怪皇兄心狠,这一切都是父皇逼的,我也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放屁。”司卿酒开骂:“少给父皇扣帽子,也少挑拨我和父皇之间的关系,还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本该是属于你的东西,皇位是父皇的,他想给谁才会是谁的,你可以伸手要,要到了就是你的本事,要不到也是你的命。”
他一向信奉想要什么就去拿去抢去夺,能不能拿下夺走抢到都是自己的本事。
但不要以为天生就该是他的。
自欺欺人从来不是强者该有的姿态。
“另外,我生气,下场会很可怕。”司卿酒眸子微挑,闪烁着不知名的光。
司霖嗤笑,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九弟你是天真,还是蠢的无可救药?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是你们要求着我。”
“哦”音调上扬,司霖笑的无比开怀:“你是在跟我拖延时间,想等待左将军来救你是吗,你以为左将军会杀了我们,我们的下场会很惨?”
“哈哈哈哈哈”
司霖又笑了,整个人显露出一丝疯狂,眼神怨毒:“我劝你们还是别想了,左将军不会来的。”
“你做了什么?”帝皇心一惊。
“我做了什么?”司霖把玩着手中的长刀,满脸恶意:“自然是,请他去跟我养的死士和将士待一会。”
说到这,猛地盯像司卿酒:“你以为,就你发现了吗,本宫也发现了,不过是将计就计,左将军这会,怕是还在山里,九弟啊九弟,今天,你就陪父皇一起去吧。”
“司霖,你敢!”帝皇头次喊大儿子的名字,气的发抖。
他原本还不那么慌,有左君这个后手,没想到,他们也早发现了,甚至不惜利用暴露私兵来牵制左君。
好,好得很。
司卿酒赶紧扶着他坐下,“父皇不着急不着急,小问题小问题,安心安心。”
帝皇叹息一声,都不知道该骂此时儿子太心大,还是难过,他家小九真是时常面临这种危险。
“司霖,你当真要冒天下大不违篡权夺位吗,你这样即便是坐上了皇位,也没人会承认你。”帝皇再次劝道,他得想法把小九送出去。
司霖手中的长刀一甩,满目阴鸷:“天下大不违?我算什么天下大不违,他司卿酒不是早就所有人知造反了吗,我上位,谁又不觉得这就是传统呢?”
司卿酒:“...”
好家伙,脱口秀都没你秀。
造反还成传统了。
就槽点太多。
帝皇也被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行了,本宫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了。”伸出手,身后一个小太监立刻恭敬递上圣旨,司霖握住,“父皇,就麻烦你在上面写个字,盖个玉玺吧。”
“父皇,我觉得司霖好像有句话说的蛮对,确实挺一脉相传一家人的,他也拿圣旨给你盖哎。”司卿酒眨着黝黑的眸子,面露感慨。
帝皇:“...”
不想说话了。
司霖狠狠皱眉,看向帝皇的视线充斥着暴怒:“你传位给他了。”
“那当然,父皇皇位不给我难道给你吗?”司卿酒翻了个白眼,打开手中的盒子,冲着对面的人炫耀:“看到没有,这里才是真正的圣旨,你的仿品就不要来了。”
“你!”司霖气的火冒三丈,死死的捏着圣旨,手中的刀狠狠一挥:“给本宫抓住司卿酒,废了他的嘴。”
“司霖你敢!”帝皇大怒,连忙去拉人,想让他躲躲。
司卿酒反手就把圣旨盒子塞给自己皇帝爹,从腰间抽出鞭子,脸上的天真瞬间变成冷漠:“司霖,这是你执迷不悟,本宫既然渡不了你,那就只能,杀了你。”
系统:???
‘讲道理,宿主你什么时候渡过他,你不是一直在刺激他,用毒才贴切吧。’‘渡和毒都是一个读音,无所谓啦。’司卿酒很光棍的回着,坚持自己的善心。
系统翻了个白眼,狗脸鄙视。
司霖觉得司卿酒就是垂死挣扎,对他的举动只有嘲讽:“九弟,你还是别现你那残废的四肢了,乖乖就俘,还能少点痛苦。”
“小九!”帝皇也叫道。
看到冲过来的一群浑身带着血液的御林军,司卿酒手中的鞭子动了。
‘啪’
软绵绵的鞭子,在他手里成了最坚硬的钢丝般,抽打在最先冲上来的侍卫身上。
当即痛的他们惨叫,人也跟着鞭子的力道,朝一边倒去。
“啊!”
“哎哟。”
很快,地上就躺了好几个。
司霖脸黑了,目光越发阴暗。
帝皇也愣住了,他蠢儿子不是一面对武指就撒泼打诨,死也不练吗?
怎么这么厉害?
“给本宫上,死活不论。”司霖声音发狠。
更多的御林军冲了上去。
空旷的大殿,一下子乌泱泱涌进来上百人,齐齐朝着司卿酒杀将过去。
司卿酒每次长鞭一出便横扫不少,可要保护帝皇,行动却有些束手束脚,干脆把鞭子一丢,疾驰上前,抽出最前面一个御林军的刀,手腕一翻,便抹了对方的脖子。
司卿酒速度太快了,往前冲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猩红的液体,洒落在地上,空气里全是铁锈味,令人作呕。
身着米白色华服的人,衣摆飞扬,在一群铜色盔甲里面闪现,好似一只翩跹的蝴蝶,轻盈又利落。
黑色的发丝飞舞,有几丝落在了脸上,不断的亲吻,像是想给那一抹白添上其他的颜色。
司卿酒几乎是手起刀落就有人倒下。
渐渐的,他脚下堆满了尸体,莹白的脸上也染了红,衣服更是被妆点成了盛开的红梅一样。
杀掉冲上来的最后一人,司卿酒握着的刀柄处,一滴滴鲜红的血液,缓缓低落到地面。
在烛火下反射着银光的刀刃,看起来嗜血又可怖。
那双藏在刀刃后面的眼睛,黑的透亮,就像是外面的夜空,看不到一丝光。
司霖下意识后退两步,心头惊惧,面色发白。
帝皇也是震惊不已,他从不知道小九,这般厉害,此刻的他,就像是在朝堂上一样,变了个人。
杀伐果断,强大无匹。
他心里很欣慰,这样,他就真的放心了。
即便是日后左君负了他,自己也不担心小九没法自保。
很好。
很好。
“你,你怎么会,怎么可能?”司霖回过神,失控的大喊,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司卿酒甩了下刀,左手抹掉脸上溅到的鲜血,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下,那双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凛冽低哑:“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该上路了。”
“不。”司霖见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身边只剩下两个御林军,连忙故作镇定的威胁:“司卿酒你别以为我就这么来的,整个皇宫已经被本宫控制了,本宫的大部队就在外面,只要我喊一声,他们都会冲进来。”
“呵...”司卿酒舔了舔唇,“你喊啊,我看你喊。”
一步一步逼近司霖,就像是在逼近自己的猎物。
司霖有些慌了,再次呵斥:“我没跟你开玩笑的,司卿酒。”说完看他还没有停的意思,朝着外面大喊:“来人,来人。”
半盏茶过去,没人来。
一盏茶过去,还是没有。
司霖面色大变,整个人面朝门口:“来人,来人!”
“怎么,没人来?我帮你喊。”司卿酒笑的邪气,眼里却一片冰凉:“来人。”
话落,整齐有序的踏步声,在这夜晚响起。
穿着墨黑色甲胄,手持长刀和长矛训练有素,一看就杀气凛然的军队,走了进来。
为首的,赫然是司霖口中那个被他的郑家死士和私兵牵制住的大将军,左君。
司霖瞳孔猛缩,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跄。
“不,你怎么会在这,不,不。”
他都安排好了啊,他祖父那边也都计划好了,包括他母妃,都控制住了后宫。
可怎么会出这么大的变故。
左君他为什么没有出城,为什么没有进山?
左君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从他旁边走过。
司卿酒在见到人过来的时候,手中刀一丢,整个人哒哒的跑过去,委屈兮兮的:“将军,你终于来了,他们好可怕啊,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吓死我了。”
帝皇:“...”
司霖:“...”
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的一群御林军:“...”
系统翻了个白眼,它就知道。
左君接住飞扑过来的人,满眼心疼,把他脸上的发丝捋到一边,轻拭他脸上的残留的血迹,“是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帝皇:“...”
他哪受惊了,受惊的不该是他们吗?
看着被他一个人灭掉的上百人,帝皇此刻心情都还十分复杂呢。
司霖更是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眼睛充血,明明就是司卿酒心狠手辣,为什么左君当做看不到!
司卿酒摇头,乖乖的任由男人动作,“不,刚刚好。”
把双手举到他面前,语气越发可怜:“就是我的手好痛哦,打人真的太烦了,我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被逼的要做这么凶残可怕的事情,他们真的太坏了。”
系统:‘...宿主你还可以在茶一点吗?’
‘茶什么茶,我这叫撒娇。’司卿酒哼哼,丢了系统一个白眼。
系统狗脸无语,撒娇个鬼哦,还撒娇。
都要茶香四溢了。
左君却显然很吃这一套,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揉着,“日后再有这种情况,叫我,不要自己动手,脏手。”
“好哦。”司卿酒点头,“我也很怕他们,他们太凶了。”
帝皇:“...”
“桑于,你看看朕是幻听了吗?”
桑公公:“...陛下,您先坐,老奴给您倒杯茶。”
帝皇:“...”
那看来是没有幻听的。
司霖气的快要冒烟了,司卿酒,司卿酒,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司卿酒,你...”
“咦,你还在啊。”司卿酒歪头,看向出声的人,一脸惊讶,好似不懂你怎么还没消失。
司霖咬破了舌头,“你,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司卿酒满是不敢置信,随即又秒变笑脸,眉眼弯弯大方的承认:“是啊,我就是怎么了,你不知道我专门等着你的吗?”
“怎么可能!”司霖不信,他接受不了。
司卿酒吹了吹因为他动作又飘过来的龙须,“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能够将计就计,又怎能笃定我不能来个计中计呢?”
“从发现你郑家养了死士我就知道你们绝对会造反,哦不,应该说更早。”司卿酒唇角上扬:“是你让人怂恿我造反的时候,你就做好了要逼宫的准备。”
“这么好的把柄你都送上来了,我不去查一查怎么对得起你的良苦用心?谁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揪出那么多心怀鬼胎的。”
“我这个人呢,懒得挨个找上去,就只好故意透露消息给你们,让你们自己跳出来找死了,你看,这结果怎么样,完不完美。”
司卿酒笑意盈然,在闪烁的烛光中,血衣加身的他,美的惊心动魄,却又危险凛然。
司霖疯了,猛烈摇头:“不,不,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会被发现的。”
司卿酒懒得再理会他,转向他皇帝爹:“父皇,你说怎么处理,我这边建议,要么幽禁给祖宗守墓,要么下去陪祖宗,我觉得祖宗一定会高兴的,您觉得呢?”
帝皇:“...”
“幽禁吧。”
轻叹一声,这一晚,帝皇像是老了十岁。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大儿子会逼宫,让他错不及防,差点害的了小九....想到这,帝皇诡异的停下,表情复杂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司霖听到自己的下场,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从左君进来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外面守着的御林军,都是他舅舅的,只听从他舅舅和自己的调遣。
既然左君进来了,他们,也只能是...
对了,母妃。
“父皇父皇,你饶了母妃,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我,都是我。”
“还有祖父,不,是丞相大人,他们都是无辜的,父皇求你,放他们一条生路,求求你。”
司霖跪行到帝皇面前,不住的求饶,满面泪水。
帝皇看的很不忍心,却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看。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余地。
司卿酒垂下眼帘,遮住里面的情绪。
左君抬了抬手,立刻有士兵上前,把司霖拖走。
凄厉的求饶在这夜色中,格外明晰。
这一晚,显赫三代百年的郑家,轰然倒塌,大皇子据说重病,连夜被送走,皇贵妃自缢,丞相府被大火包围,唯有远在文县的郑勤,还安全着。
可没过五天,便传来消息,郑勤感染了瘟疫,去了。
郑家,彻底的败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司卿酒也只是唏嘘了一声,丞相真的是把一切都安排的滴水不漏。
丞相府那场大火,烧了一晚上,什么都烧没了。
可不是他们放的,在他们还没让人去的时候,丞相府便起火了。
虽然他早安排的人守在暗处,防止丞相跑路。
却没想到,这位也是个狠的,压根没想跑,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或许,也是知道造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即便是跑了不一定跑得掉,不想家人再受牢狱之灾,便...
“...传位于九王爷,择日登基,钦此。”
桑公公尖锐的声音念完最后一句,合上明黄的圣旨,“众卿家,领旨吧。”
“臣等谨遵圣旨。”
“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司卿酒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抬了抬手。
“谢陛下。”
桑公公:“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工部尚书立刻出列:“陛下,臣有本奏,去往文县的工部侍郎等人传信,已经确定好树种,只等陛下下令。”
司卿酒:“传令周边各方县府,全力配合。”
“陛下,文县的疫情目前已经得到控制,但错过了最好的春耕时候,来年文县的粮食,怕是不妥啊。”新任户部尚书接着上奏。
司卿酒:“朕先前得到了一些特别的食物,错过最好的春耕也能种植,到时朕会让人送过去,至于如何安排种植,就交由你们负责。”
他也没想到,红薯土豆率先被覆盖的会是在文县。
也是刚好了。
红薯和土豆都是好活的品种,他又是从系统商场买的,更是精品,还不用担心产量。
等到时候红薯土豆在文县丰收了,其他地方也不需要自己去宣传,他们便会自发开始种植。
“陛下,新一轮的科举要开始了,您看还是如往年一样吗?”吏部尚书出列,问道。
司卿酒想了想,否定:“通知下去,今年的科举延迟一个月,提早到了的统一安排住所,另告知他们,今年增设一科,民生,让他们自行思索自行探究,一个月之后,在进行科考。”
科考里其实有时候会涉及到民生,却是非常浅显非常小的那种,涵盖的范围也极其狭窄。
他这次不定中心,就给题目,命题作文,范围之广,任由执笔之人发挥。
一下朝,九王爷登基,九王爷又颁布了什么新政策是关于百姓的,还专门为平民找到了产量极高的食物等等消息,不胫而走。
名声本就享誉京城的司卿酒,再次被夸上了天。
百姓们想的永远都很简单,关心的也就更简单,吃饱穿暖活下去。
谁能让他们达到,他们就喜爱他。
何况九王爷还是那么亲民的一位帝王,他们就更喜欢了。
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感受最深的便是文县。
文县全面重建,漂亮整洁的房屋,紧实的地面,河道边迎风摇曳的一株株树木,郁郁葱葱,仿佛在象征着他们的新生。
还有那田地里,各家娘子相公的,拿着一个个个头不小的红薯,笑的清朗动人。
如今的文县,一点看不出是遭遇过洪灾又面临了瘟疫的地方。
“陛下,真的非常感谢您把如此珍贵的作物运到文县,上个月大家都已经尝上了,这个月便开始集体丰收。”
文县县令笑的满脸褶子,他年纪并不大,不过四十刚出头,可看着却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也带着花白,可他整个人却很精神,有一种看到了希望的光。
司卿酒,他们的新皇,就是那束光。
“县令爷爷,你来啦,阿娘他们都在挖红薯呢,这个红薯好好吃哦,给你吃。”
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欢快的把手中洗的干净的红薯递给县令,在发现旁边还有人的时候,又从兜里拿出一个。
“漂亮哥哥,这个给你,这个可好吃了,阿娘说是陛下给我们的,陛下真是个好人。”
五六岁的孩子,面容真挚,笑容干净明媚,配上身后丰收的欢语,司卿酒也被感染了,在县令紧张的视线中,接过红薯,掰断,还给小孩一半。
“哥哥吃不了那么多,我们一人一半。”说着咬了口,笑着点头:“很好吃,很甜。”
“对,甜的,阿娘说很多贵族都吃不上甜甜的呢,我太喜欢陛下了,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参加科考,为陛下效力,做一个像陛下和县令爷爷一样的好官。”
童言童语最是动人,司卿酒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好,那漂亮哥哥等着你,去玩吧。”
目送孩子走远,司卿酒也返回了路边的马车。
在京城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刚好他父皇毒素也清理完了,他就果断把政务丢回给了自家父皇,然后拉着左君开始了微服私访。
这些日子他走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苦难的幸福的,他让随行的史官全部记住,自己则是一路走,一路颁布政令或是提出方法,加以改善。
现如今,他登基不过半年,仁政便已响彻全国。
就是朝中原本还不满的官员,都歇了想让太上皇再执政的念头。
谁都无法否认,现在的九王爷,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荒唐胡闹的九王爷。
他长成了一个爱民如子,认真做事的好君主。
百姓爱戴,官员敬服。
“父皇催我们回宫。”左君给一上马车就摊在椅子上的司卿酒喂了一块糕点。
司卿酒懒懒摆手:“不回,他老人家身强体壮,就该多多劳动,免得养废了。”
左君眼神无奈,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
“陛下,你我的亲事,该提上日程了。”
吃着糕点的司卿酒眸子嗖的睁开,眨了眨,随即一转笑眯眯的:“行呀,等我们回宫之后就办。”
但什么时候回宫,嘿嘿,谁知道呢?
左君装作没看到他眼里的狡黠,这小混蛋。
没关系,他还有其他方法。
于是,当晚,司卿酒的房门被敲响了。
刚脱了外衣,只着里衣准备休息的司卿酒,疑惑的打开门,看着外面的人,挑眉:“将军大晚上不睡,找我作甚?”
左君扬了扬手中的枕头,意味深长的道:“臣来自荐枕席。”
???
“天晚了,陛下,臣伺候你歇息。”
“哎哎哎,左君,你放我下来,你,唔...”
昏暗的烛火映照在门窗上,勾勒出两个修长的影子,摇曳着漂亮的纹路。
‘宿主,上个世界玩的好吗?’系统幸灾乐祸的问。
后面宿主一直私访的时候,某人可没少折腾,他都不知道被关了好久小黑屋。
更离谱的一次,是它把整个系统论坛的帖子都刷完了,还没有被放出去。
合理吗?
好几万的帖子啊,它刷完了啊。
统都麻了。
司卿酒翻了个白眼给它,打开自家的门,丢了张清洁符出去,原本就算干净的房子,瞬间一尘不染。
‘我离开的这些天,有什么事吗?’
他这次在古代待到寿终正寝,距离现实还是只过去了一周多。
系统:‘你之前给万部长的那些古董,被来访的使团参观说是假货,说你们虚构朝代,这事闹得还挺大,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都在指责你们,说你们好面子都不顾及真假,丢人,还丢到外国友人身上去了,现在都还好多人坐在博物馆门口,拉着横幅抵制那些古董,让官方出来道歉。’
司卿酒笑了,表情很冷:“有些人真是跪久了,就不知道怎么站起来了。”
‘确实,挺搞笑的,明明宿主你国家就是没你之前,都已经是一流大国,完全不惧那些什么外国了,咋还有那么多人发奇怪的言论呢?’
系统表示它真的不懂,不是都说慕强慕强,那自己国家都很强了,为何不慕?
人可真复杂。
司卿酒换了身衣服,水都没喝一口,又出了门。
‘对了,那群访团怎么还没走?’这算算时间,都一个多月了吧。
不是只来交流交流,交流什么需要这么久?
系统摇晃着尾巴:‘这个好像是原定在到达后的第三天就开始为期半个月的交流,只是还没开始,对方那边就因为水土不服生病了两个,就延后了。’
‘等到他们康复,你们这边的又有人生病了,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他们表示自己大度,愿意等,所以就一直到现在了。’
司卿酒皱眉,有这么巧合?
一到交流,就开始有人出问题,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拖延时间。
坐上去博物馆的车,司卿酒给万部长发了消息,问那位还在生病的成员在哪,准备等会去完博物馆,就转道过去看看。
“小伙子,你也是去抗议的?我劝你啊,还是不要这般莽撞,我们要相信国家。”开车的师傅一边看路一边开口说道,带着规劝。
司卿酒笑笑:“师傅你误会了,我是去看古董的。”
师傅:“不是就好,现在博物馆门口啊,很多人,外面车流也挤,其实最好还是不要去。”
“没事,我不怕挤。”司卿酒看向窗外,这会已经到博物馆前面的一条街了,车速明显变慢。
再往前,司卿酒就听到了很嘈杂的声音,车子也多到不注意就会擦一下的程度。
“小伙子,我就在这给你放下,前面没法下车了。”
“好的,谢谢师傅。”司卿酒付了钱,打开车门。
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博物馆门口,聚集了大量的人,有拿着摄像机拍照的,有握着话筒对着镜头说话的,有举着自拍杆直播的,还有拿着喇叭大喊的。
保安不断阻挡人群,旁边驶来两辆警车。
这时博物馆里也出来了几人,为首的老者,面色忧心愁苦,和善的劝着那些人,可却没人买账。
反而看到他们后越发的往前挤,嘴里是声声质问。
“海院长这事你们怎么还不解决。”
“海院长,你们知道收进来的那些东西是假的吗?”
“海院长你们是故意的吗?以为外国友人不认识想骗他们。”
“莫教授,那些是你鉴定的吗?”
“你们什么时候跟大众道歉。”
“这是谁授意的,那些假货是你们自己找来的吗?”
海院长和莫教授头疼欲裂,极力的解释。
“各位,我们已经说了,那都是真的。”
“没错,它们确实是真的,我们并没有期满大众。”
“不可能,人家国外专家都确认了,根本没有这个朝代。”
“就是,我们也查过历史了,完全不存在,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海院长,你是否只是为了名气,才故意的?”
“海院长你们是不是坚决不认错了?”
“莫教授你是不是收钱鉴定了?”
“海院长,莫教授,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来回答。”
清朗的男声,突然穿透人群而来,在这嘈杂的氛围中,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激动的一群人纷纷看去,身着浅七彩色衬衫的年轻男子,双手插兜,站在那。
他模样精致,细碎的刘海搭在额头上,落下一点点阴影,一双像是水洗过的星眸,静静的望着他们,空气都好似宁静了。
“你是谁?”
司卿酒:“那批古董的捐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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