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伴奏《数猫猫》。”邬蕴道。
“数、数猫猫？！”鼓手诧异到结巴。
这是一首可爱到有些像儿歌的卖萌歌，也不知道突然就怎么在网络上火起来了，很多个视频都在用这首歌放背景音乐。
可无论是词还是曲，这首歌都跟他们老板的气质不搭。
“算了，直接放伴奏吧。”邬蕴翻出来歌词，不耐道。
“我们能伴奏！老板你放心！”乐队立马道。
笑话，不给自己老板伴奏，他们是想卷铺盖走人。
说来就来，键盘手直接弹了个前凑，然后一脸期待的看向老板。
邬蕴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还是拿着话筒站到了舞台中央。
灯光变化，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衬托的更加清冷孤傲，反正跟萌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站在角落的秦思蔓有些羡慕，像邬蕴这样，在圈里有名气又不用公布自己外貌的才是活的最自在的。没有人会想到大名鼎鼎的鬼才编剧邬蕴会跑来这偏僻的海滨城市开酒吧，更不会想到他会站在自己小酒吧的舞台上唱《数猫猫》。
“你像一只猫猫，喵喵喵喵喵，软软抓抓敲敲，喵喵喵喵喵......”
一开嗓，酒吧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愣住了，正在收杯子的人，一个没拿稳，杯子落了一地。
是吓的。
就连秦思蔓也将手中的杯子放回了吧台上，她担心听到副歌那一连串的‘喵喵喵’时，自己也会把杯子摔了。
邬蕴唱的没有感情，全是技巧。这样卖萌的歌，被他用清冷声音唱出来，有点儿诡异。
“我们像两只猫猫，喵喵喵喵喵，舌舌互相舔毛，喵喵喵喵喵......”
远处传来椅子被带倒的声音，下一秒齐梁就一瘸一拐的冲过来，满脸震惊，“他疯了？！他在干什么？”
“客人点歌，让我唱《数猫猫》。”秦思蔓耸了耸肩，“他不让我唱，自己去唱了。”
“他真的是......”齐梁组织了半天语言，“疯掉了，为了秦落雪的声音，他连这种事情也干的出来？！”
秦思蔓知道邬蕴是秦落雪的粉头，是特别特别狂热的那种，可想到自己曾经被人哄骗的团团转的模样，扯了扯嘴角，“秦落雪哪值得他付出这么多，她就是个傻的。”
“嘘......”齐梁赶紧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秦落雪的不好，他最讨厌的就是一面蹭着秦落雪热度，一面还要诋毁秦落雪的人，他说这种人为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最没良心。你以后可千万要注意。”
秦思蔓一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现在也确实是在蹭自己的热度在邬蕴手底下糊口。
这样算来，她直接丧失了自我批判的权利。
“挠挠抓抓舔舔抱抱喵喵喵喵喵，尾巴勾勾翘翘喵喵喵喵喵......”
两人不自觉的挠了挠头皮，都莫名的有些发麻，秦思蔓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问道：“这样能行吗？客人能答应吗？”
“都在喝酒，没反对就是同意。”齐梁摆了摆手道，“还好后台录了，这种黑历史一点儿都不能错过。”
“翻开肚皮摸摸喵喵喵喵喵，你是我最可爱的猫。”
终于唱完，不光是台上的邬蕴，就连台下的秦思蔓也松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感觉到三分钟有这么漫长的。
看到邬蕴下来，想到人家毕竟是顶替自己去唱的，于是赶紧递了杯水过去，“唱的真好听，就是有些不好听。”
接杯子的指尖微滞，邬蕴垂眸看向她，眉梢轻挑。
“啊，不是。”秦思蔓立马意识到自己说什么胡话，“就，就是你唱的很好听，就是听起来让人觉得不那么是容易听，也、也不是，就是你唱的没问题，是我听的有问题......”
将水接过，他放在吧台，沉声道：“以后，你在这里，就唱秦落雪的歌。”
秦思蔓一愣，盯着他的侧颜，久久不说话。
“提价。”邬蕴转眸看向她，“一首一千，一天三首，点唱三首，不管客人出多少，我都给你补成一千一首，打赏你全拿，但就刚才一个要求，在这里，你只能秦落雪的歌。”
“可以。”秦思蔓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一点不快，“当然可以。”
她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找到开价这么好的酒吧了，她缺钱，在还清那些钱之前，她都没有任何权利说不。
现阶段她没权利谈梦想，钱给够了，怎样都行。
邬蕴走后，齐梁赶紧劝道：“他就是这样，遇到别的事情还好，遇到关于秦落雪的事脑子就犯轴，他最讨厌的就是吸秦落雪血的人，他见不得自己女神的形象被破坏，容不得瑕疵。”
深吸了一口气，她仰头眨了眨眼睛，有一种打碎玻璃往肚里咽的无措，她是有些气邬蕴的专治霸道，同时也明白对方种种行为都是为了维护她，秦落雪本人。
一时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
说实话，她不是很在意跟自己声音很像的人去唱网络歌曲，可她又没办法说出来。
难道要她直接跑到邬蕴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直说，“我，秦落雪，不在意”？
“你在想什么呢？”齐梁看她仰角四十五度，感觉很无奈的样子。
“还能想什么。”秦思蔓将胖大海拌蜂蜜水喝了下去，又苦又甜，“听老板的话呗。”
自己的粉头，自己宠，不就是只唱自己的歌么，又没什么难度。
网红酒吧的名头传了出去，秦思蔓自己的名头也传了出去，之后每天她都能有固定六千的收入，加上打赏，经常能飙到一万多。
不过每隔两天，她就会被邬蕴强制休息一天，但现在这样的赚钱速度，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她极为满足，并且开始畅想新生活。
才一个星期过去，她手里就有了七万多，趁着休息，她跑了趟银行，将逾期几个月的贷款利息和逾期的钱还掉，数目超出了她的想象，手里只剩下四万不到。
由于身份证上的照片跟她的眼睛还是有差别，很多东西办起来很麻烦，没办法，她也就只能带着相关证明，去重新拍身份证。也还好除了眼睛之外，她们长的真的很像，再加上她早就查好了需要的证明材料，所以基本没有难度。
拍身份证的小姑娘拿着她的旧身份证反复看了无数次，她都一口咬定自己整了眼睛，又瘦了好多斤，所以重新拍。
拍完照片之后，那小姑娘实在没忍住，还是问她是在哪做的手术，做的这么自然，她也想去割个双眼皮。
她只能指着自己说眉骨上的长疤说，这个医生不行，还是留疤了。
小姑娘有些失望，可还是期待她能分享一下名医。
她只能带着大帽檐头也不回的跑了，看着手中的旧身份证，她有些庆幸，如果她跟秦思蔓完全不像，身份这一关就会把她卡死。
顶替了对方的身份，就要背对方的债务，她打定主意，要让秦思蔓这三个字发光发热。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她赶紧去约定好的包厢。
祈雪酒吧每隔半个月都会有一次聚餐，酒吧出钱，各自的领班带着手下的人一起吃饭。他们这些没有领班的驻场歌手和乐队，就跟着齐梁一起聚餐。
进了包厢之后，发现别人还没到，秦思蔓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玩手机的邬蕴。
他今天没戴标志性的墨镜，穿了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很青春，完全不像是到了而立之年，也跟网上流传的邬蕴照片完全不一样。他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垂眸的样子乖乖巧巧，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老板怎么来了？”秦思蔓对着捧着菜单勾勾画画的齐梁低声道。
“他是老板，别人都知道最近他在店里，不来才奇怪吧？”说到这，齐梁压低了声音，“你到时候别说漏嘴老板的名字。”
“放心。”秦思蔓压了压帽檐，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想吃什么？有没有忌口的？”齐梁问道。
“不吃辣。”秦思蔓道。
伤口已经恢复好了，她现在要保护嗓子，毕竟现在要靠唱歌赚钱。
听到她说的话，邬蕴眼睫轻颤，手指轻滑了一下屏幕，眼神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失望。
秦落雪酷爱吃辣。
加了几个清淡的菜，秦思蔓掏出手机开始看自己的账号评论。
别人没有她这个录歌的条件，最多一天能发一首歌就不错了，而她一个多星期就发了快二十多首歌，现在手里的存货还很多，足够撑到海选结束。
加了比赛的标签之后曝光率也越来越高，前几天更甚至直接冲到了前三，不过后来又掉下来了，稳在第五。
“你别急，大不了中期的时候开个声音直播，到时候你的投票数肯定就前三了。”齐梁见她在看排名，赶紧道。
“我不急，这样就挺好的。”秦思蔓笑笑。
确实已经挺好了，看总排名时，最新发布的视频封面也会显示出来，别人都是出镜的，很漂亮。就只有她一个人是黑屏。
也是看了总排名后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跟她长的像声音像的人原来这么多。
想到这，她又点进私信。
【姐姐加油！你的声音是最像的！我每次听你唱的再比对原唱，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感情更加充沛！加油加油加油！】
【姐姐你！是！我的！神！我好喜欢你的声音！】
【呵，东施效颦，yysy，你就没放自己声音出来听听？白雪比你唱的强多了！垃圾赶紧退赛！不要zq.qr！】
又把这个私信看了一遍，秦思蔓抿唇碰了碰齐梁的肩膀，“梁哥，这个yysy和zq.qr是什么意思？”
齐梁茫然的转过来看向她的手机屏幕，看清内容后他赶紧道：“你别看私信了，里面都是黑子，影响心情。”
“没事，这点我还不放在眼里。”秦思蔓道。
以前她以为自己被全网喷的时候，杨占给她看的那些才叫压抑，那些评论恨不得把她从头到尾都批判否定一遍，恨不得觉得她呼吸都是错的，现在这点程度跟那些比起来，就是洒洒水。
唯一让她挫败的就是看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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