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阴火对镇民而言属实诡异,火焰竟会带来阴冷感?这不符合他们学习的常识。
但火焰的温度不高并不代表它是无害的。
楼房还是会被它吞并,从火海中逃出的人民也会留下烫伤,被它灼伤更有种刺骨的感觉。
有了阿瑟的喊话,大家一溜烟冲到井前取水救火。
“火、火退了!”
井中的水有效,一人高呼着。
阿瑟也没有闲着,他动用幻形咒,井下的井水化为一巨型飞蛾,它从井口跃出,纵身前往阴火内。
好一个飞蛾扑火!
国王派来的使者好一番震惊。
他奉国王之名,前来寻找大法师阿瑟·亚当斯,国王对这位最年轻的大法师十分感兴趣。
国王一直想要把阿瑟收入自己麾下。
一位年轻的大法师顾问可要比那些上年纪的老古董好多了!
这是国王想的。
只可惜阿瑟并不领情,回绝信写的那叫一个果断。
使者真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国王的魔法顾问注定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也必定是受人敬仰的工作。
怎么会有人拒绝?
拒绝不要紧,居然还跑到王国边陲的小镇,害得他找了十多天。
好在还是寻找到了国王想要挖走的人。
这场飞蛾扑火他看得很满意,水形态的飞蛾翅膀轻盈剔透,阳光在飞蛾的身体中折射,水波与光纹交错。
除去灭火原因,飞蛾单独拎出来做场表演也是完美的!
飞蛾处理掉大部分火焰,还有一些藏匿在房屋边角的阴火需要处理,人们提着水桶四处找寻。
阿瑟叮嘱他们一处火苗、火星都不可放过,不然很容易出现新的意外。
主火已经扑灭,现在这条长街只剩股股白烟与焦黑的建筑。
火灾中逃出的人群相互搀扶走出,他们身上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烧伤,见状已有人去寻医生,还有人冲去教堂,这阵势显然不是三位医生可以处理全面的。
教会能提供人手上的帮助,更何况亨特主教也有行医资格。
伤者被镇□□输出,阿瑟脚步沉重走向被阴火摧残的建筑中。
赶到小镇后,阿瑟有注意到克里夫搀扶起黑岩骑士,而且两人出现方式都极其相同。
都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门前。
但刚刚的克里夫也是一脸震惊,似乎对阴火十分怀疑。
而且他没有丝毫犹豫冲进阴火中,像是要救什么人。
正当阿瑟朝着建筑走近时,克里夫背着那副黑岩盔甲出现。
他的衣服有不少阴火侵蚀的痕迹,手臂擦破皮,被阴火灼烧起水泡。
脚下的一只鞋还不知跑到哪去了。
黑岩盔甲不可能空壳保持那种状态,里面绝对有人。
难不成那位地炎之下的来客还没有死亡?!
阿瑟快步走到克里夫面前,克里夫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待他看清阿瑟后,干裂的嘴唇微启,沙哑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讲出话语。
“救救……”
克里夫两眼一黑,最后凭着接意志前倾倒下,自动成为黑岩盔甲的肉垫。
黑岩盔甲的头盔因大小不合的原因落下,里面并不是阿瑟所见的地炎之下的来客。
“医生!这里需要帮助!”阿瑟呼唤着医生。
盔甲内的不是阿瑟需要提防的敌人,而是泰娅夫人。
人们赶来搀扶起昏过去的克里夫,接着卸下泰娅身上的盔甲,在黑岩盔甲的防护下泰娅也算是毫发无伤。
她昏过去的原因只因吸入了过多的浓烟。
但克里夫的情况就没有那么乐观了,身上多是灼伤的痕迹,臂膀处更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击,医生看着,怕有骨折的嫌疑。
怀疑错了对象阿瑟有些内疚,看来是自己误会了克里夫的真实身份。
赌命去救一位人类,这事按在魔物身上确实有些匪夷所思,难以相信。
火灾退却,被熏黑的房屋看起来并不美观,格里芬赶来小镇,它望着黑顶的房屋一脸疑惑。
才过去半天,镇民就又有新的审美装饰了吗?
“格里芬,快,带克里夫去医生那!快!”
克里夫安静趴下,医生搀扶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克里夫,他站在格里芬面前有些犹豫。
“阿瑟先生,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坐马车去诊所吧。”
一头传说中的狮鹫,看起来强壮又凶猛。
而且是要在天上飞的,医生没有胆量尝试。
“医生您放心,不会出什么意外的,”阿瑟轻拍格里芬的羽毛,“格里芬是位合格的飞行员,而且这样还快些。”
医生看了眼昏迷中的克里夫,救死扶伤的信念战胜恐惧。
“嗯。”
“去吧格里芬,听医生的指挥!”
在镇民的帮助下,火灾造成的人员伤亡不算太严重。
大都是轻微的烧伤,按时涂抹药物便可医治。
唯一严重的只有克里夫一位。
皮尔森被嘈杂的人群吵醒,他睡眼朦胧看向门外。皮尔森最先注意到的并非淡蓝色火焰,而是无故“旷工”的克里夫。
“克里夫,你跑哪去了?信不信我开除你!”他骂骂咧咧出门,倚在门前看热闹。
从火势蔓延到镇民救火,再到阿瑟赶来帮助。
他只是默默注视一切,火势消失后,眼瞅着没热闹看了,皮尔森又重新钻回店铺,嘟嘟囔囔地抱怨克里夫的消失。
“老皮尔森!你快去看看吧,你妻子刚被救出来,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有人跑到水果店前为皮尔森传话,这下皮尔森才有了焦急的样子,他跑到街对面,期间还险些被马车撞到。
“泰娅!泰娅,”汗水浸湿后背,皮尔森抿去额头的汗滴虚弱开口,“泰娅,你怎么样了,这是谁放的火!”
无一人回应,他又将目光放在阿瑟身上,他怒吼着:“你怎么不早些来!我看这火邪门得很,一定和你乱七八糟的魔法有关!”
这话大家都听不下去了,他们纷纷站出为阿瑟打抱不平。
“怎么不见你来救火,在这瞎说什么呢?”
“就是就是,就在你街对面会没注意?”
“要不是阿瑟先生,这火根本就没办法熄灭,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那些话皮尔森也没闲心去理会,他握紧泰娅的手,一心希望她醒来。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重新点燃皮尔森眼中的光辉,他痴笑着,声音有些发颤。
“泰娅,是我皮尔森,我在这,在这……”
“皮尔森,”泰娅缓缓睁开双眼,瞧着湛蓝的天空她心中升起一种难以描绘的幸福,“我刚刚差点就没命了,多亏了克里夫……”
泰娅四处望着,不见克里夫的行踪。
“克里夫呢?”
“泰娅夫人,”阿瑟礼貌地询问道,“恕我冒昧,刚刚在火灾中是克里夫救了您吗?”
“是,就是我们店里的克里夫,”提到那件事,泰娅还有些庆幸,“说来也奇怪,我看到一束火,就像会跑一样,直直的朝我扑过来,是克里夫挡在了我面前,后来我就晕过去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
泰娅扶着额头,看起来还有些头昏。
“行了行了,别问了,你没看见泰娅还头昏吗?有没有同理心?!”
“皮尔森!”泰娅出声阻止。
“抱歉阿瑟先生,我记得不是很多,啊,您有没有见克里夫?”
“他有些烫伤,去医生那涂药了,您不用担心。”
“好了好了,别讲这么多了,”皮尔森搀扶起泰娅,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泰娅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教会人员有序来到现场,他们备好了绷带与烫伤药,简易搭好布棚开始为轻伤者医治。
亨特查看着火灾现场,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温度确让人疑惑。
他摘下白色礼仪手套,用皮肤感触燃烧后的温度。
没有正常火焰所能产生的温暖,只有一种阴冷感。
“嘶——”
手上多出烫伤的痕迹。
阴冷的火焰……
亨特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格里芬的叫声引起他的注意,他瞧着格里芬从天空降落,跟在阿瑟身后。
为了小镇的安全,他有权利询问阿瑟一些事情。
伤口做好简单的处理,亨特忍着疼痛重新戴好手套,他走到阿瑟面前拦下他的去路。
“我说过,异色羽精会带来灾难。”话术依旧令阿瑟反感。
“亨特先生,我再同您讲一次,阿曼达不会带来灾难,她是灾难的警示者,火灾不是她引起的。”
信仰不同,思想不合,两人没有过多交谈的必要。
但阿瑟还是会维护阿曼达的名声,维护真理。
“不是她引起的,那是谁?地炎之火,或是说阴火,这是地炎之下才有的东西吧。”
阿瑟停下脚步,跟在后面的格里芬没来得及驻足,一头撞在阿瑟身上。
“异色羽精带来灾难,这些阴火便是证明。”
亨特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他自以为找到了证据,带着这份证据质问阿瑟的观点。
既然你说异色羽精不会带来灾难,那小镇的阴火是怎么出现的?
那种地炎之下才有的低温火焰。
“亨特先生,”阿瑟没有转身,只是风轻云淡描述着,“这些阴火与阿曼达无关,地炎之下只有被封印的魔物。”
话已至此,亨特好似明白了什么。
来的路上他有听见镇民的闲谈,说是镇上来了位奇怪的骑士,一身黑色的盔甲,瞎了一只眼睛。
这种描述与魔物“谢尔德”极其相仿。
亨特望去损坏的房屋与受伤的人群,顿时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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