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私藏你 > 13、私藏你
    初灵想问原因。


    她不动声色地侧眸看过去,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绞紧。


    难道是因为把她当朋友了,担心她受伤,所以才这么对她讲的吗?


    “记住了么?”薄御稍稍正了正身,低沉干净的嗓音响起。


    初灵飘飞的思绪这才被他打断,回过神,清甜地笑着,“记住了。”


    “以后再遇到旁人纠缠,你会怎么办?”


    初灵手指绞得更紧,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如幻灯片似的在她脑海不断播放。


    她眉心微微皱起,摇头,“我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事。


    初灵也没想到,对于陈驰学长来说,她的拒绝根本算不了什么。


    对方不在乎,也并不尊重她的想法。


    以前她也不是没被人追过,初中、高中,她收到的情书与巧克力也不少。


    但那些东西,她统统都依照情书的落款还给了那人。


    初高中课业繁重,学习为主,初灵所在的学校也是这样。


    被她拒绝之后,那些青春期荷尔蒙上头的男孩子倒也都没再纠缠过她。


    初灵当时一心扑在学习上,也没在意那些男生的想法;在她看来,他们依旧是那种关系普通的同学。


    薄御那双湛蓝色眼瞳微微阖了阖,挺翘而纤长的眼睫毛向下压,“给我打电话。”


    初灵轻笑着,“你过来了能干嘛,还想跟人动手吗?”


    本就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谁成想前者却当了真,“我尽量不。”


    但他无法保证真的不跟人动手,因此口头上,他没有跟她承诺。


    “嗯,”初灵也没有太担心,“时间是个好东西,就算陈驰学长现在喜欢我,也不代表他以后就会喜欢我。”


    更何况,她并不认为陈驰那种表现是喜欢。


    也许占有欲和控制欲更多一些吧。


    薄御声线比方才沉了几分,低低询问,“你在意?”


    初灵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该怎么回答你的上个问题。”


    “冷处理。”她像是寻到了一道题的“最优”解法,眼瞳里的笑意都搀着甜丝丝的味道。


    ***


    回到锦春苑后,他们一起上了楼。


    初灵将手里的白色帆布包递给薄御。


    白色帆布包通体纯白,上面除了一只小猫的简笔画和一行斜体英文字母外,再无其他装饰图案。


    薄御伸手接过,动作自然而然,像是做过无数次。站在她身后,并未往前走。


    片刻后,他长指撑开帆布包的口,低头往里面瞧了眼。


    ——除了两本专业课的书、黑色签字笔、手机充电器外,并未放什么其他的东西。


    情书,也没有。


    薄御唇角抿出浅淡的笑意,合上帆布包的口,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迈开腿跟上她。


    初灵打开门,朝他招招手,示意人进来。


    她刚一进玄关,准备换鞋的时候,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来电人是蔺姐。


    她换鞋的动作停下,长指一划接起。


    蔺姐告诉她,不知道导演那边用了什么法子,总归是说通了那位投资人。


    ——投资人放弃追加投资。


    这也就代表着,楚冰涵不再出演《炙风》的女主。


    蔺姐还说,虽然剧组损失了一笔投资,但制片人那边说了,如果剧组缺资金,他们随时与顾氏集团联系。


    顾氏的掌权人顾承野也承诺,若是剧组需要资金,他可以随时拨款过去。


    最主要的是,目前《炙风》剧组实际上并不缺投资。


    初灵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说实话,对于最近一波三折的经历她心有戚戚焉,只要一天没有得到试镜成功的通知,一天没有进组,她这颗心就无法完全沉静下来。


    所以,哪怕是现在蔺姐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


    她的试镜机会又回来了。


    初灵也没有什么太开心的感觉。


    她站在玄关处,经薄御的眼神提醒,终于慢吞吞地换好拖鞋。


    蔺灿说:“明天去试镜。”


    初灵瞪大眼睛,安静片刻才回神问,“……明天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明天我还有两场重要的考试。”


    听她这么说,蔺灿放下心来,这完全在她的意料范围之内,“我知道,我和导演说过了,你的试镜时间定在了晚上八点,还是上回那个酒庄。”


    “衣服我也有准备,别担心。”蔺灿道。


    初灵转身离开玄关处,笑盈盈地同她道谢:“谢谢蔺姐。”


    蔺灿停顿片刻,容她消化了下自己方才所言,压低声问,“你下午是不是被一抱捧玫瑰花弹着吉他的男生告白了?”


    初灵瞳孔蓦地瑟缩了瞬,皱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蔺灿揉揉眉心,“都上某短视频平台热搜榜二了,还问我怎么知道的。”


    初灵:“……”


    那么快?


    这不是才刚过去没多久的事吗。


    “你拒绝他了没有?”蔺灿问。


    短视频有好几段,但被创作者加上了背景音乐,拍摄者距离他们也不算多近。


    视频里,蔺灿只能看到初灵在跟那男生说话,接着又看到那男生把吉他甩了,但听不清初灵到底说了什么。


    初灵嗯了声,“拒绝了。”


    蔺灿又问,“那个戴口罩的暴力男是谁?”


    暴、力、男。


    初灵坐到沙发上,结果甫一坐下就听见了蔺姐这句话。


    她深吸气,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蔺姐对他的称呼,而后稍稍抬眼。


    结果,刚一抬眸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澄澈干净,就如没有丝毫杂质与瑕疵的琥珀。


    她看到薄御用唇形示意自己,“怎么了?”


    许是因为她在接电话,所以没有出声打搅。


    她看着他,扯唇,微微摇头。


    “他是我朋友。”


    “他之所以那样,只是想帮我出头。”


    蔺灿:“因为看到那个男生纠缠你?”


    初灵应了声,表示的确如此。


    蔺姐没再多说,只嘱咐了她一句好好休息,以后发生什么事主动告诉她,就挂断了电话。


    薄御瞧见她挂断电话,走过来,指指自己肩膀,出声提醒,“上药。”


    初灵点点头,拿起手机,走到卧室,关上门,取出药箱里的跌打损伤膏,按照说明书把药涂好。


    白皙的肩头已经被砸红了,上面的淤痕与她肌肤的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涂完药,初灵打开微信,发现林藻给她打了好几个视频电话。


    她食指在屏幕上一点,回过去。


    初灵主动跟林藻报过平安后,离开卧室走到客厅。


    薄御站在那里,正在等水烧开。


    藻藻跟蔺姐问了一样的问题,初灵的回答也和刚才差不多。


    “可我觉得他好帅啊,哎,我好久都没看到过这么帅的男人了。”林藻长呼口气,不由感叹道。


    那边,水开了。


    初灵抬起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正在往保温壶里倒开水的薄御,清清嗓,压低声,问,“他戴着口罩呢,你怎么知道帅不帅?”


    林藻在这一刻倒是难得的有逻辑,“既然他是你朋友,那你总见过他的样子吧,你就说,他到底帅不帅?”


    不知是不是因为林藻这句话,初灵原本想要挪开的视线反倒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他微垂着眼眸,目光专注在保温壶的落水口上,鸦睫纤长而浓密,鼻梁高挺,那双湛蓝色的眼瞳似是蒙了一层水色滤镜。


    在她的角度看不真切。


    可是,之前她也不是没有观察过他的眼睛。


    如宝石,若翡翠;仿佛世间再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他那双眼睛。


    初灵垂在身侧的长指微捻,别开视线,只是声音莫名有种做贼似的心虚,“以后有机会的话,带你见见。”


    这可把林藻高兴得不行。


    她爽快地应了声“好啊”,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颇为紧张地说——


    “对了灵灵,今天我又见到那辆豪车了,南a8打头的黑色柯尼塞格。”


    林藻之前就记住了这辆豪车的车牌号,更何况,即便是记不住车牌,如此高调的、放眼全国都没几辆的柯尼塞格跑车,也足够打眼。


    “在哪儿?”初灵问。


    林藻:“就在我们学校西门口外面的停车场,停了挺久的呢,估计这会儿还在那,不过车主我倒是没见着。”


    初灵没多想,只当这位车主是心大,又或许是刚好在他们学校附近有事处理才把车停在那儿的。


    “见到就见到了嘛,没事儿,别多想。”


    林藻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一次两次的,难不成真的是巧合?


    不过,听到初灵这么说,她也没再将此话题继续下去。


    两个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互相道过晚安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初灵在浴室洗完澡,吹干头发,又做好护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零三分。


    薄御又被她赶去了卧室。


    初灵捧着书,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可越看越困,接连打了三个哈欠。


    她索性放下书,把灯关掉,躺到沙发上睡了。


    许是因为试镜的事尘埃落定,加之最近的期末考试确实让人劳心费神,初灵今晚并未失眠,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与几天前在试镜路上做的那个,相似的梦。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回,在那个哥哥即将转身离开之际,六岁的许思南鼓起勇气,拽住了他的袖角。


    凌晨一点零九分,薄御合上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旋开卧室门把手,走到客厅。


    他蹲下身,透过黑暗瞧着她静默的侧颜,伸出手,为她掖了掖软乎乎的被子。


    ——动作小心翼翼地,生怕弄醒了她。


    他悬在半空的手往上移了移位置,在长指指尖即将触摸到她黑色发丝的那一瞬,倏地收了回去。


    薄御也不知道自己蹲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只知道,在自己起身的时候,双脚和双腿处传来的酸麻感差点让他这个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生与死”的人,难以抑制地发出声音来。


    不过还好,他的定力足够让自己将已到唇边的声音尽数吞回去。


    浓浓夜色中,薄御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瞧着外面的梧桐树,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唇。


    前后不过一瞬,他在她面前展露出来的那种,寡淡清润的目光消散无影,转而被一种堪称阴鸷暴戾的眼神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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