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好,你竟然敢来威胁我?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知道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事情吗?我告诉你陈向豪,你这些年干的就是和你妈解放前面的事情!
你妈那时候在那种地方做那种事讨口饭吃,你现在不也是?你只是没有要钱,但是你也是通过出卖自己来获得利益。
像你妈那样的女人都已经洗心革面到工厂当女工了还要被惩罚,何况你这些年还干着,要是我把你的事情告发出去,信不信你很快就小命都没了!”
“那你告发啊!你早点告诉我啊,大不了我们一起同归于尽!我这些年接触的就只有你们兄弟俩,如果你告发我,别人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那你们兄弟俩也脱不了干系!
你们除了抓以前烟花柳巷里面的女人,不也是抓从前到那里去玩过的男人吗?胡同里有多少以前的老嫖、客都被你们抓了,她们什么下场你不比我清楚吗?
你告发我就是告发你自己,我下场不好,你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少来这里威胁我了,我还能怕你不成?唔唔唔……”陈向好话还没说完,似乎就被人堵住嘴巴了。
“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你是怕别人听不到吗?”钱大猛压低了声音。
陈向好的嘴巴果然被人堵住了,就是她。
“呜呜呜呜呜……”陈向好突然哭了起来。
“你哭,你现在就知道哭了。陈向好,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温和无害的小白兔,性格柔软任人拿捏,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是吧?我从前真是看错你了,你竟然一直是在我面前装柔弱的,没想到你性子里这么猛!”钱大猛压低了声音。
“你以为我想吗?你也知道我以前性格柔软容易拿捏,那我是因为什么被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还不是因为你们?还不是因为你?
这么些年跟你相处了这么久,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舍不得你吗?我一直觉得你比二猛要厉害,我觉得你哪里都比二猛好,我想着如果有哪一天你们突然不想搭理我了,那也应该是钱二猛先不搭理我,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才是。
结果呢,结果你先不搭理我了,让我一个人去应付钱二猛。你知不知道我面对她我就觉得恶心!为什么是她而不是你?反正都要有一个人放弃我了,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她……”
陈向好说着说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钱大猛似乎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声音。
月眠挑了一包果丹皮,一包芒果干,一包陈皮,去结账。
售货员帮她包好的东西,她要去挑小饼干的时候,才终于听到钱大猛压抑着的声音。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觉得二猛处处不如我,你是不是当着二猛的面也说过这些话啊?”
从这句话能听得出来,钱大猛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不然呢,我心里这么想的,我为什么不能说?反正你都已经不理我了,以后我要应付她一个人,我就是要告诉她,我就是要羞辱她!我就是让她明白,她处处不如你!
反正你也已经不理我了,她也最好不要再来理我,我觉得恶心!我以前愿意搭理她,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一直都是一起的,我知道她来你就会来?”
“我知道了。向好,你不要哭了,你先不要哭,如果说你真的不想搭理二猛的话,我可以帮你……”
“那你呢?我来找你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不要不理我,钱二猛他来找我也行,不找我也行,他最好不要来找我,因为他每次来找我,我都不知道心里有多恶心,可要是他来找我你也能来找我的话,为了见你我可以忍。”
“你放心,这么多年我能护着你们母女周全,以后我也一定会帮你的,也不枉费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如果你不想搭理她,那我保证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她再来骚扰你。”
“那你呢?你以后……”
“这个事以后再说,你先回家,赶紧先回去,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了,因为一会儿二猛可能不在家,我找不着他,我就没办法和他说这些事情。”
……
后面月眠和陆珩就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两个人也没有再在副食店多挑什么东西,就提着刚才结了账的出门去。
陆珩骑着自行车带月眠回家,刚刚绕进胡同里,俩人就瞧见了一面走来的陈向好。
陈向好哪里有哭过的样子,她整个人看着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嘴角还勾着一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开心笑容。
当看到月眠和陆珩两个陌生人迎面骑着车走过来的时候,她尴尬地低下了头,毕竟一个人在路上走着,突然弯起嘴角笑,被人看到确实是一件挺尴尬的事情。
……
月眠和陆珩回到家,刚进屋就听到钱大猛和钱二猛在家里吵架。
因为陆家的耳房离钱大猛钱二猛家要近一些,月眠就假装去忙活,跑到耳房去听热闹。
陆雨和陆雪也很快就跑进来了,看热闹这种事情怎么少得了这对姐妹呢?
“钱二猛,你果然是嫉妒你大哥我,你跑来跟我说我说你不如我,是吧?胡说八道,分明这是向好的想法,是向好觉得你不如我,你嫉妒我,所以你就栽赃到我头上,说这话是我说的!你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
“钱大莽,你又仗着你是我大哥在这里胡说这些了是吧?陈向好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我不如你!就是你觉得我不如你,你少给别人背锅,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传到了我耳朵里,你就想否认你说过是不是?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个人很虚伪!”
“我虚伪?明明是你自己样样不如我,嫉妒我,你还说我虚伪呢!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
钱大猛和钱二猛吵着吵着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月眠陆雨陆雪听着这声音觉得打得很激烈,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声音越来越清晰,离她们越来越近。
“这是打到外面来的啊?”
“应该是的,走,嫂子咱出去看。”
陆雨和陆雪一左一右地扶着月眠,三个人就从耳房出去。
钱大猛和钱二猛果然从家里打到院子里来了。
月眠还是第一次这样亲眼看到人打架的。
在生产大队的时候她不怎么能出门,倒是小的时候她经常看到村里的孩子打架,可是孩子打架哪里有成年男人打架来的激烈啊?
钱大猛和钱二猛互相挥舞着拳头,每一拳都重重的打到对方的身上,那可是一点都没客气,光是听到那拳拳到肉的声音,就听得人觉得很吓人,那肯定很疼吧。
“噗!”钱大猛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还吐出了一颗牙,钱大猛的这一拳可真是狠啊。
“你死定了!”钱大猛吐出了一颗牙了之后,红着一双眼看钱二猛。
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大家也只是看热闹,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架的。
“再这么打下去会不会出人命啊?”月眠悄悄地问陆雨。
“嫂子,你管她们出不出人命做什么啊,这两个就是害群之马,不用心疼她们。”
“我没有心疼他们啊,可是咱院子要是出了人命,那岂不是挺晦气?”月眠解释。
“那不会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人赤手空拳打架还能够出人命的,道。
换做是看到别人打架,有人说这些话,月眠都觉得冷血了。
可现在打架的人是钱大猛和钱二猛,月眠知道这两个人做“红袖章”干了很多坏事,所以理解陆雪这么说。
陆雨也凑进了月眠的耳朵。
“没有人会管的。他们妈作为咱院的街道积极分子,咱院里不管出什么事情,她从来都没有站出来管过,就说闹贼的事儿吧,昨天晚上周大爷好端端的在家里睡觉,竟然被人撬开了窗户拿走了他放在桌上的茶杯,你说气不气人?要是花慧玲能管管闹贼的这个事儿,咱院还能发生这些事吗。”
“就是啊,花慧玲作为街道积极分子不管事儿,那她的两个儿子打架没人管也是正常的,谁爱管啊。”
……
“哎哟,这打得可真严重啊!有没有人去看看潘大娘和李大妈在不在家啊?赶紧看看去啊。”有个邻居刚从外面回来,瞧见钱大猛和钱二猛打架之后便说道。
月眠一阵失望,对于大杂院里发生什么事情,潘大娘和李大妈管的,那管得可比花慧玲那个街道积极分子要多得多了。
有人去叫潘大娘和李大妈,那潘大娘和李大妈来了之后肯定会管钱大猛和钱二猛的事儿,那她岂不是没有热闹看了?
“哦,对对,得赶紧去拦住潘大娘和李大妈,潘大娘和李大妈最热心最爱管事儿了,得去拦住她们,别让她俩过来,要不然她俩肯定会阻止钱家这俩小子打架了,咱还能看啥呀。”
“对啊对啊,走,你们谁有空啊,多几个人去找潘大娘和李大妈唠嗑唠嗑别的事情,别让她们注意到咱这儿发生的事儿啊。”
……
又有几个邻居接着说。
当然他们只是嘴上这么说,自己却不愿意去做那个去拦住潘大娘和李大妈的人,因为去了就不能看热闹了呀。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两个年纪轻一些的邻居跑出去,说他俩来拦住潘大娘和李大妈。
月眠这才知道,刚才邻居们提起潘大娘和李大妈的意思,原来并不是让潘大娘和李大妈来管事,而是拖住潘大娘和李大妈,别让她俩来管事儿啊。
这叫什么?这叫报应,钱大猛和钱二猛这就是报应,做的坏事多了,果然就没有人希望她俩好的。
潘大娘和李大妈看来就这么被拖住了。
……
“哎呀,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呢?怎么打起来了!不要打啦,会出人命的,二猛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打你大哥呢?快住手,快住手!”田二丫买完菜回来看到扭打成一团的兄弟俩赶忙上去劝架。
钱二猛本来就很生气,见到田二丫就更生气了。
凭什么他大哥可以过回正常人的生活找媳妇而他不能,为什么他大哥都已经把媳妇带上门来住了,他还要被他大哥羞辱。
“田二丫,你为什么会看上这个钱大猛,我告诉你,他就是一个虚伪小人!他在我面前装作一副好大哥的样子,实际上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都不知道她在背后怎么损我的!他对那些成分不好的人说我处处不如他。
所以就说了,如果他真的觉得我处处不如他,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我也不跟他生气,可是他竟然在背后说,还虚伪地说自己没有说过那些话,甚至还要推给那些成分不好的人说是那些成分不好的人说的,这人是不是很虚伪?”
“你少在二丫跟前说这些!反正是你自己处处不如我,你不能怪到我头上,就是因为你处处不如我啊,她才会觉得你确实是不如我的!”钱大猛可不依。
“好啊,钱大猛,你现在承认了吧,你当着田二丫的面前承认你确实觉得我处处不如你了吧!田二丫你听到没有?他这还是个虚伪小人哪?”
“别吵了,别吵了!先不要吵了!”田二丫听着钱大猛和钱二猛的声音,只觉得脑子乱乱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一个劲的在那里叫他们不要吵了。
“哗啦!”田二丫提着一个篮子去国营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回来,因为劝架,一篮子的菜全部都散落在了地上。
钱大猛和钱二猛见到她篮子的东西都撒了,再加上两个人刚才打架太用力,也确实是打累了就暂时歇战。
可两个人都是一副不想搭理自己兄弟的样子,钱二猛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钱大猛过去帮田二丫捡地上的青菜。
“你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的啊?你看看你这脸上,一会儿我给你用水洗洗,擦一点酒精。”田二丫看着钱大猛的脸说道。
钱大猛也不管他们两个现在还在院子里,还有那么多邻居看着,也不把他俩根本就还没有领证的事情放在心上,伸手就抓住了田二丫的手。
“像你这样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成分也拿得出手的女孩,那就是比那些成分不好的要好。”钱大猛所说的成分不好的人,自然就是陈向好了。
田二丫并不知道兄弟俩和陈相好之间的事情,只不过她知道钱大猛现在正在夸自己,于是心里别提多美了。
“那大猛哥,你说咱俩什么时候领证结婚好一些呢,要不然我住在你这里没名没份的,还不知道多少人说闲话呢,我回我们大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就罢了,这大杂院里的邻居也会用一些异样的眼神看我哦,我真是受够了……”田二丫开始装委屈。
钱大猛有些为难了。
“二丫你放心吧,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等我处理好了我们再去领证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以后也一定会对你好,会好好的给你一个名分,不会让任何人说你的闲话。”
“那你要处理什么事情啊?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这么着急去处理吗?我们领了证之后再处理不行啊?”田二丫撒娇。
“那不行,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事会关系到一些出身不太好的人,我负责她们的问题我总得先解决了吧,要不然我带着这个任务还没有完成就和你领证,我会觉得咱俩这领证不太吉利,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处理好的,”钱大猛拍拍田二丫的肩膀。
他确实是得先把陈向好给处理好了,才能够放心地和田二丫结婚。
否则就以陈向好对自己那个迷恋的样子,怕是到时候如果他和田二丫结婚的话她还会上前捣乱呢。
钱大猛一想起今天陈向好那副崇拜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可乐了。
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被女人崇拜着的呢?哪怕那个女人他自己并看不起。
……
钱大猛和田二丫说话压得比较低,邻居们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再说了,大家过来瞧热闹,主要还是想看打架的,既然钱家两兄弟都已经不打架了,那大伙儿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李桂芝也已经把饭菜做好,叫月眠陆雨陆雪她们进来吃饭。
“钱家这兄弟俩可真是奇怪,以前因为找不着媳妇都成了咱大杂院的怪胎了,现在倒好,好不容易其中一个人找着了媳妇,她俩倒是自个儿打起来了,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该不会是她们兄弟俩都不喜欢对方找媳妇,所以这些年她们才一直没有找,现在有一个找了,另一个就着急了吧?”陆雨听完陆雪的话后猜测。
“这个谁知道呢,反正他们家就是很奇怪了。不过我也是想不到那个钱大猛竟然能够对田二丫那么好呢,我以前一直就觉得钱大猛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坏东西,成天就只知道拿着他手里那些‘红袖章’的权利为非作歹敲诈人,谁能想到他对自己未来媳妇那么关心?”陆雪是有些惊讶了。
月眠摇摇头。
“小雪你可不要这么轻易下结论啊,我倒是觉得那个钱大猛依旧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看着就不像好人,他不是经常冲着咱院里的大小媳妇小年轻姑娘吹口哨嘛。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咱院里下乡的知青都回城过年了,那些年轻的女知青啊,哪个不被他调、戏过的。
仗着自己有点权力就在那里胡作非为,这句话很贴切。可是一个那么爱耍流氓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真的对自己媳妇好呢。”
“可目前看来他确实对田二丫挺好的啊。”陆雨说道。
真是单纯的小姑娘,陆雨和陆雪两个都是。
“他俩才认识多久啊,这个时候肯定要表现的好一些啊,但是我觉得钱大猛和钱二猛那么喜欢调戏妇女,肯定是管不住自己的,这么些年不找媳妇,说不定是因为外头有什么相好的呢。
现在钱大猛看中田二丫了,就非得要结婚,根本就没有提过他那个相好,那不就是无情无义的人嘛?他能够对他的相好无情无义,那肯定也会对田二丫无情无义,田二丫吃苦,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月眠并没有直接把陈向好说出来,不过她的话倒也解释了钱大猛和钱二猛这么些年一直都不找媳妇的原因。
陆雨和陆雪听她这么说,顿时也觉得有道理。
“还是嫂子聪明,我觉得嫂子说得对,就他们两个那副流、氓的样子,怎么可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我看就是有个相好的,就是不知道那个相好的是谁。”
……
钱大猛和钱二猛打架的真正原因或许就只有她们兄弟俩知道了。
大杂院里的邻居们一提起兄弟俩打架的事情,会说他们打的有多猛多猛,邻居们看得有多开心,并没有人猜到什么的。
月眠她们也就是看个热闹。
有热闹可看那就去看,没有热闹可看,她们也懒得去打听,尤其是月眠,她感觉大杂院里的邻居们都没有她懂得多,那她又何必去跟邻居们打听呢?
……
第二天,薛雪娟出院了。
薛雪雪娟住院保胎的这些天,一直都是赵秋红在家做饭,让方正义送到医院去。
因为薛闪电一直陪在薛雪娟身边,又生着赵秋红的气,因此这些天赵秋红一次都没有去医院看过自己的儿媳妇。
薛雪娟出院回家的这天是薛闪电亲自送的,但是她不是一个人送薛雪娟回来,而是带了很多联防队的人。
薛闪电是联防队的小队长,手底下有十几个人,送薛雪娟回家的这天,薛闪电手底下的那十几个人也一块儿来了。
薛雪娟坐在三轮自行车上,薛闪电亲自骑车慢悠悠地送她回来,兄妹俩身后就跟着薛闪电手底下的那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都穿着联防队的衣服,站在一块儿,那场面别提多威风了。
“怎么大白天的联防队就开始来巡逻了啊?还是这么多人一起来巡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是不是来管那边那个大杂院里闹贼的事情啊?”
“那不能吧,闹贼那是小事儿,而且那应该是派出所的来管才是的啊,什么时候联防队也管了?”
“联防队什么不管啊,联防队管思想,管行为,管作风,偷窃那就是作风问题,联防队为什么就不能管呢?”
“如果真是管偷窃,那这次那个小偷肯定是偷了比以前偷的那些更值钱的东西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联防队的人来呢?”
……
胡同里的大爷大妈大哥大姐们,看到一群联防队的一起行动,就七嘴八舌地猜测。
联防队的一个小年轻看向那些人的大爷大妈大哥大姐们开口。
“我们不是来巡逻的,也不是来解决什么问题的,我们是送我们小队长的妹妹回家。”
“我们小队长的妹妹叫薛雪娟,就是那边那个大杂院里那个叫赵秋红的婶子的儿媳妇。”
“我们小队长可最疼他这个亲妹妹了,可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他亲妹妹,让我们一块送他亲妹妹回家,那就是要告诉她婆婆,我们小队长的亲妹妹那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
联防队的一个小年轻开口之后,又有别的小年轻跟着解释。
胡同里的大爷大妈大哥大姐们这些恍然大悟了,也开始为赵秋红担心起来。
“哎哟,那这次事情可真的是闹大了啊!听说那个薛雪娟这次动了胎气,要住院,就是被她婆婆气的,原来那个薛雪娟的娘家大哥这么厉害。”
“这次薛雪娟她大哥带这么多联防队的一块儿把薛雪娟送回婆家,那不就是在威胁薛雪娟她婆婆家人嘛?”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这是在给自己亲妹妹撑腰,你们刚才不也说了吗?薛雪娟动了胎气那是被她婆婆气的,我看就是她婆婆活该?”一个年轻些的小媳妇张口就咬牙切齿地说。
就看她这个提起婆婆的时候就不高兴了,看着就像是经常受婆婆的气的。
她这么一说了之后,又有几个年轻小媳妇跟着帮腔了。
“那些对儿媳妇不好的恶婆婆,就应该好好治一治,我也就是娘家人靠不住,要是我娘家人靠得住啊,我婆婆哪里还敢那么嚣张啊。”
“要我说雪娟她婆婆就是活该,听说她这阵子一次都没有去医院看过薛雪娟呢,薛雪娟在医院保胎,她一个婆婆看都不去看一下,这不是过分吗?”
“更何况薛雪娟动了胎气住院,那就是被她这个婆婆给气的,这个婆婆怎么就这么气人呢?就是个死老太婆啊!”
“所以我觉得薛雪娟的哥哥做得好!就应该这样治那些老太婆!”
……
那些受了自己婆婆气的小媳妇们,看着薛雪娟回家的这个大阵仗,都不由觉得非常的解气。
有的人在脑海里幻想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哥哥,而大部分人都只能羡慕薛雪娟了。
……
这天是星期天,月眠她们没有去上学上班,而是留在家里帮李桂芝的忙。
陆珩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李桂芝就吩咐她去买菜做饭。
她今天要做一个月眠设计的,新款的,一气呵成地做,不想被打断了,所以做饭的事儿她决定交给儿子。
就在薛闪电送自己妹妹回家的时候,陆珩也刚好去菜市场买完菜回来。
回到家还把外头发生的事情包括传言,都告诉了月眠和陆雨陆雪。
薛闪电带着一群联防队的一起把薛雪娟送回来这件事,月眠她们听了,只是觉得薛雪娟也太好面子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当她们听说赵秋红现在在别人口中已经是一个恶婆婆的形象了之后,都义愤填膺起来。
“简直是荒谬至极,秋红婶子怎么就是恶婆婆了,她们只看到薛雪娟被秋红婶子气到了,动了胎气,她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薛雪娟干了什么事!”
“那就是啊,秋红婶子肯定很生气啊,她一生气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不正常啊?薛雪娟都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了,还不容许秋红婶子生气了?这些人竟然因此说秋红婶子是恶婆婆!”
“真是一群是非不分的人,我看她们就是薛雪娟的帮凶!”
“秋红婶子也是太可怜了,遇到这样的儿媳妇真是够呛的,薛雪娟不仅背叛她儿子,还恶人先告状,反倒是说秋红婶子对自己不好了!”
……
陆雨和陆雪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咬牙切齿的,月眠有些不放心,她把手上的活儿干完了之后,突然就站了起来。
“嫂子你要去哪里啊?厕所吗?我扶着你?”陆雨看着月眠隆起来的,肚子也站起来。
月眠摇了摇头。
“我没有要去上厕所,我想要去看看秋红婶子,薛雪娟她哥都把联防队的人带来了,我怕她们对秋红婶子不利。”
“啊对哦,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走吧走吧走吧,咱一起看看去,要是他们真的敢对秋红婶子怎么样,咱就动手!”陆雨握紧了拳头。
“动什么手啊,遇到什么事情先用智慧去解决,解决不了再考虑武力,咱先过去瞧瞧。”
月眠走在前面。
李桂芝有些不放心了,她也放下手头上的活儿走进耳房去,接过陆珩手里的活儿叫陆珩去保护月眠。
张秀莲和二明媳妇可别提多羡慕月眠了。
月眠这是想要去看热闹,或者说想要去帮邻居点什么,也有婆婆帮着制造条件啊。
陆珩一直站在月眠身边,和月眠一块走出去,她就高高大大的样子,也确实是给了月眠很大的安全感。
月眠的肚子还不是非常明显,但是毕竟是真的孕妇,这样一站在路珩旁边可别提多有安全感了。
几个人走到三进的时候,真的瞧见有十几个穿着联防队衣服的人站在赵秋红家门口,在外面则是一群又一群过来看热闹的邻居。
城里的人果真就是比乡下要多啊,这大杂院的很多年轻人都已经下乡去了,还能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月眠怎么挤都挤不进去,当然陆珩也不让她挤。
他干脆绕到月眠身后,抱住月眠的双腿,把月眠给抱起来,这样一来月眠的的视野就更宽阔一些。
陆雨和陆雪没有人抱起来,只能在那儿蹦蹦跳跳跟两只大兔子似的,跳起来看,她俩都有些羡慕的看着月眠。
“要是云峰哥哥在这就好了,我要做到云峰哥哥的肩膀上,那我也能看见了。”
“我也想给赵定浩那小子把我抬起来一下,挺讨厌赵定浩的,但是有的时候他也确实有些用处。”陆雪接着说。
“咱不是来看热闹的,咱是来帮秋红婶子的,她可是你们天明哥哥的妈。”睡眠低下头对陆雨陆雪说道。
“知道知道,那我们也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帮啊。”陆雨说道。
月眠不再说什么了。
“秋红婶子,就是你这么欺负我妹妹,害得我妹妹差点流产了啊?我妹妹肚子里那可是你们方家的骨肉,你就这么对待你们的亲生骨肉的吗?要是你们家的血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你对得起你们方家的列祖列宗吗?”薛闪电板着一张脸冲赵秋红说道。
“呸!”赵秋红狠狠吐了一口口水,“什么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啊,看来你们兄妹俩的感情并没有很好啊,你妹妹她都不信任你,亏你还在这里这么尽心尽力地帮你妹妹出头,还要叫这么多些大小伙子过来吓唬老太婆我呢,我才不怕你们,我是瞧不起你,我是觉得你可怜,你妹妹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亲哥!”
“你胡说什么啊老太婆!我是想说这几个月我妹妹在你这里受了很大的委屈,却不敢回家说,所以没有把我当成亲哥是吗?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妹妹那是关心我心疼我,所以才报喜不报忧,很多人对自己的家人都是这样的啊,报喜不报忧不代表着不把自己家人当家里人,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薛闪电很不高兴。
“哈哈……”赵秋红大笑起来,“你妹妹她有秘密你知道吗?她有秘密她不告诉你!你就是个可怜虫,我提醒你你还不接受呢,笑死我了!”
“疯老太婆!你还在这里无言乱语!”
“我怎么胡言乱语了你,怎么就知道你妹妹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坦坦荡荡呢?你怎么就知道你妹妹背着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敢告诉你吗?你怎么就知道唔唔唔……”
赵秋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是方正义。
热闹的邻居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月眠她们根本就挤不进去,当然了,大家都想看热闹,不管换谁过来想挤进去,那都是挤不进去的,除非……
除非想要挤进去的人是方家人,比如方正义。
现在方家简直已经是乱七八糟的,大家所看到的就是恶婆婆欺负儿媳妇,害得儿媳妇儿动了胎气,住了几天的院,现在儿媳妇的哥哥带着人来给自己的妹妹出头了。
这本来就已经很热闹的了,可如果这儿媳妇的公公突然回来了,大家的好奇心岂不是更能得到满足了,大家岂不是有更多的热闹可看了?
就是因为出于这个目的,大家见到方正义就自觉给方正义让出一条道儿来。
“老太婆,你瞎说什么呢?你本来就理亏在先,你怎么能自己理亏还要对人家这个态度呢?”方正义务着赵秋红的嘴巴中的赵秋红说道。
赵秋红听到他说的话眼睛都给气红了。
“正义大叔,你快放开秋红婶子,你这样她是会被憋死的!”月眠看到赵秋红的脸又黑又红的,特别担心,就喊了一声。
奇怪的是,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们听到她的声音,竟然也主动让出了一条道儿来给她。
应该是大家知道她和赵秋红的关系好,想知道她到底会怎么说怎么做吧。
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大伙儿都乐意这个事情,闹得越热闹越好的。
陆珩把月眠放在地上,月眠赶紧跑到赵秋红跟前来掰开方正义的手。
“正义大叔,你怎么能这样对秋红婶子呢?”月眠很不高兴。
“眠眠你自己也怀着身孕,你别动了胎气,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不要管。反正这事儿就是赵秋红她有错!
娟儿她哥,是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对娟儿没有那么上心,我们家这个死老太婆不懂事儿,差点害了娟儿。
但是你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今天这个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娟儿的。”方正义冲着薛雪娟她哥就点头哈腰,一个劲地道歉。
赵秋红看到他这个窝囊的样子就气不到一处来,怒得都全身发抖了。
别说赵秋红了,月眠也差点没气得发抖。
现在大家都误会赵秋红就是一个恶婆婆了,方正义不仅不帮她解释,还要向薛雪娟她哥道歉,并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不就是帮赵秋红坐实了恶婆婆的名声。
月眠觉得方正义可真窝囊,什么是好?什么是歹都分不清楚,连自己的老婆都不会保护。
她刚想开口帮赵秋红说什么,薛闪电就先开口了。
“还是你这个做公公的懂事,但是你平时容许我妹的婆婆这么欺负我妹子,那你也有错!
不过我以后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了,以后我们联防队的这兄弟几个,每天都会有一个到你们家这里守着,我看你还敢气不气我妹子!”
“你要留个人在我们院里守着?”赵秋红听到薛闪电这么说,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要晕过去。
幸好陆雨陆雪和路珩看到她状态不对,反应得及时,过去扶住了她。
“你们要留一个联防队的人下来,那不就是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太过分了!”赵秋红被月眠她们扶着,倒是勉强地站直了,咬牙切齿地说,可是身体依旧是因为太过生气使不上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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