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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盛与澜来到房门口,让保镖在门外候着,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阳光炙热,微风吹起窗帘,云以桑穿着轻薄的睡裙坐在靠窗一侧的床边。

    “过来。”她笑吟吟的冲着盛与澜挥手道。

    那动作有些像呼唤什么小猫小狗。

    盛与澜没有犹豫,走到她身旁,以为云以桑要和自己说什么,配合的弯腰。

    她仰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触感温软,很快又分开。这是云以桑第一次主动亲他,盛与澜的呼吸一下子重了,垂眸盯住她嫣红的嘴唇,修长的指腹在唇.瓣上轻轻摩挲了下。

    他又低头,更重的亲了回去。

    仿佛是烟花在大脑炸开。

    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在云以桑脑中成型。

    盛与澜松开她时,她脸颊染上绯红,眼眸带雾,动作也变成了挂在他胸前。

    她人还是清醒的,胸脯起伏着喘气,眼睛明亮的盯着盛与澜。

    “你好像很喜欢我啊。”

    她歪头,伸手摸了摸他发红的耳朵,笑嘻嘻的说,“你完了,盛与澜。”

    他的耳朵很敏.感。

    云以桑现在越来越了解,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冷静矜贵,可每次只要她主动一点,耳朵就开始发红。

    “嗯,我完了。”盛与澜淡淡道,面无表情的压着云以桑的脸再度亲了上去。

    这一次接吻比以前所有的时间都要久,带着一种强烈的侵略感,

    “呼吸。”他低声提醒,眼底含笑。

    窗外是热烈阳光,这座度假城市直到上午才逐渐苏醒,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

    海风把夏季特有的味道送了进来,野生动物随处可见。

    和北城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云以桑觉得,自己奔波在高楼大厦之间上班的那些疲惫感,很好的被治愈了。

    她拍了很多照片,还拉着盛与澜一起合照,发在家庭群里。盛哲在群里刷屏。

    盛与澜看着云以桑脸上的笑容,站在不远处,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喜欢她了,没想到越呆在一起,越是心潮起伏。

    他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拨通了苏特助的电话。

    “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最好是年前完成。”

    离过年没几天了,苏特助还是很敬业,“您说。”

    “先把我名下的财产做一个整理,包括国外的。”

    盛与澜说,“再重新拟一份我的遗嘱。”

    他张嘴,讲了一句话。

    苏特助愣了一秒,惊愕得声音都有些变调,“您确定吗?要不再想想……”

    头顶树叶被风拂动,盛与澜拿着手机望向云以桑。一片沉默中,苏特助意识到自己的越界,连声抱歉,然后恢复工作状态,开始汇报其他事件。

    比如子公司分割需要盛总年前回来亲自签协议。

    又之前每年都报名的跳伞比赛,明年四月开始,现在可以报名了。

    “您不在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最后,苏特助严肃的报告了林家和盛慕之间的事。

    盛氏企业的舆论情报小组是业内最顶尖。

    苏特助也即时做出反应,派了便衣保镖跟着盛慕。

    盛与澜思索道,“给盛慕再派几个保镖,明面上的。”

    苏特助下去照办了,电话结束。

    忙完了,盛与澜端着冰镇的柠檬雪碧,来到云以桑身旁。

    她喝了一口,面颊上一层薄汗,“我们明天是不是就要回去了?快过年了,我要回老家一趟。”

    “好啊,我和你一起吧。”盛与澜自然的给她擦汗。

    云以桑微微抬眸看向他。

    她老家在一个二线小城市,父母也住那。她和原主父母接触不多,刚才还在想过年回家怎么应付他们。

    要再加一个盛与澜吗?

    盛与澜走近一步,神情平静,沉声道。

    “你不想我去吗?”

    “不是。”云以桑上下端详了他几眼,“或许是你之前的总裁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吧?”

    “想象不出来,你要陪我一起去我老家的样子。”

    “我以前……”盛与澜顿了一下。

    “确实也没经历过。”

    云以桑想笑。

    盛与澜眼底也有了笑意,“但只要和你,什么我都可以尝试一下。”

    本次旅游的最后一个傍晚,云以桑去体验一下热气球。这个城市负责承办每年热气球节,旅客很多,夕阳下,无数造型各异热气球漂浮在空中。

    云以桑看盛与澜很熟练的样子,没一会,后背的衬衫被汗水打湿,能看见清晰的肌肉线条。

    她好奇的开口,”这个你也会吗?你还会什么?”

    “冰球、直升机跳伞、橄榄球……”他的脸庞被余晖染上淡金色,“我十几岁的时候,学什么都觉得很容易也很快,所以我不断给自己找事做,只要是能接触到的运动,我都去尝试过。那时我不觉得自己未来会继承盛家。”

    他眺望城市,“这地方我高中时候来过,那时候我是校橄榄球队的,和社团的人一起坐火车来旅游。”

    十二年前,高中生盛与澜曾独自在这座城市待了很久。

    夜里两人出门随便逛了下,在一个卖橄榄球用具的店里遇到了还记得盛与澜的老板。

    他对盛与澜印象无比深刻,一见到他,就两眼发光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

    难道他年轻时候真有那么惊艳?

    云以桑不由得打量起盛与澜的五官,试图拼凑出,一个十几岁的他。

    盛与澜淡定的否定,“不,那时候我定了很多非常昂贵的头盔和护具。”

    “……”

    果然还是金钱的力量更让人印象深刻。

    ……

    ……

    云以桑和盛与澜旅游时,北城顶级豪门林家的葬礼即将开始,被媒体争先报道。

    盛慕提前一天给盛与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过去。

    这不是询问。他自己拿定了主意,不管盛与澜怎么说,他都会出席。

    “去吧,记得把我给你的保镖带上。”盛与澜很平静。

    声音还有些哑,像是刚运动过。

    盛慕狐疑着挂断电话,还以为盛与澜会拒绝自己呢。

    因为……林家确实对他有过不好的心思。

    很多家长对孩子不都是那样吗,害怕孩子受伤,所以选择不让孩子接触任何有危险的东西。

    盛慕猜不透盛与澜的想法。

    他又给云以桑打了过去,铃声响了半分钟才接通。

    面对云以桑,盛慕的话变多了,和盛与澜两句话说清楚的,他说了足足半小时。

    云以桑,“去吧去吧,毕竟你外婆也是你亲人,但记得保护好自己哦。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结束后,盛慕点开这些天云以桑给他发的照片,看了又看。

    热带季节的阳光明亮,可她的笑容更灿烂。

    盛慕脸上浮现一个温柔的笑容。

    葬礼那一天飘着小雪。

    这是一场老式的葬礼,盛大且轰动,报纸刊登讣告,北城几乎所有的豪门都出席了。

    白色纸花挥洒,一身黑衣的盛慕站在后排扶棺,沉默着,没流一滴眼泪。

    媒体离开后,屋内的气氛从悲伤压抑变得要舒缓一些。

    作为林家家主的林渝来找盛慕,趁着气氛搭话道,“怎么就要走了?小慕,你爷爷当年可疼……”

    盛慕皱了下眉,“别靠这么近。”

    他侧过身,走廊外的保镖见到这一幕,也往这边走过来。

    林渝的脸色几乎要挂不住了。

    上一次见面,他就知道盛慕现在脾气很怪,不像小时候那样听话了,仿佛进入青春期。

    但他想着盛慕都愿意来葬礼了,应该是想开了,不会和之前一样了。

    灯光把少年冷白的脖颈染上颜色,他背对着林渝,语气淡淡的,“我会来来看我外婆的。”

    “舅舅,你不会希望外婆难过吧?”离开前,他回头瞟了林渝一眼。

    目光冷飕飕的。

    林渝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瞬想起年轻时的盛与澜后,他僵住了。

    怎么可能?盛慕不就是一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吗?

    叛逆期来了吗?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吓人……

    林渝的目光骤然变得阴鸷,狠狠的盯着盛慕的背影。

    门外,盛慕上车关上车门。

    他胸膛微微起伏,低头捂着脸深呼吸了几下,然后轻轻笑了笑,心里顺畅不少。

    这些天因为见到云以桑和被忽略的郁闷感都消散了一部分。

    盛慕其实不是那种有攻击性的性格,心思细腻,比起伤害别人更愿意伤害自己。

    长到快十七岁,从没和人起过正面冲突。

    “少爷,现在去学校还是去补习班?”前排司机问。

    盛慕很想找个人聊聊,他支起下巴思索片刻,忽然发觉自己身边的人能说得上话的,很少很少。

    人只会和,与自己有过同样处境的人聊到一起。

    而盛慕被夹在成年人和小孩之间,家世不一般,偶像这工作也特殊。

    最后。

    “去找盛哲,你看看他在哪。”

    这会儿,盛哲也在新闻报道中看到了盛慕的身影。

    他惊得手里的酒都洒了,抓起手机就给盛与澜打电话。

    没接。

    他又给苏特助打过去。

    苏特助正领着下属在清点盛氏旗下资产,忙得焦头烂额。

    这是一笔无比庞大的财富,足够普通人过十几辈子的奢侈生活。可他老板决定要离婚后,分给自己配偶一半。推翻之前的遗嘱和结婚契约,重新签署。

    苏特助惊骇到了极点,甚至有点惊悚。

    秘书处的人反应也很精彩。

    之前,盛与澜上综艺时,他们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夫妻cp上热搜时,他们摇了摇头。

    表现得仿佛和夫人坠入爱河时,他们也只是感慨几句。

    因为老板从头到尾……起码在工作上,还是蛮理智的。

    一切都没有真金白银的冲击感来得剧烈,老板骨子里可是个生意人啊。

    夫人可真牛啊。

    秘书处已经有人想着给夫人写自传了。

    盛与澜原本的遗嘱,在苏特助看来已经够意思了。

    夫人能分到10,而其中60是留给盛慕的,另30给盛哲少爷。

    苏特助清点资产清点到一半,又迅速领会到,这一系列操作背后还有其他深意。

    对普通人来说,拥有20个亿,和拥有100亿并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是花不完的财产,但那多出来的资产,公司股票、国外渠道权……等等,却像一条枷锁把两人紧紧锁在一起。

    哪怕离婚了,想要学会如何花那笔“钱”,就必须要和他的前任主人合作。

    实在是高啊!

    苏特助内心一震,思绪翻涌。

    接到盛哲电话时,还以为盛哲是来问这件事的。

    又和苏特助想的不太一样。

    他回答盛哲时,口风很紧,到最后也没给盛哲透露出任何消息。

    苏特助内心存在一点侥幸,万一老板后面想清醒了,后悔了呢?

    苏特助没有一点实感,准备等老板回来,面对面再确认一下。

    另一边,盛哲刚结束和苏特助的电话。

    总觉得自己被敷衍了。

    派对正处于热闹的阶段,盛哲却瞬间没了玩乐的心思。

    嘈杂的音乐声中,他穿过旋转的霓虹灯、好友伸出来的酒杯和搭讪,走到别墅大门口。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盛慕走了进来。

    书包摇摇晃晃,身上是刚才在电视上见过的西装。

    “?”

    盛哲脸上惊疑不定,担忧的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转了一个圈,忽然发觉盛慕高了不少,第一下还没转动。

    “你没事吧?林渝那傻缺没干什么吧?”

    “没事。”

    “那你来这是干嘛啊,小慕。”

    “来看看。”

    盛慕硬邦邦的吐出三个字,扫了一眼屋内装潢。他对这地方不太熟悉,径直在盛哲前面,中途走错了好几次房间。

    跳舞、喝酒的年轻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光线昏暗,也没人发现盛慕。

    盛哲生怕盛慕看到什么不该看得,比如什么热吻的小情侣。

    下一秒,走廊尽头出现了两个边热吻边贴墙走的人。

    盛慕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盯着他们,但目光很纯洁,像是在研究什么数学题。

    盛哲跟在后面,发现的晚,看到这一幕,他头皮发麻。

    他上前棒打鸳鸯,索性这两人喝得最醉醺醺的,一拉就分开了。

    “你来这就看这个的?回去写你的试卷去!”盛哲训斥道。

    他心里琢磨,是不是青春期了,高考压力又太大了,孩子需要发泄一下。

    盛慕有些倦的垂着脑袋,语气平静,“想随便看看,有情侣更好。”

    “你发癫?”

    “我只是忽然有了兴趣,想知道人和人是怎么相爱的。”盛慕黝黑的眼眸闪着清澈的好奇,“除了我爸妈,我没亲眼见过感情特别好的夫妻。”

    盛哲愣了一下。

    成年之前他也没见过。

    他们的成长途径中,缺乏好的模板。以至于盛哲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谈恋爱,或许,对盛慕而言是很陌生吧。长到现在,记忆深处中的夫妻形象都是敷衍冷淡,可为什么忽然那两个人就好到彼此不分了?

    空气中是一片让人躁动的嘈杂,盛哲张了张嘴,想说要不我们去看看爱情电影?

    学习一下?

    话没说出,之前那对情侣中,有人忽然意识到自己走路被人踹了一脚。

    “你他.妈谁啊你?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突然被人打断,盛哲不爽的扭头。

    “你妈没告诉你,你爸是谁吗?!你为什么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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