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a大!”赵红霞激动的眼睛都红了,“不然你以为姜曼为什么会这么傲气。她是笃定了你们家林深肯定会答应的。”
鹿小溪嫌弃地撇撇嘴:“a大又怎么了?我们深哥早就学完了a大的课程。”
“你这是吹牛,林深和你一样五年前下乡,当时他才16岁,到哪儿读大学去?”
“我没吹牛。”
想起以前的事,鹿小溪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赵红霞原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没吹牛,这不是有点让人难以相信吗。我这个是正常反应。”
美人伤心看着都特别好看。
赵红霞哪里还舍得跟鹿小溪抬杠,急忙认错,态度异常诚恳。
“我知道,不怪你。”鹿小溪低着头,声音软绵,“深哥从小身体不好,但是他很聪明。我外公说,他见过的天才很多,没有一个像深哥这样聪明的。也就用了一年的时间,深哥就把大学里的课程都学完了。”
赵红霞听完之后,大为震惊。
“你们家林深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那当然。区区一个a大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我深哥根本没有看在眼里。不是和你说了,他要是想回去,随时都能回去,机械厂还特别欢迎他回去呢。”
鹿小溪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她知道这样的事儿说出去,别人除了羡慕还有嫉妒,肯定会背后使绊子。
“红霞姐,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事儿。”
鹿小溪紧张兮兮地叮嘱赵红霞。
“放心,我嘴巴很严。今天跟你说这个,就是让你长点心。你一天到晚围着林深转,我害怕林深是个负心汉,到时候留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可怎么过?”
赵红霞对鹿小溪,那是比亲妹子还好。
“深哥不是这样的人。”鹿小溪替林深辩解。
“我现在知道了。”赵红霞觉得鹿小溪完蛋了,中了林深毒。随后想到别的,赵红霞冷笑两声,“那个姜曼是真的不要脸,纠缠一个有妇之夫,也不怕被□□。仗着自己有门路,拿着a大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就想拿捏你们家林深。这回她恐怕又要失望咯!”
“那当然!”
鹿小溪无条件相信林深。
此时,林深面前站着一个长得漂亮又大方的女同志。
姜曼见林深不看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谁低下四过。
林深是第一个。
姜曼想到林家老太太说的那些话,顿时高声道:“你满腹才华不报效祖国不觉得可惜吗?林深同志,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只要你答应,你就可以去a大读书。”
王振国这段时间没少往姜曼身边凑,奈何姜曼根本不愿意搭理他。和他说话那几次,无不是旁敲侧击,问林深的情况。
王振国又不是大傻子。
他想娶个漂亮的媳妇没错,可是也不至于被人当傻子糊弄。
后面他就不找姜曼了。
这会儿,他蹲在林深旁边,听着姜曼义正言辞却满含小心思的话,心里啧啧两声。
林深看都没看姜曼,起身就要走。
“林深同志,这个国家需要你这样有才华的人。你真的不愿意为我们的国家奉献一切吗?”姜曼这一顶高帽子扣下来,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她在逼林深。
林深骤然停下脚步,眼神冰冷的看着姜曼。
“姜曼同志,你觉得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错的吗?还是你认为,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也是不正确的?”
林深眼神犀利,偏冷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
“我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服从祖国需要,接受人民挑战。我愿意和贫下中农做朋友,抓革命,促生产。还请这位女同志端正思想,不要宣传资本主义的利己思想。”
王振国看着姜曼脸色煞白,追上林深就给林深竖起大拇指。
“林深,可真有你的。”
林深脚步不停:“我这是一颗红心向着祖国和人民。”
“是,你的思想觉悟就是旁人没有的。”王振国瞅着林深消瘦,但是特别俊的脸,偷偷地问他,“你真不想上工农兵大学?你不知道现在咱们整个大队的知青都疯了,天天围着我爸转悠。就想通过我爸拿到这个名额呢。”
“不想。”
林深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魄力让王振国佩服的不行。
交完公粮,大队的人就都回去了。
明天分工粮。
这半个月林深一直在忙这件事。
在这之前,他还要重新核对一遍。
鹿小溪左看右盼,天都黑了,才看到身材颀长偏瘦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这个年代的人因为吃不饱的关系都很瘦。
林深最近两年又长高不少,再加又生病,整个人瘦的都吓人。但他气质好,长的俊,人也白,站在那里就跟村子里的人格格不入。
现在这样,还是鹿小溪最近养的好的关系。
“深哥,你怎么才回来?”
鹿小溪关上门,跟着林深往屋子里走。
林深余光看到鹿小溪那眼神,就知道她不是想这个。
他眼底笑意渐浓,故意逗鹿小溪,就是不说她在意的事儿。
“交完公粮我们就回来了。明天要给大伙分粮食。人口粮少,但也要核对一遍。工分粮多,也需要更仔细一点,所以才会回来的这么晚。”
林深说着,弯腰洗手。
鹿小溪有点不高兴,还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
“深哥好辛苦。”
“不辛苦。小溪在家里带孩子做饭才辛苦。”
灯光下,林深凝视着鹿小溪,鹿小溪鼓着脸颊,明明很沮丧,又要强颜欢笑的样子,真是既好笑又惹得疼。
“儿子听话吗?”
林深进了屋,漫不经心地朝着床上看了一眼。
好不容易翻过身趴在那里的林见鹿小身子一哆嗦,直接脸着地。
还好被子够软!
“听话!我觉得他好像能听懂我说的话。”鹿小溪端着菜进来,今天是期待已久的泡菜牛肉,“深哥,这个你可要多吃点。”
晚上了,不吃点热乎的,身子还会感觉到冷。
林深里面穿着前几年的毛衣,下面是鹿小溪用别的毛线接长的,反正穿在里面,外面有褂子当着也看不见。
“是吗?他怎么听得懂了?”林深视线淡淡地从儿子的小身体上扫过。
林见鹿果断趴下装死。
鹿小溪端着米饭上来,给林深盛了一碗饭坐下:“我说妈妈要做饭了,你自己在里面玩,不要掉下来。他就真的自己在里面玩,也没有乱滚。”
林深不客气的评论:“也有可能是傻。”
“不能吧?”
鹿小溪捧着碗,扭头看儿子。
过了一会儿,她又底气不足地问林深:“深哥,如果儿子的智商随我,有点笨,你会嫌弃他吗?”
“我不会嫌弃他妈。”林深给鹿小溪夹了一块牛肉,“多吃点。”
别以为他不知道鹿小溪那碗小面里的牛肉很少。
他不说只是想养好身体,再撑起这个家,不能让所有的压力都在鹿小溪身上。
“你也吃,深哥。”
鹿小溪低头看着碗里的牛肉,笑的特别傻。
林见鹿瞅着他爸身上弥漫出来的爱意,就羡慕地看着他妈。
真是个好忽悠的小笨蛋!
也不知道他爸到底看上他妈哪儿了。
吃过饭,鹿小溪主动拿课本坐到林深身边。她还帮林深把他的书都献宝似得抱过来,让林深自己选。
林深很想说他只是身体弱,不是残废。
当然对上鹿小溪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任由鹿小溪这样积极主动的照顾他。
选好书,林深先给鹿小溪上课。
他讲课的方式很趣味,给人一种浅显易懂的感觉。鹿小溪这个学渣从开始的啥也不懂,到后面的进入状态,虽然没感受到学习物理的快乐,好歹课本后面的练习题,她都会做了。
学了一晚上物理,鹿小溪觉得自己距离第一次月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她还是抽出一点时间来学习语文。
语文学的最快,关键时刻能应急。
林深看着手里的书,那些鹿小溪看不懂的知识,在林深这里只能说是浅显易懂的东西。他不仅看的快,还能看得懂,并且都记在了脑子里,变成自己的东西。
至于躺在那里喝奶的林见鹿,自己抱着奶瓶子躺在那里,废了好大功夫才喝上。
指望那个给他喂奶的亲爸?
还是算了。
林深余光瞅着儿子自力更生的整个过程,难得好心帮了下忙。
正在自己喝奶的林见鹿:“……”
他爸的眼神有点可怕!
学的差不多了。
鹿小溪倒水给林深泡脚,她偷偷在里面扔了一个泡脚泡,害怕外面的材质被林深发现,故意用纱布包上。
“深哥,泡脚。”
鹿小溪无意间解救了儿子。
林深把脚放在盆儿里,手里还是没放下那本书。
鹿小溪期期艾艾地凑过来:“深哥。”
“有事?”林深问她。
鹿小溪点点头,咬着下唇,酝酿好一会儿才说:“你想读大学吗?”
“不想。”
“你读大学就可以不用通过林家就能回去了。到时候,你在城里找一份工作,把我和鹿宝一起接过去,不是也挺好的吗?”
林深就喜欢鹿小溪这种天真。
他很耐心的跟鹿小溪讲:“工农兵大学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他们都是又红又专的代表,是各个岗位上最优秀的人。被推荐上去,毕业后是要回到原籍工作的。”
“那也好,会去厂里上班。”鹿小溪不舍得林深下地干农活。
“我在这儿努力,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县里,不也挺好吗?而且,要是去读工农兵大学,咱们就要分开年。”
林深抱着鹿小溪,察觉到她的不安,轻笑出声。
“再说,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
林见鹿:求求,放过他吧!
他还是个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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