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你媳妇做饭好吃,我多吃几个你就不高兴了?”
赵红霞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人这么嫌弃。
林深伸手把儿子抱过来,带着小崽子去厕所,从赵红霞身边经过,瞅了不服气的赵红霞。
“也是,生产队的猪比不上你,不如你明白。”
赵红霞拳头硬了!
这人真的是欺人太甚。
等林深抱着儿子从屋子里出去,赵红霞的跺脚:“你们家林深说话怎么这么气人呢?”
鹿小溪也是头一次听林深这么讲话,毕竟之前她深哥都是直接动手的。
“你就庆幸吧!以前他都是直接动手的。”鹿小溪就把林深小时候干的那些事儿讲给赵红霞听,赵红霞听的是目瞪口呆。
“不……不是吧?他这么凶吗?”
赵红霞不是不相信,就是难以想象林深竟然是一个能动手就绝对不哔哔的人。
“何止,全家人都怕他。”
赵红霞:“惹不起,惹不起!”
林深抱着鹿宝进屋,给孩子洗手。鹿宝特别配合,伸出小手乖乖地让林深给他洗,然后等着林深拿毛巾给他擦手。
赵红霞看的啧啧称奇:“天啊,你们家孩子也太聪明了一点吧!”
“聪明吗?小孩儿不是都这样?”鹿小溪并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
林见鹿听到这话,露出傻兮兮的笑,显得格外蠢。
“孩子聪明与否还要看父母的智商。你觉得我们家的孩子懂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林深伸手把儿子拎起来抱在怀里,直接进了屋。
赵红霞张了张嘴,觉得人家说的没错。
“鹿宝可是真的讨人喜欢,太乖巧了。这么大的孩子都是啥也听不懂的年纪,除了哭就是闹。我发现你们家鹿宝似乎从出生到现在,似乎都没怎么哭过。”
“他不爱哭,小时候想尿尿就哼唧一下。拉粑粑也是,还会给我一个动静。我还以为所有的小孩儿都在这样呢。”
赵红霞的声音可不小。
屋里听的一清二楚。
林见鹿瞅着他爸,小声说:“走!”
“你怕什么?天才人设不会吗?”林深真对这孩子的智商感到着急。
林见鹿听到天才两个字,立刻忽略了来自亲爹的嫌弃,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天才似得。
林深啧了一声。
十分期待,这孩子说话说的利索的时候。
“京墨,把你的字帖拿来给我看看。”林深不着急现在教导小天才,他比较关心大的这个。
“爸,给。”
林京墨把本子拿给林深,林深认真地看了看,发现这孩子功课做的很好,字迹也很明显的进步。
他喜怒不形于色,把本子放在桌上:“继续努力。”
“是。”
林京墨还要继续练字。
林深说:“把东西收拾起来,马上吃饭了。”
话音未落,赵红霞端着饺子进来,鹿小溪紧随其后。酸汤饺子都端上来后,中间还放着一盆瘦肉炒泡萝卜。
“好了,吃饭啦!”
鹿小溪也坐下之后,大家才开始动筷子。
赵红霞吃一口就激动的想掉泪。
“呜呜呜,真好吃!小溪,我要是男人,肯定就把你娶进家门了。”这饺子真的是好吃的想哭。
林深眼神很冷,相当不客气。
鹿小溪看到他正要张嘴,忙抢先一步说道:“你就是男人也不行,我只会嫁给深哥的。”
赵红霞:“……”
她瞅着林深那张清隽的冰块脸,瞬间顿悟。
感谢小溪救她一条狗命。
早上吃过饭。
林深就去上班了。
赵红霞可不敢让林深稍她一路,她老老实实地自己背着东西去坐车。
“红霞姐,有时间就过来玩啊!我再给你做酸汤饺子吃。”鹿小溪抱着鹿宝,领着林见鹿,把赵红霞送到马路上,依依不舍的说道。
赵红霞说:“那还是算了,我真害怕生产队的猪吃不过我。”
“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鹿小溪找不出来合适的词汇替林深解释。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向着你们家林深。外面挺冷的,你赶紧抱着孩子回去,等有空我再来看你。”赵红霞跟鹿小溪挥挥手就走了。
鹿小溪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赵红霞的影子才转身离开。
她们才走到家门口,还没听到动静,里面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骂道:“这王八犊子玩意,让你不听话,看我不抽死你!给你吃给你住,你还不听话!”
啪啪两声,鞭子响,紧接着传来毛驴的叫声。
“嗷噢,嗷噢……”
鹿小溪打算带着孩子进屋,没想到隔着土墙,还有人在哭。
女人声音很委屈:“你自己听,我在他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别人都只看到了我表面的光鲜。觉得我日子过的体面。可我在初中当老师,每天回来还要干活。农忙的时候,就要去地里帮忙。家里的饭菜也是我做的,他凭什么这样骂我?每天都指桑骂槐。”
另外一个女人小声说:“那能怎么办呢?你都嫁过来了,还生了个儿子。要是闹起来,也是让别人看笑话。”
“我受公婆的气,还要受妯娌的气,大姑子小姑子来了,每次都没有好脸色。我就是听咱妈的话,说什么都不让人看笑话。可我心里苦啊!”
鹿小溪听着女人的话,很想说一句,那就离婚啊?
可这个年代的女人以夫为天,闺女出嫁前,都会说一句话:“到人家要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能让人看笑话。”
就因为这句话,她们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多吃一口饭都要遭白眼。
鹿女士离婚,是因为鹿女士接受的教育不一样。
她的母亲不会告诉她为了争口气,就让自己受委屈。他们会告诉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过不下去了,就回家来。
所以鹿女士那么勇敢,直接选择离婚。
她现在就庆幸,鹿女士会那么勇敢。
可是此刻,鹿小溪听着女人的哭声,心里特别难受。
又特别佩服敢于离婚的那些女人,特别是在河湾农场的那个王铁柱的媳妇,她敢于提出离婚,真的是非常有勇气。
鹿小溪抱着儿子在外面玩了一会儿,等到听不到女人的声音,才让京墨把门给关上。
醋厂的效益很好。
整个北边,吃的都是他们这厂子产的醋。
产量上去了,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醋糟的事情没办法解决。
乌厂长每天都干着急。
升迁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可是他却抓不住。
想要大批量生产,就要先把醋糟的问题解决掉。
“现在大家来说说,谁有解决的办法?”乌厂长召集厂里的骨干开会。
林深也坐在最末的位置上,听着他们讲话,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听说,晋省的醋全国有名,咱们可以派人过去学习一下。看看他们那边是怎么处理醋糟的,到时候我们回来再改进一下我们的技术。”
提出这个建议的同志,是厂里负责制曲和蒸料的老同志,手艺可都是祖传的。
其他人也觉得赞同。
商量好之后,乌厂长他们就出发了。
乌厂长带人一走,林深基本上就跟一尊大佛似得,被供在醋厂里。他平时就坐在办公室里写写画画,要么就是看书,整个人忙得不行。
半个月后,乌厂长带着人回来了,个个都垂头丧气的。
整个厂子也低气压。
他们这个贡醋跟晋城那边的醋制作流程有很多不一样,如果按照他们那边的改进,他们这个醋就变了味道。
几天下来,乌厂长嘴上全都是火炮,脾气也跟炮仗似得,一点就着。
就连林深都没带书去厂子里。
鹿小溪当天就发现了,她送林深出门,问林深:“你怎么不拿书去厂里,是不是厂里不让你带书过去了?”
林深要头:“不是不让,而是这几天厂长的脾气不太好。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的好。”
“为什么?”
“醋糟的事儿。厂里的醋糟没办法处理,导致现在就算是机器运转也没有用,醋糟的问题不解决,没办法大量生产。也就没办法扩大规模,整个醋厂的前景也就只有这么大。”
林深说的这些,鹿小溪也理解,不过她觉得这是她解决不了的事儿。
“那你就低调一点,什么都不用管。这个本子你拿着,这是我之前买来画画用的,我觉得给你用比较合适。还有这个铅笔盒里装着笔和尺子,你看看好不好用。”
鹿小溪把之前买来画画的本子塞到林深的包里,等林深走了,就回去了。
林深到了办公室,坐在桌前,拿出鹿小溪塞进来的本子。那是绘画用的本子,质量很好,在上面画图,比在笔记本上画要舒服的多。
他打开鹿小溪给他准备的铅笔盒,里面放着很专业的绘画铅笔,还有各种尺子和圆规。
这些东西说不是为林深量身定制的,林深都不相信。
他没忍住,终于还是拿起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李永春从外面过去,走到他舅舅的办公室,推开门进去,添油加醋地说:“舅舅,你……”
“这是厂里,叫厂长。”乌厂长没好气地说。
“行行行,厂长!”李永春撑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你说你把那个林深请过来是当祖宗的吗?他一天啥也不干,就在那里坐着,看看书就完事儿了?”
乌厂长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就骂自己的侄子:“你要是有他那个本事,我也把你祖宗供着。行了,你有事儿就说,没事儿就赶紧给我滚蛋。”
他正烦着呢。
“不是,舅舅,你就不好奇他每天在那里画什么吗?万一是窃取咱们醋厂的机密呢?”李永春的话让乌厂长心里咯噔一下,“舅舅,你也不想想,他咋知道咱们醋厂有个机器是不能用的?他怎么就懂这个机器?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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