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格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将热气蒸腾，他们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路过的一对ao恋人吸引。
面容姣好冷淡的长发alpha抱着自己的omega，从九宫格后门悠然走出。
一袭红色的披风披在娇小的omega身上，将人遮掩得严严实实。
还是个醋劲大的alpha。
唐棠小心翼翼地从披风中探出小半个脑袋，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姜汐月完美的半张脸。
唇色有些淡，微抿的薄唇显得她不太好相处，卷长的睫毛略微下敛，遮盖住眸中的神色，完全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唐棠看得出神，连姜汐月垂眸看她了都没发现，直到姜汐月独特的清凉嗓音将她唤醒。
“看什么？”
“啊？”唐棠张嘴，瞬间反应过来的她脸颊发红，“我，我随便看看……”
唐棠被自己的回答羞得不行，紧闭着眼睛，将头又缩回了披风里，像只藏头不顾尾的小乌龟。
姜汐月被自己的想象弄笑了，她勾起嘴角，没有继续为难女主，加快了脚步。
司机已经被姜汐月叫去给姜耀祖开车，此时的玛莎拉蒂内部空无一物，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初雪信息素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唐棠被姜汐月轻巧地放到车后座，她脸上的热气还没散完，后颈的腺体也隐隐发烫，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姜汐月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并递过来一袋药和水，“外敷内服，这是水。”
唐棠抿嘴，顺从地接过，低低地开口道谢，“谢谢。”
她先颤着手吃药，再找出药膏，仔细地将自己手指涂满，才讪讪地将手放在膝盖上，安静不语。
唐棠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现在心绪杂乱，羞赧与后怕疯狂涌出，占据她全部心神。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姜汐月表现得太不正常了。
帮她用披风挡住脸，将她抱进车里，给她上药，体贴到不像一个金主会做的事都被姜汐月一件件做了。
唐棠咬紧下唇，纠结地想着姜汐月的目的，心慌的同时又有一丝安定。
除了这副皮囊，她也不剩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姜汐月看她擦完了，手肘搭在方向盘上，淡淡问：“家在哪？”
唐棠一愣，理了理裙子，声音轻轻：“在老城区……我可以自己打车去……”
她说着，声音渐渐压低，心底有些疑惑。
不开房，反而是去她家做？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姜汐月，发现对方目光正和镜子里的自己相对，又忙不迭地垂头，心跳渐渐加快，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水。
她家连床都小得可以，体验感肯定是不行的，若是姜汐月因此对她腻味了，她岂不是又要被姜耀祖磋磨了？
唐棠咬紧下唇，呼吸加快。
不行，她一定要让姜汐月对她上瘾。
姜汐月从镜子里看见唐棠焦虑不安的模样，本来上好药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缩，把药膏抹在裙摆上。
全白擦了。
姜汐月静静地盯着那双手，沉默了很久，还是转身一把抓住唐棠的手腕。
在对方惊慌失措的目光中，姜汐月将药膏挤在自己手背上，用另一只手将其细致地涂抹在唐棠的手指。
唐棠的十指指甲都有不同程度的开裂，指缝中残留着些许没擦干净的血丝，在肿胀的手指中若隐若现。
姜汐月手一顿，“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唐棠下意识抓紧姜汐月的手，声音有些高昂。
在姜汐月不解的注视下，她手指微顿，声音轻轻的：“回家就能好了。”
回家就能好？
姜汐月眉头蹙起，显然很不赞同。
不过她不喜欢多管闲事，既然唐棠不需要，她也不会多做什么，只是熟练地给人上药。
上完药后，她抽出湿巾擦了擦手，脚踩油门，玛莎拉蒂在夏日的清风中朝着老城区驶去。
——
老城区地如其名，这里还没拆迁，维持着破旧和脏乱的昔日情景。
大多数人留下房子，也只是为了未来可能出现的拆迁款而已。
而这里，居住得最多的，就是一些从外地来的打工人和本地没有家的流浪汉，因为这里房租及其便宜。
高高矮矮的房子堆叠，车道甚至仅能容纳两辆车通过，拥挤得不行。
姜汐月到了老城区附近就没再开了，担心车太晃眼给唐棠带来麻烦。
她将车停靠在附近的停车场里，敲敲方向盘提醒：“下车吧。”
唐棠回过神，赶忙下车，站在车旁，很是拘束地看着姜汐月。
姜汐月一愣，很快想到，老城区乱，唐棠可能是想要她陪着一起。
送佛送到西，姜汐月拔下钥匙，长腿跨出了车门，随手锁车，“走吧。”
唐棠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她努力放松自己，笑着朝姜汐月伸出手。
“老城区乱，我拉着您走吧。”
她从小就被父母保护着，这主动牵手还是第一次做，不自觉地又紧张起来。
而姜汐月看着伸过来的这双手，却是茫然了。
虽然小姜女士刚穿过来不到三年，但小姜女士还是知道什么叫ao有别的。
不同于地球的男女有别，这边的ao是真的不能随便靠近，因为alpha随时可以用信息素诱导omega发.情。
等级越高的omega此时的信息素越浓厚，更容易引起alpha暴动。
可……
姜汐月垂头，少女手指不自然地蜷起，又因为纱布的原因，只能僵硬地动一动，有那么些笨拙的可爱。
能看出来手指的主人是何等的紧张又期待。
姜汐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再一再二的心软，这不像她，像个活菩萨。
似乎是姜汐月沉默得有些久，唐棠清甜软糯地试探：“姐姐？”
姐姐屈服了。
姜汐月伸手拉住唐棠的手腕，无奈：“走吧。”
小姑娘一个人走在杂乱的老城区，害怕是很正常的。
活菩萨姜汐月闭了闭眼，努力收敛信息素，默默给那个不成器的继弟记上一笔，当自己在替弟还债。
唐棠胆子不大，能牵手已经是跨出一大步了，剩下的只能金主姐姐自己走。
可惜金主姐姐不解风情，拉着手腕就真的拉着手腕，一点都没乱摸！
唐棠松气的同时，又有些苦恼。
若是连这副皮囊都不能让姜汐月心动，她怎么才能让姜汐月长久的包养自己呢？
想不出来，她偷瞄着姜汐月，一点都想不出对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或许，在九宫格说的那句话，仅仅只是解围而已，对方冷淡清冷的精致侧脸从来不会动摇，也不会为谁驻足。
唐棠想到这，原本鼓起的勇气又退缩了回去，埋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姜汐月能察觉到那时不时出现的视线，也能理解唐棠的害怕。
任谁被qj犯的姐姐带着走，也会有些担心的。
她很好地保持着距离，送唐棠直到她家家门口。
唐棠：“姐姐，我到了。”
她声音很小，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如果姜汐月真看上她这张脸了，她就靠姜汐月爬上去。
如果没有，她也不吃亏。
唐棠颤抖着睫毛，舔舔唇瓣，“您……要上去坐坐吗？就在三楼。”
“不用了，”姜汐月松开唐棠手腕，“上去吧。”
唐棠有些失落，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弯着眼笑着对姜汐月告别：“好，我先上去了。”
她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在原地站定。
唐棠扭头，语气很诚恳：“姐姐，谢谢你！”
“没事，”姜汐月摇头，表情柔和些许，“上去吧。”
唐棠这次没有继续停留，三两步上了楼梯。
姜汐月直到看见三楼灯亮起，才转身往回走。
算一算，今天为了这件事浪费了至少三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四舍五入她浪费了一个亿。
得和姜耀祖好好算账才行。
在姜汐月走后，唐棠才从窗户旁挪开，她看着自己包得整整齐齐的手指，苦笑了一声。
人家只是为弟弟扫尾的，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呢……
强撑的笑容渐渐散去，唐棠面无表情地关上灯，将自己蜷缩起来，埋在被窝里，放空自己。
或许她剜掉自己的腺体，划花那张精致的脸，就不会再受到这些侵扰了吧。
唐棠眼角滴出一行泪水，浸染在白色的枕头上，让空气弥漫上苦涩。
她摸摸自己身后的腺体，漂亮的眼睛闪过各种挣扎。
“叮——”
床头的手机发出一阵悦耳的铃声和规律的震动，唐棠抹掉眼泪，调整好情绪接起电话。
“喂，杨姐？”
杨姐是她的经纪人，也是曾经的邻居姐姐，尽管她星途不顺不太红，杨姐也没有放弃她，很是关心她。
不过，这都十一点了，杨姐找她能有什么事？
唐棠疑惑地问出来，那边，杨姐也心情复杂地问唐棠：“你今天……做什么了？”
唐棠一愣，抿嘴，下意识遮掩今天的情况：“没什么啊，出什么事了吗？”
“也不是，是好事，”杨姐想了想，叹气，“我也不问你了，你自己好好考虑，告诉我结果。”
“刚刚《倾城天下》的李导打电话给我，让你去那试镜风蝶衣一角，糖糖你知道的，这个角色虽然戏份算是女四，但闪光点足，大概率会爆，所以……”
杨姐有些担心，是唐棠去做了什么傻事，争取来的。
她们家唐棠信息素和脸多让alpha疯狂，杨姐是知道的。
她担心唐棠吃亏。
唐棠沉默了很久，“李博然导演的《倾城天下》的女□□蝶衣？”
杨姐点头：“是。”
唐棠摸了摸自己手中的纱布，有些看不明白了。
李博然虽然没拿过奖，但他拍的电视剧全都爆了，拍一个红一个，从不失手。
这次说要拍倾城天下，许多娱乐公司纷纷都开始走关系，想塞人。
唐棠他们公司也是，不过连个只出现几面的炮灰都抢不到，足以见其抢手程度。
所以，姜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包不包啊！
唐棠咬唇，还是没经住诱惑：“姐，我去。”
管她的，反正她怎么也赚了！
直到挂断电话，唐棠都没反应过来，她抚抚胸口，没想到竟然能峰回路转！
不用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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