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被宋楹的话影响到了,明晴这天从晏承舟的别墅出来后,没有让晏承舟的助理送她回家,而是麻烦对方把她送去津海大学。
她在津海大学校门口下了车,站在路边望着校内的方向,停了几秒后才抬脚走进去。
明晴并不知道去哪儿才能遇到季星朗,她沿着路往前走,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逛。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路上的学生特别多。
明晴恰好逆着下课后往宿舍区域方向走的学生前行。
她走的缓慢,边走边观察迎面而来的男生们。
没有看到季星朗。
明晴忽而觉得自己有点傻。
她想见他,明明只需要给他打一个电话,告诉他她来他的学校了。
可她竟然很蠢地过来碰运气,想要跟他偶遇一场。
不知道脑子是不是短路了。
但是,明晴拿出手机后,又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给季星朗打电话。
纠结了好一会儿,明晴终于被理智说服。
她不该给他打电话,不该告诉他她来他的学校了。
她就不该来见他。
明晴把手机放回衣兜,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不太确定地叫喊:“明晴姐?”
明晴扭脸,看到季星朗的舍友商琅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走了过来。
商琅很意外能在这儿见到明晴。
他惊讶道:“你怎么来这儿啦?”
明晴还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商琅自己就给了答案:“啊!你是不是在我们学校有拍摄啊?”
明晴便顺着他的话笑应:“嗯。”
然后嘴巴有点不受控地状似随口一问:“小朗没跟你们一起上课啊?”
商琅笑着解释:“我们今天下午没课,他不在学校,去练街舞了,好像是说快比赛了。”
明晴心里不由自主地涌出一阵失落。
她面上不露,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等明晴走远,被商琅牵着手的原琳琳才开口:“她没带相机。”
商琅没反应过来,疑问:“什么?”
原琳琳说:“你之前不是告诉我明晴是位摄影师吗?她刚才两手空空,没带相机,怎么拍摄?”
“是哦!”商琅这才觉得不对劲,然后就嘿嘿笑道:“琳琳你好聪明啊!”
原琳琳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是你蠢。”
商琅气呼呼地捏她的脸,“你说谁蠢?”
原琳琳被他捏着脸,语气警告地一字一句叫他名字:“商、琅,给我松开爪子。”
商琅立马乖巧小狗般松开了捏着她脸的手,他有点憋屈地嘟囔:“也就是你,仗着我太喜欢你,总是恃宠而骄,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捏捏脸都不让,哼。”
原琳琳忍着笑,轻嘁了声。
她主动牵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然后抬起他们交握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下。
本来还在郁闷的商琅立马欢快地摇起了尾巴,他眼睛亮亮的,把手背往她嘴边送,话语期待道:“再亲一下。”
原琳琳躲开,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下,“别得寸进尺。”
商琅刚刚才翘起来的小尾巴又耷拉下去。
“哦。”他撇撇嘴,乖乖牵着女朋友去了餐厅吃晚饭。
季星朗晚上回到宿舍后,商琅就把他今天在学校里见到明晴的事告诉了季星朗。
“明晴姐说她来这里拍摄,但是她手里并没拿相机。”商琅到现在还是不理解,问季星朗:“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季星朗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他拿起书桌上摆的那个魔方,单手转起来,一边转一边在脑子里思考明晴怎么今天会突然来学校,而且按照商琅说的,那她举止也有点反常。
她怎么了?
季星朗想不透,心里逐渐烦躁。
魔方在他手中被打乱又被转好,来回反复多次,季星朗始终没想明白明晴为什么会来学校。
如果不是因为拍摄需要,还能是因为什么?
找他吗?
季星朗觉得自己未免也太自恋了点。
她都那么明确地三番两次拒绝他了,怎么可能是因为他过来。
他把魔方放到桌上时,魔方每面都五颜六色。
就像他此时的心情,混乱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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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晴回到家后想了很久。
她试图直面自己的内心,但还是不敢承认,她对季星朗动了不该产生的心思。
明晴觉得自己可能一时鬼迷心窍了。
也许是那晚在她陷入危险时,他的及时出现给了她一种短暂的安全感。
而她把当时那种提心吊胆的心跳加速,误以为成了心动。
那只不过是吊桥效应,不是真正的喜欢。
明晴不断暗示自己,她并不喜欢他,她只是陷入了吊桥效应的漩涡,过段时间就不会在提到他想到他的时候心跳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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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晴和晏承舟的订婚宴定在了元旦当天。
但没等到元旦,明晴和晏承舟的订婚宴就取消了。
元旦的前一晚,晏承舟跟明晴商量好今晚就跟家里宣布订婚取消,理由就说他们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觉得对方不合适。
明晴也是这时才知道,晏承舟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贺氏集团的事情。
而他假装听贺文山的话同意和明晴订婚,也只不过是因为贺文山答应只要他听从家里的安排联姻就把贺氏这个总公司交给他打理。
可贺氏企业本不叫贺氏企业,它的前身是晏清公司。
晏清是他母亲的名字,公司是外公以母亲的名字命名的,公司本来是属于母亲的。
贺文山当年对婚姻不忠,还抢了公司,甚至把“晏清公司”改成了“贺氏企业”。
母亲为此心中郁结,也伤了身体,最终在他十七岁那年抑郁而终。
之后,晏承舟被贺文山带走,但贺文山没有让他回贺家,而是把他送去了国外,外界没多少人知道贺文山除了那对双包胎儿子,还有一个和前妻生的大儿子,叫晏承舟。
这些年,他被流放在国外,一个人念书、生活,他一直隐忍蛰伏,等待时机反击绝杀。
后来贺文山让他管理海外的公司,他凭借出色的能力博得了贺文山信赖,贺文山又提出让他回国跟明晴底订婚,并且承诺只要他和明晴联姻,他就把贺氏的总公司交给他,让他做接班人。
晏承舟嘴上答应,但心里想的却是——他不要贺文山把公司交给他,他要从贺文山手中抢回公司。
他要让“贺氏”,变回“晏清”,然后跟贺文山断绝关系划清界限。
他只有拿回这个本就属于他的公司,才能彻底摆脱贺文山的摆布和掌控,才能和他喜欢了十多年的女孩顺顺利利地结婚。
……
明晴和晏承舟伪装了三个月,现在终于要解决订婚这个难题了。
她瞬间无比轻松。
明晴兴致很好地决定办个单身派对庆祝一下,于是就在微信上叫了一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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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朗今天放了元旦假期,他晚上到家时,姜眠和秦封也在。
一家人聚齐,热热闹闹地吃了个晚饭。
然后姜眠就收到了明晴的微信:【阿眠,带上你老公来际遇酒吧包厢2318,今晚是属于我的单身派对狂欢!】
姜眠不解地对秦封说:“晴晴要我们去际遇酒吧参加她的单身派对。”
“她不是明天就办订婚宴了吗?怎么还搞了个单身派对啊?”姜眠完全搞不懂,很是迷茫。
秦封不动声色道:“可能她说的单身并不单纯地指没谈恋爱。”
“有的人在结婚之前也会给自己搞个单身派对。”
“啊……”姜眠懂了,“就是想在婚事定下来之前畅快地疯玩一次,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秦封笑了下,心里只觉得他老婆单纯又可爱,他说什么她信什么。
“那我们去吧,陪晴晴狂欢一下。”姜眠说着就拉着秦封起身要出门。
秦封瞅了眼坐在旁边耷拉着头一言不发的季星朗,主动叫他一起:“小朗,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这种活动人多才热闹。”
季星朗本来很想有骨气地拒绝的。
但是他没骨气。
秦封话音未落他就站了起来。
就这样,秦封和姜眠带上了季星朗一起去际遇酒吧。
他们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有几个季星朗不认识的女孩,有明晴的助理金玥,有这家酒吧的老板季遇,有那次和明晴去津海大学拍摄的小明星夏天,还有和季星朗最熟的明旸。
明旸在兴高采烈地和夏天聊天。
他们是高中同学,这些年也一直没断了联系。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嗨了还干杯酒喝下肚。
明晴正在和酒吧老板有说有笑,她时不时还抿一口酒尝尝,像是在品酒。
听到包间门被推开,明晴抬眼望过去。
她率先看到的,不是姜眠,更不是秦封,而是跟在姜眠身后走进来的季星朗。
明晴没想到姜眠和秦封会把季星朗带来,表情登时微怔了下,心跳也跟着滞了半瞬。
下一秒,明晴的神情很快就恢复如常。
她收回落在季星朗身上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对姜眠招招手,笑着说:“阿眠,快过来尝尝老板新调的酒,我感觉好好喝。”
姜眠笑着走过去坐在了明晴旁边,季星朗甚至连和明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和秦封坐在了另一边。
因为满脑子都是她明天就要订婚的事,季星朗从坐下后就一直在喝酒。
后来他觉得闷,便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包厢。
季星朗走出酒吧,去了旁边的便利店,想买几根棒棒糖吃。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很喜欢吃棒棒糖,似乎觉得尝点甜甜的味道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可这次,季星朗却在要付钱的时候,看着柜台后面架子上摆放的香烟,突然想起之前明旸说的“借烟消愁”。
季星朗对收银员说:“帮我拿盒烟,再要个打火机。”
“烟要哪个牌子的?”收银员问他。
季星朗也不懂哪个牌子好哪个牌子不好,便道:“随便来一盒就行。”
他买完东西再回到酒吧后,并没有直接回包厢。
季星朗一个人在一楼的吧台喝了很多酒,然后酒劲就涌上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星朗晕晕乎乎地起身,乘坐电梯去了楼上。
他脚步虚浮地走到包厢外,刚要推门进去,结果恰好听到夏天问明晴:“晴晴姐,晏承舟呢?他怎么没来啊?”
明晴笑说:“我的单身派对他来干嘛?”
晏承舟。
季星朗心里顿时泛起强烈的酸意。
他一想到明晴明天就要成为晏承舟的未婚妻,心情就格外憋闷,就连呼吸都不通畅。
季星朗缩回握在门扶手上的手,转过身靠着包厢门旁边的墙壁缓缓蹲下。
他茫然地发呆了片刻,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订婚,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头晕,胃里难受,心里也闷,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像被罩在了梦里。
醉的神智不清的季星朗只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很痛苦,但他不知道该如何缓解。
于是季星朗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来,用打火机点燃了这根香烟。
头晕目眩的他本能地吸了一口,有点被呛到,咳了几声。
季星朗想忍下要咳嗽的冲动,但却根本没办法忍住。
就像他喜欢她。
明晴在包间里等了很久,都不见季星朗回来。
晏承舟给她发微信,说:【我已经通知了大家我们决定取消订婚的事,估计过会儿你父亲就该找你了。】
明晴一点都不怕明克利找她算账,回了晏承舟一个“ok”。
晏承舟又说:【这几个月谢谢你。】
然后补充:【各方面。】
明晴回他:【我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宋楹没有机会成为好朋友。】
她刚把这条微信发出去,明克利的电话就传了进来。
明晴当没看见,直接把手机静音反扣在了桌上。
见季星朗还没回来,她终于坐不住,以要去卫生间为借口,起身离开了包厢。
结果一出来,明晴就看到季星朗正蹲在墙边。
他闭着眼,眉心紧锁,看起来很不舒服,嘴里叼着一根刚点燃的烟。
明晴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小孩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她伸出手,将烟从他唇边取走,严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命令,像在警告季星朗:“不准吸烟。”
季星朗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明晴的声音。
他睁开眸子,醉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看到她就在他面前,正低头蹙眉瞪着他。
已经被酒精麻痹的季星朗此时此刻醉的彻底。
以为自己在做梦的他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即就站了起来。
季星朗凑近明晴,一米八几的身高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了明晴,成功让明晴由俯视他变成仰脸看他。
他垂着眼眸,盯着她看的目光贪婪成瘾。
既然是做梦,那能不能……就让他在自己的梦里,暂时拥有她片刻?
季星朗这样想着,握着她腕骨的手又攥的用力了些。
而后,他低声下气地请求她:“姐姐,再吻我一次。”
他在“梦中”抛却了在现实中必须要遵守的道德感,对她说了逾矩的话。
紧接着,季星朗又在“梦中”做了越界的事。
他说完话根本没等明晴回答和反应,就抬手捧住她的脸,不容分说地低头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既然我注定无法拥有你,那就只能让你在我的梦里,暂时属于我片刻。
姐姐,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我好想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守护你。
这场梦能不能不要醒来。
这样,你就不会跟别人订婚,永远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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