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文工团的大美人[七零] > 第80章 2500评论更新
    重新见到天日的两个小姑娘还有小孩们,都傻了似的,被抱出来还都坐在地上,愣愣地抬头望着天。


    好像这一切经历都是一场梦,他们小小的年纪根本承受不了这些,从头到尾都是懵的。


    两个小姑娘渐渐反应过来,抱在一起痛哭。


    另外的小男孩小女孩脸上挂着鼻涕眼泪,都风干了,脏兮兮的一团,仍在发呆。


    凌振的心却随之一沉。


    等到几个下地窖的战士上来,都拍着军装上的灰,他不由一把抓住其中一人问:“人都救上来了?”


    “是啊。”这些战士都清楚此行的目的,敬军礼报告道,“地窖里的人都在这儿,没有看到嫂夫人。”


    钟临在一旁急切道:“那大家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在这房子里到处找找吧!这房子大,说不定藏在其他地方了。”


    战士们都四散开来,进每个屋子去细细地找。


    凌振也没闲着,但他拄着拐杖,的确行动不便,有时候进进出出还容易阻碍其他战士们的动作,就只好压制着紧张的心情,守在院子里。


    心急如焚。


    忽然,一个老婆婆从门外跑进来,哭哭啼啼的——


    “我家阿初啊!奶奶终于找到你了!”


    如果时蔓在这儿,就肯定能认出这位老婆婆抱着的孙子,就是那个被人贩子用几颗奶糖骗进来的县城小孩。


    她们住得离这儿并不远,这几天孙子丢了之后,一家人都像疯了,到处找,心都被快挖了一块。


    谁能想到孙子居然就在几墙之隔的地方。


    老婆婆身后,还跟着儿子儿媳,冲进来抱着小男孩左看右看,上下打量,然后一家人撕心裂肺地哭。


    哭了会儿,又都齐刷刷地看向凌振,感动不已,作势要跪下来给凌振磕头。


    钟临吓得赶紧一个个去拽着,不让他们跪。


    凌振也扶住那个老婆婆,“别谢我,救他们的,是我妻子。”


    老婆婆一家人感激涕零,抹着眼泪道:“您媳妇儿在哪啊?我们一定得好好当面谢谢她。要不是她,我们孙子找不见了,这个家……


    这个家也算是完了。”


    “我们团长夫人可厉害了,她早就识破了人贩子的诡计,特意拿自己当诱饵,才摸到这些人贩子的老巢!只不过她好像不在这里。”钟临说着就皱起眉,抱着手里的枪催促那边的人,“找到没有啊?”


    “报告首长,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没有找到嫂夫人!”带队的人跑出来,对凌振敬了个军礼,皱眉汇报。


    钟临脸色也一僵,对着那几个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的男人问:“你们快说!那个最漂亮的女孩子被你们拐到哪里去了?!”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会儿都吓破了胆,磕磕绊绊说:“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


    刚刚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姐不在,他们都乱了套,哪注意那么多。


    凌振再也按捺不住,夺过凌振手里的枪,对准这些人的脑袋。


    ”如果我的妻子有事,我崩了你们。”他身上的杀意不是盖的,那是长期在野兽般的搏杀中沾满了血腥味的,一下就吓得其中一个男人尿了裤子,两腿直打摆子。


    钟临也脸色泛白,连忙跟凌振耳语,“团长,您这样不合规矩啊。”


    他说着,小心翼翼去挪动凌振握着的枪杆子。


    可凌振却换了只手拿枪,继续对其中一个男人的脑门抵得更紧。


    “我回去自己受军法处置。”他看向钟临,“但现在,他们必须死。”


    他是杀性真犯了,眼睛血红,即便拄着拐杖也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那可怕的凛冽气质。


    “别别别!”几个男人都吓得闭上眼,忽然有人灵机一动想起来,“对了!那个谁!二狗子好像跑了!”


    “谁?”钟临提溜起说话的人衣领,“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这不是被吓着了吗?”男人两股战战,“二狗子是我们这儿老二,他是浦化村的人,后来搬到了县城里,这个房子就是他的!说不定他知道有什么暗道,所以带着那个漂亮小姑娘跑了!”


    “就是就是,他可比我们熟门熟路多了,我们都是从外地把人送过来的,他在这边有门路卖出去。”


    几人还郁闷着呢,暗骂二狗子不仗义,居然一个人跑了,都没想过拉他们一把。


    可还没郁闷几秒,几人的脑袋就都被狠狠抽了下,疼得他们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直直栽倒在地。


    战士们都望天望地,甚至背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听这些人说的话,还有旁边这些可怜的被拐卖的小姑娘小孩……真不是人!


    凌团长抽他们一人一枪棍简直还便宜了他们呢!


    ……


    在战士们又一次的仔细勘探下,终于发现被他们包围起来,看似像铁桶的房子,原来还真有一处暗道。


    就在那地窖里面,通往不远处的一条巷子。


    他们还在那院子里大肆搜索的时候,人就从这儿跑了。


    “团长,怎么办?”钟临气得咬牙,也担心地皱起眉。


    “追。”凌振只有一个字。


    “可我们上哪儿追啊。”钟临着急得不行,他也想追,但这天大地大,处处都是路,谁知道那人贩子要去哪儿。


    凌振指指地上,“那里。”


    他没法蹲下来,只能让钟临听他的指示,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


    钟临打量半天,有点儿不敢相信道:“这是……珍珠?”


    “从珍珠项链上拆下来的。”凌振笃定地看准一个方向,“从这里追。”


    钟临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蔓蔓姐的?!”


    “嗯。”凌振指向前方,“快叫车。”


    “好。”钟临行动反应都很迅速,没多久就叫了一辆军用越野车来,并说道,“团长,我都打听清楚了,往这边的方向说不定就是去那人老家浦化村的。”


    “走。”凌振拄着拐杖打开车门上了车。


    “团长,您也去?”钟临劝道,“那边也都是山路,不好走,还是我去吧,免得您这伤口又给弄复发了。我保证,一定把蔓蔓姐给您带回来。”


    “走。”凌振坐在后座,闭上眼,只说这一个字,只说这一遍。


    钟临见他这样子,也知道他有多倔强,没办法。


    只能叹口气,叫司机快开车。


    这一路往西南走,仿佛开进了重重大山里。


    等到公路没有了,就只能转乘老乡们的牛车或是驴车。


    得亏凌振眼神好,每隔一段距离,他都能发现时蔓沿着路边留下来的珍珠。


    凌振记得,时蔓那颗珍珠项链一共有五十二颗珍珠。


    当钟临告诉他,已经搜集齐了的时候,他们彻底走到尽头,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一大片漫无边际的森林,以及一个几人宽的口子,竖着一块木牌——


    【凌家沟!勿入!入者必死!】


    怕许多人看不懂字,木牌上还有附近的十几棵树树干上,都是一把大大的红色油漆画上的叉,非常触目惊心。


    钟临有些害怕地看向凌振。


    凌振停下脚步,笔直地站着,也好像化成了这片森林的一棵树。


    他长眸里映着深深的黑浓,望着沉默的森林。


    这儿就像一只匍匐着的巨兽,不仅在他眼前张着“血盆大口”,也在他的心里深处一直盘桓着。


    没有人知道,他还深深记得这里。


    他不是对小时候毫无记忆的。


    他起码还记得有个男人牵着他的手,带着他从这个地方走进一片望不到边的树林。


    狼群来了,男人无情地把他抛向狼群,喊着“你们吃他!吃他!”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凌振那时候还很小,大概四五岁。


    小孩的记忆几乎都是模糊的,只有那个画面,成为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眼前的这一把把红色的大大的叉,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他半夜惊醒,汗湿一身,眼前仍是这抹触目惊心的红。


    凌振没告诉过任何人,他也会怕。


    凌家沟这片入口的树像是和其他地方的树都不一样。


    颜色是暗红的,漆黑的,像阴暗在流淌。


    凌振垂下眼,长睫颤动,覆住他深深颤动的瞳眸。


    他深吸一口气,面容平静,侧身握掌成拳。


    阳光只照在森林的外面,无法穿过重重茂密的叶片照进树林之间。


    这曾是他童年最害怕的时刻,以为一生都不会敢再从这里踏入。


    他抬起军靴,脑海、血液都有着镌刻在其中的恐惧在叫嚣。


    可他还是紧抿着唇,神色平静地走进了这片阴影里。


    头顶,惊起许多树上栖息的飞鸟。


    原来如果是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克服。


    ……


    “怎么忽然这么多鸟在叫?”时蔓坐在一棵树底下,啃着馒头,回头看去。


    她面前的男人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扶腰坐着,不耐烦道,“你废话怎么多?赶紧吃!有吃的怎么还塞不住你的嘴?!”


    “光吃馒头太干了,有水吗?”时蔓啃了两口又问。


    “你踏马……”二狗子气得跳脚,“我是来伺候你的?”


    “你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把我带走,到时候卖个好价钱才不枉费这么担惊受怕跑一路的,你要是把我饿死了渴死了,不就亏大了?”时蔓有条有理地说。


    “你——”二狗子咬牙切齿道,“行!喝!给你喝!”


    “我有水壶,不用你的。”时蔓指指自己腰间,让二狗子帮她去打水。


    附近就有一个小水塘,两人刚刚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二狗子怕时蔓趁机逃跑,走之前准备给她拴上绳子。


    时蔓求情道:“二狗哥,我哪敢跑啊,你一看就知道我是城里姑娘,我要是敢跑,估计还没跑出去就被野兽吃了呢,还是跟着你才安全,我哪敢跑。”


    她声音软乎乎的,一声可怜兮兮的“二狗哥”把二狗子喊得找不着北。


    他一想,也是,她这娇生惯养的样子,能跑到哪里去?


    晾她也不敢跑!


    二狗子快去快回,给两人的水壶打满水回来时,果然看到时蔓还乖乖坐在那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馒头。


    他松了一口气,对时蔓的警惕也更加放松,把水壶扔过去,嫌弃道:“照你那样的吃法,你就是吃到明天这馒头都吃不完。”


    “……”时蔓不计较他的态度,啃了一口馒头,扭头问,“二狗哥,这凌家沟里面真的有很多狼吗?我们会不会被狼吃了啊。”


    “狼是很多。”二狗子语气一顿,“不过敢吃你二狗哥的狼?那可还没出生!”


    听他这么熟稔的语气,时蔓眼珠子转了转,打探道:“原来大姐说的就是你啊!”


    “什么?”


    “大姐说,你就住在浦化村,对凌家沟这一带没人比你更熟了,还跟我说了你的传奇故事呢!”时蔓惊讶又崇拜地看着他,“你真的从凌家沟里的一大群狼里面跑出来了?”


    二狗子挺起胸脯,颇有些骄傲道:“那可不,你二狗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二狗哥,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啊?”时蔓好奇地睁大眼睛。


    “怎么能说‘逃’呢?你二狗哥我,那可是大摇大摆走进来,走出去的。”二狗子炫耀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看,不仅没缺胳膊少腿儿,还捞着这么块好玉。”


    时蔓一看那玉,眼睛都亮了,“这玉好像是块古玉。”


    她的两声惊叹,引得二狗子连忙问:“看来你们城里姑娘就是懂得多啊,你快跟我说说,这玉是不是很值钱呐?能卖多少啊?我早就想把这玉卖了,又怕别人坑我不懂货,卖便宜了。”


    时蔓摸着下巴,思忖道:“那你得先跟我说说,这玉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这玉想要卖出去可讲究了,还得看它的历史。”


    “历史?”二狗子摸摸脑袋,被这么有文化的两个字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时蔓观察着他的表情,“二狗哥,你可别跟我撒谎,你得说实话,我才不会把这玉说便宜了。你看要不你先别卖了我,我帮你把玉的事情弄好,让你挣一笔大钱。这不比拐卖人口犯罪强啊?”


    “……到时候呢,你就放了我,我和我家人也不会找你麻烦的,你就拿着钱去舒舒服服过你的好日子,怎么样?”时蔓谆谆善诱,笑容乖巧。


    二狗子差点就心动了。


    但他想来想去,还是正色道:“不行!你先别说那么些有的没的,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还两说呢!”


    他阴沉着脸色,心想真是倒了大霉了。


    之前那房子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被包围,他那几个临时搭伙的弟兄们都被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幸好他躲到这深山老林里,想来也找不到他。


    “……这玉。”想着想着,他忽然有些感慨,“是从我大哥那儿得来的。”


    他闭上眼,有些怀念。


    那是他真正的好兄弟,能过命的兄弟,哪是现在这些狐朋狗友能比的。


    “当时我进这凌家沟,也是为了找我兄弟。”二狗子忽然有些唏嘘,这些事,他几乎没跟人说过,现在被时蔓问起,这荒郊野岭的,他无聊地蹲在地上,终于忍不住说了起来。


    二狗子入这一行,就是他大哥带的。


    那时候,他还小,才十二三岁。


    他大哥却已经是很厉害的头目了。


    可那年运气不好,点儿背,刚拐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小男孩,想着能卖一笔大价钱,就可以金盆洗手,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谁知却在交易的时候却遇上了警察。


    二狗子他大哥慌不择路,带着那小男孩一头扎进了凌家沟,好多天都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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