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五。
这几天宁溪可谓是过得十分充实,画画、撸猫、练瑜伽,每天还会抽一个小时的时间跟庄阿姨学做饭,还跟着去了两趟菜市场看庄阿姨怎么挑菜又怎么讨价还价的……虽然她还没怎么学会就是了。
每天晚上,如果霍准有空的话,两个人还会煲一会电话粥。
说说彼此今天都做了什么。
今天宁溪倒是没去练瑜伽,也没让庄阿姨过来做饭。
她约了江与薇。
或者说是江与薇主动约得她,她终于忙好有时间了。
江家和宋家的事闹得太大,就连顾筱那边也有所耳闻了,昨天群里聊天的时候,顾筱还说起这事。
离婚很难不以闹剧收场,即便是这些豪门也是如此。
从顾筱的口中,宁溪知道这阵子宋家没少闹,尤其是那个宋知贺更是没少登江家的门,下跪认错求原谅。听说那个小三也被曝出来了,是娱乐圈的,走的是玉女风,还算有点名气,现在娱乐圈那边已经炸了,顾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知道这事的。
庆幸的是江家家大业大,直接逼着宋知贺去扯了离婚证。
没让江与薇受委屈。
宁溪是昨天晚上收到江与薇的消息。
那会已经有些晚了,江与薇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宁溪早就想着跟她好好聚一聚了,又从顾筱口中知道她离婚的事,无论如何都想见她一面,当然说有空。
两人便约在g区,打算先一起吃个饭,也挺久没见了,正好叙个旧。
至于沙画的事,可以边吃饭边说。
g区离宁溪这边还是有点距离,她又不想迟到,九点半左右就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宁溪特地给夏天多准备了一些猫粮,水也换了新的,又怕他觉得无聊,走前还特地陪它玩了十分钟的逗猫棒,眼见预约的车已经快到楼下了,这才准备出门。
秋天是真的来了。
连着下了几场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更不用说这连着下了好几场。
她今天起来的时候,霍准就提醒她出门的时候多穿点,刚才她又特地开窗感受了下,虽然没下雨了,但还是很冷。
奶油白的羊绒大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蝙蝠袖v领毛衣配一条奶咖色的针织鱼尾裙,穿了打底袜子,鞋子则是跟大衣差不多色系的米色小短靴。
出门的时候还特地系了一条围巾,免得风从脖子那边往下钻。
这样出门还是觉得冷。
尤其是被外头的风一吹,更觉寒冷。
好在车上开着热空调,她坐了一会,那股子寒意也就渐渐消退了。
今天不是节假日,这个点路上也不算拥堵,宁溪是十点五十到她跟江与薇约的那家西餐厅,原本以为江与薇肯定还没到,没想到一进大厅,她就看到了靠窗那边一抹熟悉的身影。
江与薇穿着一身黑白色的小香风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打底,裙子则是水墨风的大宽摆,一直快遮住底下的黑色小短靴。
她静静坐在那,头发松松扎成一团在脑后,仿佛一副安静的画。
只是宁溪一时竟想不到,她该是油画还是水墨画。
这个点餐厅人并不算多。
大约也跟这家店是预约制有关。
店内播放着悠扬轻快的钢琴曲,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江与薇抬头看了过来,她原本正神色平静地看着广场上那些鸽子,看到宁溪的时候倒是立刻展露了笑颜。
“溪溪。”
她起身跟宁溪打招呼。
宁溪醒神,连忙过去,她一脸歉然:“抱歉,与薇姐,我迟到了。”
“你没迟到,是我早到了。”
江与薇还是很温柔,并没有因为遭遇近日来的事而变得面目全非,她依旧让人觉得矜贵。
等宁溪坐下,江与薇才跟着坐下,让人先给她上了一杯热茶后问宁溪:“过来是不是有些远?我老师的工作室就在附近,我想着回头吃完可以直接过去,就不用再多绕路了。”
“不远,而且这家店我想吃很久了。”宁溪说完看到江与薇温柔注视她的目光,总觉得自己的谎言很轻易就被人看穿了,索性直接岔开话题,把给人带的礼物递了过去:“与薇姐,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与薇当着宁溪的面打开,看里面那一排精致又小巧的书签,难掩惊艳:“很好看,比上次看到的照片还要精致。”
她说完抬头,“溪溪,麻烦你了。”
宁溪赧然:“不麻烦的,你喜欢就好。”
面对江与薇,宁溪总有种当年最开始面对霍准时的心情,明明两人是截然不同的脾性,可大概是这种与生俱来不同于平常人的气质吧?
就像遥挂在天上的月亮。
让人既想亲近又怕玷污了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好侍应生很快就过来了,问她们要吃什么。
两人点了一些各自喜欢的。
没有立刻说沙画的事,她们先叙了一会旧。
期间谁也没说起离婚的事。
过了一会。
宁溪主动问起慈善晚会的事。
江与薇把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她。她向来准备充裕,即便沙画只是一个开场的表演,但她还是把当日的事项都用册子打印了下来,其中包含请的人以及拍卖的展品。
宁溪接过来后翻看。
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正式的晚会,只看这个册子和拍卖的展品就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然后情不自禁就心生退意。
这种晚会,她以前就在电视上看到过。
虽然按照与薇姐的说法,沙画表演并不重要,但她还是怕自己搞砸。
江与薇显然也看出来了,她并未强逼着宁溪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但也不希望她妄自菲薄,便柔声跟她说道:“没事,回头我们先去工作室看看,你要真不适应,回头我再找其他人也行。”
“不过溪溪,我希望你能多看见自己身上的好,你是我近些年看到过最有灵气的画家。”
她用画家称呼宁溪,让宁溪不禁愕然。
反应过来想要否认的时候,有人过来上菜了,只好住口。
虽然江与薇表现的和平时差不太多,但宁溪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吃得比以前还要少,有心想劝她多吃一些,又怕她没胃口。又看了一眼她即便化着妆也难掩眼下的青色,显然这阵子她过得也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看了一眼旁边的册子,宁溪轻轻抿唇。
她还是尽力试一试吧,自己达不到要求另说,但要是能达到,她还是想尽可能帮与薇姐这个忙。
等吃完饭。
江与薇拿“你送了我这么珍贵的书签,饭当然得我来请”为由付了钱。
宁溪无法。
走到外面等江与薇去开车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有家奶茶店。
她不知道江与薇的口味,认识这么久,好像都没见她喝过这样的东西,可宁溪想到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而且今天天那么冷,就算不喝,拿着捂手也好呀。于是宁溪还是过去要了两杯燕麦奶茶,知道江与薇不喜欢吃太甜的食物,她特地嘱咐只要三分糖。
等奶茶做好的时候,她问店员:“可以帮我在那杯三分糖的奶茶外面画个开心的表情吗?”
“当然可以。”后面短发小姐姐笑着应道,她顺手拿起油性笔在杯子上面画了个开心的表情,还画了一个彩虹,并附字“”,递给宁溪的时候,她还笑着说了一句:“希望您每天都能拥有美好的一天。”
宁溪接过道谢。
她眉眼弯弯,说的却是:“希望我的朋友以后每天都能过得开开心心。”
她现在已经够开心了,只希望可以把这份双倍的开心都给曾经帮助过她的江与薇。
拿着奶茶等到路边,没一会,江与薇就开着车过来了,等宁溪坐进副驾驶的时候,江与薇跟宁溪抱歉道:“下面车子太多,等久了吧。”
“没事。”
宁溪温声说:“我正好去买了两杯奶茶,给你买的是三分糖。”也不知道江与薇喜不喜欢,她又补充一句,“你要是不喜欢就拿着捂手好了。”
江与薇笑道:“没喝过,但正好可以尝尝看。”
她说着从宁溪手里接过,正准备放下的时候看到杯面上的图案和字,手上动作一顿,却没说什么,她跟宁溪道了谢后继续开车。
两人一路听着歌去往江与薇说的那间工作室。
的确不远。
即便是在这条最容易堵车的路上,她们也只开了十分钟不到,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江与薇直接带着宁溪坐电梯到了七楼。
奚居宁是沙画界最知名的大佬,也是这几届的主席。
他的工作室除了一些高级会员之外,平常只接待他和沙画界的一些大佬。江与薇以前倒是经常来这边帮忙,现在她自己事业也忙,就来的少了。
这几天工作室没什么人。
前台的小男孩正拿着手机在玩游戏,冷不丁看到江与薇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江与薇走近,他才一脸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薇姐,你怎么来了?!”
惊讶的连游戏都忘记玩了,任自己操作的人物被人砍了一刀又一刀。
他们都知道江与薇离婚的事。
谁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江与薇自然也知道他在惊讶什么,没多说,笑着与人解释了一句:“带个朋友过来玩会,你不用管我们。”她说完就招呼身后的宁溪:“走,我们进去。”
江与薇带着宁溪直接去了一间私人画室。
这里平常也就奚居宁以及她和林春岱两人使用,就连收拾也从不假手于人。只不过最近一个多月,奚居宁在国外巡演,江与薇又有自己的事,林春岱就更不必说了,他现在忙着跟娱乐圈那堆人搭伙,每日应酬不断,哪还有时间往这跑?只怕就连沙画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好久没来了,你先坐。”
江与薇说着拉开窗帘,又简单收拾了下。
房间的正中央就摆着一个巨大的表演台,大师的东西,无论是台面还是沙子亦或是其他器具都是极品。看宁溪在旁边一脸紧张,江与薇笑着安慰道:“别紧张,你就当玩儿,以前怎么玩,现在还怎么玩。这晚会,表演原本就只是凑个热闹。”
宁溪听她这样说,稍稍放松了一些,把奶茶放到一旁,她轻声道:“那我试下。”
问了江与薇画什么。
江与薇与她说画什么都可以。
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怎么好好玩过沙画了,宁溪走到表演台前还挺紧张,不过等她摸到那熟悉的沙子时,她心里那股紧张也就慢慢消散了。
当初跟着师父学沙画,一来是觉得有趣,二来也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后来沙画却成了抚慰她枯寂内心的一件东西。
她不想在画本上留下霍准,怕别人看到询问,她回答不出。
可沙画就无需有这样的担心了。
只要用手轻轻一抹,所有的一切都会立马消失。
沙子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也不必担心旁人看到询问。
那个时候她不想说话又想念霍准,心里难过的时候都会去师父那边用沙子画画,久而久之,她就演变成只要握住沙子,心就会变得慢慢平静下来。
现在也是。
刚才还紧张得不行,可真的握住这些沙子,宁溪觉得四周好像都变得安静了。
什么都消失了。
人和物都不见了,只剩下眼前这一个表演台。
既然与薇姐让她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宁溪也没纠结,按照自己的习惯,用手在展示台上画画。
展示台可以直接投屏到对面的幕布上。
江与薇只看到原本平整的沙子在宁溪的运作下慢慢变得鲜活起来。
青山、流水、泛舟的人,两旁的树木随风拂动,鸟儿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清澈的溪水里仿佛还有鱼儿在摆尾游动。
明明是由沙子创造,可仿佛一切都是活的。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两边的猿啸和吹在人身上的风。
不由自主地坐直了,江与薇知道宁溪的画有灵性,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还没认识她的时候就关注了她,但她没想到宁溪的沙画竟然也这样具有灵性。
沙画原本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房间内,两人一个静静作画,一个静静观赏。
不知道过去多久。
宁溪最后轻轻一拂手,在漫山遍野的花丛中收回手,顺手画了一只在花丛中驻足观赏的蝴蝶。
她收尾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好看。
可没再握着沙子,再面对江与薇的时候,宁溪又不自觉变得紧张起来,全无刚才作画时的从容自信:“……与薇姐。”
她轻声唤人,没听江与薇应,她又轻轻喊了一声。
江与薇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场视觉盛宴之中,直到与那双清澈的杏眸对上,看到那里的忐忑不安,方才回神。
她没说话,而是起身抚掌。
“啪啪啪——”
在那清脆的拍掌声中,江与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溪溪,你真的太让我意外了。”
这应该是满意的意思吧?
宁溪松了口气,唇角也不自觉跟着上扬起来:“这样可以帮到你了吧?”
江与薇微诧。
没想到宁溪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这个。
过了一会却笑了,“不抵触了?”她放柔嗓音问人,眼尾的弧度也慢慢弯了下来。
宁溪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她低头小声道:“……我发现我握住沙子的时候就没那么害怕了。”
话音刚落就被人轻轻抚了抚头,江与薇比宁溪还要高一些,她虽是独生女,却有不少表妹堂妹,此刻也把宁溪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迎着宁溪惊讶的目光,她温声与人说:“你当然能帮到我,你帮了我大忙。”
宁溪被她说得粲然一笑。
“对了,与薇姐,其实我刚刚想到一个点子,你看看能不能行。”
江与薇:“你说。”
宁溪:“最近wb不是有个唐宫夜宴很火吗?里面的乐器都变成了小姐姐,我想的是我们这次既然也是拍卖,不如把拍卖品也拟人化,在沙画上面展示出来,让大家可以更直观也不会觉得无聊,跟之后的拍卖也能有所关联。”
她别的或许不擅长,但在拟人画倒是一直没输过谁。
之前也画过不少系列,十二花神、山海经、十二星座……也是因为这几个系列,让她被不少人注意到。
还是紧张的。
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提议好不好。
宁溪说完又补充道:“我就是自己乱想的。”
“不,你想的很好。”在短暂的怔忡之后,江与薇跟宁溪说道,“现在太多人都把沙画想成一门高端的艺术,反倒失去了它的公众性。”
“你想的很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晚会那边我会去说的。”江与薇说完又忍不住轻轻抚了下宁溪的头,感慨:“溪溪,你比我更适合沙画这门艺术。”
宁溪一愣。
反应过来忙道:“怎么会,我就是胡乱画的,我怎么可能比得过……”
“可你的心是静的。”江与薇笑着跟宁溪说,“你画画的时候很专注,而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沉浸的时候了。”
这几年。
她的事情越来越多。
江家的事、宋家的事、宋知贺、备孕、还有她自己的事业,她都忘记上次好好画完一幅画是什么时候了。
要说遗憾吗?
因为这一桩最后闹得一塌糊涂的婚姻还损失了最初的兴趣和爱好,甚至沦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江与薇想,她或许遗憾过,但她不会后悔,人生的每一步路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无论最后结的果子是什么样的,都与人无尤。她不为当初的付出而后悔,自然也不会为如今的分开而失魂落魄。
看到宁溪望向她的目光,关切、担忧,她重新笑了起来:“怎么这样看我?别为我难过,人生每一个旅程都很可贵,我相信我总会找到当时的感觉。”
“不过这次就先拜托溪溪了。”
宁溪当然说没问题。
看着身边神情温柔的江与薇,她轻声说:“与薇姐,你会越来越好的。”
江与薇弯起眉眼。
她猜到宁溪已经知道了,也知道她这弦外之音是在说什么,她依旧是笑着的,语气温柔:“那就承你吉言了。”
……
之后两人就那日的拍卖品开展画了不少画,用拟人画与沙画结合,这一点,宁溪也没做过,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沙画界根本没人画过这种类型。
沙画这门艺术太过小众高端,难免就有些曲高和寡的意思。
江与薇以前接触的除了她师父之外,也都是与她师父差不多级别的大佬,他们自然不会用现下这些流行的东西。
觉得坏了自己的品格。
可江与薇想,沙画想要继续传承下去,也该做出不一样的改变了。
阳春白雪固然高雅,可难免孤掌难鸣。
或许——
她把目光落在不远处专注画画的人身上。
宁溪会是那个改变。
结束已经天黑。
期间两人一直在反复研究拍照保存,江与薇还把照片发给了霍母,又出去打了一通电话,霍母也是新派艺术家,对这个改变十分感兴趣,还一度想要亲自过来看看。
可江与薇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已经不知第几次拿起手机查看的某人,轻轻一笑,回绝了电话里的霍母:“她待会还有事,等那日我再带着她去见您。”
“那行。”
霍母也没坚持非要这个时候来,反正离晚会也没几日了,她这阵子为这件事焦头烂额,总算妥善解决,也松了口气:“与薇,这次多谢你了,伯母欠你一个情。”
江与薇:“您客气,原本就是我撂了挑子,您容我任性,我感激不尽还不够,哪还能承您的谢?”
“真要谢,也该是她承。”
霍母:“小姑娘临时帮忙,的确该谢,是哪家姑娘,回头我亲自去登门道谢。”
江与薇笑说:“不是我们圈子的,也是我偶然认识的朋友,脾气好、也没那么多心思,是个能结交的人。”
倒是少见她如此夸人。
霍母忍不住道:“能让你这样称赞,那我那日可真要好好看看了。”
两人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江与薇推门进去,看她正在打字,不由握着手机笑问:“男朋友?”
像是没想到她会看出,宁溪睁大小鹿般的眼睛,迎着江与薇的笑眸,又不禁赧然低头:“……嗯。”
“什么时候谈的,之前不是还跟我说相亲遇不到合适的吗?还不肯让我介绍。”江与薇惊讶。
当初她可是真心实意想给人做介绍的,可宁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宁溪:“刚谈不久,认识挺久了。”
江与薇:“是同学?”
“……是。”
面对江与薇八卦的眼神,宁溪犹豫了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是我高中的初恋。”
原来是这样。
江与薇看她这样,倒是忽然明白过来她之前为什么不让她介绍了。
心里有人。
哪里还能看得上别人?
笑了笑。
没再多问。
“约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她说着拿起桌上的包包。
宁溪怕麻烦她,忙说:“不用不用,他一时半会也联系不到,我估计是在开车,我直接回家等他就好。”
她态度坚决,江与薇只好作罢。
“那我送你下楼。”眼见宁溪还要拒绝,她道,“这次不许拒绝。”
温柔的人说不许。
那就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宁溪只好点头。
两人出门。
前台男孩已经走了,江与薇让他先走的。
宁溪等她关上门,两人乘坐电梯下楼,期间,宁溪拿出手机叫车,可现在正是晚高峰,这里又是繁华地段,并不好叫,索性又点到跟霍准的微信,还没回复。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挺难叫的吧,这个点正好是高峰,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江与薇在一旁说。
宁溪刚要拒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宁溪。”
宁溪立刻抬头。
就看到不远处路灯下,霍准一身黑色羊绒大衣,手里抱着一束花正站在轿车旁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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