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进四合院时还是上午,再出来天都黑了。
小薇不可置信的捂着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四合院,不住的掉眼泪,【我出来了?我居然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
【是啊是啊出来了。】白狐狸看她一眼,【你能出来得谢谢小雾。】
说完继续抱着尾巴一顿猛擦。
气死狐狐了,为什么这么难擦!
小薇连连点头,捧着肚子飞快的飘到云雾跟前,居然冲她鞠了一躬,【谢谢小雾大师。】
云雾赶紧跳到沈随身后,探出头对小薇说,【是你自己运气好。和我没什么关系。】
顿了下又说,【别鞠躬了。】
就算已经是鬼,可大着个肚子冲她鞠躬,依旧让人觉得心惊胆战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全靠几位大师了。】小薇还想鞠躬。
吓得云雾摆摆手,躲回沈随背后,伸手戳戳他的背脊,让沈随去和这位孕妇鬼解释解释。
沈随秒懂。
冲小薇开口,“小雾说是你自己运气好,不是客气话。真的是你运气好。”
【啊?】小薇呆呆的眨了下眼。
“你一死就误进了鬼打墙,接触不到其他鬼,所以连收敛死相都不会,一直维持死像让你无法说话。贪鬼听取不到你的愿望,自然也不能将你拉进黑血河里。”
小薇一愣一愣的,觉得沈随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这算不算死得好?
正发愣呢,突然听见树木龟裂的声音,云雾扭头一看。只见那棵巨大的银杏树正在龟裂。
树皮不断掉落,翠绿的树叶也迅速枯萎。
沈随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手指一拈,树叶便碎成渣。
“这树被妖鬼寄生,估计早死了。是妖鬼的鬼力故意做出假象迷惑了大家。”沈随拍掉手上的枯叶。
“那刚才长得像树叶的虫是什么东西?”云雾问。
“树上都会长虫,大概是收到晦气的影响,变异了吧?”沈随想了想说。
白狐狸默默点头,也赞同沈随的说法。
会变成贪鬼的人,生前贪念都很重。
比如视财如命,贪杯好赌,都容易在死后化作贪鬼。
但贪鬼多为邪鬼,能少有像这一只一样,竟然作恶到能进阶至妖鬼。
听它刚才的话,明显生前就是个烂赌鬼。连自己妻子买药的钱都拿去赌,导致妻子病死。
大概是家里子女怨恨他的无情无义,杀了它将其埋在了银杏树下。
大概是想借着银杏树的树根将它永远缠住,永世不得超生吧。
却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让贪鬼刚死的鬼魂有了寄生体。
甚至后来还机缘巧合的被移种到寺庙内,被香客当做许愿树,时常祭拜许愿,意外增强了贪鬼的鬼力,竟就这样一步步进阶成了妖鬼。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它会靠着“实现愿望”,变成鬼王。
白狐狸抬头看着迅速枯萎的银杏树,摇摇头,【只是可惜了这棵树。】
即便被贪鬼寄生,也努力长到了那么大,结果还是没撑到最后。
云雾听了扭头看上白狐狸,见沈随和小薇脸上也有些感慨,闭上眼感应了一会儿睁开,“这棵树还没死。”
【咦?真的吗?】小薇惊喜的看向云雾。
虽然她在鬼打墙里看见的银杏树是假的,但不可否认,这么多年支撑她的也是这棵银杏树。
因为只要看见它,她就能想起自己生前在四合院里,和家人的点点滴滴。
所以现在听云雾说树还有救,又高兴了起来。
就像为了印证云雾的话一样,地面开始有点点星光若隐若现的闪烁着。
刚开始这些金黄色的荧光还藏在地里,光亮柔弱暗淡。
但很快它们便从地里透了出来,悬浮在空中,勾勒成一片星海。
【呀!】小薇惊喜的捂住嘴,看着眼前景象忍不住赞叹,【太美了。】
而寻祟小人更开心了,无声欢呼着冲了过去,在星光中穿来穿去。
原本安静悬浮在半空的金黄色荧光,被寻祟小人撞散,散成更小更密的金色砂砾,洋洋洒洒的落在地面。
刚没入,一朵小花“啵”的一声从地砖缝里冒了出来。
寻祟小人一脸惊奇,好奇的凑过去,伸出手手轻轻的在鼓啷啷的花苞尖儿上一点。
“啵!”的一声,花苞绽放舒展,变成一朵漂亮的小花。
【哇……】小薇惊呆了。
低头发现自己脚边也冒出一朵小花苞,也好奇的伸手,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轻轻碰了下花苞。
“啵!”的一声,花苞绽放。
小薇哇得更大声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她捧着肚子和寻祟小人一起,这边点点那边点点。玩得不亦乐乎。
一阵夏风轻拂而过。温柔的卷起其余还悬浮在空中的金色光点。裹挟着它们旋转向上,将它们汇集在银杏树树顶上方。
像圣诞树顶端,装饰了一颗鎏金色的珠子。
这颗需要两人合抱才能抱拢的珠子,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转。
当旋转到第九圈时,点点金色碎光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将枯萎的银杏树从头到脚,全笼罩进去。
像水晶球里的雪花粉。
梦幻得不像是真的。
金粉浸入枯叶、树干中。每浸入一个地方,枯败的颜色便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掉落一层灰白色的东西,露出里面鲜活的枝叶来。
而掉得光秃秃的地方,也在树枝恢复生命活力后,开始长出新的叶片。
当最后一点金色碎光缓缓落向地面,沈随等人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棵全新的,充满生机的银杏树叶。
一阵夜风吹来,银杏树叶发出温柔的沙沙声,似在道谢。
等夜风再次盘旋归来,风力增大,竟将地上所有的枯枝残叶全部卷了起来。变成一个风团抵达半空。
“砰”的一声,风团散开,里面的枯枝烂叶竟重新变成一片片金黄色的银杏叶,像蝴蝶一样洋洋洒洒飘荡着,不仅落满整个四合院。
还被夜风带着飘到黄泉街上。
等夜风消失,一切恢复平静后,黄泉街的阴森鬼气也已经没了踪影。
小薇一直待在这儿,她是最快感受到变化的。
其次是沈随。
没想到这里真的被净化了。
沈随看向云雾,正眼带笑意打算说什么,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傅老、秦老和林老。三位老人家站在门口,看看云雾等人,又抬头看看天,一脸惊异。
“奇怪,我们就研究了一会儿虫子,怎么出来天就黑了?”
沈随听了松口气。这说明三位老人家在西厢房没碰见危险。
当然这多亏了跟在他们身边的寻祟小人们。
一直想研究横梁的傅老在寻祟小人的帮助下,终于得偿所愿。
而且还发现了横梁上的一个小机关。里面放着一个本子。
似乎是某个女人的日记。
刚将本子从横梁上拿下来,就有几十片树叶凭空冒出。
和云雾他们在东厢房遇见的虫子一模一样。
多亏沈随为三老安排了足够多的寻祟小人,才一点事没有。
不仅没事,三位老人家还对这长得像树叶的虫子大感兴趣。趁着还有时间就简单的解剖了几只。
提前将沈随打算带回特别行动部的事,给做完了。
“这种虫还挺凶。”傅老将整理好的笔记交给沈随,“它的进食方式有两种。你应该已经通过它的口器知道它是啃噬其他昆虫吧?”
“但实际上这种虫的舌头并不仅仅是舌头,而是状似蚊子的刺吸式口器。也就是说当它遇见不具备撕咬条件的猎物时,还能将舌头刺入皮下,吸食对方的血液。”
傅老说完发出感叹,“晦气滋生出的阴物,真是无奇不有。”
秦老和林老在一旁连连点头。
林老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慈爱的老奶奶笑呵呵的对沈随说,“小沈,下次要是再有这种阴物,记得可以来找我们啊。虽然我们三主业是修复文物的,但解剖些小昆虫也很有经验。”
傅老和秦老点头。
秦老甚至竖起大拇指,一脸骄傲,“都练过的。”
沈随难得语塞,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下次有机会。”
三位老人家一听就知道沈随这是敷衍他们呢,刚要拉着他保证“下次一定”,学生和负责黄泉街四合院的外勤,便匆匆赶到。
尤其是三位老人家的学生,立刻簇拥着他们,皱着眉头七嘴八舌的表示担忧。
“老师!你们怎么能自己跑来呢?你都不知道我们都吓坏了。”
“就是老师,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一个个苦口婆心,就差喊祖宗。
傅老三人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么啰嗦,没有下次了行吧?”
“就是,整天在我们三个老家伙耳边念叨。到底你们年纪大还是我们年纪大?”
“……”你们年纪大。你们年纪大不假,但是一个个的不懂事啊!
是他们想唠叨吗?
四、五十岁的考古系教授大佬们,一个个有苦难言,欲言又止。
他们宁愿去带最差一届的学生!
好在事情总算有惊无险顺利解决,分别时,教授们纷纷握着沈随和云雾的手,不住道谢。
甚至还热情的交换了联系方式,添加了微信。
在续进了玄学群后,云雾又混入了考古群。
“走吧,我们回去了。”沈随对云雾说。
云雾点点头,坐在副驾驶往外看。只见小薇捧着肚子站在街边,正冲她挥手。
眉宇舒展嘴角带笑,要不是脸色青白没有血色,她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云雾也冲她挥挥手。
沈随见状,也扭头看向小薇。
等车发动,他见云雾的视线还落在小薇身上,开口说,“放心吧。她应该很快就能投胎。到时候,会顺利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顿了下沈随又说,“他们是注定的母子。”
云雾点点头,右手摸了摸肚子,掏出一颗包装成糖果的鬼珠,咔嚓咔嚓,吃得可香了。
沈随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那颗妖珠我拿回去帮你处理好,也包装成糖果?”
云雾打了个呵欠,点点头。
那副困倦的模样被沈随看在眼里,他抬眼看了眼后视镜,发现寻祟小人早就齐刷刷趴在白狐狸蓬松的尾巴上,呼呼大睡。
“困了就睡吧。到了我叫你。”沈随收回视线对云雾说。
云雾听了,稍微调整个舒服点的姿势,闭上眼迅速坠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雾睁开眼看向左右。
庙烟缭绕,将周围一切都弄得雾蒙蒙的,看不太真切。
但云雾心里某个声音告诉她,她现在是在一座小庙里。
而且她在梦里,还没清醒。
原本几不可闻的木鱼声慢慢变大,好像就是要让她听见似的。
云雾循着木鱼声往前走,越走木鱼声越大。就像是有人将木鱼放在她耳边在敲一样。
但当木鱼声大到让她觉得听不真切时,耳边的巨响从木鱼声转变成了金戈铁马的厮杀声。
云雾从庙堂一秒换到了战场上。
血水浸染湿土地,让地面变得泥泞。
一眼望不到边的战场上,全是尸山血海。
连铺面而来的风都带着浓厚的血腥气。
突然云雾身后传来慢悠悠的马蹄声,咯哒咯哒。悠哉哉的。
云雾转过身,看见一武将站在马的身边。
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倒提着青龙偃月刀。
高大威严,闭着双眼“看向”云雾。
……闭着双眼?
云雾微微偏头,正疑惑。
突然!武将猛的睁开双眼,虎目怒瞪大吼,【杀——!】
“!”
云雾惊醒,发现自己还坐在沈随的副驾驶上。
“醒了?”沈随察觉到云雾呼吸的变化。
“还有多久到?”云雾安静了几秒问。
沈随笑着说,“半小时,你还能睡一会儿。”
云雾坐起身,扭头看向沈随。
她这模样让沈随察觉不对,嘴角笑意微收,“怎么了?”
“特别行动部的关公,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的?”
“闭着眼。”沈随回答。他顿了下又说,“所有的关公雕像都是闭眼的。因为有个说法,叫‘关公不睁眼,睁眼必杀人’。”
他说完眉头微蹙,“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觉得你应该开快点。或者给特别行动部打个电话。”云雾说,“我刚才做梦,梦见你今天让我上香的那座关公睁眼了。”
为什么云雾会确定自己梦见的是特别行动部的那尊呢?
因为今天上香时,她有瞄到那位关公的右脚靴子上,有个特别的花纹记号。
而梦里的那位,也有同样的花纹。
沈随薄唇微抿,他完全不质疑云雾的话。立刻拨通办公室电话。
这时候李霞在办公室值班。
但电话铃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沈随立刻改拨李霞的手机。
盲音。
再拨少年鬼的。
依旧盲音。
原本懒散侧躺在后座的白狐狸,此时也坐了起来。
沈随连续又拨了几个电话,那头传来的全是盲音。
这让他忍不住抿了下唇,沉声对云雾说,“整个特别行动部的电话都打不通。”
这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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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特别行动部。
李霞领着外卖刚进办公室,就看见丛开飘在半空玩手机。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丛开,你怎么又飘上去了。”
【啊!】丛开恍然,立刻降下来“坐”回椅子上。冲李霞讨好一笑,“嘿嘿,刷手机太投入,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李霞摇摇头,将外卖拿出来,其中一份放丛开面前,“你啊,只有我在就算了。要是老大在你可一定得记住。”
【放心吧霞姐。霞姐你人真好。】丛开笑嘻嘻,【我下次一定不会的,就是看八卦觉得很解气,一时没忍住就蹦上去忘记下来了。】
说得李霞也好奇了起来,“什么这么高兴,都让你蹦起来了?”
【不就是苏季悠他们吗。】丛开哼了一声,满脸幸灾乐祸,【有人去机场等自家爱豆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苏季悠他们一家三口了。看样子好像是要出国。】
“出国?”李霞不解,“避风头?”
【估计是。】丛开解气,【也别避风头了,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就在国外别回来了。我姐以前可被他们嚯嚯得够呛。】
李霞默默点头,安慰丛开,“放心吧,现在小雾是特别行动部的顾问,加上沈顾问在,以后没人敢欺负小雾。”
丛开连连点头,还不忘吐槽,【希望这次沈顾问回来后,能将姐和他们上还有些人跳出来劝和。】
【什么毕竟是一家人,血脉相连骨头亲情,怎么能这样狠心呢?哈哈,看得我都想冲到他家去,看他家是不是供满了菩萨。】
李霞被丛开逗笑,摇摇头说,“好了好了,边吃边聊。凉了就不好吃了。”
丛开点点头,刚凑近自己那份外卖要吸,突然想到什么,一拍桌子飘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往外飘。
一边飘一边冲李霞说,【我去拿根蜡烛。】
一口蜡烛一口外卖,美滋滋!
“你当心些!别被同事看见!”李霞冲丛开喊。
【知道了!】丛开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李霞摇摇头,低头继续吃宵夜。
……算了,现在部门里除了各部值班人员,几乎都没人,应该也吓不着谁。
丛开的想法和李霞一样。
所以他拿着蜡烛美滋滋往回飘时,还一边哼小曲,一边啃一口蜡烛。
要是有人现在经过,就会发现一根白蜡烛自己飘在空中,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很好,这很特别部门。
总之丛开飘得一点不避讳,直到刚转弯撞见对面有人迎面走来,吓得他赶紧躲回拐角。
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吓鬼一跳。】
说完等了会儿,偷偷探出一点头往外望。恰好看见那人转进放关公神龛的那个拐角。
【这么晚了还拜神?难道今晚有任务?】丛开自言自语。
不过这可是好机会,趁对方拜关公,他赶紧飘过去。
如果是平时,丛开就直接穿墙过了。
但现在他不是还拿着蜡烛嘛,他穿得过去,蜡烛可不行。只得老老试试飘。
经过时丛开还好奇的扭头看了那人一眼。
不过那人正背对自己,正往外拿什么。
估计是贡品之类的吧。
丛开想着。
不经意对上关公的面容,突然缩了缩脖子,双手合十拜了拜,这才飘走。
而站在关公神龛前的人,赫然是今天被前辈叫去仓库放东小巷证物,回来后被同伴吸引,忘记给关老爷上香的新人。
此时他面无表情的站在神龛前,眼眶里漆黑一片。
仔细看会发现他眼角处,有黑色的细虫时不时在空中探寻。
再看他的眼眶,就会发现导致他眼里漆黑一片的原因,是他眼眶里早就被黑色细长虫填满。此刻正在眼眶中来回蠕动。
恐怖骇人。
偏偏新人想毫无感觉一样。他行动僵硬的拿出一块黑布,铺在案桌上。
抓起水果刀毫不留情的划破自己的手腕。
鲜血喷射而出,不仅溅到新人脸上,看连墙上都溅上了血迹。
血咕咕的往外冒,将整块黑布浸湿后,他将整块黑布往神龛上一扬。将神龛连带里面的关公像,全给遮住。
做完这些后新人双手垂放,站在原地静立不动。直到某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才抽搐似的歪了几下脖子。
转身向后走。
步履虚浮,每走一步,便有血迹不断滴落。
冥冥中的窸窸窣窣声似在指引着他,直到新人站在库房门前,那奇怪的声音才终于停止。
新人打开了库房,直径走向东小巷的证物盒。
他跪在地上,将银盒打开后便恭谨的匍匐在那儿。
钻石吊坠闪过一抹猩红的光。
新人立刻站起身,打开几个装着鬼珠的盒子,将它们送到钻石项链面前。
做完这些后再次匍匐在地。
一阵血雾从吊坠上飘了出来,它缓慢的卷过鬼珠。
每卷过一颗,鬼珠便立刻碎成粉末。
而随着鬼珠碎得越多,吊坠上的猩红色便越盛。
当第十颗鬼珠粉碎时,吊坠终于吃饱了。
一声叹息悠远传来,声音沙哑晦暗,好像已经许多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不是吗?】从项链里传出来的声音,悠悠的说。
【这里不错。为了庆祝本王苏醒。】
【那,今天就让这里变成地狱吧。】
匍匐着的新人像得到了指令,他恭谨的磕了个头,将钻石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从库房里找出一把阴刀,倒提着往库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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