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的灯笼亮晶晶的摆在面前,无比的碍眼。
燕阆挑了挑眉,想要看看阿宿是什么反应。
连宿看到那两个大灯笼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打开了灯笼,将这些萤火虫放了出去。
“敖傅说是给我,那我应该有处置权对吗?”
他看着对面侍从。
侍从愣愣的点了点头。
连宿抬起眼来看着在他打开灯笼之后已经飞出去的萤火虫,这时候道:“我更喜欢看它们在外面飞一点。”
“谢谢你们的好意。”
“敖傅那边我会自己和他说的。”
他微微笑了笑,那侍从一怔之后便低下了头。
“殿下已经送给您了。”
言下之意是怎么处置都是连宿自己的事情。
出笼的萤火虫围绕着连宿飞了一圈还有些恋恋不舍。
连宿看着那侍从退下,摇头回到了贝壳里。
燕阆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阿宿不喜欢关在笼子里的东西。
他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来,并不将敖傅刚才的举动当成什么威胁。
连宿在放生萤火虫之后,就回到贝壳里修炼。
外面依旧是蒙蒙夜空,不过他倒也不觉得无聊了,在运功修炼一会儿之后,就睁开眼看看外面的萤火虫,过了会儿继续修炼。
……
敖傅当晚审问几个妖将时,不审问不知道,一审问,他居然还在其中一个妖族身上发现了魔气。
敖傅脸色霎时就冷了下来,看向那位妖将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样。
“魔气?”
“看不出来你们居然有胆子和魔族勾结。”
他声音漠然,想起了之前暗算他的无.欲.天魔。
他之前常年居住在妖皇殿中,按理来说不应该那么轻易的中无.欲.天魔的招。现在看来,倒是另有隐情。
在察觉到赤血和他同出一辙的魔气时,敖傅眯起了眼。
那名叫赤血的妖将此时忽然双目通红,痛苦的抱头大叫着。
他一瞬间之前还是冷静不屈的模样,忽然之间变成这样。连一边一同被审问的其他妖将也惊了一下。
“赤血?”
极鱼看向他有些惊讶。
然而被关在妖狱中的赤血却什么也听不见,这时候脑海之中只剩下了杀字。
无边的杀.欲.笼罩着他,他猛地扑到笼边。在被禁制刺入心头时才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
“嗬嗬”
“不可能。”赤血睁大眼睛。
“当初无.欲.天魔只是给了我一缕魔气,让我送入妖皇殿。”
“我身上怎么会也有?”
赤血之前的魔气从没有发作过,因此居然从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无.欲.天魔的魔气。
直到刚才濒死之际,魔气反噬自救,才显露出端倪来。
敖傅冷哼了声,看着他的目光宛如看个蠢货。
“无.欲.天魔想要控制妖族,我死了,你们还能留下?”
“无.欲.天魔?”
其他几人听的茫然,不明白赤血妖将身上怎么也有魔气了。只是此时,赤血在茫然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已经不甘的闭上了眼,呼吸全无。
敖傅对这几个蠢货怎么死没兴趣,只是脸色阴沉。没想到无.欲.天魔这么早就开始渗透妖族内部,这几个蠢
货还被魔族耍的团团转。
他用妖识检查了一遍,发现其他人身上没有魔气。这时候脸色阴沉,让人处理。
“按照妖族律法,该怎么行刑怎么行。”
“是。”
旁边妖卒应了一声,在妖皇出去之后才转过身去。
敖傅在妖狱之中呆了一天,出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用了一个清洁术。
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消失,他才看了眼天色。已经快要天亮了,妖族一堆烦心事叫敖傅皱起眉,这时候也不想修炼,鬼使神差的,拿着酒走向了正殿之中。
老龟正在殿外守着,看到殿下来了之后,连忙抬头。在看到殿下心情不好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殿下要进去?”
“怎么?我不能进去?”
敖傅转过头来看着他,语气不满。
老龟当然不敢说这话,这时候只能委婉道:“殿下昨日送给了连公子几个灯笼。”
“连公子很喜欢。”
“不过,可能是因为萤火虫在灯笼里活的时间不长,连公子在晚上的时候将灯笼放了。”
他虽然害怕殿下,但眼看着殿下要进去,这时只能如实禀告。要是殿下进去之后看到殿内没有那两个萤火灯笼,那才麻烦。
“放了?”
敖傅没想到自己送的东西会被连宿放了,这时候脸色冷淡下来。挥手让老龟退下之后,一把推开了大殿的门。
连宿原本是正在修炼,听到声音之后抬起头来,就看到敖傅走了进来。
此时天色还未亮,一身黑衣的敖傅这时站在殿外阴影处,莫名叫人有些心惊,居然有些像是当初在洗骨山时一样。
连宿心中想着,回过神来。
“妖皇殿下?”他率先出口,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敖傅一眼就看到了贝壳旁边的几个空笼子,那笼子里一只萤火虫都没有,显然是被放出去了。
他眉心深了些,这时候冷声道:“看来你不喜欢本殿下送的东西。”
连宿:……
“妖皇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更喜欢萤火虫在外面。”
“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说话平静,虽是耐心给敖傅解释,但是敖傅却依旧脸色淡淡。
“本殿下给你的东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一挥手,躲在外面的萤火虫又被摄来了殿内,当着连宿的面飞进了笼子里。
连宿无奈地看着那些萤火虫身不由己的回来,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他看出敖傅此时心情不好,再开口显然是激怒对方,到时候这些萤火虫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连宿闭上了嘴,在那些萤火虫飞进笼子里之后便不再多看,这时候收回目光来。
敖傅见连宿不看笼子,冷哼了声,自己坐在了一旁。
半明半暗的大殿被萤火光芒照亮了些,敖傅摘下酒塞,这时候仰头喝了口酒。
连宿闭上眼睛修炼,在鼻尖嗅到酒味时,有些古怪。
这妖皇怎么今天跑到他这儿喝酒了?
而且心情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敖傅倒不至于因为几个蠢货背叛而伤心,只是今日日子略微有些特殊。
他微微抬起眼,看着外面天色渐渐亮起。再有半个时辰,今天一天就过去了。
他今天先是去追捕几个叛徒,又是在妖狱之中审问这群蠢货,就是为了躲过今天,让自己不再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过,到底是避不开。
敖傅眼眸沉沉,握紧了酒坛。
连宿在修炼了一息之后,实在被鼻尖的酒味给熏的不行,这时候睁开眼来看过去。
敖傅虽然喝了半坛酒,但人还是清醒的,只是此时实在看不清神情。
连宿顿了一下,看在昨天的传音海螺法器的份上,还是皱眉开口。
“妖皇似乎心情不好?”
因为和敖傅不是很熟,连宿这时只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敖傅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心情不佳,冷不丁的就听见了连宿声音,这时候抬起头来。
他隔着阴影和坐在贝壳里端正的青年对视了一眼,这时候握着酒瓶开口。
“连首席不是不屑于本座吗?”
“询问本座心情好不好做什么?”
连宿:……
他什么时候不屑于他了?
他微微皱眉,本来这时候又懒得理敖傅了,敖傅却在刺了他一下之后开口了。
“本座确实心情不好。”
“今日是……”
他沉默了一下,想到了自己之前脑子不清楚,在无.欲.天魔的刺激下叫连宿娘亲的事情,淡淡开口:
“今日是本座生母忌日。”
他说话声音很淡,最后一句要不是连宿耳聪目明,恐怕也听不清。
生母忌日……
连宿微微眨了眨眼。
妖族中人都不知道敖傅身世,只知道这位妖皇横空出世,之后更是击败上任妖皇坐稳了王位。
但是对敖傅更多的却一无所知。
敖傅眯眼转过头来看着连宿,这时候忽然道:“上任的妖皇是本座生父。”
“我是他不知道第多少个和凡人生下的儿子。”
“不过,我倒是没有继承那位天生的龙族血脉,而是因为血脉不纯,生下来就是条蛇。”
“如今的龙身,是本座自己蜕化而来。”
他一字一句,声音漠然,不像是在说身生父亲,倒像是在说仇人。
连宿倒是有些理解,因为上任妖皇的风流多情整个修真界都知道。而作为他的儿子,还是一条血脉不纯的蛇……可想而知敖傅的日子并不好过。
敖傅冷嗤一声,看着连宿:“你在同情本座?”
连宿摇了摇头。
“你是妖皇,不需要我同情。”
“是,如今本座才是妖皇。”
在手刃了那个老畜牲之后,敖傅便当了这万妖之王。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那老畜牲那么对她,他那凡人母亲为何还对他念念不忘?
敖傅对生母没有多少感觉,唯一的记忆便是幼年之时了。要不是上次连宿发间熟悉的香味引动他的记忆,他恐怕也不会想起来。
只是无论再过多长时间他也想不通,为一个连她名字也记不住的畜牲殉情的母亲是在想什么。
当天妖皇殿中大火不止,敖傅冷眼旁观,心中只有不解。
直到如今他也看不明白。
所以在发觉自己居然因为连宿想起那卑贱的生母时,敖傅才会愤怒无比。
他眼神冷沉,此时想起,心中居然还有些怨怼。
连宿看着敖傅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
不过他却没有多说,只是忽然开口。
“也给我一坛酒吧。”
“你也要喝?”敖傅转过头。
连宿看着那酒坛,淡淡道:“你在这儿喝半天,熏的
我鼻子难受。”
“不能只叫你熏我。”
他没出口安慰,反倒这样说,叫敖傅心头诡异的顿了一下,眯起眼定定的看着连宿。
觉得这人此时竟然有些……温柔。
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逝,便被敖傅压下。他抬眼从乾坤袋中又拿出了坛酒扔给连宿。
冰冷的酒坛落在手中,连宿打开闻了下。
他实在是喝不惯这些东西,上次在陵江城主府的晚宴上,那种清酒都喝不惯。更何况妖族自己酿造的这种烈酒,连宿闻了一下就要晕了。
不过说要喝他也不食言,在打开之后,拿出杯子来倒了一杯放在嘴边咬牙灌下去。
敖傅看不惯连宿喝酒还要用杯子,不过在对方喝完之后猛地咳嗽时,却又忍不住挑了下眉。
“有那么难喝?”
香气浓郁的烈酒分明不错,敖傅喝了口狐疑地看着他。
连宿抹了抹嘴,呛的嗓子里火辣辣的,只能尽力维持着脸上面无表情,好不叫人看出来他一口就醉了。
这时候在听到敖傅的话后,转过头来皱眉道:“勉强能喝。”
敖傅看着他,看着这人耳朵都红了,心头不知道怎么的,略微动了一下。这人看着黑,但是耳朵倒还白,平时也不知道怎么晒的。
白里透红的耳朵在萤火下格外明显,敖傅这时候居然想捏一下。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就被他克制住了,这时候嗤笑了声。
只是这时,他心头隐约因为今天的日子而有些不畅快,竟然也通畅了些。
敖傅将最后一口喝完,又拿了一坛出来。
连宿则是被辣的偷偷端着酒杯装模作样。他喝了半天,只有第一口是真的咽下去,后面都端着没动。
连宿有些不能理解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还不如几块糕点,刚才一口喝下去他其实就已经醉了,这时候靠在贝壳里晕晕乎乎的。
敖傅只是一抬头没留意他,就看到连宿已经醉的眼睛都不清楚了。
敖傅:……
这剑修不是在安慰他吗?
就这么安慰的?
他顿了一下,伸手在连宿面前晃了一下。
连宿迟疑了一下,也伸手跟着晃了一下。
这么愚蠢的动作敖傅本来是想要嘲笑的,但是诡异的,却轻咳了声收回了手,这时候眯眼看着连宿。
“你喝醉了?”
“没有。”连宿一口否认。
敖傅看着他迷蒙的眼睛有些不相信。
这是没有喝醉的样子?
他看了眼,指着他身旁的灯笼开口。
“这是什么?”
萤火虫闪闪发光,连宿看了半天,眼前却一片模糊。
那烈酒真是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叫他一口下去就有些不太行了。
连宿盯了半天,不太确定的问:“夜明珠?”
你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
敖傅额角跳了跳,不过也确定连宿是真醉了。他一把拿过对方的酒,嫌弃的将酒杯放在一边。
这时候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来。
“我是谁?”
这次连宿认出来了。
“敖傅。”
敖傅心满意足,这人虽然醉了,倒还认得他。
不过,他又想到这剑修平日里装模作样的很,喝醉了倒是有些真性情,今日正好他喝醉了,可以问问他——对自己的印象。
敖傅不知道怎么的,
莫名的想知道这一点。
他目光盯着连宿看了会儿,在连宿醉的差不多时,开口问:“你觉得敖傅怎么样?”
连宿看着他没有反应。他这时候头脑转的缓慢,看似一本正经,但是却什么也不知道。
敖傅轻啧了声,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你觉得敖傅怎么样?”
敖傅……
妖皇,脑海之中不经意闪过了对方揪住他毯子烧了,后面又强行塞萤火虫的事情。
连宿犹豫了一下,吐出两个字:“幼稚。”
话说完之后,空气中寂静了一下,敖傅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他皱眉看着连宿。
连宿抬起头来,眼敛周围因为酒意红红的,这时候思索了一下,还是坚定道:“敖傅有点幼稚。”
在连宿印象之中,这位妖皇与其说是阴晴不定,不如说是暴躁幼稚。
不过他也只见过敖傅几面,人性格都是多变的,他没见过对方残忍一面,这时候说的可能也不准确。
连宿迟疑的分析完之后,就摇了摇头,甚至还问敖傅:“你问这个做什么?”
敖傅都被气笑了。
还他问这个做什么?
这人还没发现自己就是敖傅?
幼稚……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形容过他。
敖傅脸色变化不定,这时候猛地站起身来,转过头狠狠瞪了连宿一眼之后,抱着酒坛离开。
莫名其妙被问了又见这人离开的连宿:……
好奇怪啊。
他喝了酒头痛.欲.裂,这时候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打开笼子,放出又被关进去的萤火虫们,这才又回到贝壳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连宿自从醒来之后一直都在修炼,还没有真正睡着过,今天因为醉酒头脑实在昏沉,便在贝壳里晕晕乎乎的倒了下去。
身下的玄珠贝散发着光晕,不知道过了多久。燕阆出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身形修长漂亮的青年醉酒蜷在贝壳之中。
也许是因为热了,连宿拉了拉衣领。在玄珠映照下,雪白的脖颈与青色罩衫相对,微微泛着些薄红,莫名叫人看着心头一顿。
殿内的酒味还没有驱散,看着连宿眼下泛红这副模样,燕阆眼眸深了些。
“喝酒了?”他低声问。
蝴蝶散去在此时化作人形,燕阆看着连宿睡的不省人事的样子,缓缓走了过去。
连宿在睡梦之中只嗅到一股熟悉的花香出现在空气中,和酒味混在一起,居然驱散了辛辣酒意,那花香萦绕呼吸间,叫他头痛微微缓解了些。
燕阆皱眉看着旁边的几个坛子,连宿的酒力他大概知道,一杯就倒,不可能喝那么多,那么这些是谁喝的不言而喻。
妖皇敖傅,他脸色淡淡,心头对于这妖族过于接近连宿有些皱眉。
燕阆知晓自己占有.欲.强,只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闻着连宿身上的酒味,仿佛他身上也沾染了敖傅的气息一样,叫他脸色沉沉。
燕阆看着连宿,在抬手时便施展了一个清洁术。连宿身上的酒气都被驱散,渐渐的沾染了他身上的浮罗花香气,叫他眉梢总算是松了些。
他低头微微俯身,看着连宿微红的眼敛,伸手摩挲了一下。
“为什么喝酒?”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回答。
连宿还在沉睡着。
燕阆垂下眼,在不悦的心情下,这时候喉头滚动了一下,竟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失控滋味。
他低眸看着沉睡的连宿,只挣扎了一瞬就低下了头。
“阿宿不听话。”
“和敖傅走的很近。”
“我好像有些……不高兴。”
他喃喃自语,又很温柔的问:“阿宿可以补偿我吗?”
连宿无法回答,只是在熟悉的香气中身体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像是对着猎人露出肚皮的小青雀,可怜的躺在猎人手中。
而一向温和的猎人此时也是温柔的,只是有些失控的不渝在,叫他凤眸清冷幽沉,轻轻抬起了青雀下颌。
修长的脖颈完全掌握在手中,因为喝了酒,还泛着些薄红。
是好看的颜色。
燕阆看了眼,轻轻划过连宿喉结。
在连宿长睫不自觉颤了颤时,遮住了眼眸中的神色。
寒冰锁链刺在肩骨之中似乎在提醒着他失控。
然而燕阆却丝毫不理会,在极端的疼痛之中.咬.上了连宿脖子,香甜的血液顺着喉间滑过。
燕阆在喝了口之后微微闭上眼,过了很久,才克制住自己,没把小青雀吸.干。
血液的味道还在口中,燕阆广袖被大风吹的扬起,他偏过头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叹了口气。
“小青雀的味道还是这么好。”
“我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距离上一次吸连宿的血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燕阆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克制。但今日生气之后,却好似更难隐忍了。
他鸦发披散,与连宿长发缠在一起,这时候轻轻握住他脖颈,过了很久才收回。
只是指尖柔软的触感还在,燕阆广袖下的手指收紧了些,眼眸深邃注视着连宿。
诡异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大殿之上,直到连宿睡着睡着忽然叫了声“燕阆。”
燕阆才倏然从危险中垂下眼,一点一点地收回了獠牙。
……
连宿喝醉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他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陷入了一阵梦境之中。脑海中一片模糊让他什么也看不清,只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紧接着那香气越靠越近,脖颈
间脉搏跳动着有丝凉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些疼,然而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
模糊之间在那阵香气萦绕时,连宿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叫出了燕阆的名字。
广袖落在面颊之上,那香气似乎停滞了下来。
他迷蒙之中,仿佛也能感觉到周身危险的气氛不好褪去,又恢复了正常。
最后一丝日光在清晨升起,燕阆捏了一下他脸颊。
“梦到我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最终还是放过了连宿,眯眼掩饰了他来过的痕迹。
殿中依旧是燕阆没有出现时的模样,除了连宿身上没有了酒味,和之前没有一丝区别。
而睡着的连宿也不会记得自己昏睡之前身上的气息。
燕阆眼眸深了些,闭上眼消散。
……
连宿这一觉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烈酒的酒性很大,像他这种之前就不怎么喝酒的人,碰到简直是灾难。连宿本来只是看着敖傅心情不好,勉强喝一杯,没想到就这一杯就将自己放倒了。
想到自己刚才一觉醒来发现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样子。
连宿伸手按了按额角,不过出乎意料的
是,这次虽然醉酒了一夜。但是醒来好像……头不怎么疼?
连宿记得自己之前在飞舟上喝了张长老一杯酒醒来之后浑身都难受,今天倒是好很多。头不怎么疼,身上也不困倦,反倒是精神满满的,像是做了一场好梦一样。
连宿舒展了一下筋骨,有些疑惑。
难不成是他修为提高身体也变好了?
内心疑惑一闪而逝,他刚准备转过头,却忽然轻“嘶”了声,察觉到脖颈上微微有些刺痛。
他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在按到一处时,察觉到好像刺破了一样,隐约有些疼。
连宿皱了一下眉,这时候试着调用了一下灵力。
在修养了这么多天,前天又转化了不少修为之后,他醒来便察觉到今天丹田内滞涩感减少,应该能够少量的动用灵力了。
于是便画了一个灵镜试试看。
指尖灵力一闪而逝,在他伸手之后,一个水镜出现在眼前,清晰的照出了连宿面容。
连宿看了看发现果然不是自己错觉。
在宿醉一夜之后,他今天竟然真的精神饱满,看着神采奕奕的。
不过想到什么,他微微凑近了些,这时候疑惑转过脖子。
却在脖子上发现了一道……动物牙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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