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芜许归两人失魂落魄地走出咖啡馆。
前者为自家竹马哥哥失落的眼神感到万分神伤。
后者为那个无视自己的女人冷漠离去的背影耿耿于怀。
“你今天太冲动了,许归。”
秦非芜没忍住,指责道。
等了几秒还没等到许归的回话,她疑惑看去,只见少年皱着眉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秦非芜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甩下他往前快步走开,过了一会儿又回头走到许归的面前。
“许归!”
被点名的少年下意识地抬头:“啊?”
秦非芜无奈:“今天珈赫哥哥护在身后的人你看到了吗?”
方才在咖啡馆时她完全只顾看余珈赫,连祁妍究竟是何模样都没有注意,这会儿想起来了,心里不由被酸涩和好奇填满,想要知道被珈赫哥哥那么快喜欢上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子。
许归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心里的某个隐秘角落,瞳孔微缩:“我,我才没有注意她!”
所幸秦非芜现在想的念的都是自己酸涩的暗恋,许归这炸毛猫咪般的反应并未引起她的怀疑,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她失落地“哦”了一声。
这下红发少年总算记起来关注自己喜欢的人,他看着秦非芜低落的神情,不由得心虚愧疚起来。
刚刚他脑子里竟然全是那个冷漠的女人,连自己一直喜欢的小芜黯然伤心了都没来得及安慰。
许归张张嘴,别扭的安慰话语还未说出,秦非芜就抢先开口:“你说……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叫祁妍的人到底怎样,好不好?”
小心翼翼的请求立刻让许归心软了。
他毫不犹豫地回道:“你想怎么着我都陪你。”
秦非芜这才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
何岱谷今天来咖啡馆时一见祁妍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他神情不变,步子却快了许多,将饭盒往桌上一放,他凑到祁妍的身旁温声询问:“不舒服?”
说完,他将手伸到祁妍的额头上量体温,这毫不生疏的举动看得余珈赫眉心一跳。
“妍妍……”
他捧着重新装来的红糖水,语气期期艾艾,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狗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不理自己的主人。
祁妍转头,眉眼一弯,目光在他手中的杯子上短暂停留。
“我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余珈赫根本不信,许是他本身就习惯表现出同内里毫不相干的阳光外向,所以他对人的情绪算得上是十分敏感。
比起早上接过红糖水的清浅笑容,这份笑容美丽依旧,却叫他察觉不出一点亲近欢喜,只有礼貌性的感谢,甚至还有隐于其下的淡淡不耐。
想到因为自己叫祁妍受了顿莫名其妙地委屈,余珈赫的一颗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却只能干巴巴地着急,看着祁妍同何岱谷轻声细语,偏偏又想不出立即补救的方式。
他垂下手,耸拉着眉眼,自虐般地不愿离去,留在两人附近听他们的交谈。
“我想去参加嘛,高一的时候是摔伤了,但是现在肯定不会。”祁妍的眼中闪着亮光,“我有个舍友体育可好了,她一直有陪我练习。”
余珈赫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嫉妒谁。
是嫉妒和她有共同过去和回忆的何岱谷,还是平时陪着她练习,会和她有肢体接触,如今还被她以欢快崇拜语气提起的舍友。
他轻咳两声:“其实我运动天赋也不错。现在也的确是到了校运动会的时候,妍妍你是报了什么项目吗?”
祁妍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站在这里。
“嗯,我报了跳高。高中时就想试试,但是出了点意外。”她笑着看向何岱谷,“还好当时呆瓜路过,而且当天回家后发现我俩还是一个小区的,阿姨对我特别好,那段时间煮了好多次大骨头汤给我喝。”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着怀念,连带着余珈赫本来低沉的心情都轻快了许多。
只是一想到何岱谷和她的羁绊比想象中还要深时,那点被感染起来的愉快情绪又消失殆尽了。
看着何岱谷轻轻归拢祁妍身后长发,余珈赫决定回去就学怎么熬大骨头汤。
在祁妍的期待中,运动会的日子终于到来。
舍友陪同她一起来到场地,依依不舍地松开牵着她的手。
“妍妍你要搬到哪里去啊,我到时候看旁边有没有要租出去的,也搬过去!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舍友林宝贝的声音逐渐激动,她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祁妍应下,两人约好运动会结束后一起去看看。
这天的阳光格外的好,绚烂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上,投下炫目的光斑,将本就像是发着光的脸庞照的更加不可直视。
林宝贝看呆,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不管找没找到,我都要和妍妍你一起搬出去,尽量找离你近点的住处,我太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外边了。”
娃娃脸外表的女孩说出这般老成的话语,祁妍听了不由失笑:“太夸张了。”
看向周围或正大光明或隐晦打量的视线,林宝贝为祁妍的安全意识感到忧虑:“你今天好歹还戴了口罩呢,就那么多人盯着你看,这还是在学校里……”
温暖的触感覆上脑袋,眼前的大美人含笑摸摸她的头,林宝贝只觉得自己即将溺毙在那双温柔的眼眸里。
“好啦,知道我们宝贝担心我,那下午一起去看看小区有没有连在一起租的房子,没有的话我们就换个小区。”
这番迁就的话语让她原先就跳得飞快的心脏更加扑扑直跳。
在第一百零八次怀疑自己性向的同时,林宝贝艰涩地吐出回应,语气羞涩:“我都听你的。”
这一次,祁妍的运动会初体验顺利结束了。
灰色的运动服将她白皙的皮肤衬得犹如最洁白的羊脂玉,黑亮的长发被高高扎起,摇动时拂过曼妙动人的腰际,看傻了高坐在四周台上的观众。
练习了将近半个月,她却连前三名都没有进,林宝贝在祁妍出来时都打好了安慰的腹稿,却见祁妍笑眼弯弯,仔细观察了会儿发现还真不是强颜欢笑,而是打心底的开心。
她感慨:“妍妍心态真好。”
祁妍笑:“我对我的运动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也没奔着拿名次去,玩的开心就好。”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以参赛者的身份出现在运动会上,如今一直以来的小小遗憾得到满足,只觉得风也悠悠,阳光暖融,连看到不远处的给自己带来过不快的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许归正扶着秦非芜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因为约好今天来祁妍的学校了解情况,秦非芜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着,早饭也没吃得下去,两人还没瞧见祁妍或是找到和祁妍熟识的人,她便头脑发晕,站都站不住。
“你先坐着,我去那边的超市给你买点巧克力。你说你低血糖还不吃早饭,这不是找罪受吗?”
说罢,许归焦急转身跑向另一头的超市。
秦非芜眼冒金星,浑身无力,只觉得下一刻就要昏倒,连目前身在何处都有点不清楚了。
她想等到许归回来,但还是没有抵得住虚弱的身体,天旋地转间就要迷迷糊糊往后倒去。
身边的路人一阵惊呼,秦非芜感到自己被一双柔软却有力的臂膀扶住。
许是人在最虚弱的时候总希望喜欢的人能够陪伴在身边,她不自觉呼出一声“珈赫哥哥”。
轻灵动听的女声响起:“先送你去校医院,等到了我再帮你联系余珈赫。”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意外地给秦非芜带来了安全感,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柔软的云朵间,鼻尖嗅到的是股清甜自然的香气,闻不出来是哪个牌子的香水,但又朦朦胧胧地觉得不会有哪一款香水会带来这般舒适美好的芳馨。
心中蓦地生出无限眷恋,她低低应了一声“好”。
许归匆忙买了巧克力和水,一出超市就见秦非芜的位置被人群包围,心下闪过不好的预感,他急忙挤开人群,定睛一瞧,看到一个这几天无数次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身影。
他下意识喊道:“你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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