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知会
情人节的第二天,甘饴仍旧是睡到九十点钟才醒来,陈无犹已经离开了。
甘饴从床头柜上摸出来手机,先是刷了一会微博,联欢晚会的段子还在讨论中,有些无聊。她又点开了微信朋友圈,一路刷下来,都是昨晚情人节秀恩爱的。
正刷着,甘饴看见陈无犹发了一条朋友圈。
陈无犹并不是完全不发朋友圈的人,但他基本都是转发,转发一些最新的医学指南或者医学界的科研新闻。
凌晨发的这一条朋友圈是原创的。
他在凌晨一点二十二发的。
时间并无特殊含义,甘饴隐约记得那时候好像自己是在浴室洗澡。
事后淋浴而已。
甘饴在主卧卫生间洗的,陈无犹在外间洗的更快一点。
内容是简短的几个字——“争取关系合法化。”
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甘饴拍的,她拍的戒指,是摆在红色丝绒盒子里拍的,陈无犹让她传给他的,没想到他竟然比她先发了;另一张是陈无犹自己拍的,他偷拍的甘饴抱瑁瑁的侧影,甘饴看衣服知道不是昨天拍的,好像是给瑁瑁拼猫爬架的那一天的傍晚。他们拼好猫爬架后,甘饴坐在客厅与阳台间的玻璃门前,抱着瑁瑁在哄她玩,当时她并不知道陈无犹拍了这张照片。
甘饴与瑁瑁笼罩在夕阳光下,她略微低着头,发丝垂下来了几缕,衬得面部表情非常柔和而温暖。发丝也并没有遮住她的脸,照片能看清她的样子。
甘饴给陈无犹点了一个赞,没有评论,该说的话他俩昨晚都说了,一个赞已经表明心意了。
甘饴与陈无犹共同的微信好友并不多,甘饴也看不见大家的评论。她看见陈懂伶也点了一个赞,实则甘饴并不知陈懂伶表现的如此镇静,是陈无犹早就告诉她了,还暗示她回头在陈开科他们面前多说几句甘饴的好话。
陈懂伶本是不想就这么简单依了陈无犹,想要讹陈无犹一笔,但陈无犹却是记性极好与陈懂伶复习,“这是你牵媒拉线来的,微信都是你推给我的,你还能出乎意料,又没刻意瞒你。再说了,你现在在国外是不是当初我作为大哥也给你出了一份力,劝说了家里那位长辈,那现在就是你还人情回来的时候了。”
陈懂伶有些无奈,他怎么这样盘逻辑。不过当初陈开科对她出国这件事怎么也不肯松口,陈无犹帮自己说了两回,他才松口同意了,这确实是要感谢他。
对于甘饴,陈懂伶印象还不错,最起码在外表上两人是般配的。其实陈无犹说让她作为小姑子去家里美言几句,但家里谁能管住陈无犹呢。
陈懂伶很懂家里的氛围,自己母亲董苹荪是他的继母,当然不会为了这个事去得罪陈无犹,而陈开科表面看上去是给家里定了一堆规矩,陈无犹一般都是遵守的,但真要是涉及陈无犹的什么大事,终究都是陈无犹自己做主,陈开科不过是在旁边提点几句。
陈无犹的朋友圈确实炸锅了,点赞已经有三四百个了。
就连万今鸣都被好几人私聊了,问女方到底是谁,什么情况。
万今鸣是想回答他们也不敢,再说他也确实没有跟上这个八卦的节奏。
大几个月前,施伯阳辞职时在病区留下那么一句,说陈无犹和曾杨的前女友在一起了。他们人人都是震惊的,私底下聊过几句,但谁又敢公开讨论病区主任的闲话,上头彭安远主任都没说什么呢。
并且可能是曾杨毕业太久了,大家如今其实对甘饴是他的前女友已经没什么反应了,更感兴趣于甘饴与陈无犹要结婚这件事。
说到彭安远,陈无犹竟还有些感谢曾杨。他年轻气盛,想要捅破事,反倒是提前帮了他省去一些流程了,反正是要经历这一遭盘问的,如今倒是已经给上头交代好了,下面这些同事倒是不足为惧,更何况现在也影响不到甘饴了。
不过陈无犹确实有被施伯阳恶心到,所以在有其他市级医院的主任听闻施伯阳如今的去处,来找陈无犹问起施伯阳,作为施伯阳的前任直系领导,陈无犹并没有给他打什么掩护,皆是直言:“施主任自己想单干,就带着团队过去了。”
市级医院本还是想去接触施伯阳,想把施伯阳挖到自己医院的,也都打住了。
不过陈无犹也发现自己判断错误了一件,早前他以为曾杨入伙了施伯阳这一队,如今回头把事情反推,看来是没有。
甚至可能是施伯阳没有看上曾杨,尤其是在胡炜被边缘化后。
要不然施伯阳会早早地从曾杨那里知道自己和甘饴在一起了,他那性子八成是要憋住后大做文章,而不是像曾杨就这样直接出击。
年后,考研初试自主划线的学校陆续公布了复试分数线。甘饴果然如她预测的那般第一志愿没有进复试,但是可以优先院内调剂,调剂到非全。
这正合了甘饴的意,她已经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了,以后就是工作日在澳明制药上班,周末回柠城大学上班,学习与工作应用做到两两结合。
调剂非全的竞争压力相对来说小一点,大家对非全的接受度普遍没有那么高。钱多、找工作还受歧视。
但这些缺点在甘饴看来都不算什么事,反倒是这个非全的出现真给了她转机。如果让她就完完全全地返回学校,毕竟她是上过几年班的人,可能确实不太适应。而且接,要是碰见不想干的任务也可以找甘伟华推脱。
甘饴进入澳明制药,并没有隐藏身份,就是大大方方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甘伟华给她安排的职务是他的助理,由他本来的助理朱立宁亲自带着,手把手的教。
相比于在药房上班,穿搭以舒适为主,如今在澳明制药,多了很多正式场合,甘饴开始穿起高跟鞋和职业装。
陈无犹每次去澳明制药接甘饴时,他遥遥地看见甘饴踩着高跟鞋,扭着细细的腰肢,款款地从大楼里走出来。
那一下一下地好似踩在他的心坎上。
甘饴喜欢穿尖头的高跟鞋,5左右的跟高,陈无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双黑色,后跟处只有一根带子的。
早上甘饴坐在玄关处穿鞋,用食指勾住后面的带子提拎着鞋子,弯腰慢慢地把鞋摆在面前,穿着丝袜的脚慢慢地套进鞋里,似有说不出的感觉,陈无犹经常会倚足围观这样的场景。
陈无犹去澳明制药门口的次数多了,甘伟华也就知道了这件事。他问了甘饴几句,这才知道连婚都求了,自己女儿还答应了。
“糖糖,其实你应该早点跟我和你妈说这个事。”
甘饴当时正拿着一本文件找甘伟华签字,“甘总,您是不满意吗?比您给我找的那个好像要强一点喔。”
甘伟华词穷,他也没说自己不满意啊,就是感觉参与感不强罢了,岳父都没考验女婿就直接给合格了。
因为陈无犹求婚时没有下跪这件事,所以甘饴一直不肯去和陈无犹盖戳。
“那就先办婚礼。”陈无犹提议道。
“婚礼更麻烦,我要去定制婚纱,那就得等好几个月。”定制婚纱是甘饴早就已经想好的,没和陈无犹在一起以前就想好了,而且她还答应了姚嘉月伴娘服也会给她定制。
“那你说怎么办?”陈无犹后退一步,把决定权都交给甘饴。
“要不先蜜月?反正这些事都是这个流程,我们就随机打乱了来进行,这才符合我们无仪式感情侣的身份。”甘饴其实是算好了,在她的研究生开学前一定要出去玩一趟,以后甘伟华那里好请假,学校导师那边不好请假。
陈无犹竟也真的去盘算请假的事了。
施伯阳离职后,病区又进行了一次人员调动。陈无犹把自己非常看好的丁朗成安排到了自己这一组,有意培养他。丁朗成虽然年轻,但行事小心谨慎,陈无犹对他非常放心。
医院病区的这些主任除了自己要发展好,另也要肩负着给病区培养后继者的任务。有些小气的主任怕后面的人学到了技术,超越了自己,便会藏着掖着一些看家本领。
陈无犹没有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好几次在业务学习或者是晨会时都直言不讳,“我们病区的一切工作看能力,不看资历,看上班年限没意义。你们愿意出去进修学新技术,我肯定挪出这个空来,也可以帮忙联系。科研上,你们能申请下来课题,病区也会配合。”
病区里的老人都是见证过陈无犹直接接捧胡炜的位置的,那一次就充分证明了只看能力,不看年龄,他们已经知道这些规矩了,那陈无犹这话就是只对年轻一批的住院医师说的。
论把握科里的人心,陈无犹已经在上道了,或者说已经上道很久了,只是他悠着了并不是一下子都摆上来。
陈无犹挪了十天假出来,请了病区里最“佛系”的王贺晋临时看着一点科里。
万今鸣心里有些不满,以为这事能落在自己头上,但嘴上还是滋滋地叫着“王副主任”,王贺晋也不应他。
甘饴省事,直接找桑确要了他之前去西部的旅游攻略。
桑确虽是爽快分享,但还是吐槽了一嘴,“你们的蜜月旅行就没有自己的规划吗?”
甘饴假笑,“我有自己的老公一起去,你没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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