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甘饴上学记(一)
九月初,柠城大学研究生开学。
甘饴虽然是非全日制,但也要去学校报到。
七月份时她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当时写的报到地点是在柠城大学主校区,并不是她之前读本科时药学院所在的林湖校区。
主校区即为新校区,在柠城的新城区,远离市中心,地方宽阔,就是交通不太方便,坐地铁过去都需要换乘两趟。
柠城大学管理学院专业众多,有一小部分导师是在林湖校区办公,因为研究方向偏向医院、公共卫生管理。
甘饴的导师苏琼晶主要研究方向为药学管理,办公地点就在柠城大学林湖校区,苏琼晶在管理学院与药学院均有授课,但带的研究生都是管理学院的。
当初甘饴去找苏琼晶说想报她的研究生,苏琼晶刚开始听说甘饴录的是非全日制,又看她已经工作了几年,并不想带,怕她只是想拿个学历,根本不会潜心做科研。
但甘饴递上简历后,她扫了一眼,发现她本科是柠城大学药学专业的,又问甘饴如今是在哪里上班。
“澳明制药。”
“那为什么想读研呢?”
“为了转行,有幸毕业就进灵杰医院的药房工作了几年,但后期职业规划发生变化,想去企业上班。”甘饴老实交代。
苏琼晶长喔了一声,“结婚了吗?”
“打算结婚,不过暂无生育打算。”
苏琼晶听见甘饴补的那一句轻笑了一声,“没事,你是非全,真要怀了,我肯定也让你生。不过先说好,你的毕业要求你自己要完成。”
甘饴听苏琼晶这么说,心里想这真是多虑了,毕业前她是完全想都没想这档子事。
已婚未育是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
读研第一年,甘饴很忙,既需要跑到新校区上课,又需要在林湖校区完成导师安排的任务,于是她去澳明制药上班的时间就压缩了很多。
澳明制药的员工只当之前是大小姐过来体验了几天生活,又跑路了。
甘饴的日常打扮也又从职业装换回了休闲装,陈无犹瞧见,倒是有些怀念甘饴每天早上穿高跟鞋的样子。
今年陈无犹招的两位同学都是男孩子,一位是柠城大学本校保研,叫袁锦,另一位则是从外校考研过来的,叫杨之凡。
研究生入学没几天就是教师节,陈无犹收到了两位学生送的花,也没有抱回去,就放在病区办公室了。教师节当天繁忙,他没有空出来时间请两位学生吃饭,到了九月底是中秋节,两位学生都在学校,没有回家,陈无犹便邀上他们一起吃了顿饭。
吃饭地点就选在医院附近,离学校也近。这次吃饭,甘饴也过去了。
甘饴是中秋节前一天就在林湖校区,苏琼晶昨天在林湖校区组织她们开了一次组会。
组会从下午两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七点多。前面一个月相处,甘饴一直觉得苏琼晶挺温和的,但这次组会下来,甘饴对导师苏琼晶只有一个形容词——严谨。
每一位学生汇报的内容,她都要点评近二十分钟,甚至是汇报的ppt是否格式正确,字体都有要求。
甘饴以为自己是非全,要求会相比于全日制宽松一些,结果苏琼晶当天在甘饴发言完之后,就给她布置了任务,让她写一篇综述,要求参考文献为最近五年,不得少于六十篇,其中的英文文献占比百分之七十以上。
而且给的时间期限就是国庆节假结束后。
甘饴很是有紧迫感。
所以昨晚组会结束后,甘饴便没有回华晶公馆,直接就近去了文佳苑休息。
甘饴与陈无犹聊起综述的事,“筛选出六十篇文献,我起码得先看两百篇。”
“不算多。”陈无犹正在给甘饴点一些水果外卖,眼睛盯着手机,没有抬头,心里想着秋燥很适合吃柚子这些,他最近没囤什么东西在家里。
甘饴坐在陈无犹旁边,听了陈无犹这话,心里有些憋气,这是当上导师就语气都不同了。
其实甘饴忘了,她坐在陈无犹的腿上听过一次他主持病区的业务学习,他说的更严格。
后来,陈无犹点的水果送过来了,甘饴正在书房用陈无犹的电脑查文献,陈无犹便给她送进去了。
“先不吃了,手忙不过来。”甘饴瞥了一眼柚子,红心柚子瓣肉一看就甜,但她现在刚刚找到看文献的状态,不宜分心。
陈无犹没有说话,用叉子给甘饴喂了一口,站在书桌旁边看了一会甘饴整理文献。而后他没有离开,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用笔记本办公。
书房里只有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甘饴偶然抬头,就看见陈无犹皱着眉头。
“你在干嘛呀?”甘饴好奇地问道。
“看学生写的综述。”陈无犹淡淡地回了一句。
甘饴胸口仿佛中了一剑,原来导师给学生看论文时的表情是这样的,那她一定要好好写。
“陈老师,我问你喔,学生犯哪些错误你最不能接受啊?”甘饴问道。
陈无犹沉吟了片刻,手指还在键盘上敲着,“学生犯学习上的错都可以原谅,因为他们还是学生。”
甘饴双眼放亮,“想不到你是这种陈老师。”
“但我说了要改,第二次、第次还是这样就不行。”听陈无犹说这话时,甘饴感觉自己此刻仿佛就是他的学生。
“当你学生蛮幸福的,有容错机会。”
陈无犹笑了笑,“那你要不要和他们交流一下初读研的感受,明天中秋节一起吃饭?”
就这样,甘饴就以师母的身份去和这两个年轻小伙交流读研经验了。
袁锦与杨之凡皆是健谈的人,性格都很开朗,本就觉得导师年轻,没想到师母更年轻,都不好意思称呼甘饴为师母了。
“你们叫我名字就行,不用搞的那么客气,我还是你们校友同学呢,今年也刚入学。”甘饴说的非常亲和。
袁锦与杨之凡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五雷轰顶。
师生恋?
这么快吗?
许是他俩的眼神暴露了,甘饴忙解释道:“我长你们几岁,我上过几年班了。”
对面的两位年轻男孩长喔一声,又是相视一笑。
饭后,两位同学还加了甘饴的微信,“小甘师母,要是您在学校有什么需要我俩跑腿的,拿个快递、外卖什么的,都可以叫我们。”
甘饴哪敢使唤他们做这些事,但想着说不定真有用得上的时候,她许久没回校园,对很多东西都是生疏的。
结果后来,甘饴没想到,自己成为了“陈无犹的心情传声筒”。
某日,甘饴与陈无犹吵架了,其实是小小的拌嘴,原因很简单,甘饴嫌弃陈无犹把她的一件内衣洗坏了。
“你就别那么用劲搓呀,要轻轻地。”甘饴看着变形的内衣,有些生气,她好喜欢这一件的样式,才穿了几次。
陈无犹今天也是做了一天的手术才回来,很是疲惫,应甘饴的话就有些敷衍,“我们买一个专门洗内衣的洗衣机可以不可以?”
“那洗不了文、胸,还是会变形。”
“这么娇贵?”
陈无犹其实是疑问,甘饴交代他要手洗,他就一直是手洗的。
但这短短一个问句到了甘饴耳朵里就有些变味了,她感觉他说的有些阴阳怪气,“是啊!”
陈无犹接过甘饴手里的文胸打量了一番,“这玩意真是要伺候好,和你一样,明天我再赔你两件。”
恰巧,陈无犹的学生杨之凡给甘饴发来微信——
【小甘师母,我想今天给陈老师汇报课题进度,他的心情怎么样呀?】
甘饴想起陈无犹最后的嘴脸,恶狠狠地给杨之凡发过去几个字:【好得很。】
晚七点,杨之凡接受了一顿批评,按以往陈无犹的风格会放过他的,今晚却是跟他较真了。
后面袁锦和杨之凡又受了几次“池鱼之殃”,他俩便学乖了,开始摸索规律了。
同样的问句,如果小甘师母发【欠佳】,那就是真情实意地提醒他们,且陈教授心情不好与师母无关,是他自我心情调节欠佳;要是发【好得很】或者【非常好】,甚至是【关我啥事】,那绝对是小甘师母和陈教授干架了。
所以,陈教授真心情好,小甘师母发什么呢?
是甘饴亲手制作的表情包,自家猫咪瑁瑁伸出爪子,举了个“冲”。
众所周知,那是和陈无犹最合不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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