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越是试图接触,越是试图理解,越是容易被影响。但烛九阴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随着他的不断注视,女子剩下的影子仿佛吸饱了养分一般不断胀大,那些更深一些,形状古怪扭曲的黑影在其中游荡。
虽然影子是很容易被忽视的东西,但稍微修行过的人都知道,影子往往更容易暴露一些真实。比如说走夜路看见一个人踮着脚走,你若是看他的影子,就会发现他背后还黏着一个人影,这就是鬼上身了。
若是你看见一个人看起来寻常,但一看他的影子,一条尾巴在衣摆下若隐若现,那他不是狐狸精也一定是其他有尾巴的精怪。
所以烛九阴见到这怪异的影子,自然就以为是林吹梦因为神志不清的缘故,露了马脚。这或许就是他揭开她到底是什么跟脚的钥匙。
“今天,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吧。”
烛九阴吹了一口气,顿时形成一道旋风,在那片影子里打转,试图把里面那些活动的古怪黑影捞出来。但是云层上的影子似乎只是影子。他这做法好似水中捞月,捞了半天也不过一场空。
但烛九阴不死心,既然法力不行,他想了一下,蛇尾微动,尾巴尖缓缓伸进那片影子中。然而刚深进去,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影子下分明是柔软但不可穿透的云层,但他的尾巴垂落进去,却仿佛深入了一片沼泽一般。
烛九阴眼看着自己的尾巴尖陷进那影子中一寸,虽然看不见下面的情况,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沼泽淤泥’正裹着他尾巴尖。那种黏腻的怎么也甩不开的烂泥感十分的让人不舒服。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吓得赶紧收回来了。
但是烛九阴显然艺高人胆大,他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窍门,不惊反喜,赤红的蛇尾再次往影子内伸了几分。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擦着他的尾巴一闪而过。
有东西!这影子里果然有东西!
烛九阴看向那些在影子内游荡的奇怪黑影,这难道是活物吗?
他更好奇林吹梦的跟脚了,眼见自己的尾巴探不出更多的东西,他想了想,干脆对着那庞大臃肿的影子放出了自己的一丝神识。
神识是什么?
那是道行高深的修行者才有,并且不可或缺的东西,它放出来,能代替你看遍世间美景,嗅闻草木花香,替你感受春日的风,夏日的雨。
烛九阴对自己的神识很自信,虽然自己只是一缕分魂,但他可是上古时期就诞生的神,即使是分割出来的一小部分,神识也是庞大的。
而事实上,他的神识确实很厉害,所以在感觉到阻隔后,他的神识化作锥子使劲往里面刺。当终于刺破那一道‘隔膜’,他还来不及高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砰砰砰。
是心跳的声音。但不是他的。
烛九阴痴痴的仰头。远处是漂浮着一颗巨大的正发光的蛋,隐约能看见里面是一个身形极小,瘦弱得有些发育不良的婴孩,祂真可怜,祂还在不停的哭呢。
好可怜,好可怜,祂哭得好可怜啊。谁来救救祂!
平日冷酷无情的烛九阴不知为何如此的感同身受,他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求生的渴望之中。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他冰冷赤红的蛇瞳已经流下两行清泪,不断的滴落在地。
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出现,她漂浮在空中,似乎也觉得那婴孩可怜。她伸出手,摸上了发光的蛋壳。一团拳头大,同样发着光的光团发出一声叹息。
“这≈¥世界………¥意识……祂……需要¥……”
“我只是¥……普通¥人……怎么……”
“只要……高纬……影响¥……救祂……”
“我¥答应……封印¥……”
大量细碎的,无法理解的呓语钻入烛九阴的脑海,他只觉得头昏脑涨,但是他却想笑。黑暗中,也确实传来婴孩破涕而笑的身影。清脆的好像银铃。
“呜呜呜!”
“哈哈哈!”
人头蛇身的怪物在云层上不断打滚,他仿佛被悲伤和欣喜两种极端的情绪充斥了整个心脏,以至于此刻竖瞳不断流泪,嘴角却疯狂上扬,时而发出凄厉的哭声,时而发出高亢的笑声。
但无论哪一种声音都听着十分渗人,就在林吹梦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不知道该不该睁眼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地震般的剧烈震动。轰隆隆的巨响中,还夹杂着一声熟悉的龙吟。
是白云州!
林吹梦当即坐起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怪蛇疯癫的模样。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一条白龙化作人形迅速出现在她面前。
俊美的男人顾不得擦嘴角的血迹,第一时间询问道。
“可有受伤?”
白云州说完这话后,就发现这话多余了,林吹梦坐在云上,浑身半点伤痕都没有,倒是一边鬼吼鬼叫的烛龙明显不对劲。
“我没事,他甚至没碰到我一根手指头。”
说到这个林吹梦还有些遗憾,她还以为自己的计谋很好呢,结果她趴那装死了半天,也没见那条蛇近身,可把她郁闷坏了。
不过在注意到白云州嘴角的些许红色后,林吹梦当即忘记了那点郁闷。下意识的抬手用拇指蹭了一下白云州的嘴角。见那真的是血迹,她面色一变。
“你嘴角怎么有血?你被打伤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那柔软的指腹擦过嘴角的感觉却如此清晰,白云州身子一僵,他克制住自己想要舔唇角的举动。目光在林吹梦的唇角一扫而过。
“那些小妖还伤不到我,只是我们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壁画中,而壁画的联系被封锁了,所以我只能强行撞进来。”
其实只要愿意费些时间,白云州完全可以解开封锁,但当时他不知林吹梦的情况,哪里等得及,干脆直接撞进来了,所以受了点内伤
不过白云州没有多说这些,只是道:“小伤而已,过几天就无碍了。”
“呜呜呜!”
“哈哈哈!”
烛九阴还在又哭又笑,好似疯子一般。
白云州一直都警惕着那边。
“他是怎么回事?”
林吹梦当时只顾着趴地上装死了,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张口就要叫系统。
系统直接道:【他看了你的影子。】
【我的影子?】
林吹梦眼中闪过迷茫。虽然很多事并未撞到她的眼前,但是她周围出现的一些怪事已经足够她开始起疑了。
【你所说的影响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只是看我的影子一眼就会发疯?】
虽然树人的出现帮她解了燃眉之急,虽然这条怪蛇自己发疯了让她松了口气。但是人总是恐惧未知的,这种连她都无法掌控的力量,同样让林吹梦但心起来。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它只能再次安慰林吹梦这些影响伤害谁,都绝不会伤害到她。
又来了。
如果说之前林吹梦听到这话还会松口气,但是这话听得多了,林吹梦也听出了敷衍。系统肯定有事瞒着她,并且不愿意告诉她。
林吹梦迟疑道:【系统,你实话告诉我,你们那个公司……是正经公司吗?】
她不是不懂好赖的人,系统平日性格活泼可爱,对她也是真心相待,但系统在这个问题上,总是这么支支吾吾的,实在让人感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一样。
【当然是正经的啦。】
系统倒是不介意林吹梦的话。相当理直气壮的道:【我们可是和你签过正经合同的,你忘记了?】
合同?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在一片黑漆漆中,她和一个拳头大的光团签订了合同,然后……然后什么?
记忆到这里似乎卡顿了一下,林吹梦仔细想了想,回忆起来,然后她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系统还在絮叨:【虽然我们那个破公司压榨我们可怜统,让我们全天无休,总是007,工资也少得可怜,但是从不拖欠工资,该有的福利也有。每次业绩完成还有奖励,而且我们公司可是我们的主世界意识扶持的,用你们的观念来说,绝对是正经的国企啦!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们的合约都是由主世界的世界意识看着的!】
林吹梦被系统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而这一幕落在白云州眼中,就成了林吹梦听到他的询问后,看着那条烛龙,眼神变来变去。
他想问你怎么了?
但是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吐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两个字。
“吹梦?”
明明只是两个字,却让这条之前才血洗了一个妖魔洞窟的恶龙紧张的不行。
可以的吧?她都叫他云州了,他……他改个称呼应该也行的吧?
“嗯?啊。”
林吹梦回过神来,赶紧抱歉的笑道。
“抱歉,我走神了。”
随后她回想起白云州刚刚的问题,看着那边又哭又笑满地打滚的怪蛇。
“至于他这副模样应该和我有关。不过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对了,这条蛇和我跟你说过的,在地心溶洞见过的那条一模一样。”
见林吹梦没有因为他称呼的改变露出什么异样,白云州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向了烛九阴。
地心溶洞的事,白云州早就听林吹梦说过了,在林吹梦的说法中,那条怪蛇因为答错了问题,受到了惩罚,本该已经被幽冥鬼火给烧死了。
人死了还有闹鬼一说,但是被幽冥鬼火烧死本该是魂飞魄散才对,可现在却出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这就有意思了。而且如果白云州猜得不错,暗中捣鬼,让他和林吹梦分散的应该就是这家伙。
“你是谁?和极乐岛什么关系?”
“呜呜呜!”
白云州:“昔日烛龙乃章尾山山神,能掌控时间,你长得如此模样,想来有几分烛龙血脉。这壁画可是你出手分割的?”
“哈哈哈!”
白云州心里有不少的疑惑要问,但奈何他眼前的烛龙实在太过疯癫,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只知道大哭大笑。根本没空搭理他的话。
白云州见这烛龙不答话,他当即抬手作龙爪状。直接掐住了烛龙七寸之处,他的大手微微发力,指尖穿透蛇鳞刺入内里,顿时有血液流出。
白云州料想这家伙有几分烛龙血脉,但烛龙虽然叫龙,但身形更似蛇,七寸自然也是他的弱点。
事实上,这七寸确实是烛龙的弱点,但是此刻的他疯疯癫癫的,哪里顾得上这些。哪怕命都被别人捏在手上了,还在那嚎啕和大笑呢。
这倒是让白云州纳闷了,他神识一扫就知道,这烛龙不简单,虽然实力肯定和昔日上古大神没法比,但真打起来,和他绝对不分上下。
但现在……吹梦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在没有伤这家伙肉/身分毫的情况下,直接把人打傻了?
不过白云州并未问出来,毕竟想也知道,林吹梦自己怕是都迷迷糊糊不知道原因呢。
眼见问不出话来,白云州也不打算和这家伙废话,他抬起沾血的手,就想扣住对方的天灵盖直接搜魂。但他想到身后的林吹梦,抬起的手顿了一下。
对于正道来说,搜魂是极其阴毒的法术,白云州自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是想到那些人喊着斩妖除魔时,林吹梦却坚定维护他的模样,白云州眼神闪过一丝暖意。手一转,改为食指和中指并起,点在了对方联通识海的眉心处。
鲜红的蛇血染红了烛九阴的眉心。白云州强大的神识立刻钻了进去。如果是真正的烛九阴,白云州自然做不到这一步,但这个烛九阴到底只是一缕分魂,抵抗不住白云州的入侵。
而进去一探,白云州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条烛龙的神魂仿佛发面馒头一样诡异的鼓胀起来。大量的喜和悲充斥在其中,仿佛下一刻就会爆炸开来。而他只是这么探进去,似乎都被感染到了。他忽然要些开心,又莫名奇妙的想哭。这种感觉很浅,但却在逐渐加深。
白云州皱了皱眉,但却没有立刻停手,而是强忍着道。
“你是谁。”
烛九阴:“哈哈哈……烛……哈哈九阴……”
这家伙竟然和上古烛龙一个名号?
“你和极乐岛是什么关系?壁画是不是你分割的?”
烛九阴:“是我……呜呜呜,暗中出手……呜呜,帮他们建立的,壁画,哈哈哈,是我出手隔开的……”
白云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算计我们?”
“哈哈,因为要杀……哈哈……杀了你,极乐岛那群废物……花了千年都没弄死你……果然是天命之子,注定灭世的魔龙……呜呜呜”
烛九阴狂笑过后,又开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她帮你,杀她,杀光你们……”
白云州的眼神冷下来。
“极乐岛上一群妖魔鬼怪吃人无数,你暗中扶持极乐岛,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也想着斩妖除魔?当真可笑!”
随着他的问题深入,烛九阴的脸开始出现挣扎的神色。
“不一样……哈哈,你活着……哈哈,三界都会倾塌,所有人都会死……哈哈……你死,对谁都好!”
“放屁!”
林吹梦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的上前怒骂了一句。
当了那么多年的唯物主义战士,她本身就是不信预言的,一个世界是多么庞大,白云州虽然厉害,但在他上头还有天庭和西方极乐世界压着。
九天天庭和西方极乐是隐没了,又不是死光了,说白云州可能为祸人间她还可以理解,但白云州怎么可能直接导致世界毁灭?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这预言是真的,但是未来也是可以改变的啊。
比如蓬莱岛上,瞳人看见的未来不就改变了吗?有她在,她肯定能拉住白云州不去为祸人间,这不是自大,而是她基于系统力量的自信!
林吹梦:“你从一开始就算计云州?海幽海青两兄弟带着蛇族叛乱是不是就是你指使的?”
烛九阴眼中的挣扎更深了。
“哈哈,没错。”
林吹梦:“最近蓬莱岛发生的妖魔袭击是你指使的吗?”
烛九阴:“呜呜,不错。”
就因为一个预言,这个家伙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白云州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他非得要把白云州置于死地?!
林吹梦握紧拳头。“你是不是曾在蓬莱岛的地心和我见过?”
“不……”
烛九阴眼中的挣扎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他的意识终于有了一丝清醒,在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后,烛九阴当即破釜沉舟。
只听砰地一声,他竟是直接自爆当场!
“小心!”
白云州一直在注意烛九阴的表情,见他神色变了,还以为他要攻击,赶紧挡在林吹梦身前,结果正好帮林吹梦挡住了飞溅过来的血液。
等到两人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人头蛇身的怪物,不过一地血腥罢了。
“竟然是神魂自爆。”
白云州一眼扫过顿时发现了端倪。
“看来你当日在蓬莱岛地心见到的那条烛龙,恐怕就是他了?”
林吹梦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白云州知道她没常识,于是仔细解释了一下,寻常人通常都只是肉/身自爆,是绝不会连同神魂一起爆掉的,毕竟就算到了绝境,寻常人也都是没勇气自杀的。
但有一种情况,却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分魂傀儡。之前听林吹梦说那条烛龙和她见过的那条长相一模一样的时候,他就有这个猜测了。
人虽然只有一个神魂,但只要你神魂强大到一定地步,就可以抽出几缕分魂,有技巧的大能可以通过法术和夺取他人身躯,以此断开分魂和自身的连接。而这样的分魂虽然宝贵,但到底不是完整的神魂,必要时候自爆了也不可惜。
林吹梦不懂什么分魂、夺取身躯的。她简单消化了一下,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生’了另一个自己,上一个她见过的怪蛇应该死了。这是那个叫烛九阴的家伙的另一个分/身。而从始至终,那个烛九阴的真身就没出现过。一直躲在幕后,好似黑暗中等待机会的毒蛇。
想到这,她当即皱眉道。
“绝对不能放过这家伙!”
林吹梦对于这种背后阴人的小人有种天然的恶感,更别说他做的那些针对她和白云州的事实在让人恶心。那个家伙早就盯上白云州了,现在怕是也盯上她了。
若是不解决,日后怕是每时每刻都会有这么一双阴冷的蛇瞳盯着他们!
“这是自然。”
没想到当年的叛乱还有这样一层真相的白云州面色冷若冰霜。他比林吹梦还多想了几分,能使用分魂傀儡,对方的神魂一定是无比强大的。
白云州眼眸微动。烛九阴……对方到底只是借用了老祖宗的名字,又或者说……他就是上古烛龙本尊呢?
不过这些问题都暂时只能放一放,现在他们最重要的离开这副壁画。
白云州有神识辅助,这个壁画也远比上一幅壁画简单,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壁画深处,只是去了之后,林吹梦就明白了白云州口中的,壁画联系被封锁了是什么意思了。她摸了摸悬浮的几幅壁画,除了他们进入过的壁画,其余壁画她的手都伸不进去。就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副坚硬的壁画一般。
一定是那条怪蛇干的,烦死了,只会暗地里使绊子!
林吹梦顿时有些恼怒,好在就在这时,她手上那枚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戒指忽然亮起。
“咦?”
林吹梦愣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这一枚银戒的来历,老和尚说九幅壁画本来是一体的,只是被时间分割开了。那么她这枚戒指是不是能……
林吹梦不懂时间的奥妙,她只是顺着自己的第六感,把戒指脱了下来,那戒指立刻浮空变大,巨大的莫比乌斯环中,无数代表时间的流光闪动。
林吹梦和白云州可以透过这个环清楚的看见那几幅壁画之间被切断的时间。但戒指变大后,只是悬浮在那,并不见有更深层次的动作。
林吹梦看着壁画和壁画之间断了的几条流光,隐约意识到什么。
“是不是把它们接上去就可以了?”
反正试试也没关系。所以她直接把手伸进了这莫比乌斯环中,然后找到两根线头,三下五除二就打了嗯……漂亮的蝴蝶结。
两个壁画当即发出咔咔声,随后两边竟是开始融合在了一起!
系鞋带习惯了的林吹梦没觉得自己这个做法有什么问题,她只是在打结过后停下来观察,见状当即眼睛一亮。
“真的有效果!”
她高兴再次伸手,又勤勤恳恳的缝补起来。嘴里还得意的嘀咕着。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可从不骗人,说把你们还给老和尚,就肯定把你们还给老和尚。”
白云州见状,不由微微伸手,但不出他所料,环中满目的流光,没有一条是他能捞到的。
事实上,这才是最正常的情况,毕竟这可不是真的线头,而是时间,让一个少女变作白发老妪,一个少年变作拄拐老者的时间,时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抓住的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显得林吹梦的不凡来。代表时间的流光在她手中,仿佛寻常人的丝线一般,任她施为。被她绕成一个又一个的……咳咳,蝴蝶结。
此刻八块壁画已经形成了缺了一角的整体,壁画显然是很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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