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他们等了许久的大戏终于上演了。
林吹梦站在窗户边,侧着头往里面看,屋内很黑,只能看见剪影,不过也足够她看清里面两只狐狸的动作了。
手拿皮口袋的那只狐狸个头更高挑一些,显然就是假扮嫦娥的那只,她手中拿的皮口袋和李茯苓的上交给崂山派的有些不同,更鼓鼓囊囊一些,仿佛已经装满了什么东西。
只见此刻,那狐狸把巴掌大的皮口袋先对准了宗子美的眉心。嘴里念念有词。然而林吹梦瞪大了眼睛,也没看见有什么东西被吸出来。
那狐狸似乎也对这个现象不太满意,她把皮口袋撑得大一点,念动咒语的声音更快了一些。皮口袋张开‘巨口’并且越来越大。
大概是催动这个咒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狐狸的声音很快带上了一丝疲惫,并且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她的头缓缓变大,变成了毛茸茸的狐狸脑袋。纤细的手也变长变粗,成了毛茸茸的狐狸爪子。屁股后头鼓起一个大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拉裤兜里了。但想来应该是她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因为这些变化,画面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如果宗子美现在是醒着的,他就会发现,自己的两位美人,此刻一个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另一个已经成了人立而起的大狐狸。手持一个奇怪的皮口袋正对准自己。
那皮口袋的‘巨口’已经张大到了人头大小,仿佛活物一样一鼓一缩,仿佛随时都能把宗子美的脑袋裹进去。
终于,在这样努力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一点莹白的光芒从宗子美的眉心飞出,它一出来就想跑,但却被皮口袋迅速吸了进去。
狐狸似乎很怕它跑掉,得手后,立刻把皮口袋两边的绳子绑得牢牢的。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成了,真是累死我了。”
颠当当即摸黑从桌上倒来茶水。
“姐姐,快些喝口水歇歇。”
虽然茶水已经凉了,但狐妖不讲究这些,更大些的那只狐狸一口气喝了个干净。颠当则是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床上的宗子美。
“姐姐,咱们这个口袋已经快要装满了,正好,这个男人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捧着茶杯的大狐狸笑起来。
“怎么这么急着走?情郎不要了?”
“一个好色的蠢货,我可不稀罕。”
颠当对于宗子美很是鄙夷。毕竟寻常的女妖吸取男子精气,要么找长得精壮的,要么找相貌不错的,有点追求的还要找有才华,文采好的。
而这宗子美,长得普通,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瘦猴,连诗词歌赋这类的文化素养都比不过她和姐姐两只狐狸。若非这是上头的大人指定她们的目标,寻常时候,她们姐妹两个压根看都不会去看这样的男人。
“姐姐,难道你还想继续在这待。”
颠当故意揶揄道。
“还是说……你扮作嫦娥扮上瘾了?”
“好啊,你敢取笑我?”
大狐狸笑骂了一声。
“又不是我要扮的,还不是上面的指示。说来也真是奇怪,这男人这么蠢,随便就能接近,为何非得要我们扮成这样接近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们虽然是心黑手辣的狐狸,但她也是要脸的,知道自己的姿色和月宫的嫦娥没法比,这些日子,她一直假扮自己是月宫嫦娥,每天都仿佛虫子爬一样,浑身的不自在。那叫一个羞愤难当。
她甚至不敢出这个院门半步,生怕遇到了熟人,被他们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到那时,她还不得被取笑死?
颠当耸耸肩。“谁知道,上头的命令总是这么奇怪。我们这些小妖照做就是了。”
“行了,既然这人已经没用了,那咱们今夜就走吧。这口袋已经装满了,咱们快些交到那位姥姥手中,之后也能休息几天了。”
大狐狸说完,身形矮下来。
颠当嬉笑:“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些日子总是在人间周旋,可算累死我了。做人到底不如做狐狸舒服。”
门外的林吹梦等人仗着有结界,所以站着没动,很快就看见两个红狐狸一前一后才能屋里跑出来,她们跑到了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掐诀,很快,几个装着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的箱子就从库房飞了出来。
大狐狸很得意的笑道。
“这些东西也带走,下一次任务的时候还能接着用。”
颠当对于大狐狸的英明表示赞叹。
“差点忘了这一茬,还是姐姐聪明。”
说话间,两只狐狸带着箱子就跑出了宅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林吹梦看了看离开的两只狐狸,又看了看屋内还在做美梦的宗子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今天宗子美的行为轨迹来看,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干啥啥不行的软饭男,他现有的财富生活估计都是靠着那两只狐狸精来支撑的。而他每天要做的,就是和两个美人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当然,大概在宗子美看来,这些金银是仙女对他投怀送抱的附属品,仙女投怀送抱这怎么能叫吃软饭呢?这只是因为他的魅力太大了而已。
然而天上掉馅饼这事终究是不靠谱的,这种虚浮的美梦也是一戳就破的。
林吹梦想着可以想象,宗子美第二天醒来,发现家里的两位美人不见了,金银财宝也不见了的时候,那懵逼、呆滞的状态。
这家伙不事生产,如果他能快点找到生计的话,还有希望保住这么大的宅院,否则过不了多久,他大概就只能卖房子卖地过活了。
不过林吹梦显然没兴趣管这种事,她很快转身。
“走吧,我们跟上去。看看那两只狐狸口中的姥姥是谁。”
两只狐狸一路离开人类的城镇,往深山老林里面钻。她们走走停停了几日,终于来到了金华的一处荒山,荒山阴沉沉的,林间深处更是潮湿阴暗,地上厚厚的腐烂的枯枝败叶仿佛地毯,遮掩了下方动物的骸骨。
山的背阴处,有一座精美壮丽的庙宇,然而仔细一看,庙宇砖瓦的色泽斑驳,墙角都是湿润的青苔,里面的野草大片大片,都到了人的腰部。显然已经荒废很久了。
两只狐狸钻进了庙宇,又从后门出去,很快到了一处密林。说它是密林也不全对,因为这里只有一棵树,一棵巨大的老槐树占据了相当大的地盘。它下方隆起的树根一直延伸出很远,霸道的挤占了周围草木的生长空间。
以至于方圆几里的范围,似乎只有这一棵好几人合抱粗的老槐树存在。它的身上垂落下不少树藤,远远看着,倒是颇有种独木成林的味道。
来到树下,两只狐狸明显紧张拘谨了很多,她们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往树下裸露出的骸骨上瞄。敬畏乖顺的垂头。
“拜见姥姥。”
“拜见姥姥。”
随后大点的那只狐狸张嘴吐出鼓鼓囊囊的皮口袋。
“姥姥,这是我们最近收集到的气运。”
两只狐狸并不知道她们收集到的是什么气运,她们学习的望气之术也并未在宗子美身上看到什么出彩的财运、官运。不过她们也不在乎。她们只在乎上头赐予的奖赏。
阴暗的林间,老槐树的树叶簌簌,有一根细树枝垂下来,卷起了地上的皮口袋。随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做的不错。拿着吧。”
一个瓷瓶和一张叠起来的纸从老槐树的树洞中飞出,落在了两个狐狸面前。
“青州东门,马二混,这是你们的下一个目标。”
两只狐狸拿起东西,对着姥姥千恩万谢后没有多停留,很快就告辞了。
下山途中,两只狐狸先是打开了瓷瓶,把里面的丹药分了。这些丹药可是好东西,她们那么努力干活,为的就是上头给的这些奖赏。
各自把丹药收好后,两只狐狸开始嘀咕起来。
“本来还想休息几天的,怎么又有任务了。”
“慧芳?被贬下凡的仙女?为什么上头总让我们假扮仙女?这世上哪来那么多仙女被贬下凡,还总喜欢对着寻常凡人投怀送抱啊?”
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嘛!
“那些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怎么看都只是普通凡人嘛。”
“我也搞不懂,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明明我们看的时候,那些都是普通凡人,为何他们身上却能被吸出那些气运?”
既不是官运也不是财运,两只狐狸虽然已经干这活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没搞懂她们收集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上头的人很喜欢这东西。一刻不停的让她们干活。
两个狐狸哀叹了一番自己的劳碌命,很快就下了山,完全不知道她们的对话早就被有心人听到了耳朵里。
敖虹看着两只狐狸消失的背影。
“我们还跟吗?”
“不跟了。”
林吹梦仰头眯了眯眼,从这角度,隐约能看见山上那棵巨大的老槐树。
“那两只狐狸在装满皮口袋后,选择送来这里,说明这里应该是集中收取装满后的皮口袋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收集多少了。我们找一找那些皮口袋的存放位置。”
至于找到了干嘛?
如果数量少的话,就等一等,如果数量多的话,那就立刻行动,把那些皮口袋里的气运,全部放生!
敖虹眼睛一亮:“那个树妖刚刚把东西塞进了树洞里,存放位置会不会就在她的体内?”
林吹梦点点头,觉得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潜入树妖的体内查看呢?
白云州表示这个不是问题。那老槐树不过是个千年树妖,以他的实力,还有林吹梦本身淡薄的气息,他完全可以在不惊动老槐树的情况下,带着林吹梦钻进去。
敖虹一听这话,赶忙嚷嚷。
“那我呢?那我呢?”
白云州淡淡道:“你守在外面,监视是否有其他异样出现,等我们出来后,立刻汇报。”
如果是之前,敖虹大概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在经历了数天前,林吹梦和白云州偷跑的事情后,他似乎在这方面聪明了一点。
敖虹狐疑的视线扫过白云州。
“你是不是故意想甩开我?不带我一起行动?”
白云州:……你才发现吗?
白云州面色淡淡道。
“当然不是,只是我实力有限,没办法带上你而已。而且我们确实也需要在外面安排一个五感敏锐的人手,确保没有突发情况出现。而我觉得这件事,只有你能够胜任,敖虹,你觉得呢?”
一听后面的两句话,敖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狐疑,顿时一副‘白云州你很有眼光’的骄傲模样挺起胸膛。
“这是自然,我可是龙,我的五感虽然可能不如你那么敏锐,但也绝不是寻常小妖能比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白云州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那就靠你了。”
林吹梦眼看着白云州把敖虹给忽悠瘸了,她的嘴角扭曲成奇怪的弧度,肩膀还可疑耸动了两下。
好想笑,不行,不能笑。
但白云州显然不觉得自己刚刚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他等着敖虹朝着他示意的方向走去站岗后,很是淡定的对林吹梦道。
“好了,现在把手给我。”
林吹梦一边把手放进白云州的大手中。一边忍俊不禁的小声嘀咕。
“这么骗敖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白云州淡定道:“我是魔,魔龙哪来的良心?”
没有良心自然就不存在良心会不会痛的问题了。
而白云州的话音刚落,林吹梦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形飞速变小,等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小的如米粒大,而她的身边,一条比蚯蚓大不了多少的白蛇正把她圈在中央。
那条小蛇通体纯白,相比于龙鳞的坚硬和巨大,蛇鳞要小一些,排列的也更紧密,头部圆圆的,小小的金色蛇瞳好似琥珀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光。
林吹梦当即愣住了。这是……白云州曾经的蛇形态,白云州已经超进化成龙了,自不可能恢复成蛇的形态,所以他应该是为了之前在孽镜地狱说的回话,所以特意变幻成蛇形态给她看。
“怎么样?会觉得不舒服吗?”
白云州见林吹梦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一直没有说话,不由开口询问,眼底是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紧张。
“当然不是。”
林吹梦伸出手,试图去摸白蛇的头。
白云州见状低下头,好让她能碰到自己。谁知就听林吹梦笑嘻嘻的声音。
“我只是骤然看见你没有龙鬃龙角的样子,感觉你的头有些秃秃的罢了。”
白云州身子一僵:……秃……秃秃的?
忽然,林吹梦感觉到手下冰凉的触感变了,她疑惑的看过去,发现白云州虽然还是那个娇小的体型,但eue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白龙的模样。银色的龙鬃在微风中摆动。
“诶?你怎么变回去了?”
林吹梦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笑着道。
“其实你白蛇的模样挺可爱的,我不是有意说你秃的,你变回去呗?我还没看够呢。”
白云州去假装听不见一样。头一拱,就把林吹梦拱到了自己的背上。
“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正事要紧。”
说着,比蚯蚓大不了多少的小白龙腾空而起,就仿佛一道细小的银色闪电,迅速朝着老槐树飞去。然后哧溜钻进了老槐树的树洞中。
果然如白云州之前说的那样,老槐树并未察觉到异样。
而进去之后,林吹梦才发现这老槐树的树洞内,实在是别有洞天。
这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洞府,虽然外界的森林阴暗潮湿,阴森恐怖,但这树洞内的布置反而很风雅,小型的假山瀑布水声哗啦啦的。清澈的水流流入池塘中,各色锦鲤憨态可掬,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动。边上摆着几盆漂亮的兰草。反到人间都是能卖上不少银子的珍贵品种。
池塘上方搭建了古朴的石桥。不远处还有小亭子,此刻亭子里正坐着两个下棋的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另一个则是长相倒是貌美,但不知为何,林吹梦总觉得她的脸很假。
而亭子外,则是两个貌美女子端来了新的点心和热茶,把用过的点心碟子和茶壶拿了下去。
“偃槐。”
老妪笑呵呵道。“咱们已经下了三天三夜了,还是没分出一个胜负,不如就算了吧?”
“姥姥,既然都已经下了三天三夜了,也不差这点功夫。”
名为偃槐的女人笑着道。
“还是说,你看着局势不对,有些怕了,想要逃跑?”
老妪笑容不断,浑浊的老眼却闪过一丝暗光。
“这说的是那里的话,这一局的局势也不一定是我输,我不过是觉得太浪费时间了而已。不过你既然想要下个输赢,那老身我就舍命陪君子好了。”
说话间,老妪拿起黑子又往棋盘上添了一子。
白云州带着林吹梦飞到了水边摆放的一盆兰草中。借着草叶的遮掩看向那两人。
林吹梦小声嘀咕:“那个女人的脸好奇怪。”
白云州:“她的脸是木头做的,所以做起表情来才那么奇怪。”
木头做的脸,自然很僵硬。
“她的腰上挂着一串木偶,指尖和手腕上都是透明的丝线,如果我料想的不错,这女人应该是一位偃师。”
林吹梦一惊:“偃师?那她的身体是木偶吗?”
白云州摇摇头,表示应该不算,除了脸不太自然,那个女人露出的其他部分的皮肤都很柔软有光泽,并且有很明显的人味,所以她应该还是活人。
老妪和女人的棋局还在继续,不过老妪似乎话里有话。
“听闻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偃槐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偃槐落下白子。
“最近不太平的事多了去了,姥姥你说的是哪一件?是蓬莱岛惨败一事,还是咱们岛直接被连锅端了一事。又或者是青城山一事?”
老妪抬眼看向偃槐。
“老身我是真心和你请教,这里又没什么外人,你和我打什么马虎眼啊。”
偃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咱们极乐岛混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都是因为那海幽、海青两兄弟的无能?一条半死不活的龙,他们都看不住,到底是让人跑了。跑了还不算,抓又抓不回来,这个过程中,反倒是招惹上了那个女人,又给我们极乐岛招来了祸事。”
说到这事,偃槐嗤笑。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让那两兄弟掌控极乐岛!”
老妪闻言很赞同的点点头。
“海幽、海青那对兄弟确实是无能之辈。什么好处都想占,结果什么事都办不成。不过……”
她紧接着话锋一转。
“当初烛九阴大人选择他们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所谓的考量还不是为了拉拢蛇族?”
偃槐木头脸上嘲讽的笑容更加浓重了。
“那些蛇族也就干点小事可以,一遇到大事……呵,你看看之前的蓬莱岛行动。他们带上了那么多的妖魔,甚至连仙器都带上了,结果得到了什么?五千妖魔全部死在了那里,定魂钟也丢了,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再有最近的青城山一事,我简直没眼看。”
“自己手底下的蛇族一个个受到敌人算计,自爆妖丹而死。结果那个受了蛇族这么多好处的海幽呢?不仅不帮忙报仇。在听到那些逃回去的蛇族说起遇到那个女人后,他吓得连和对方见上一面都不敢,连夜让青城山的蛇族收拾包袱,连滚带爬的跑了。现在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哼,怂货!”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那个女人确实邪性的很。”
老妪闻言叹息一声。
“否则烛九阴大人也不会三申五令的,让我们不要随便和那个女人对上。海幽经历了这么多,弟弟死了,蛇族也损失不少,听闻要不是烛九阴大人出手得快,他当日也差点死在那个女人手上。所以他被吓破胆也可以理解。”
偃槐眼中闪过不耐烦。
“姥姥,你说这话就不太地道了吧?明明是你问我,说什么这里没有外人,结果我说了真心话,你有好像成了老好人一样,一口一个替他们解释。哼,可惜海幽不在这,怕是无法报答你对他的好意了。”
被隐晦的点出自己虚情假意,假装老好人的虚伪模样,老妪也不尴尬,依然笑眯眯道。
“哎呀,我就是有感而发。不过偃槐你啊,就算看不上海幽,也最好别对着海幽当面说。要知道大人可是很看重他的,昨天我才收到消息,一个月后,会由海幽来我这把这批气运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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