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你侬我侬 > 第20章 chapter18
    男人,可以被质疑身高、体重、长相,唯独不能被质疑一件事,那就是——他到底行不行。


    更何况周祈年作为一名军校生,军校男生最引以为傲的,不外乎自己的身材与体力。这话对他而言,简直是将他的尊严踩在地板上蹂.躏。


    可能是他脾气太好了,也有可能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毋庸置疑,并不会戳到他的痛处,周祈年人靠在支撑着床板的栏杆上,眼皮冷淡地耷拉着,扫向云盏,“话是你先说的,你解释比较合适。”


    云盏很头疼,但主要还是怪她,老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干什么呢?周祈年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开水在他眼里都能成为酒精,一簇小火苗就能够燃起一场弥天大火。


    “小棠,你们不是说要叠被子吗?”云盏不是很想讨论“周祈年到底行不行”这种暧昧敏感的话题,她又不是他女朋友,他行不行和她没什么关系。


    于是转移话题,“你们班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啊,就,我去群里发个消息,说教官都来了,让她们过来。”孟小棠自知刚才失言,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发消息,“云朵,你们教官要来教你们叠被子吗?”


    云盏点点头。


    “要不你和席闻璟说一声,让他拿你的被子做示范?”孟小棠收起手机,眼神指向云盏床上那一床柔软程度堪比棉花的被子。叠成豆腐块的可能性不大,感觉怎么叠都是软踏踏的豆腐脑,一击即碎。


    云盏正低头看班级群里的消息,将里面的内容复述了一遍,“他在班长那个宿舍,拿班长的被子做示范了,我先过去占个位置学学吧。”


    孟小棠:“要是学不会怎么办?”


    云盏思考了几秒:“叠个被子而已,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孟小棠又指向她床上昨晚叠了一晚的被子,“你确定吗?”


    云盏底气不足:“确定……吧?”


    “算了,我先看看,回来再说。”她叹口气,她是真的不会叠豆腐块。


    -


    叠被子无非就是,对折,压角,再对折,再压角,非常简单的步骤之后,你就会收获一个,豆腐块被子。


    解散后,云盏满脑子都是叠被子的画面,她慢吞吞地回到宿舍,门推开,迎面撞上孟小棠炯炯似窗外繁星的视线。


    “……干什么?”


    “你抬头。”


    “啊?”


    “往你床上看。”


    “……”


    云盏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抬头,随即一愣。


    军训期间,学校只允许学生用学校发的被子被套,深、浅蓝格纹的被套罩着并不宽敞的被子,此时此刻,那床被子正以规整的不能再规整的豆腐块样子叠放在云盏的床上。


    一看更莫名其妙了,云盏问:“谁的被子?”


    孟小棠:“你的啊。”


    “我的被子怎么……”


    “周祈年给你叠的,”孟小棠嘿嘿笑,“刚刚示范的时候,他直接拿你的被子做示范了,不过你别担心,地上有凉席垫着的,没把你被子弄脏。叠完之后又亲自爬上床把你被子放好,云朵啊,早知道我也给他洗衣服了,你这个哥比我哥可好太多了吧!别说我哥,我感觉他比你亲哥还好,你看你哥都不给你叠被子呢。”


    “不过云盏,你哥怎么和你不一个姓啊?”


    云盏和孟小棠聊天从不避讳旁人,聊到与席闻璟有关的事时声量也不会放低,因此大家都知道云盏的军训教官就是云盏的哥哥。


    云盏还在想怎么回答的时候,孟小棠先声夺人:“云盏跟爸爸姓,席闻璟跟妈妈姓。”


    很有说服力的答案。


    然后接下去就听到刘小倩感慨道,你家的基因是真好啊,你和你哥一个漂亮一个帅暂且不论,还都成绩这么好。我是独生女,一直以来都幻想自己有个哥哥,小时候还问我妈能不能给我生个哥哥,结果我妈说她和我爸结婚第一年就生我了,上哪儿给我生个哥哥?弟弟还行。我就问我妈,不能和别的男人先生个孩子再和我爸结婚吗?结果就被我妈拿着晾衣架追着打。


    和云盏有关的话题,孟小棠可以说是侃侃而谈,上到云盏日常琐事,下到云盏的饮食喜好,她都能说的一清二楚。她凑上去,和刘小倩二人一拍即合,聊了起来。


    云盏没心思听,她盯着床铺上的豆腐块盯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昨晚晒的衣服还没收,于是走向阳台。拿起撑衣杆的时候,蓦地听到楼下传来的一声哨响,她半个身子贴着阳台,眼往下眺,迷蒙夜色里,穿着迷彩服的教官们集合排队,头上都带着帽子,隔着很远的距离,分不清谁是谁。


    其实周祈年很好认,单看背影云盏就能一眼在人群里瞄到他。


    今天却不行。


    找不到他。


    云盏拿出手机试图给他发消息,感谢他给自己叠被子,消息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


    手机应该是上缴了的。


    京军工日常管理本就严格,出来给其他学校军训,更是严格,以防传出影响学校声誉的事,譬如军训期间教官与学生聊骚,而且还不是一个学生聊.骚。能考上京军工的学生成绩均是一等一的好,但人品与成绩并不挂钩,成绩好并不代表私生活端正。


    毫无意外,云盏那叠成豆腐块的被子被检查宿舍卫生的教官夸赞了。


    听到这句话时,正是早上军训休息间隙,席闻璟走到她边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云盏和其他同学一样坐在看台阴影处,席闻璟侧靠着看台墙,她仰着头,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说了实话,“被子是祈年哥给我叠的。”叠好之后,云盏就没拆出来盖过。


    学校发了两床被子,晚上睡觉时,叠好的被子拿到下面桌上放着,她盖另一床,睡醒后,再把那床豆腐块被子拿上床,另一床被子塞进柜子里。寝室里大家都这么干。


    果不其然,席闻璟听到“祈年哥”这三个字时,藏在帽檐下的浓眉蹙起一道不愉悦的线,“他给你叠的?什么时候?”


    “就那天教官下寝给大家演示叠被子,我们宿舍的其他三个人都是他带的,他就拿我的被子做示范了。”


    至于为什么不拿另外三个人的被子做示范,而拿她的,云盏想,可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孔子说的不会有错。嗯,应该是这么个理。


    “抱歉。”


    “什么?”


    “那天应该拿你的被子叠的。”


    “……”


    云盏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神色松散,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什么的,反正祈年哥已经帮我把被子叠好了。”


    话音落下,操场上空响起一阵刺耳哨响,所有窸窣人堆都站起来,列队排好,等待接下来的训练。


    席闻璟伸手按了按帽檐,将其抬起又压下,眼底平淡未生波澜。几秒后,他提步走向方阵前,开始军训。


    军训对学生而言,没劲透了,热得要死的天,站在太阳下身体紧绷、汗流成河。


    每天都是煎熬,等到第四天,温度骤降,乌云蔽日,天阴下来,所有人原先死气沉沉的脸,和阴霾天成明显对比,个个都喜笑颜开。


    开心程度可见一斑,甚至还能听到隔壁篮球场传来的歌声。


    只是到底不能开心的太早,午休结束,日光炽盛,下午依然是高温火烤的悲催时光。结束后,云盏从操场出来,在篮球场找到累的摘了帽子坐在篮框下猛灌水的孟小棠,才知道那歌声是从何而来的。


    “你是不知道周祈年有多过分,今天上午不是阴天的吗?周祈年突然说这么好的天气大家来唱首歌庆祝一下吧?平时你是不知道啊,他严肃得要死,干什么都得打报告,有人偷偷摸摸擦汗没打报告被他抓起来站台阶军姿站了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那腿抖得都像是得帕金森一样了。”


    “今天突然这么好,我还以为他回光返照了,结果没想到啊,他真的不当人,让我们唱歌,唱什么歌?——《种太阳》啊!!!”


    “什么美丽的愿望,让世界每个角落都温暖又明亮?”


    “这他妈的太拉仇恨了。”


    “关键是唱了一上午没出太阳还行,下午的时候,你看到了吗?那太阳我感觉比前几天的都要大。休息的时候隔壁的学生都在骂我们,都怪到我们身上来了,可是关我们屁事啦,我们是傀儡啊!任由周祈年摆布,周祈年让我们唱我们还能拒绝吗?”


    “他太可怕了云朵,你别让他当你哥了,我怀疑他当你哥是有目的的,不是骗财就是骗色。”


    “……”


    然而周祈年的可怕之处不仅于此,接下去几天,云盏每每见到孟小棠,都会听到她痛苦不迭的嚎叫声与数落声。


    “我他妈上个厕所,周祈年都嚷嚷着二人成行三人成列,烦死了,咋,那我去厕所蹲坑的时候也要和别人一起吗?我是扶着她的屁股还是搂着她俩的腰?”


    “周祈年是真的夸张,今天有女生装中暑了,他让人直接拿针挑脖子,挑出血开始掐,据说是民间偏方。把那女生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哭着说自己是装中暑不是真中暑。周祈年没个笑脸,声音巨冷,整个人都很严肃地说中暑可大可小,让她别开玩笑,那姑娘差点儿以死明志了。”


    “真无语,我以为所有人都在骂周祈年的,结果今天下午大家唱军歌做游戏的时候,隔壁视觉传达设计那专业的女孩子们突然嚎了一句‘周教官你好帅你有女朋友吗?’给我整不会了,唱《种太阳》的时候大家不都在骂吗?敢情骂的是我们,周祈年这个始作俑者成了漏网之鱼是吧?大家难道都以为那个太阳是我们种出来的,和周祈年毫无关系?”


    “好吧我承认帅哥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大家能不能别区别对待?提到我们——那堆该死的让太阳出来的人,提到周祈年——就是那个超帅的教官,痞帅痞帅的,但人超正的,好想看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啊,也是这么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吗?还是说痞帅的像个浪荡子?”


    “你说奇怪吗云朵,虽然我很烦周祈年,但是听到这种话题的时候吧,脑子里想的都是周祈年那张脸,就他这张脸,我们班的人说了,顶级会所的顶级男模。我们还讨论过,要是请他来当裸.体模特需要多少钱,大家伙凑凑,每个人出两百,五千块钱能买他两个小时吗?你觉得能吗云朵?”


    今天下午云盏她们班军训的地方恰好没有任何遮挡物,强烈的太阳光线直挺挺地照下来,高温束缚着云盏的大脑,一下午军训之后,云盏脑子昏昏沉沉的,此刻听到孟小棠叽叽喳喳的话,头更疼了。


    “小棠,你能送我去校医院吗?”云盏放慢脚步,眼皮沉沉耷拉而下,声调也陡然直下。


    孟小棠正思索周祈年会不会看在钱的面子上来当模特的事儿,愣愣地:“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云盏停下脚步。


    孟小棠扭头看她,这才注意到她瓷白的脸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唇色几近透明,说话气息微弱,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往外蹦的感觉,“我好像中暑了,但是肚子好疼,中暑会肚子疼吗?”


    “我不知道啊我没中过暑,我只有假装中暑过,假装中暑的时候没有肚子疼的戏份啊!”孟小棠急的团团转,“你还能走吗?校车不往校医院那个方向开啊,要不我背你过去?”


    说着,孟小棠往前一步,在云盏面前半弓下背,云盏垂下眼,眼睫处的阴影覆盖而下,蓦地,她眼皮沉沉垂落,双眼阖上前,整个人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鼻息沉重,但那股子冷冽的薄荷香轻而易举地沁入她的鼻腔,惊透她的嗅觉。


    彻底昏倒过去之前,云盏脑海里冒出一个人。


    周祈年。


    这个味道,是周祈年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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