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虫族之我来自远方 > 第34章 虫神终于落下眷顾
    俗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路远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身强力壮,在地球上起码能活一百多岁,没想到一朝穿越虫族,直接变成了短命鬼。


    再没心没肺的混混听到这个消息,多多少少也会感到一丝失望,因为这代表着他回到地球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路远连晚饭都没吃,从图书馆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寝室。他洗完澡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睡觉,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疼,体温不知不觉升高,温度烫得惊人。


    和发烧很像,但又不太像。


    宿舍里没有药,路远只能强打起精神,起身灌了一杯冷水,这才重新躺回去。他依稀感觉自己当初被蛇咬伤的那条腿有些不太对劲,伤口附近密匝匝好像针刺一样,但因为大脑混沌,对疼痛的感知力下降,并没有放在心上。


    窗外夜色幽静,依稀还能看见对面楼栋稀疏的灯火,但不多时就一盏接一盏地灭了下去,只余一片模糊的高楼轮廓。


    路远莫名想起了自己在地球上的住处,晚上睡觉的时候,卧室好像也有这么一扇窗户,只是他已然忘记了外面是什么光景,因为从来都没留意过。


    恍惚间,路远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又什么都没记住。他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体温越来越高,嗓子干得冒烟,连睁眼都费劲,理所当然也就错过了终端上一闪一闪的消息。


    巴德莱尔是军事学院,每天晚上都会例行查寝,避免有学生夜不归宿。尤斯图身为风纪会长,其实不必亲自做这种事,更何况他刚刚才平复精神力暴.乱,尚且处于虚弱期,但他刚才接连给路远发了几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复,心中难免感到不对劲,破天荒踏足了以前从未来过的雄虫寝室。


    “你们去楼上,二楼我来检查。”


    尤斯图无视了约里加意味深长的目光,淡淡吩咐完注意事项,径直转身上了二楼。他虽然想知道路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并不想显得太过唐突,还是按照规矩从走廊第一间开始查寝,最后才来到路远的寝室门外。


    “笃笃笃——”


    尤斯图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叩响了房门,他注意到门缝有暖黄的灯光泄出,内心猜测路远应该还在寝室,毕竟有风纪值守大门,想逃课溜出学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彼时路远正陷入一个浑噩的梦境中难以脱身,他只感觉背后多出了无数只手,正用力把他往火坑里推,冷不丁听见房门外传来的声响,瞬间从梦中清醒,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


    “笃笃笃——”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响。


    路远后知后觉回神,伸手抹掉脸上的冷汗,然后艰难掀开被子下床,起身过去开门。他原以为是风纪成员过来查寝,但没想到会是尤斯图亲自来,开门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瞬:“尤斯图,你怎么来了?”


    尤斯图并不想暴露自己来这里的真实意图,闻言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金色袖标:“如您所见,例行查寝……”


    他语罢,忽然注意到路远潮红到有些不正常的脸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您怎么了?”


    路远嘴唇苍白干裂,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看起来状况十分糟糕,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生病了。


    路远实在没力气站在门口和尤斯图说话,闻言晃了晃脑袋醒神,然后转身回屋,闭眼重新趴回床上,有气无力道:“哦,可能没睡醒,有点头疼……”


    事实上不止是头疼,腿也疼的厉害,但路远是个皮糙肉厚的小混混,依旧固执认为裹着被子睡一觉能治愈所有的病痛。


    尤斯图见状反手关上房门,径直走进屋内。他单膝跪在床侧,俯身摸了摸路远的额头,结果发现温度烫得惊人,面色微变:“您生病了,我带您去医院吧。”


    路远刚才觉得浑身发烫,现在又开始浑身发冷,他艰难裹紧被子,心想难道是因为地球人水土不服:“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他还是不爱去医院,担心检查出自己身体和虫族不一样,这种事能免则免。


    尤斯图眉头紧蹙,不明白路远为什么烧成这个样子都不想去医院:“可您病得很严重,再不去医院身体会出状况的。”


    路远原本闭眼趴在床上,闻言又缓缓睁开看了尤斯图一眼,眼睛因为血丝遍布而显得有些疲惫,直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让人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算了,反正我本来也活不长。”


    是的,活不长。


    虽然不应该,但路远现在莫名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了,他甚至觉得这场病不是因身体而起,是因为心里那个一直支撑他回家的念头断了。过往二十年都没生过的病今天一齐涌了上来,谁也受不住。


    尤斯图不喜欢听这种话:“阁下,请不要这么说。”


    他语罢又摸了摸路远的额头,发现与刚才的灼热不同,竟冷得就像一块冰,直接掀开被子把路远从床上扶了起来,顺手扯过床尾搭着的外套给他穿上,语气严肃:“阁下,我没有和您开玩笑,您现在必须去医院接受治疗。”


    路远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皱眉按住了尤斯图的手,勉强打起精神道:“我真的没事,你让我睡一觉就行了,实在不行明天早上再去。”


    路远在这件事上破天荒有些固执,语罢不等尤斯图反应,就又重新躺回床上,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就像一条大号毛毛虫。


    “……”


    尤斯图不明白路远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他注视着对方汗湿的额头,微微皱眉,伸手拨开路远额前的碎发,莫名想起了当初在星舰上的时候,对方好像也是这样抗拒去医院。


    尤斯图伤势未好,手腕尚且缠着厚厚的纱布,他俯身靠近时,路远依稀还能闻到对方袖口间苦涩的药味,还有那道低沉不解的声音:


    “您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


    路远却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尤斯图听不懂的话:“我和你们不一样……”


    尤斯图闻言一顿,竟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这句话,因为路远看起来确实和他们不一样,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尤斯图实在担忧路远的状态,忽然想起自己上衣口袋里还有几片特效药,起身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床边把路远扶起来,将一粒白色的药片塞进他嘴里,又喂了一点热水,低声安抚道:“咽下去,您会感觉好一些的。”


    这种药片是专门用来给暴.乱期军雌恢复精神力的,造价昂贵,只有皇室才有。


    路远除了不愿意去医院,别的方面还算配合,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吃完药后感觉自己的头疼终于缓解了几分,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除了虚弱,并不算太过难受。


    尤斯图见状,又起身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用热水打湿,给路远擦了擦脸,见他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些,静默一瞬,这才出声问道:“……您是否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


    路远发现了,自己对着瑞德能凶起来,对着尤斯图就是凶不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几分病恹恹的虚弱,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问道:“如果你发现自己的寿命只有一百年,这对你来说算是坏事吗?”


    尤斯图摇头:“不算。”


    他甚至连犹豫都没有。


    路远:“为什么?”


    尤斯图目光专注地看着路远,银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晕着浅浅的暖黄,连带着那双瑰丽的红色眼眸也柔和了几分,不明白性格洒脱的路远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阁下,虫神虽赐予我们两百年的漫长生命,可那只是一个虚无的数字,真正能走到尽头的却寥寥无几。就像我的君父,他不过活了一百年就埋骨于密林深处,就像我,假使昨天我没有熬过那场精神力暴.乱,我的生命将会终止于二十六岁,比一百年还要短暂……”


    “远方的战场上埋藏着许多年轻的战士,他们都可以拥有两百年的寿命,但他们都选择在最好的年岁止步于此,因为对他们来说,世界上还有许多东西都重于生命……”


    尤斯图低声一字一句道:“尊严、荣耀、国土,太多了……”


    路远闻言没说话,虽然不应该,但他心里终于感到了一点点安慰,原来自己在虫族也不算最短命的那个。


    路远抿唇,对尤斯图道:“其实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了……”


    虽然路远在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挂念的亲人,死了都凑不出一桌吃席的,但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心里总是无端空落。


    都说叶落应当归根,他尚未在虫族这个陌生的世界扎根生长,现在就像一片随风飘荡的叶子,不知该去往何处。


    尤斯图闻言指尖微动,似乎想安慰路远,但又碍于礼法,悄悄收了回去:“您的家乡很远吗?”


    路远轻轻点头:“嗯,很远。”


    尤斯图皱了皱眉,觉得这不是问题:“我可以驾驶星舰带您回去。”


    路远原本还有些难过,闻言又笑了出来,觉得这只白毛兔子真傻,心想这可不是时间问题,而是时空问题,但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


    路远躺在床上,莫名觉得自己怀里有些空落落的,很孤单。他看向尤斯图,忽然提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理解的请求,低声询问道:“我能不能抱抱你?”


    尤斯图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路远就躺在床上,轻轻朝他伸出了手,又认真问了一遍:“你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可以吗?


    按理说是不可以的,他们两个非亲非故,又是异性,应该保持距离才是。但还没等尤斯图思考出答案,身体就已经自发靠过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踏实的怀抱。


    路远抱着尤斯图,然后悄无声息收紧怀抱,闭眼缓缓吐出了一一口气,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几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忽然庆幸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算孤身一人,生病的时候有“人”关心,孤单的时候也能有“人”陪着。


    路远伸手揉了揉尤斯图毛茸茸的后脑,银色的发丝触感极好,真心实意低声道:“尤斯图,认识你很高兴。”


    尤斯图没说话,闻言大脑一片空白,脸颊红红地趴在路远怀里,不知该作何反应。这种血液上涌的状态足足持续了好几秒才终于恢复正常,将他从呆滞中拉回神。


    尤斯图垂下眼眸,最后轻轻回抱住了路远,心里清楚对方此时只不过是需要安慰而已,抵着对方宽阔的肩头,低不可闻嗯了一声:“阁下,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路远笑了笑,心想尤斯图未免也太傻了,自己说想抱,他就真的让自己抱,以后万一被人卖了只怕还帮别人数钱呢,自言自语道:


    “假如我不负责,你是不是亏大了……”


    这句话声音太轻,尤斯图没听清楚:“什么?”


    路远摇头:“没什么。”


    他抱着怀里这只大兔子,有些贪恋对方身上的体温和柔软,一时竟不舍得松手。说是抱一下就好,可抱了许久也没松手,直到困倦潮水般袭来,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去,怀抱这才终于松懈几分。


    尤斯图一动不动,直到听见路远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悠长,确定对方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从他怀里起身,然后替他轻轻拉上了被子。


    尤斯图伸手摸了摸路远的额头,感觉对方的体温还是有些起伏不定,时冷时热,无意识皱眉,决定还是等天亮之后抽空带着路远去医院检查一下。


    窗外天光欲曙,一夜的时间就那么悄然溜走了,尤斯图踩着最后一抹即将消散的夜色悄悄离开了路远寝室,毕竟雌虫不能在雄虫寝室留宿,万一被别的虫撞见他从路远寝室出来,十张嘴也解释不清,只能等白天再找个理由过来。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依旧有许多学生待在学院并未外出。走廊和食堂挤挤攘攘,因为没有课程将他们错开,反而比平常更为吵闹。


    尤斯图刚才去医务室拿了一点退烧药,顺路经过二年级走廊时,忽然发现许多学生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地看向走廊角落,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尤斯图见状脚步一顿,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却见有两只雄虫正站在走廊路口,神情不耐地驱散过往学生:


    “去去去!看什么看!再看连你一起揍信不信?!”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闪远一点!”


    只看情形,大概率又是校园霸凌,这种事并不稀奇,在巴德莱尔学院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只是这次的主角身份却有些特别,赫然是杜兰特家族的小少爷博亚与八殿下伽因。


    昨夜王宫内廷颁布旨意,命令杜兰特家族的大少爷桑德与八殿下伽因结为伴侣,消息一经传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桑德阁下虽然在上流贵族中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且嗜赌成性,但怎么说也是一名血液纯净度高达45的雄虫,外界都以为他会匹配王储之中最有实力的七殿下尤斯图,但没想到却匹配给了身有残疾的八殿下伽因,连围观者尚且都觉得可惜,更何况是桑德阁下的亲弟弟博亚。


    博亚恰好在巴德莱尔学院就读,大清早得知消息后,直接气势汹汹地来找麻烦了。他性格冲动,丝毫不把伽因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放在眼里,照着他那条受伤的腿狠狠踹了一脚,揪住面前这只脸色苍白的雌虫威胁道:“我告诉你,杜兰特家族绝不会娶一只残疾而无用的雌虫回去,你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自己去找虫帝解除和我兄长的婚约,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八殿下伽因被博亚踢中腿部,低低闷哼一声,额头冷汗涔涔,却并没有开口求饶,唇间反而溢出一阵低笑。他面色苍白地看向博亚,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勾唇问道:“阁下,您既然如此‘无畏’,何不自己去找虫帝,反而在这里和我一个残废较劲呢?”


    伽因就像一尊灰败破碎的雕像,面容依旧精致,只是从骨子里透着冰冷淡漠,死亡的阴影缓慢攀爬上那张依旧年轻的面庞,赋予他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病态腐朽。


    博亚被他无谓的态度气得恼羞成怒,举起拳头就要揍去:“该死!你信不信我让你另一条腿也变成残废!”


    “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侮辱王储?!”


    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从博亚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然而博亚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是谁,下一秒他的脸上就挨了狠狠一拳,紧接着被对方一脚踹中肋骨,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


    “噗——”


    博亚吐出了一口碎牙和血的混合物,神情痛苦地捂着肚子,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艰难从地上站起身,这才看清打自己的虫是谁,却没想到竟然是七殿下尤斯图。


    尤斯图知道伽因自从在战场上受伤之后,在那些贵族眼中就已经失去了角逐王座的资本,可他从来都没想到这些贵族放肆到如此地步,竟敢堂而皇之侮辱一国殿下,气得手都在抖。


    尤斯图目光阴沉地盯着博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冷问道:“说,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你又想让谁变成残疾?!”


    博亚没想到尤斯图这个疯子竟然敢对雄虫出手,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一旁围观的学生也看傻了眼。


    博亚的那两只跟班雄虫见势不好,连忙跑回办公室搬救兵,不多时一名面容严肃的中年雌虫就赶了过来,赫然是教导处主任。他与杜兰特家族沾亲带故,眼见尤斯图揪住博亚的衣领威胁,当即怒声喝止道:“都给我住手!”


    教导处主任用力拨开围观学生,快步上前拉开尤斯图,这才发现博亚满脸都是血,气急败坏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谁把博亚阁下揍成了这样?!”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杜兰特家族和尤斯图都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围观学生谁也不敢得罪,闻言支支吾吾一个字也吐不出,就连训导主任也不敢按头直接质问尤斯图。博亚倒是想说,可惜一嘴牙被尤斯图揍掉了大半,现在喘气都困难。


    教导主任见状脸色铁青,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行,都不说是吧?!那就给我调监控!”


    他全然忘了这是楼梯死角,监控也不一定能录到刚才那一幕。


    尤斯图见状讥讽勾唇,只觉得对方逼自己承认的手段实在拙劣,正准备开口说是自己揍的,一道熟悉的声音却陡然响起,打破了平静:


    “是我打的。”


    大家循声看去,却见一名黑发黑眸的雄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虫群外面,赫然是路远。他面色苍白,身上随便披了件外套,原本只是想来医务室拿点退烧药,没想到撞见了眼前这一幕。


    尤斯图见状面色一变:“阁下……”


    路远却示意他不要出声,径直走到看傻眼的训导主任面前,干脆利落认下了这个黑锅:“他是我打的,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


    教导主任当然不会相信这么拙劣的谎话,瞎子都能下,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


    路远瞥了眼一旁气急跳脚的博亚,然后淡淡收回视线看向教导主任,出声反问道:“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教导主任一噎:“您说是您打了博亚阁下,请问有什么证据?!”


    而博亚也不知是不是气得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雄虫,愤怒指着一旁边的尤斯图,艰难含糊出声道:“是他!是他打……”


    “啪——!”


    博亚话音未落,忽然被路远反手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地上,只见那只黑发黑眸的雄虫面无表情甩了甩发软的手腕,然后对着教导主任微微一笑道:“向您证明,我刚才就是这么打他的。”


    “……”


    事实证明路远哪怕在发烧状态下,武力值也依旧在线。他自从来到萨利兰法,揍过的雄虫数不胜数,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然而今天终于遭到报应,被关进了审讯室。


    无他,因为那只名叫博亚的雄虫也是一只血液纯净度高达45的雄虫,而且据说伤势极其严重,事件闹大发酵,已经不是学校能够压制得住的了。


    “阁下,请您务必交待将博亚阁下殴打至重伤的详细经过,这将成为您后期上庭的重要物证!”


    前来审讯路远的是一名资历年老的军雌,一双眼睛鹰一般锐利,而且逻辑清晰,在此之前,他已经驳回了路远不下数十条口供。


    路远心想虫是尤斯图揍的,他哪儿知道具体过程,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语气麻木道:“我先是揍了他一拳……”


    军雌:“揍的哪里?”


    路远:“肚子?”


    军雌:“博亚阁下肚子上没有拳伤,请您重新回想。”


    路远:“那就是脸?”


    军雌:“左边还是右边?”


    路远拿出了以前考试蒙选择题的智慧,试探性问道:“右边?”


    军雌冷冷道:“错了,是左边。”


    路远一噎:“……”你妈的。


    就在路远在审讯室里快被折磨抓狂的时候,尤斯图已经火急火燎赶回了王宫,这次审讯路远的军方将领好巧不巧是虫帝心腹,尤斯图刚刚去军部提人直接被拒了回来,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出自谁的授意,只能进宫问个明白。


    然而等他赶到议事殿外的时候,却被门口的侍卫告知虫帝正在面见大臣:“回殿下,蒙克公爵、杜兰特公爵刚才一同入宫求见虫帝,此刻正在里面议事,陛下吩咐不得打扰。”


    尤斯图闻言心中顿时一咯噔,他们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宫面见陛下,摆明了是要告路远的状,怪不得军部不肯放人,原来是这两家在暗中施压。


    “让开!”


    尤斯图面色冷冷,直接一把推开值守侍卫,闯入了议事宫殿,结果进去的时候恰好听见里面传来蒙克公爵义愤填膺的声音,请求虫帝严惩路远:“陛下,这只平民雄虫自从来到萨利兰法就案底累累,不止温格尔,就连利文阁下也被他在商场揍得住了院,今天连博亚阁下都没能逃脱魔爪,再这样下去帝都还有规矩可言吗?!”


    杜兰特公爵明显早就和他串通好了,在一旁愤怒帮腔:“陛下,我的虫崽现在还躺在医院急救,根据帝国繁衍法则,假使他的血液纯净度没有博亚高,必须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否则难以服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阿普陛下面无表情,一直在用指尖轻轻揉着太阳穴,显然也没想到路远居然这么能惹事,帝都数得上来的几大家族竟都被他得罪了个遍。


    阿普陛下看在尤斯图的面上,还是决定开口保下路远,淡淡出声道:“萨菲尔上将说那只雄虫有60的血液纯净度,根据帝国律法,他拥有绝对的赦免权。”


    蒙克公爵却对此嗤之以鼻,冷笑出声道:“60?陛下,您相信吗?”


    阿普陛下:“……”


    阿普陛下其实也不太相信,但也只能先把他们两家搪塞过去:“是与不是,等他的血液纯净度查出来再说,到那时再定夺也不晚。”


    蒙克公爵认定了萨菲尔上将就是在撒谎,咬牙问道:“陛下,难道那只平民雄虫的血液纯净度一天不检查出来,他就一天得不到惩罚吗?!”


    阿普陛下微微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蒙克公爵,我已经让医疗官去检测那只雄虫的血液数据了,这两天就会出结果,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帝国雄虫稀少,所以我并不希望你们暗中做什么小动作,明白了吗?”


    他话音刚落,桌角的终端忽然急促响了起来,红灯一闪一闪,赫然是奥哈拉大人传来的通讯请求。


    所有大臣都知道,阿普陛下在议事的时候从来不喜欢被打断,更何况现在路远的事还没商议出一个结果,他直接挂断通讯,并调成了静音模式。


    “该死!”


    奥哈拉大人这辈子温文尔雅,从来没骂过脏话,今天却被逼得破了戒。他坐在飞行器上,一面死命催促司机尽快赶回王宫,一面继续用终端给虫帝发去通讯请求,因为太过紧张,指尖一直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100!


    100的血液纯净度啊!


    奥哈拉大人死死攥住手中的一张血液检测报告,掌心汗水险些浸湿纸张,他一度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连带着心脏也在极速跳动,险些蹦到嗓子眼。


    就在刚才,年迈的医疗官大人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说路远的血液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要求他务必亲自去领取,说话时哆哆嗦嗦,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彼时奥哈拉大人还以为路远的血液纯净度真的如萨菲尔上将所说是60,顿时喜不自胜,在家里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赶过去。然而当他从医疗官颤抖的手中接过那张纸质报告时,一度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因为报告上面显示的数据既不是萨菲尔上将所说的60,也不是外界所猜测的37,而是100!!


    没错,100!!


    萨利兰法帝国迄今为止出现的唯一一只、血液纯净度足有100的雄虫冕下……


    奥哈拉大人每每想起这个可能,一度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虫神啊,您终于开始眷顾萨利兰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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