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虫族之我来自远方 > 191. 请落入他怀中 在一个淋漓的雨夜枝繁叶……
    正午阳光强烈,游阙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晒得眼皮子都有些睁不开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半点也不见焦急,直到听见身后的门传来咔嚓一声轻响,这才扭头看过去,桑亚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游阙问道:“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桑亚迎着游阙的视线,还是没能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毕竟游阙当初在圣里埃小镇的生活贫穷而又落魄,日常生活中也没什么架子,实在看不出哪里有一丝一毫像纯血雄虫的地方。


    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


    桑亚拿着自己手里的报告单,走到游阙面前缓缓倾身蹲下,他认真端详对方浅棕色的眼眸,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游阙,你知道自己的血液纯净度是多少吗?”


    桑亚生平第一次这么佩服自己的眼光,不挑则已,一挑就挑了个纯血雄虫,什么狗屎运气?


    游阙:“……”


    游阙大概猜到了,但也只能装作不知:“多少?”


    桑亚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到底还是吐不出那个过于逆天的数据,他用指尖夹着那张薄薄的报告单,递到了游阙面前:“……你自己看。”


    游阙抽过报告单翻看,目光囫囵扫过前排那些半懂不懂的字眼,最后终于落在了最下方的数据栏上,只见旁边赫然填着“100”的字眼。


    “100……”


    游阙看着上面的数据,不由得愣了一瞬,虽然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等真正确认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萨利兰法帝国目前仅仅出现了三只纯血雄虫,南部也才一只而已,足可见其珍稀程度。游阙从小到大都不算是被命运眷顾的那一类人,这个金馅饼冷不丁砸到身上,他难免有些恍惚。


    桑亚见游阙盯着报告单发呆,还以为他也被这个数据惊到了,抬手将报告单抽出,一字一句低声提醒道:“游阙,你的血液纯净度是100——”


    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咬得十分用力,就像平静的海面底下却暗潮涌动,所有情绪都被牢牢藏了起来。


    彼时白兰德已经和哈灵顿首领通完消息,带着医生走出了检测室,他们快步走到游阙面前,弯腰对他行了一个抚肩礼,相比于桑亚复杂的情绪,他们则是纯粹的喜悦与祝贺:“恭喜您,冕下,我们刚才经过了四次检测复验,证实您的血液纯净度数据为100。”


    “您是一只纯血雄虫。”


    最后一句话语气郑重,难掩激动,只是被强行压了下去。


    游阙闻言从长椅上起身,脸上适时闪过了一抹讶异:“100?你们会不会弄错了?”


    白兰德摇头,语气认真道:“冕下,这个结果绝不会出错,我已经向哈灵顿首领报告了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禀告给虫帝,请您耐心等待,最晚三天就能得到回复。”


    回复?什么回复?


    大概率与爵位相关。


    在帝国第一只纯血雄虫出现之前,血液纯净度最高的一只雄虫也不过56而已,在当时来看已经足够高不可攀,故而被虫帝授予了皇室爵位。


    后来又陆陆续续出现了三位纯血冕下,虫帝无一例外都赐下了爵位和封地,既是为了彰显礼遇,也是为了拉拢他们。就连阿绥和白兰德离开西部时,临走前也被封了个名誉爵位,游阙自然不能免俗。


    游阙听见白兰德说还要禀告给虫帝,身形顿了顿:“虫帝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白兰德颔首:“当然是给您赐封爵位,您是尊贵的纯血雄虫,按照规矩,陛下会给予您一片封地。”


    “哈灵顿首领目前不在音察邰特,最快后天才能回来,为了安全起见,也请您这几天尽量不要外出,毕竟中心城虫多眼杂,万一消息不小心走露出去,我担心会危害您的安全。”


    负责检测的医生在旁边憋了半天,闻言终于忍不住道:“白兰德少将,游阙冕下身份尊贵,怎么能让他住在外面,还是把他暂时接到军部保护起来,等哈灵顿首领回来再做决定吧。”


    白兰德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但桑亚那个狗脾气,对方怎么可能愿意把自己的“雄主”交到军部,闻言正欲说话,却见游阙皱眉开口道:“不用,我就待在家里。”


    医生欲言又止:“但是……”


    白兰德抬手打断道:“游阙冕下的雌君是a级雌虫,而且上三区的安保一向不错,几天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你觉得呢?”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问桑亚的。


    桑亚听见白兰德称自己是游阙的雌君,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他的雄虫自然由他来保护,怎么能让别的阿猫阿狗贴上来,军部派系混杂,游阙如果真的被接进去,要不了几天消息就会传得满城皆知。


    医生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今天游阙原本是为了办身份证才过来的,没想到身份证没办成,反倒牵扯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幸亏白兰德提前将这一层楼的无关者都清空了,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


    下午回家的时候,游阙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在心中思考着今后的打算,他不一定非要权势,但如果纯血雄虫的身份能改变桑亚家里举步维艰的现状,对他来说也算好事一件。


    桑亚同样一路无言,他在军医院得知游阙是纯血的那股子高兴劲过了之后,紧随其后的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就好像身边坐着的那只雄虫变成了云彩,要不了多久就会飘走一样。


    纯血雄虫啊……


    偌大的萨利兰法也仅仅只有四只,第一只迎娶了皇子殿下,第二只成为了北部首领的伴侣,第三只和白兰德这个南部少首领在一起了,而游阙……


    桑亚想起自己从前的过往,眼眸暗了一瞬,假使他翅翼还在,今后上战场拼搏几年,最差也该是个中将了,和游阙在一起也有底气些。


    可现在……


    桑亚的心沉了一瞬,只感觉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那种名为憎恨的情绪时不时就会冒出苗头,一点点蚕食着他的心脏。


    那只摘掉桑亚翅翼的雄虫早已死去,可仇恨依旧如梦魇般缠绕着他,后背的伤疤也永远无法抹平,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深刻。


    桑亚皱眉松了松领带,试图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


    克罗尼议长担心家里有虫上门找麻烦,今天就没上班,连莱米和莱星也被他勒令待在家里别出去,反正军部上级一直在打压他们两个,不缺请假这一桩麻烦事了。


    桑亚和游阙进屋的时候就见家里的虫整整齐齐,一个也没出去,下意识问道:“雌父,你今天不上班吗?”


    他语罢扫了眼,见莱米和莱星在旁边学习插花,身上还穿着家居的便服,很明显今天没去军部。


    克罗尼议长还不是担心艾格斯挨打上门找麻烦,但这种事长辈能处理就处理,他不想说出来让小辈操心:“没什么,最近有点累了,请假休息几天,你和游阙今天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桑亚和游阙闻言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游阙反正是开不了口的,他自己说自己是纯血,显得有些厚脸皮了,桑亚却不知为什么,也没吭声。


    “……”


    克罗尼议长没听见他们回答,终于抬起头问道:“怎么?有虫欺负你们了?”


    桑亚是雌虫,游阙血液纯净度又低,出门的时候万一遇上有权有势的贵族雄虫,还真难保受欺负。克罗尼议长思及此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显得有些严肃沉凝。


    最后还是游阙主动开的口:“哦,没什么,我今天和桑亚出门转了转,外面太热就回来了。”


    他们在车上的时候就把军服换下来了,克罗尼议长闻言松了口气,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热了就回房休息一下吧,这段时间没事尽量别出门了。”


    游阙很快猜到缘故:“是不是因为上次我打伤艾格斯的事?”


    他语罢走到沙发旁边,倾身蹲下对克罗尼议长道:“伯父,当初确实是我太冲动了,如果他真的报警,到时候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游阙动手的时候其实就想好后果了,要么罚一笔款,要么抓进去关两天,南部规则如此,绝不会对雄虫有什么过于严重的惩罚,实在不行还能找阿绥帮忙解决,却没想到让克罗尼他们提心吊胆。


    克罗尼议长从来没有责怪游阙的意思,反而是替游阙担忧的成分居多,他闻言拍了拍游阙的肩膀,缓和语气道:“我在贵族院待了那么久,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到时候他如果真的告你,我想办法压下去就是了,你和桑亚好好过日子,别想那么多。”


    游阙对于长辈一向都是尊敬的,只是他亲生爹妈太过缺德,一腔孝顺无处施展,闻言点了点头:“这两天我和桑亚就待在家里,不出去乱走了。”


    克罗尼议长闻言也没多问,只是叮嘱他们记得吃午饭,语罢不知想起什么,又问道:“我想了想,你和桑亚的婚事不如早点定下来,要不下个星期在酒店定一个包厢把证办了吧,简简单单就好。”


    克罗尼议长觉得桑亚身份敏感,还是低调为好,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游阙不想那么仓促:“下个星期都是雨天,我担心天气不好,要不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桑亚站在旁边,听见游阙婉拒结婚,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克罗尼议长本来也是脑海中乍现的念头,现在细想下来结婚要办的流程还是有些麻烦的,下个星期只怕来不及:“也好,你们自己商量吧,到时候日子定了告诉我一声,场地我来准备。”


    游阙答应了,他坐在楼下和桑亚吃了点中午的剩饭,这才上楼休息。也不知是赶巧了还是怎么,入夜之后外面就下起了小雨,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淅淅沥沥的声音听起来不甚真切。


    游阙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只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一阵冷意袭来,昼夜温差实在太大,出声询问道:“都快六月份了,南部怎么还这么冷?”


    “下完雨就热了……”


    桑亚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了下来。他闭目趴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后背的伤处每每遇见阴雨天都疼得厉害,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骨缝一样,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游阙察觉到桑亚的反常,半跪在床边,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


    但桑亚的体温也不烫,只是单纯的冰凉。


    桑亚闭目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他的声音因为隐忍显得有些沙哑,一缕碎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剩余的长发则散落在了被子外面,冰凉丝滑,就像窗外泠泠落下的雨水。


    游阙闻言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他从后面抱住桑亚,温热的胸膛紧贴着雌虫冰凉的后背,依稀还能感受到对方身形轻微的战栗:“是不是阴天伤口疼?”


    他说着摸了摸桑亚肩胛骨下方的位置,那里有两处不甚明显的凹陷,被生生挖掉了两块翼骨。


    桑亚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他感受着身后温热的怀抱,缓缓睁开双眼,视线在黑暗中盯着不远处的墙壁,忽然低声道:“游阙,我想回圣里埃小镇了……”


    游阙愣了一瞬:“为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桑亚只是觉得在圣里埃小镇,他们两个都是普通虫,在一起的时候不必在意身份差距,日子更简单些。


    桑亚不回答,只是没头没尾问道:“游阙,今天检测出纯血,你高兴吗?”


    游阙不想骗他,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高兴。”


    “……”


    桑亚不说话了,他想,游阙的纯血身份曝光之后,一定会有数不清的雌虫趋之若鹜,漂亮的、家世显贵的、有军功的,样样都比自己强。


    桑亚又想起游阙今天婉拒了雌父结婚的提议,心中就像梗了一根刺。


    占有欲在这个潮湿的雨夜疯狂滋生,啃食着桑亚脑海中为数不多的理智,一度压过了他后背骨缝针扎般的刺痛。


    “哗啦——”


    桑亚忽然在一片淅沥的雨声中翻身将游阙压在身下,他光洁的侧脸落在一片墨蓝色的阴影中,下巴尖尖,苍白中透着鬼魅,依旧美得令人心惊,皱眉问道:


    “游阙,你喜欢我吗?”


    游阙像刚才一样如实回答:“喜欢。”


    桑亚又问:“会变吗?”


    游阙摇头:“不变。”


    桑亚居高临下睨着游阙,睫毛在眼下打落了一片阴影,他温柔抚摸着这只雄虫棱角分明的侧脸,想要将对方连骨带血吞进肚子里的更加强烈,声音低低的:“游阙,但是我不能和别的雌虫分享你……”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


    桑亚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不一样,他喜欢雌父和雄父那种独一无二的爱情,而他未来的雄主也必然不能迎娶雌侍。游阙今天检测出纯血这么高兴,将来被赐封领地和漂亮的雌虫时,他只会更高兴。


    桑亚觉得如果有一天游阙身边有了别的雌虫,他要么杀了游阙一起死得干干净净,要么就远离对方。


    但他对游阙下不了手,于是只剩下后面那条路了。


    “如果以后你的身边有了别的雌虫,我会离开的……”


    桑亚还是会保护游阙,但不会再以伴侣的身份了,他会压住心中的占有欲与嫉妒,隐在暗处,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游阙的视线中。


    游阙没想到桑亚今天死气沉沉的原因是这个,他听见对方说会离开,指尖控制不住收紧了一瞬,将桑亚的腰身掐得生疼:


    “离开?你想去哪儿?”


    游阙忽然发现自己很讨厌这个词,从幼年起父亲离家不归,母亲私奔逃走,他就开始憎恨起这个词了。


    但桑亚不一样……游阙每一次与他对视,每一次与他接触,都能感受到对方眼眸深处潜藏的占有欲。他在桑亚身上获得了安全感,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被抛弃,


    他知道,对方爱自己……


    游阙将桑亚重新压在了身下,他炙热的胸膛紧贴着雌虫伤痕累累的后背,在耳畔撕咬舔舐,落下野兽般凶狠的亲吻:“走?你不用走。”


    游阙气息不稳,他将桑亚掰过来抵死亲吻,忽然笑了一声:“以后我如果找了别的雌虫,别害怕,杀了我……”


    “你想砍想剁,还是想埋在一起,都可以……”


    桑亚被游阙吻得生疼,无意识闷哼出声,他从来没被雄虫如此对待过,却并不觉得讨厌,只觉得心中有一把火在烧,连带着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桑亚呼吸急促,死死掐住了游阙的肩膀,他用力啃咬着雄虫的唇瓣,又尝到了一片熟悉的腥甜滋味,声音破碎:“但是我舍不得……游阙……我舍不得……”


    是真的舍不得。


    游阙闻言吻势不免又凶狠了几分,抱着桑亚一起滚到了床下。他在黑暗中将桑亚翻过来背对着自己,用力抵在了床沿,一手抚摸着雌虫后背的伤疤,一只手牢牢禁锢住了对方的腰身:


    “桑亚,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高兴?”


    桑亚目光涣散的摇头,已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只感觉自己后背忽然多了一片温热的触感,游阙在亲吻当初他被摘掉翅翼的位置,控制不住挣扎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桑亚红着眼眶摇头:“别……”


    游阙却不肯放过他,吻遍了桑亚后背狰狞的疤痕,他修长的指尖在雌虫发间缓缓穿梭,然后又用力收紧,就像一根崩紧的琴弦,随时会断掉。


    “桑亚,别害怕……”


    游阙眼眸暗沉,声音沙哑,禁锢住桑亚腰身的手臂愈发收紧,他一面与雌虫亲吻,一面断断续续道:“我怎么会要别的虫……”


    “不会的……”


    “等我有了爵位,那些伤害过你的虫都要付出代价,你被摘走的翅翼我也会帮你抢回来……”


    “你的弟弟不会再受欺负,你的雌父不会再受打压,你也不用躲躲藏藏地过日子……”


    游阙吻住了桑亚泛红的眼尾,然后尝到了某种咸涩滚烫的液体,他将对方紧紧抱入怀中,力道大得好似要将对方嵌入骨血,幽深的眼眸出现了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我会风风光光的娶你……”


    “桑亚,你该和我一起高兴。”


    桑亚被吻得一度窒息,在雄虫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影响下,他浑身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只有发/情期才会有感觉的内腔此刻也是一片灼热,腹部烫得犹如一块烙铁。


    桑亚听见游阙的话,控制不住闭上了酸涩的眼睛,从不知道对方是因为这个才高兴,他唇瓣艰难蠕动,哑声吐出了一句话:


    “但我没有翅翼,以后没办法再上战场,也不能去挣军功了……”


    游阙偏头亲吻着桑亚的脸颊,他温热的掌心紧贴雌虫后背,驱散了骨缝中的阴冷刺痛,字句锥心滚烫:“你不用上战场,也不用挣军功,”


    “没有翅翼也没关系……”


    桑亚不必去远方的战场,


    也不必追寻那双折断的翅翼,


    像这样安稳落在他怀中,就足够了。


    红着眼眶任他亲吻,任他揉捏,任他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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