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一直是明令禁止摘除雌虫翅翼的,就算有雄虫违反规矩,那也是私下偷着来,可现在贝欧文的床上摆着足足四对翅翼,四对翅翼!!!
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有四只雌虫被活生生摘掉了身体的一部分,甚至连生死都不清楚。
哈灵顿首领掌管南部这么多年,一向稳重自持,此刻看见这一幕也气红了双眼,他直接把马伦揪进了屋内,指着那些被防腐剂浸泡的东西质问道:“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
“雌虫的头发?!手?!翅翼?!幼兽标本?!”
哈灵顿首领每数一个罐子,心里就更惊一分,外间的宾客跟着入内,看见这一幕吓得惊讶用手捂住了嘴巴,更甚者有虫已经红了眼眶。
“天哪,床上放着四对翅翼……”
“外面都传言说贝欧文喜欢收藏这个,没想到是真的……”
“虫神,他们怎么能如此残忍?”
马伦急得说不出话,冷汗浸湿了头发,他想不明白自己提前部署好的计划怎么会变成这样,慌张出声道:“不!不!首领,您听我解释,这一定是桑亚搞的鬼!桑亚呢?他刚才不是上楼了吗?桑亚呢!”
马伦六神无主,他语罢挣脱哈灵顿首领的钳制,拨开围堵在门口的宾客四处寻找着桑亚的踪迹,并且挨个踹开了走廊的房门。
宾客们不知他在做些什么,只能跟在后面看热闹,当马伦踹开纳兰多的房间时,宾客群里又发出了一阵惊呼,无他,里面的卧室床上躺着一雌一雄两只虫,赫然是纳兰多和柯克伯爵。
只不过他们两个都闭目躺在床上,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样,虽然衣衫还算整齐,但雌雄有别,很难不让虫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私情。
马伦见状顿时如遭雷击,他反应过来箭步冲进房间,率先探了一下柯克伯爵的鼻息,待发现这只雄虫只是昏迷后,这才把旁边的纳兰多揪起来,愤怒扇了他一个耳光。
“啪——!”
纳兰多被这一巴掌直接扇醒了,他迷迷糊糊睁眼,入目就是面容狰狞的马伦,还有门口数不清的宾客,吓得瞪大了眼睛:“雄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忽然发现身旁还躺着柯克伯爵,脸色顿时煞白,惊呼着用被子盖住了自己:“怎么会是柯克伯爵?!游阙冕下呢?!”
马伦正想问这个问题,他气得手掌直抖,万万没想到这个环节也能掉链子:“游阙冕下不是被你带到了楼上吗?他去哪儿了?!”
“我……我……”
纳兰多总不能说自己下药失败,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说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放,慌张无措道:“我不知道……”
门外的宾客见状也傻了眼,他们亲眼看见纳兰多把游阙冕下扶上了二楼,怎么一眨眼又和柯克伯爵混在了一起?就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大家闻声下意识回头,却见一只面容俊美的雄虫搂着桑亚从对面的公共休息室里走出来,赫然是游阙,不由得诧异问道:“冕下,您……您不是和纳兰多上了二楼吗?”
游阙闻言微微皱眉,似有不解:“我是和纳兰多上了二楼,不过他把我送到休息室就离开了,我看时间不早,所以发消息让我的雌君过来接我回家……”
他说着环顾四周一圈,疑惑问道:“大家怎么不在楼下跳舞,反而聚在这里?”
他此言一出,空气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宾客们面面相觑,心想他们总不能说纳兰多和柯克伯爵同床共枕了吧?
此时马伦也从房里挤了出来,他看见桑亚被游阙搂在怀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被摆了一道,脸色青白交加,怎一个难看了得。
马伦死死盯着桑亚,垂在身侧的双手控制不住攥紧,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了两个字:“桑亚——!”
桑亚靠在游阙怀里,闻言掀了掀眼皮,故作惊讶:“马伦阁下,发生什么事了?您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桑亚语罢转头下?”
游阙知道桑亚在故意气马伦,面不改色揉了揉他的后脑:“别多想,马伦阁下没有那个意思。”
雌虫把辫子给剪短了,摸起来手感没有以前好,游阙心中难免有些可惜,不过桑亚头发长得快,留几个月也就回来了。
此刻哈灵顿首领也已经从贝欧文的卧室里走了过来,他面色严肃难看,对着所有宾客沉声道:“今天的这场宴会到此为止,与马伦家无关的虫全部离开!我已经通知了警局过来,罗伊、凡尼、佳西佩亚,还有桑亚,你们全部留下来配合警局认领翅翼。”
他此言一出,如同一滴水掉进了油锅,四周顿时陷入了混乱。佳西佩亚上尉闻言心中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脸色苍白的问道:“认领翅翼?首领……您是什么意思?”
哈灵顿首领抬手摘下军帽,额头青筋直跳:“你的幼子不是前年失踪了吗,他的翅翼就藏在床上的银匣子里,难道你认不出自己虫崽的翅翼?”
南部雌虫的翅翼大多美轮美奂,但细看其实有着不小的差别,和家族有关,和等级也有关,尤其箱子上还刻了记号,哈灵顿首领刚才把所有翅翼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数。
佳西佩亚上尉闻言咯噔一声差点晕过去,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虫崽失踪了,没想到竟是被割了翅翼!其余两家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如果不是顾及着马伦的雄虫身份,他们只怕恨不得扑上去活撕了他!
马伦焦急辩解:“大首领,这件事一定是有虫陷害,刚才桑亚上楼没多久,那名侍者就忽然把我们引到了楼上,贝欧文的房间锁得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那些东西……”
哈灵顿不耐打断道:“你该不会想说贝欧文房间里的那些东西都是桑亚布置的吧?他上楼的时候两手空空,怎么布置那上百个防腐罐?!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比我们更清楚!”
无论这件事是机缘巧合还是故意为之,马伦家的密室私藏这么多违禁品都是不争的事实。贝欧文杀害了那么多雌虫,如果没有马伦暗中帮忙清理证据,当初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总而言之,马伦这次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
深夜时分,大批警车抵达马伦公馆,那些警员奉命上楼去清查里面的密室,把里面剩下的瓶瓶罐罐全部搬出来,摆在宴会厅的地板上挨个贴标签拍照留证,足足折腾了几个小时才整理完毕。
桑亚在游阙的陪同下认领了自己的那双翅翼,并且提取血液样本回去对比,翅翼也被当做证物带走了。
当他们做完所有笔录离开马伦公馆的时候,恰好看见马伦灰头土脸被“请”上了警车,就连他的亲戚也没能逃脱干系,被一起带了过去。
白兰德和阿绥刚才一直隐在暗处,直到所有宾客都散了才从后面现身。他们走到桑亚面前,神情稍显凝重:“马伦这次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他知道你不好下手,就把注意打到了莱米莱星身上,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
桑亚应了一声,马伦确实死死拿捏住了他的性格弱点,如果不是他们早有防范,后果不堪设想:“这次多亏你们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莱米和莱星呢?”
白兰德指了指不远处的车:“他们两个昏迷了,我担心留在楼上不安全,就把他们放到了车上,时间不早,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雌父对马伦一家早有不满,这次铁了心要彻查,他们少说也要扒掉一层皮。”
南部早就有待肃清,这次的事无疑给哈灵顿首领整顿局面撕了一个口子,马伦家就是杀鸡儆猴的典范。
阿绥什么都不懂,只是兴致勃勃凑到游阙身边问道:“游阙,说好了,下次我去你家找你玩啊。”
游阙自然应下:“你有空随时过来。”
阿绥更高兴了:“我都不会跳舞,下次你有机会教教我,我刚才看你在楼下和纳兰多跳得可好了。”
游阙闻言身形一僵,白兰德已经眼疾手快把阿绥拉了回去,压低声音尴尬道:“回去我教你,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劳烦游阙冕下了。”
桑亚还在旁边呢,阿绥当着他的面说游阙和纳兰多跳舞,这不是故意拱火吗。
阿绥挠头应了一声:“好吧。”
桑亚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和他们挥手告别:“时间不早,我们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游阙原本还担心桑亚吃醋,不过看这情形还算正常,也就暂时放下心和对方一起开车回了家。
拉塞尔和克罗尼议长不知道今天的事,早就睡下了。桑亚轻手轻脚把莱米莱星抱到了房间休息,这才和游阙一起回房。
游阙穿了一天西装,只觉得紧绷难受,他进屋后就脱了外套,却见地板上有一条长长的银色马尾辫,赫然是桑亚剪下来的那条。
游阙走过去俯身捡起来,在手上绕了几圈:“你的辫子好不容易留了这么长,怎么剪了?”
桑亚直接从后面趴到了游阙背上,差点把他弄个趔趄,温热的唇贴着耳畔,故意咬了两下:
“太长了不方便伪装,你喜欢?下次我不剪了。”
游阙把头发拾起放到沙发上,然后一手勾住桑亚的腿弯,一手撑地,借力把他从地上背了起来:“知道我喜欢你还剪?”
桑亚心想游阙不就是喜欢揪自己的小辫子吗,他用双腿勾住游阙的腰,缓慢轻蹭两下,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那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别的雌虫缠你,还不是和马伦家的那只亚雌跳了舞?”
游阙笑了笑,心想这只雌虫原来不是不吃醋,只是秋后算账。他掰开脖子上的手,直接把桑亚扔到了床上,然后攥住雌虫纤细骨感的脚踝用力拖到床沿:“怎么,你也喜欢跳舞?”
桑亚干脆利落道:“不喜欢。”
他确实不喜欢。
宴会跳舞的时候必须邀请异性,桑亚不爱和那些雄虫面对面贴着,遇上这种情况都是能躲则躲,当初在军校里学的那些舞蹈知识早就忘光了。
游阙搂着他的腰,声音刻意压低,在黑暗中很是性感:“和我跳也不喜欢?”
桑亚闻到了游阙身上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信息素味道,呼吸陡然急促了一瞬,这可比纳兰多下的催qg药还要猛烈十倍。他低低呜咽一声,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极力往雄虫身上贴:“我难受……”
游阙不慌不忙拨开他眼前的碎发:“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
桑亚毫无章法吮吻着游阙的喉结,然而无济于事。他到底是军雌,一个翻身就把雄虫压在了身下,动作十分大胆且一点也不矜持。
游阙双手枕在脑后,没有半点想要挣扎的意思,似笑非笑问道:“你就是这样对雄主的?”
桑亚眼尾红红地伏在他肩头,小声咬耳朵:“帮您省力气,不好吗?”
他在黑暗中抚摸着游阙的脸颊,手腕一翻,掌心忽然出现了一枚亮晶晶的碎片,悄无声息塞到了游阙的指缝里:“送给你。”
游阙抬手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有些眼熟:“这是什么?”
“我的翅翼碎片,”桑亚得意勾唇,用微凉的鼻尖轻蹭游阙脸颊,“我趁警察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摘下来的。”
南部以前就有规矩,雌虫如果遇到了命定的伴侣,就要赠送翅翼碎片定情。桑亚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送游阙这个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又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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