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阙和桑亚的婚礼定在了七月中旬,也不知是赶巧了还是怎么,那一天刚好是马伦一家被流放到等星的日子。他们一家只剩雄虫还活着,雌虫要么被判了无期,要么被枪毙,但很难说得清到底是死了更痛苦,还是活着受折磨更痛苦。
帝国总是很“珍惜”雄虫的存在,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也要榨干净他们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宾客们乘坐汽车驶入大门,只见花园中间一道漂亮的喷泉映入眼帘,地上铺着红毯,两边装饰着数不清的仿真玫瑰,衬得那栋白色的层别墅楼愈发漂亮,内心暗自感慨不愧是虫帝亲赐的侯爵住宅,果然气派。
拉塞尔和克罗尼议长正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脸上笑意吟吟,任谁都能感受到那份喜气,宾客们纷纷上前祝贺,场面热闹非凡。
“恭喜恭喜,克罗尼议长,这下你可不用再操心桑亚的婚事了,不嫁则已,一嫁就嫁了一只纯血雄虫,把我们都羡慕死了。”
“桑亚中将也不错,年纪轻轻,大有可为!”
克罗尼议长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大家过奖了,快请进,酒水糕点都准备好了。”
今天这场婚宴少说邀请了全城一半的名流,就连哈灵顿首领也亲自到场祝贺,任谁也没有这么大的排面。
只是宾客们在楼下端着酒杯交谈许久,连舞曲都开始了,楼上的那对“新人”还迟迟不见下来。
房门紧闭,里面并没有开灯,于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桑亚躺在桌子上,用来充当结婚礼服的军装已经散开了大半,只是身上那只雄虫依旧西装革履,连褶皱也不见有一个。
桑亚临近发/情期,难免比从前馋了些,他伸手圈住游阙的脖颈,鼻音浓重,慵懒哑声道:“十分钟,快迟到了……”
游阙眼帘微垂,面庞轮廓很是锋利,茶色的眼眸此刻在黑暗中完全浸成了墨色,声音富有磁性:“十分钟?你觉得够吗?”
桑亚抬头看向他,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眼眸带着水光,没有一处不蛊惑,没有一处不漂亮:“不够……”
他们闹起来的时候能折腾一晚上。
但是今天不一样。
桑亚艰难支起身形,白色的衬衫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露出了大半肩膀,军装外套直接顺着袖子褪到了臂弯。他艰难喘了口气,圈紧游阙的腰身,放浪大胆:“别耽误婚礼……”
游阙也不想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掉链子,只不过他难得看桑亚穿军装,一身笔挺修身的制服,配着及膝的黑色军靴,那种禁欲的气息总是让人很想破坏。
游阙看了眼时间,匆匆完事,然后抽出几张纸巾帮桑亚擦了擦,将烂泥似的雌虫从桌上捞了起来:“整理衣服,下楼吧。”
桑亚腿软得不行,也只能强撑着去浴室整理衣服,幸而刚才没弄脏裤子,否则连替换的都没有。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眼睛红红的,用东西遮了一下,直到看不出异常,这才和游阙一起下楼。
他们昨天就已经领了证,今天这场婚宴只是为了过个明路。
游阙仍是一身低调的黑色礼服,区别在于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绣上了侯爵专用的图腾,深蓝色的宝石袖扣平添了几分华丽,当他和桑亚一起下楼的时候,满场宾客有了片刻寂静,就连谈话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游阙来南部满打满算其实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却从平民一跃成为侯爵,就连被罢免军衔的雌君也官复原职,实在不可小觑。
马伦家的倒台虽然有哈灵顿首领的暗中示意,但只要长了心眼的虫都能猜到这件事背后和游阙脱不了干系,一时间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忌惮。
游阙没有理会那些纷杂的目光,他揽着桑亚一起下楼,神色如常的和那些宾客打招呼,气氛又重新恢复了热闹。
今天这种场合,阿绥自然不会缺席,他端着一碟蛋糕挤上前和游阙说话,笑眯眯问道:“游阙,你结完婚了打算去哪里旅游呀?”
地球上是有蜜月旅行这一说法的,虫族以前不流行,现在也慢慢流行了起来。自从索里蒂亚密林解除污染危机后,那边就成了四个部族里最炙手可热的旅游景点,阿绥早就想去了,只是光顾着来南部探亲,一时没赶上。
游阙还真没听说,闻言目露疑惑:“旅游?去哪里旅游?”
阿绥咬着叉子,目露期待:“当然是索里蒂亚密林呀,那里是帝国新开发的旅游景区,听说可有意思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游阙倒是没什么意见,闻言偏头看向桑亚:“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
桑亚点头:“也好,反正婚假还剩一个月,到时候还能顺路去圣里埃小镇看看。”
他们离开圣里埃小镇也有段时间了,期间虽然也会用终端和那边的朋友通信,但到底不如见面亲切,就连婚礼这么大的事也因为路程原因没办法邀请他们过来,难免有些遗憾。
婚宴在下午举行,直到晚上的时候才终于散场。游阙把阿绥送到了花园门外,只见天边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边缘隐隐有些泛红。
游阙莫名想起了他们乘坐大巴车上山的那天,似乎也出现过一轮红月异象,只是没过多久就消散了,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但阿绥一向没心没肺,显然没注意到这些异象,一直在兴致勃勃和游阙念叨着旅游的事:“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我和白兰德开着飞行器去圣里埃小镇和你们碰头,我和岑风哥通过电话了,他特意叮嘱我们先别急着进密林,和他见个面再说。”
许岑风,也就是当初那辆大巴车上的导游。
游阙和他还算熟悉,听见他的名字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他打算重操旧业?”
阿绥闻言眼睛一亮:“咦,你怎么知道?岑风哥现在真的在搞旅游策划呢。索里蒂亚密林是西部和北部一起开发的,项目都是由他负责交接。”
游阙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道:“他还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阿绥下意识道:“你也可以重操旧业去开大巴车呀。”
话一出口,他忽然感觉不对劲,连忙撤了回来:“其实当侯爵也挺好的,比开车安全。”
阿绥打心眼里觉得游阙车技不好,上次把车都开翻了,只是不好说得太直白,换了一种更为委婉的说法。
游阙是人精,哪里听不懂阿绥的意思,他瞥了眼阿绥,心想车翻了也能赖到自己头上,莫名有些无语凝噎:
“是吗?”
阿绥连连点头:“当然是。”
游阙迎着阿绥亮晶晶的眼眸,眼皮子忍不住跳了一瞬,算了,和一个小傻子计较什么。
他车技好不好的只有桑亚才知道,阿绥这个外行人哪里懂。
白兰德原本还在里面和桑亚说话,眼见雄主要离开了,这才告别和阿绥离去。偌大的宴会厅渐渐冷清下来,只剩临时聘请的仆从在收拾满地狼藉。
但那一切都与游阙无关,今天是他的新婚夜,可以拥有小小的特权。
桑亚不知道游阙受了什么刺激,晚上粗鲁得不像话,差点把他从床上颠下去。最后归根到底只能是婚礼前自己没把对方喂饱,努力补偿雄虫。
游阙今夜发了狠,别说是a级雌虫,s级雌虫也不见得能受住。桑亚这辈子都没和谁求过饶,晚上却哭得神志不清,比当初被摘了翅翼还要惨上几分。
“雄……雄主……”
桑亚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军装跪在床沿,哪件衣服都不少,偏偏哪件都没穿整齐。他拉着游阙的手放在自己发涨的腹部,原本分明的肌肉线条都淡了几分。
“难受……”
游阙从身后将雄虫拥进怀里:“不要了?”
桑亚艰难摇头,勉强维持着一丝理智。他脱掉被撕破的军裤和军靴,腿一软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幸亏被游阙接到了怀里。
游阙静静垂眸,打算看看他要做些什么。
桑亚却只是脱掉那身累赘的衣服,蛇一般钻进了游阙怀里,背部的伤疤在月色下有一种奇异怪诞的美感。他圈住游阙的脖颈,眼眸半阖,声音哑得说不出话:“抱我一起洗澡……”
游阙也折腾够了,亲了亲雌虫光洁的额头:“好。”
桑亚慵懒睁眼,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好让雄虫一低头就能吻到他的后背,有些不高兴:“亲这里……”
刚才一直穿着衣服,游阙都没亲他的后背。
游阙闷笑一声,胸膛传来了几分震动,他将桑亚打横抱起,直接进了浴室,淅淅沥沥的热水兜头浇下来,终于让黏腻的身体舒服了几分。
游阙将桑亚按在墙上吻了一通,务必将每个地方都照顾到位。桑亚也没闲着,挤了一点沐浴露搓出泡沫,认真给自己和游阙擦洗身体。
游阙瞥了眼流到地上的白色泡沫:“你不想生虫崽吗?”
虽然游阙觉得男人外形的雌虫怀孩子很奇怪,但如果是桑亚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桑亚掀起眼皮看向他,干脆利落吐出了两个字:“不想。”
桑亚把手上的泡沫糊了游阙一身,然后勾唇吻住了对方,又哑着性感的嗓音重复了一遍:“不要虫崽……”
“只有你和我……”
桑亚独占游阙都觉得不够,哪儿有心思生什么虫崽子。他挂在雄虫脖颈上,就像涂了蜜糖一样黏糊糊的,怎么也分不开:“不想和别的虫分你。”
游阙也不见生气,只是不轻不重打了桑亚后腰一下,发出一声脆响:“心眼比针尖还小。”
不过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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