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温柔的对待着,白绮心脏柔软的一塌糊涂,那点紧张彻底散了。


    他忽然觉得不做朋友也挺好的,朋友之间相处不会这么亲密,两人又不是一个系的,没了对戏的事其实很少能接触到。


    当了男朋友虽然有一些困扰,但起码能每天见到薄言,和他在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认识才短短几天,可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白绮忍不住朝他怀里靠,熟悉的冷涩香气钻进鼻间,像是雪落在松枝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他下巴轻轻搭在薄言肩膀上,往日觉得压迫的宽肩此刻却让他感觉到了安全感。


    这样主动的依偎让薄言格外惊喜,下意识把他往怀里楼,白绮难得没有挣扎任由他搂着腰,细白的身体被抱起,软弹微颤的桃肉都快坐到薄言腿上了。


    这下薄言呼吸陡然急促,浑身都烫了起来。


    白绮隐约感觉到不妙,吓得顿时离他远了一点,看到情况更是头皮发麻。


    怎、怎么随便碰一下都这样啊。


    车里顿时兵荒马乱,白绮羞耻到唇肉愈发红润,耳朵红红的躲到一边,薄言别开视线,仰头咕咚咕咚喝冰水,喉结滚动半晌才冷静下来。


    车很快开到了老城区,放慢速度行驶在一条破旧的路上。


    一到这边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喧闹了些,黑色豪车本想低调驶过,可外形与周围老旧建筑摊位格格不入,频频有路人回头过来看。


    窗户还开着缝,白绮总怕薄言被人看到,忍不住压着他的头用身体挡窗户,做贼似的不让人看。


    薄言也没挣扎,有点习惯的任由他按了下去,高挺鼻梁擦过白绮前襟,鼻尖有点红。


    白绮纤细的腿近在咫尺,香香的贴在座位上被挤出一点软肉,即便隔着布料都有种绵软至极的感觉。


    偏偏白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漂亮眼睛认真看向窗外,腿脚还时不时焦急挪动。


    薄言脖颈青筋逐渐隆起,难耐的闭眼,下颌线条都绷紧。


    白绮还以为他快睡着了,两只手小心托着他额头,柔软掌心被粗粝浓黑的眉毛刮蹭,还有点痒。


    薄言轮廓很立体,和白绮自己的额头摸起来不太一样,眉毛好浓。


    他指尖忍不住动了动,碰到薄言锋利的眉骨又赶紧收回,不安分的挪来挪去。


    薄言眉头拧紧,握着冰水的手愈发用力,苍白指节都逐渐红了,也没舍得起来。


    短短的行程变得异常难捱。


    十分钟后,车终于停在路边一栋破败家属楼前。


    这老楼一看就是几十年前建的了,墙皮都掉得几乎不剩什么,阳台栏杆破破烂烂生满铁锈,地面满是擦不掉的污迹。


    两人从车里出来,这是白绮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他早就习惯了,不过担心薄言这个洁癖不适应这里,回头想问他要不要带上手套鞋套。


    谁知薄言眉头都没皱,相反表情异常柔和,连冷厉的气质都减弱不少,甚至变得如沐春风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凶了。


    宽肩腿长的模特身材往这边一站,连破败的墙边都变得有氛围起来,像是杂志拍摄画面,远处频频有人看向这边。


    白绮对他的大变活人很惊讶,然后眼看着薄言从后备箱里拎出四大盒精美至极、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礼物。


    “什么时候准备的?”他懵了,他没想到回家要带礼物这茬。


    “早就准备好了,都是我自己挑的你放心。”


    随后薄言熟门熟路的来到白绮家单元,一把扯开早就坏了的单元门,示意白绮先进。


    白绮呆呆的上楼,拐弯时他慢了几步,抬头就见薄言自然的走在前面,明明一身西装革履和这边格格不入,可姿态看起来比白绮还像是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白绮心里有点开心。


    他唇角忍不住翘了翘,乖乖跟在他后面上去。


    潮湿阴暗的楼道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一个沉稳有力,一个则轻飘飘的。


    就在他们走到三楼时,旁边一户门突然打开,拎着垃圾准备下楼的王姨猝不及防迎面看见薄言。


    一瞬间她有种推门就穿越的感觉。


    狭窄楼道几乎被这位西装革履的高个男人占满了,即便他气质已经尽量缓和,可当那双没有温度的黑色眼睛居高临下看过来时,依旧镇得王姨回过神,赶紧给他让开。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他们楼怎么突然来了这种有钱人,气势足,长得也真够帅的,够快赶上白绮那孩子了。


    也不知道拎着这么多礼物来找谁家的,反正绝对不是白绮家。


    他们家最躲着有钱人了,为此白母都很少在外露面,否则就凭那母子的脸何必住在这种地方。


    “谢谢,”这时薄言礼貌道谢。


    “不、不客气,”跟这样的人对话,向来飒爽的王姨手心直出汗,声音都小了不少。


    下一刻她听到白绮乖乖的声音:“王姨好。”


    王姨愣了下,这才看到后面被高个男人彻底挡住了的白绮。


    嗯?他们一起的?


    她睁大眼睛,看了看薄言身上一看就昂贵的西装,又看着白绮漂亮得过分的脸,忍不住拉着他小声问;“这位是?”


    然而虽然勉强小声了,但这么窄的楼道里能瞒得过谁的耳朵,这句话简直嗡嗡响。


    白绮有点不好意思,他和薄言毕竟只是暂时在一起,不算是真的交往,他其实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关系。


    不过想到薄言还在旁边看着,他就挺直腰板大方道:“他是我男朋友。”


    王姨表情有一瞬间的不忍心。


    换成别人找了个有钱人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尤其这位又年轻又帅得要命,这么好的金龟婿巴结还来不及,然而白绮……


    她和白母很熟,知道不少她经历的事,如今看到白绮居然也找了个有钱人,甚至这位更狠一看就能把他们全家玩死,顿时发愁了。


    就算对方再怎么条件好,那也得有命享受啊,想当年他们小区嫁入豪门的大姑娘直接被折腾死了。


    白绮这孩子单纯,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伏低做小,被欺负的团团转,她有心想劝一句。


    这时薄言也转过来,看起来心情不错,彬彬有礼客气道:“王姨好,我们来看母亲。”


    王姨一面对薄言就不自在起来,想跟白绮说的劝解话全忘了,赶紧连连点头:“你好你好,她应该在楼上。”


    她心中惊疑不定,说完赶紧跟两人道别。


    回头看着他们完全不相配的体型差d21,王姨摇了摇头又没那么担心了,白绮他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继续去扔垃圾,刚下楼就看见那辆奢华的黑色豪车,不认识牌子但一看就知道贵得离谱。


    此刻车旁站了不少邻居,很多人羡慕又疑惑的看来看去,见王姨已下来忍不住问:“你知道这是哪家的吗?”


    王姨心脏咚咚跳,一猜就是白绮那位男朋友的。


    她摆摆手:“不知道,不过估计以后不会再来了。”


    与此同时,薄言和白绮已经站在家门口,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昏暗光源下白母美得让人眼前一亮,穿着朴素的墨绿色裙子,黑发向后挽起,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五官美得倾城,和白绮有五分相似。


    即便她过于苍白消瘦,一看就是身体不好,气质依旧优雅,看着只像是三十出头。


    白绮乖乖叫了声妈。


    薄言这次没有唤母亲,而是规规矩矩叫了声白阿姨好。


    他说话温温柔柔的,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然而薄言这样天生冷感的长相,加上身高带来的压迫和掌控感,近距离接触让人喘不过气。


    白母虽然在微信上冷漠,但并没有当面黑脸,笑了笑道:“辛苦了,快进来吧。”


    说完她进屋拿拖鞋,转身的那一刻她脸色白了白,拳头也忍不住害怕的握紧,很快又松开。


    白绮向来懵懵懂懂,见妈妈没赶他们出去就长松了口气,跟薄言一起进门。


    屋里一看就很老旧了,都是几十年前的款式,家具很少,布局窄小拥挤采光也不好,三个人同时站在客厅就已经有点挤了。


    然而屋里真的非常干净。


    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家里最多的就是书,整整齐齐排列在朴素的衣柜上,窗帘是很鲜艳亮堂的粉色,窗边还种了一排生菜,一看就是热爱生活的人家。


    很快几人一同坐到客厅沙发上,白绮左边是妈妈,右边是薄言,夹在中间两人视线同时看过来,白绮感觉到了一点压力。


    气氛好像怪怪的。


    明明此刻很平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白绮想了一路上的话隐约变得有点不妥了。


    正想着该怎么措辞让妈妈答应,就见薄言忽然道:“白阿姨,方便和我单独聊聊吗?”


    单独聊聊?


    白绮有些不理解,薄言为什么要避开他,没什么必要吧。


    本以为母亲会拒绝,谁知她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头说好。


    然后她起身朝里屋走,一眼都没朝白绮这边看,也没有给他使眼色的意思。


    白绮独自坐在沙发上很迷茫,倒是薄言忽然回头,对他做了个放心的口型,还冲他笑了笑。


    日光照在狭小的屋内,薄言高大身躯看起来很可靠。


    白绮心中的急迫缓和了些,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白母领薄言来了白绮的房间。


    房间真的太小了。


    进屋时薄言路过门框都需要低头,房间内狭小的面积更是让他转身都困难,踩下去地板咯吱咯吱的,采光不好一眼望去显得很压抑。


    地板是最老款的猪肝色,屋内布置并没有特意规划过,除了床之外只有一桌一凳,连衣柜都没有,只能把衣服整齐的叠在收纳布袋里。


    薄言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反手将门关好。


    等两人单独呆在房间里,白母强撑的精神顿时有些垮,下意识离他稍微远了点,避开薄言深黑色的目光。


    “我们家庭环境你也看到了,白绮好不容易健康成长到现在,经不起任何打击,你们这样的有钱人选择有很多,放过我儿子不行吗?”


    她顿了顿,语气异常坚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死心吧,我绝对不可能同意你们交往。”


    薄言呼吸重了些。


    他闭了闭眼,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我没有欺负白绮的意思,请您看一下这个。”


    白母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接过照片低头去看,眼睛却倏然睁大了。


    脑海中仿佛嗡地一声。


    她呼吸急促起来,攥着照片的手越来越用力,甚至有点发抖。


    照片里是一张母子合照,女人模样清冷倔强,气质一看就是学舞蹈的,小男孩也如出一辙的倔强,不同的是更具有攻击性,一看就是硬茬子。


    视线死死落在照片上,白母半晌才抬头。


    她欲言又止的看向薄言,眼神无比震撼。


    薄意。


    重新看到这张脸时她都有点恍惚,最好的闺蜜,当年在无数羡慕中和她一起嫁入豪门,可惜全都所托非人。


    她负债累累的离婚逃出来了,可闺蜜连命都没保住。


    薄言居然是薄意和那变态的儿子。


    白母心情万分复杂,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情绪来面对他。


    直到她听到薄言解释:“刚才绮绮在不方便说,其实我母亲没死,一直在国外休养散心。”


    薄言语气平静,眼神一瞬间有些狠:“死的是我父亲。”


    白母霍然看向他,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惊喜又惊恐,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消瘦的面容仿佛都焕发了神采。


    终于……天道有轮回。


    想到两个渣男一死一坐牢,闺蜜和她都好端端的活在世上,白母连精神都好了很多,看向薄言的眼神也没那么冷了。


    薄言掩去眼底的情绪,认真道:“我和他不是一种人,他所有遗产我一分没动,全给了母亲。”


    “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为了绮绮挣的,我知道您担心,所有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我明天就去转让全部资产,转给绮绮或者您都行。”


    “之后我算是入赘也好,被包养也罢,怎么都可以。”


    他声音很轻,那么冷硬的人此刻竟有些卑微:“只要能和绮绮在一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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