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偏殿的装潢不太行,你的品味看上去不太行,吴皇怎么能忍受每天走在这种色调的地毯上。”
唐闵有如陈述事实的冷淡话语格外有杀伤性,短短一段路,小国师胸口中了无数把刀,憋着一口气:“地毯不是我布置的。”
“是吗。”唐闵轻飘飘望过来的眼神让小国师压力如山,“小国师之前不是说,国师责任重大,皇宫的方方面面都得顾虑到,怎么现在提出不足之处了,你又说这不归你管,那不归你管。逃避责任也是国师的职责之一吗?”
小国师黑着脸,还得用尊敬的语气道:“当然不是,大国师教训的是。”
本以为可以在交接事务的时候打压一下唐闵,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总会被唐闵带进他的节奏里。
唐闵总是能从各种细枝末节,他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挑出错处,然后方方面面把他批个一无是处。
偏偏他还没有方法,只能任由这个才当上大国师的人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没办法,皇城的天赋值至上。
唐闵:“就这样?行动呢?”
“我马上让人过来换。”小国师道。
一会儿功夫,小国师身上多了不少工作量。
“那继续吧,小国师刚才说到哪了,哦,国师还承担了教导皇子的责任,说起这个……”
眼看唐闵还要再挑一轮刺,小国师上前几步,连忙道:“大国师,该告诉的我都告诉您了,国师其实不难当,接下来您可以试着自己来,我还有吴皇派给我的其他任务,就不在这里多碍事了。”
在唐闵深切的目光中,小国师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生怕再被唐闵叫住,溜得比什么都快,哪里还看得见最初的神气。
赶走小国师,唐闵收敛了神色,刚才除了给小国师找不痛快之外,他也知道了不少信息。
吴氏皇城的国师没什么实权,跟现在的吴叁差不多,算个精神象征。不过同样是精神象征,他可以以老师的名义,对吴叁做些他早就想做的事。
思及此,唐闵继续往前面走去,他记得小金人的训练室就在前面。
经过一扇扇宛如艺术展览的华美大门,他感觉到了某扇门里面传来了极为强烈的念能波动。
不时有余威从门缝里面钻出来,光是从余威中也能感受到里面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战斗。
唐闵打开门,在混杂的念能中看到了满身戾气的小金人。
一个人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准确的说是砸了下来,在半空中旋转身体,直冲地下的小金人。
小金人释放出压制念能,那人动作一僵,在即将和念能波群撞上时,用力扭转了身体,落在了地上。
唐闵挥掉面前波及过来的能量渣子,从那截辨识度十足的小辫认出来和小金人对战的是犬槐。
犬槐穿着仆从一般的白衫喇叭裤,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就不得不拔腿跑,身后的念能波追着他,跑到一半又生生停在原地,眼看着身后爆炸般的念能砸过来。
幸好犬槐在即将被击中的那刻摆脱了压制念能的掌控,侧身往旁边一滚,念能在原本站的地方炸出一块坑。
犬槐下巴上滴落一滴汗,到底是谁教小金人这么恶心人的打法,根本不好好对战,仗着自己天赋高,见缝插针地用压制念能控制别人,然后在对手没有丝毫还手余地的情况下攻击,只要被压制,只能被动挨打,打得特别憋屈。
“之前叫嚣得这么厉害,也不过如此嘛。”吴叁收回念能,语气嘲讽。
犬槐提起一口气冲过去,吴叁又一次释放了压制念能,犬槐钉在原地,狠狠地盯着他。
“砰!”的一声,绚烂的念能在空中炸开,雾气蔓延了半个宫殿,犬槐从里面突破出来,脚底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痕迹。
“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居然还敢跟我叫板。”吴叁将周围的念能收回掌心,眼神冒犯感十足地扎在犬槐身上。
犬槐还想再冲上去,余光瞥到一只修长的腿迈了过来,往上看过去,露出意外之色:“唐……哥哥?”
唐闵看了犬槐一眼:“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说起这个犬槐就来气:“他无缘无故对一个跛脚的侍从肆意侮辱,还让他爬着走,我阻止了他,他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犬槐剑眉拧起,俊逸的脸上压着沉沉的乌云:“我差不多适应了他的压制念能,多试几次肯定能得手。”
说话间,吴叁走了过来,傲慢地转向唐闵:“听说父皇封你为大国师了。”
见唐闵看过来,吴叁脸上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国师是他的老师,老师就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存在。
吴叁表情充满了得意,有种自己赢了的感觉:“既然你是吴氏皇城的大国师了,当然要好好服侍我。”
“大国师,过来给我当人肉沙包。”吴叁走到大殿中间,食指指着犬槐,颐指气使,“至于你,给我拿一盘新鲜的荔果来,我要去了核全部剥好的,不许用手剥,要是让我看见荔果上面有一点弄脏的痕迹,我让你连盘子一口气全部吞下去。”
“我受不了了,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犬槐拳头捏着咔嚓响,眼睛冒火地上前走了两步,被唐闵拦了下来。
犬槐哑然地转过头:“唐闵?”
唐闵放开犬槐,向吴叁方向走去,吴叁立刻露出自得的神色:“你站在这里不准动,我将来可是要扬名立万的,找你们过来陪练是你们的荣幸,可以记一辈子了。”
唐闵勾起了唇角:“好啊。”
这就让你记一辈子。
吴叁的身躯被飓风般的念能淹没,唐闵抬了抬手,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有千斤重。
肆虐的念能还没有进攻,脸上就有种被刀割的刺痛感,唐闵用手指抹了一下脸颊,一滴鲜红的血在指尖晕染开来。
压制念能对比自己天赋值低的人有奇效,唐闵还是第一次尝试到被压制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相当不爽。
犬槐想上前,唐闵垂在侧面的手向他做了一个手势,这是让他不准插手的意思。
犬槐只好不情不愿地停下来,唐闵眼神里面没有任何温度,他似乎很久没有看见过唐闵用这样的眼神看什么人了。
之前的他没有什么知觉,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再清楚不过,唐闵被惹火了。
“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吴叁怒喝,双手间的念能急剧膨胀,一下子暴涨到了宫殿一半的高度。
犬槐把手臂横在眼前,挡住强劲吹来的狂风,视野中唐闵依然站在原地,发丝和衣摆无规则地乱舞。
念能如九天之上的电光,以击碎一切的气势朝唐闵全数压下来。
“唐闵!”犬槐喊了一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但记得唐闵的意思,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停在原地。
惊雷般的念能散开,露出里面一个完整的圆形防御罩,在视野清晰的瞬间,防御罩出现裂隙,破碎开来。
“你居然还敢反抗。”吴叁见唐闵完好无损地站在了原地,怒不可遏。
刚才他感受到了一股十分澎湃的念能涌动,是唐闵释放出来的。
吴叁眼下一片暗芒,那又怎么样,他可是∞天赋者,是世界上最强的天赋者,教训一个ss级天赋者绰绰有余!
吴叁脸色狰狞,双手用力往前一挥,数道劲风朝唐闵甩过去。
犬槐退到了宫殿边缘,背靠着墙,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紧紧盯着暴风中心的人,仿佛一旦出现发生变故,他就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唐闵正面竖起一道流动的屏障,念刃每划过来一刀,屏障像果冻一样被拨动地往两边散开,随后又聚了回来。
唐闵手臂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缓慢却坚定地抬了起来。
之前犬槐突破了他的念能压制的时候,他就起了探究的欲望,为什么犬槐能这么快适应压制念能。
犬槐说只要找到念能的能量流向,顺着它走,就能最大限度地恢复行动。
他也学会了。
单方面冲击过来的念能波里,忽然窜出来一束反方向的光,吴叁向外不断倾注念能,动作一僵,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臂。
一个针状的念能刺进了他的手臂,和他认知中的能量波不同,这个念能刺仿佛具有实体,突破了他的皮肤扎进肉里。
念能刺消失,却给他的手臂留下了一个血洞,血从里面流出来,形成一条蜿蜒的血线。
“好痛。”吴叁捂住自己的手臂,凶厉地瞪着挥散念能从雾气里走出来的唐闵,“一个下贱的仆从,居然敢弄伤我!”
吴叁被疼痛激怒,不再有所保留,浓稠到几乎变成液体的念能侵占了宫殿全部的空间。
唐闵蹙起了眉,肺部如吸入钢针一样刺痛,再次因为突然增强的压力失去了行动能力。
ss级天赋值最大的特点是无尽念能,而∞天赋值的优势似乎是不用蓄力就释放出极强的念能,确实是个很棘手的存在。
唐闵以手作剑,斩断压制念能,四指一招,犬槐口袋里的玻璃珠一个个飞了出来,围绕在唐闵身边。
既然念能强度不够,就用实物来弥补,玻璃珠极速旋转起来,半透明的念气将玻璃珠牢牢包裹,唐闵冲了出去,残影还留在原地。
眨眼间,唐闵出现在了吴叁半米之内,吴叁一惊,十指攥成拳头,将唐闵身后的涣散念能全部拉回来:“我要好好教训你们这些不听话的仆从!”
四周巨大的压力压缩着空间,这次唐闵却只是停了一瞬,高速旋转的玻璃珠如子弹一样打在吴叁的防御罩上。
“你就只有这种程度么,∞天赋也不过如此,连个低天赋者也压制不住。”唐闵嘴角挂着嘲弄的笑,看得吴叁愈发暴怒,拉回来的念能在唐闵身后聚集成一个太阳般不可忽视的能量球。
“这就让你好看!”
就在这时,唐闵脚下出现了一道念能,吴叁眼睛一花,唐闵闪到了他的头顶,凌厉漂亮的脸背着光,将阴影笼罩在下面。
吴叁视线顺着唐闵看向天上,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转回头,庞大的念能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波及唐闵的冲击波被防御罩挡开,唐闵头顶也聚集了同样庞大的念能,手掌往下一压,大地剧烈颤抖起来,念能如同崩塌的大厦般全部朝爆炸中心倾斜而去。
无数地板碎屑飞溅出来,在墙壁上划出一道道混乱的痕迹。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爆炸散去,吴叁气急败坏地冲出硝烟,头顶流线型的念能光罩如箭划破空气,唐闵分毫不让地和他对在一起。
一道道波纹震荡开来,大殿内所有的物品遭到洗劫一般滚在地上,念能清扫出了一片空旷的场地。
两个天赋值顶端的强者,一招一式之间都是无法计算的念能消耗,根本没有人可以插得进去,光是余波都应付得够呛。
犬槐在旁边看得分明,忽然发现了一个关键点,吴叁的念能很强,而且不用蓄力,打起来就是耍流氓,根本用不着附加的战斗技巧,堆叠念能就能把人压得够呛,但是和唐闵对上却总没办法完全占据上风。
和念者比试过,犬槐看得出来,吴叁除了念能强度厉害之外,是个纯粹的花架子,没有经过系统训练。
但是就算没有训练过,也念能不至于散成这样,很虚。和唐闵有过对比这种差异就更明显了,唐闵的念能笔直凝实,更加气势逼人。
这一点,作为当事人的唐闵体会得更加深刻,脑内闪过一道思绪,唐闵再看吴叁,露出了然的神色:“啊,果然是这样。”
“少糊弄玄虚。”吴叁追击而上,用念能持续地攻击唐闵。
玻璃球被锐利的念能击碎,化成片片碎片掉落下来,在落下的途中骤然顿住,又被唐闵收进手里。
夹着恼人碎片的光束将吴叁手臂上划出一块块血痕。
“敢跟我硬碰硬,去死吧!”吴叁顶着碎片撞了过去。
两道念能如两颗恒星撞击到了一起,爆发巨响,犬槐顾不得其他,急急上前了两步,雾气模糊了两人的身影,犬槐只能看到一个人一个旋踢正中另一个人的太阳穴,被打的那人倒在了地上。
雾气散开,犬槐看到了站着的那个人,是唐闵。
吴叁仰头看着唐闵,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从正面打败我,我可是∞天赋值,肯定你做了什么小动作!”
吴叁想要再释放念能攻击唐闵,却连唐闵的防御罩都突破不了。
“∞?”唐闵嗤笑了一声,在吴叁惊怒交加的目光中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也就骗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在一个方圆千里的小地方被别人捧久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你敢这么说我!”吴叁脸色阴沉下来,他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理智全无,毫无章法地用念能打着唐闵,吼道:“我是绝世天才,没有人比得过我!”
唐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绝世天才啊,我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这种夸奖了。”
唐闵撤了防御罩,将吴叁拽了起来:“身为国师,有必要教教你念能的正确使用方法。”
“少小看我!”吴叁疯了一般冲过来。
接下来,几乎是吴叁每释放一个念能招式,唐闵就会立刻和他使用出同样的招式,而且比他更好更强,吴叁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唐闵的念能吞没。
即使是吴氏皇城特有的念法,唐闵也只是观察了一会,就能释放出个一模一样的来,这对吴叁简直是毁灭性的侮辱。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唐闵就像是压在他前头的一座大山,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摆开唐闵的阴影。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无数次被正面毫不留情地碾压,吴叁心境产生了强烈的动摇,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
打到最后,吴叁不自主产生了自我怀疑,念能释放不出,反噬到了自身,脸色一白,唇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天赋值?弱到让人发笑。”唐闵低头看着坐在地上脸的吴叁,眼神像是看一个模仿不到位的劣质品,“你这一生才遇到过几个人,就敢称自己为天才?”
“吴氏皇城居然把你当做宝贝,你们是没有人了吗,太可怜了,如果把吴氏皇城交到你手里,我根本看不见皇城的未来。”
“你!”唐闵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利的刀往吴叁胸口戳,气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反观唐闵,全程都是藐视一切的高傲姿态,就算在被压制的过程中,背脊也没有弯过分毫,神情倨傲,气质超绝,灼灼不可逼视。
犬槐放轻了呼吸,他好像看见了,那个被隐藏起来、意气风发的唐闵的影子。
没有人可以与唐闵争辉,一切阴影在他眼底都无处遁形,唐闵是把骄傲刻进了骨子里的,吴叁在别人面前或许看不出来,但在真正的天才面前,瞬间原形毕露。
不管是谁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在这里的两个人,谁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犬槐上前了两步,似乎抓住这个影像里的、只出现过在他梦里的唐闵。
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角落里,有个人的心脏没有来地漏掉了一拍。
“别过来!”吴叁后退着,直到后背撞到了冰凉的墙壁,色厉内荏道,“这可是我的地盘,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唐闵好整以暇地望着下面强装镇定的吴叁,似乎想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样可笑的举动:“我们在这里打了这么久,有一个人来过吗?在这个皇宫里,有一个人真正关心你死活的人吗?”
吴叁用音量掩盖内心的仓皇,只是谁都能听出里面的一丝哭腔:“我,我可是皇城最尊贵的人!”
“呵,不过是一群陪着你玩过家家游戏的人哄你的戏话,出了上城区,你什么也不是。”唐闵的嗓音在吴叁耳中仿佛恶魔的低语。
吴叁捂住耳朵,神色癫狂:“你胡说,父皇说我会扬名立万的,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天赋值更高的人!”
唐闵:“就你那脆弱到不可思议的念能,亏你说得出口。”
吴叁眼睛红得滴血:“不准你侮辱我的天赋值,我的天赋值是通过了测念石的,比你高,比你们都高!”
“那你现在是被谁踩在脚下呢?”吴叁退无可退,只能被极尽羞辱得踩在脚底,如同皮球踢来踢去。
吴叁挣扎了一下,却被唐闵用念能鞭打,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唐闵冷眼睨着他:“说话。”
“呜哇!”吴叁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还没响多久又戛然而止,吴叁脸偏向一边,红肿了起来。
一张念能形成的巨大巴掌悬浮在吴叁头,没让你哭。”
吴叁呆滞地转过头来:“你打我。”
唐闵扬手又是一掌,巨大的念能掌印带着破风之声,把吴叁打得滑出去很远。
“皇子殿下,皇子殿下你还在里面吗?”外面路过的侍从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唐闵朝犬槐看了一眼,犬槐表示交给自己,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人声消失了。
吴叁还想哭,唐闵又是一掌,和吴叁欺辱式的巴掌不同,唐闵下手更干脆利落,透着一股高位者的狠厉。
直到吴叁不敢再哭,只睁着惊恐的眼睛望向他,唐闵俯下身,捏住吴叁的下巴:“似乎没人教你身为皇子该做什么事,我教你。”
“你,你想做什么。”吴叁抖着声音道。
……
不知过了多久,唐闵停下话头,看了吴叁一眼,吴叁喉咙像是被捏住了一样,呜咽声生生停了下来,唐闵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教你的都学会了吗?”
吴叁点头如捣蒜。
唐闵:“那把我说的背一遍。”
吴叁目光呆滞,眼眶中的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唐闵眼神意味深长:“看来还是不长记性。”
吴叁崩溃了,强装出来的平静瞬间撕碎,没有任何形象地嚎啕大哭。
犬槐驱散完所有的仆从,百无聊赖地守在门前,回想唐闵刚才的模样,有点心痒。
果然坚持来和唐闵做任务是对的,真想再看一次啊,不过下一次,他希望是自己让唐闵变成那样。
里面始终没有人出来,犬槐不禁有些忧心,刚打开一条缝,小金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来:“我不想再学了!呜呜呜!”
犬槐默默把门又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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