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形态[毁灭者]解锁完毕。”
“检测到展柜空间压缩，正在匹配武器。”
待到新形态彻底解放后，shiva看起来已经和先前的简约没有任何相似点了。
它的身形拔高多倍，径直将大厅天花板撞了个稀碎，整栋玻璃大楼在它的动作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破口处摇摇欲坠的展柜中,几只以为自己能够提前出来的怪物们面露兴奋之色，有的甚至提前大张着嘴，腥臭的黑色唾液顺着舌尖滴落,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还站在门口的几个人类。
忽然,淡淡的红色激光扫过。
一枚红点落在了它的头颅中央，下一秒,有什么东西闪过，在玻璃柜上留下了指甲盖那么大的小坑。
“砰！”
“唰——”
电光火石间,刺眼的爆炸光芒出现，片刻后,展柜中的怪物被火海包裹着,发出凄厉的叫声，不断地挠着玻璃想要逃出来，却无法逃离禁锢。
与此同时,上万枚微型导弹齐发，精准打入展柜中……
一场场小型爆炸出现，多维扫描仪不断扫过，寻找着还在移动的怪物肢体——它们早已死亡，但被炸裂的肉/体却能不断活动。
玻璃上的弹孔喷射出烈焰令整个第二关卡温度陡然升高。
许知言身前立起的屏障道具被烧化了一层,躲在里面的众人倒是没什么事，静静看着shiva不断补刀，偶尔有展柜破裂时，shiva会及时在周围竖起防冲击罩，以确保不会波及其他展柜。
江槐鹧的声音在连环的爆破中不算清晰，却被众人捕捉到了。
“喂，你怎么了？”
他蹙着眉望向许知言。
其余几人也闻声望去，发现站在屏障最前的青年面色凝重紧咬着嘴唇，好似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看起来有几分脆弱。
想到什么，江槐鹧也不由紧张起来。
“难道动用shiva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有的道具使用时，会需要一点额外条件，譬如汲取使用者的生命之类的。
说着，他上下打量队友，虽然目前看来对方除了面色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谁知道副作用到底是什么。
谁知许知言听完后，一脸悲痛点头。
“我的身体没事，但精神受到了很大创伤……”他闭上眼，哆嗦着嘴唇把剩下的话说完，只觉得心脏都在抽痛。
“你知道这一发导弹多少钱吗？每一枚光成本价就要两万积分！”
做好心里准备是一码事，但真的看到这些钱打出去，那就是另一码事了，花这么多钱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许知言现在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
他应该跟shiva商量一下，先从便宜的武器开始用。
江槐鹧嘴角抽搐着。
“……再关心你我就是狗。”
妈的，他以为许知言遇到什么事了！结果搞半天是心疼钱？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忍着笑意没有笑出声。
火光隔着屏障描摹着四人的轮廓，shiva已经挪到了玻璃大楼最顶端，兴致高昂地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了。
shiva说到做到，说一分钟歼灭全部敌人，不多不少正好用了一分钟。
待到一行人从废墟与火光中撤离的时候，距离他们进去才过了二十分钟，快到令人发指。
直播间，观众们的心情在这一分钟里犹如过山车。
shiva出手时，几乎成了所有人的梦中情具。
【天啊！我都不敢想如果我拥有shiva，我会是一个多么善良开朗的无限游戏玩家！】
【我要求不高，低配版的我就满足了。】
【那我要求更低，给我上个版本的shiva也行！】
【拒绝内卷！就要高配shiva！】
【冲！把死亡与毁灭带到理想国！！】
但是在听了许知言的报价之后，弹幕集体消失了瞬间，再出现时，大家的理智回归了很多。
【两万一发导弹？！】
【已知楼里有怪物展柜接近一万个，shiva还不是单次攻击，它还会补刀……】
【也就是说，仅仅是为了求稳的炸楼攻击，就已经让许老板花费两个多亿的积分了？是吗？？】
【是的，你没算错，你没发现你现在都不敢叫小百万改叫许老板了吗？】
【……很难想象朋友们，我有点理解为什么小百万要拼命赚钱了，养这种烧钱机器，多少钱也不够花啊。】
【哈哈，把我们直播间各位打包起来卖能卖出这个数吗？】
高耸的玻璃大楼成了碎片与尸体的废墟。
背后还时不时传来倒塌与爆炸声，许知言等人已经再次踏上了无尽之路。
【倒计时：8：25：13】
这么看，时间还算充裕。
还未曾从金钱损失惨重的痛苦中缓和过来，再次看到收藏家的许知言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黑着一张脸。
不过站在对面的许砚表情也不是很好。
对方炸了他的藏品……而且是不留余地全部炸成了渣。
能被放在展览柜中的，都是他的得意之作，但因为攻击高，所以一直由特殊展柜保存，在怪物们完全苏醒前无法离开展柜半步。
而他因为想给许知言一个惊喜，又或者说是刺激感，所以在构建关卡时，给藏品们又打上了新的规则，必须要等进攻方玩家踏出玻璃展厅的时候才能完全苏醒，直接进入第三关卡……
谁知，对方硬生生站在爆炸里把整栋楼的藏品都炸完了。
一个损失了金钱。
一个失去了藏品。
巨大的怨念笼罩了两位同姓玩家，尤其是两人对视时，视线几乎要擦出火星来。
沉默悄然蔓延，最终还是游戏面板打断了僵持。
【关卡名称：血肉真理】
【备注：请等待构建者。】
【提示：无。】
像是一个提醒，许砚瞥了眼身侧，沉默无言地收回目光，握紧手中的金属蛇杖。
下一秒，蛇杖虚虚往下点了点。
原本平坦坚硬的地面像是水波纹那样，一圈圈散开。
“人类的躯壳是我用过的，最弱的躯壳。”
许砚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九千多件藏品的损失，把他对许知言最后的那点熟悉感也磨没了。
“啪嗒——”
像是有一滴血落到地面那般，整个无尽之路陡然变换，变成了肉红色。
许砚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方形黑影，随着黑影逐渐凝实，仔细辨认就能发现，这是由无数小方格构成，每个方格内都有一只正在苏醒的展品，就好像是更大的展厅。
然而氪金改命的众人却没给黑色方格投去更多眼神。
周围的空间变了。
脚下不再是坚硬的地面，反而变的稍微有些绵软，像是踩在肉皮上，用力往下踩，还会从表面渗出血水来，让人无端地有些犯恶心。
收藏家自言自语地开口，语气带着疑惑与厌恶。
“我接触过许多世界。”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生物那么追求‘自我’，明知道单一的肉/体并不强大，却还是不肯放弃独立存在的可能性，哪怕能够变的更强……”
甚至连使用了人类躯壳的拟态者，也被这种潜移默化的情绪影响着。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许知言冷不丁一声打断了。
“几点了？”
青年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语，他就差开口直说让对方不要浪费时间了。
原本还在抒发个人感慨的收藏家被噎了一下，但不知道是不是被许知言挑衅的次数太多，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怎么生气。
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枚做工精细的黄金怀表，许砚在按开前，余光瞥见许知言的双眼正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黄金，宝钻，价值连城！
是他从甘靡办公室里拿到的怀表。
想到许知言一定会很喜欢，许砚想了想没有按开，又把怀表装到了怀里，隔绝了对方的目光。
……但凡是让许知言顺心的事他都不想做。
“几点又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透着傲慢：“反正你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看着许知言蹙眉的不愉表情，许砚心情好了一些。
“欢迎来到血肉真理。”
“你们该感到荣幸，这是我第一次对外展示领域技能。”
蛇头手杖再次在空中点了一下，更多的藏品从背后的方格内涌出，深色皮肉构成的地面似乎开始不断改变空间状态，藏品们的身形逐渐恢复了原样。
而另一边，氪金改命的众人随着场地的变换，与许砚拉开了更远距离。
但这样并不妨碍他们看清眼前的一切。
那些本应死亡腐败的怪物们身上，全都缠绕着黑色的细线。
当收藏家第三次移动手杖时，痛苦的哀嚎声冲破天际，所有的怪物们都开始不停撕扯着自己的身体，银光闪过，被操控的藏品们活生生从自己的身体上按照细线的分布扯下块状身躯。
渐渐地，嘶吼声低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银线再次闪过后，被融合缝制到一起的新怪物……
可许知言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收藏家优雅离开的身影，没有错开过，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对方刚刚拿出来的那枚黄金怀表。
他也有一枚十分相似的怀表。
尽管隔着很远，他还是认出了了，许砚拿的是甘靡的怀表。
但很快，许知言就无暇顾及更多事情。
当收藏家退场后，就连天空变成了一片灰蒙蒙的暗淡红色。
数只巨大缝合样怪物踩着海量尸骨冲撞而来。
领域血肉真理，构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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