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华叠看呆了。


    薄静时外表虽冷酷依旧,但脚下的步伐急切又快速,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欢喜。


    再看薄静时眼前的小男生,五官精致,四肢纤长白嫩,小虎牙着实可爱,眉梢溢着生动灵韵,笑起来眼眸晶亮明净。


    gay圈天菜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华叠手中绕着钥匙串抱臂观望,薄静时完全忘了自己兄弟还在一边,低头和对方说了什么。


    他们朝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目前公交车站没什么人,虞澜和薄静时坐在等候椅上,夏日白天长,傍晚的风闷闷热热,沉甸甸的裹挟热流。


    薄薄的云挡不住炽热温度,虞澜手里拿着一个奶白色的小风扇对着脸吹,吹了没多久,他半侧过身,把小风扇举到旁边的人面前:“学长也吹。”


    薄静时先愣了愣,他们手臂挨着手臂,虞澜身上跟小火炉似的暖烘烘,但皮肤细腻柔软如缎,手臂挨在一起时不会讨厌,反而很舒服。


    他比虞澜高,哪怕坐下来也有高度差,他低头把脸凑过去感受凉风。


    小风扇里加了水,吹过来的风异常凉爽。


    没过多久,薄静时伸手握住虞澜的手腕,轻轻把风扇推回去:“轮到澜澜吹了。”


    虞澜卡壳般迷茫在那里:“学长,你喊我什么?”


    薄静时平静地看着他:“他们都能这么喊,我不能?”


    “不是……”


    “那就是能。”


    薄静时又问,“澜澜和今天那个人的关系很好?他要喝你喝过的奶茶。”


    “还好吧,他是我的班长。”虞澜又拧着眉,“我才不要给他喝,我觉得好恶心。”


    “就像接吻一样,我觉得接吻也好恶心。我无法想象要多喜欢一个人,才会愿意吃掉对方的口水,交换唾液,唇齿相黏……”


    “——别说了。”


    虞澜快速抬起眼睫,一脸找到同类的欣喜:“你也觉得无法忍受吧,学长!”


    薄静时有洁癖,一定能体会到他的感觉。


    有时虞澜会看见食堂情侣共用碗筷,又或是吃对方吃过的东西,他尊重的同时又悄悄地想,他肯定不会这样子。


    他才不要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也不要让别人吃自己吃过的东西。


    薄静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盯着虞澜张张合合的小嘴巴沉吟。


    他的嘴巴极其小巧,唇形却很漂亮,嘴角自带弯起,唇珠精致,唇肉饱满而皮薄,像盛开正艳的花瓣。


    看起来很适合接吻。


    薄静时暗暗警告自己,不能继续往下想了。为了不露出错处,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软件显示公交车即将到站。


    薄静时牵住虞澜的手腕站起身:“走了澜澜。”


    “来啦来啦!”虞澜跟着站起,语调上扬道。


    虞澜还是觉得不对劲。


    甜甜平时这么喊他,甚至甜甜还会喊他很多奇奇怪怪的称呼,他都觉得很正常。


    叠词称呼从薄静时口中说出,便多了几分奇奇怪怪的意味。


    太亲近了。


    但他们现在也的确是室友,薄静时给他买甜品、帮他剥板栗,勉勉强强也能算是朋友。从这个角度来想,这么喊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在他小脸肃然深思时,薄静时不知不觉靠近,等他发现时他们已经挨得很近。


    比起薄静时的主动,虞澜异常嫌弃,白生生的小手撑在薄静时胸口,嘟囔着热。


    这时薄静时就会拿起小风扇帮他吹,粉白小脸就会乖乖抬过来,发丝浮起,双目因受风微眯起。


    看起来很乖。


    *


    虞澜和薄静时到时,别墅内已围满一大票人。


    夜幕缓缓沉降,别墅建在半山腰,在这里可以俯瞰城市夜景,漫天繁星下花园流光溢彩,各色华丽的装饰灯带与摆件照耀下,男生穿着潮牌球鞋,女生化着妆精致妆容,乍一看像是某种小型酒会。


    虞澜刚进场便收获不少注视。


    他穿着奶白色的基础款短袖,一双腿细白匀称,小脸被蒸出一点粉色,明亮的眼睛东张西望,比悬挂在天边的皎月还要夺目。


    “他是谁啊?是网红吗?”


    “我肯定在网上刷到过,好漂亮,像洋娃娃一样……是混血吗?”


    李嘉楠都要嫉妒死了,一身休闲的虞澜,竟轻易将盛装打扮的他比了下去。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虞澜确实生得很好看……


    他正郁闷着喝酒,身边经过一个穿着深蓝西装的男人,气质沉稳内敛,模样英俊。


    李嘉楠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没想起来。


    “??他不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日报上的江鹤延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鹤延,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以及电视屏幕上,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某高校大学生的聚会中。


    他们想拿手机偷拍,马上有一群人出来制止,这让他们更加坚定,这人就是江鹤延。


    像平静的湖水被巨大的石子破开,在众人心中掀起狂风巨浪。


    但更让他们惊讶的事出现了。


    在外形象一直成熟稳重、不苟言笑的江鹤延,倏然露出一个温柔和煦的笑,像看到什么极其美好的事物那般,脚步都放轻了些。


    他在朝虞澜靠近。


    他们不免怔忪:“虞澜认识江鹤延吗?”


    “江鹤延也是虞澜的追求者吗?虞澜怎么有机会接触到这个阶层的人……”


    “我一直有听说虞澜家很有钱,但具体多有钱不知道。不过能接触到江鹤延,我估计家里也是超级大富豪。”


    “那他也太低调了吧!”


    “他确实很低调。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普通富二代,但有一次意外看见他家里人来接。接他的人一只表比这栋别墅还贵……你想想现在a市的房价,懂了吧。”


    李嘉楠目光紧锁前方的身影,妒火烧得都要晕厥。


    江鹤延小心翼翼接近背对他的人,在他准备吓一吓对方时,一道冰冷且富有攻击性的目光投了过来。


    薄静时迅速扯过虞澜的手腕,把他稳稳护在怀里。


    眸光漆黑深沉,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


    虞澜猝不及防被扯进怀中,还没回过神呢,他稍微转过点身,小脸呆了呆,旋即欢喜道:“鹤延哥哥!”


    面对除虞澜之外的人,江鹤延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他平静地看了一眼环在虞澜后肩的手臂,有些厌烦,但他又不想扫兴。


    看向虞澜的目光变得无比柔和,江鹤延伸出双臂,扯出一抹灿烂的笑:“surprise!”


    虞澜急忙挣出薄静时的怀抱,小跑到江鹤延跟前,他比江鹤延要矮半个头,故而需要仰起头。他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你怎么来啦?”


    “我听小6说你在这里,我正好有个客户在附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你这样说话我可就要伤心了,难道你不想看见我?”


    “怎么会,我很想你的!”


    虞澜和江鹤延很久没见了,他们基本都在家族群聊天,江鹤延太忙了,社交软件都很少看,根本没有时间私下聚。


    甜甜的撒娇语气,果不其然让江鹤延露出一个满足的笑,他想揉揉虞澜的脑袋,但虞澜用双手捂住头顶,不让他摸。


    “果然长大了,碰都不让碰了。”江鹤延故意如此说道。


    本该是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却因过于宠溺的神色无比和缓,就像是……在调情。


    当然,这只是薄静时个人认为。


    自从这个男人出现,虞澜便没有看他一眼,跟白天柯逸森出现时有所类似,但大为不同。


    柯逸森在时,虞澜明显不想搭理柯逸森,一脸兴致缺缺。可现在虞澜满脸欢喜,语气甜腻柔软,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像能冒出甜蜜。


    薄静时舔了舔犬齿,心口像被虞澜的笑刺开一道口子,溢出莫名其妙的焦躁。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异常猛烈且无法控制。


    “这位是?”江鹤延终于舍得将时间分给这个陌生人。


    虞澜说:“这是我的室友。”


    “室友啊。”江鹤延显然对这个人不感兴趣。他看向虞澜,面上又带上不自知的笑,“我有个客户的儿子想要认识你,要不要去见见他?他是今年大一新生,目前在基础部,也想选你这个专业。但他又不太懂,所以想来问问你。”


    虞澜急了:“怎么想不开要选我这个专业?”他又扭头对薄静时说,“学长,我先和鹤延哥哥去一趟,等会来找你玩。”


    酸涩又强烈的情绪在心口咕噜咕噜冒着泡儿,薄静时垂下眼帘,“嗯”了一声。


    实际上虞澜在没等到他回复前便已和江鹤延离开,虞澜并不是在同他商量,而是告知他。


    江鹤延将虞澜带到星星串边上,明亮的灯让他看起来愈发耀眼夺目,身处角落、没有刻意博取眼球的他,却让人无法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一个长相白净、五官端正的少年慢慢靠近,他满脸写满紧张,耳垂红得几乎能滴血,和虞澜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学长,我、我是徐惟青,目前在大一基础部……”


    虞澜很认真地告诉他:“千万不要来环境艺术专业,你的头会秃的,你看,我头发都少了很多。”


    说完,虞澜低下脑袋弯下腰,给徐惟青看自己的发漩。


    纤白柔软的手指慢慢拨了拨黑发,发丝从指缝软软滑下,如绸缎般顺滑。


    后颈那一块皮肉细嫩白皙,闯进徐惟青眼底时,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因过分紧张又开始结巴了。


    不远处的薄静时手指握作拳状,胸口的酸涩之意愈发明显,难以言喻的烦闷令他浑身都处在一个不适的状态,看什么都不爽,做什么都不想。


    他一直知道虞澜喜欢交朋友,性格欢快,也很可爱,像一颗明亮热烈的小太阳。


    薄静时在享受虞澜带来的温暖照耀时却忘了,这样的待遇不仅他一人可以拥有。


    鹤延哥哥。


    室友。


    从称呼就可以看出虞澜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或许真的只是把他当室友,连朋友都算不上。


    华叠之前还担心他被钓,事实却更加残酷。


    他连备胎都不是。


    “徐惟青?江鹤延?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华叠讶异完,又笑着说,“果然大家都喜欢和美人在一起玩。”


    徐惟青是x·1科技公司的唯一继承人,江鹤延的身份更不用多说,两个只会出现在上流社会酒宴的名流,在这里现身后,居然会同一个大学生待在一块。


    还是以这样的低姿态。


    江鹤延卸下在公众前的内敛之态,仿佛邻家哥哥那般温柔和煦。徐惟青是今年的新生代表,在虞澜面前竟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


    明秋晚一手托着手肘,另一手举着酒杯。她慢悠悠喝了一口:“虞澜可不是普通的美人。”


    “能不普通到哪里去。”华叠并未放在心上。


    虞澜是富二代又怎么样,他们在场的人谁不是个富二代?


    “他是a市首富虞悦女士的独生子。”明秋晚平静道。


    华叠恰好在喝酒,闻声猛地咳嗽,辛辣酒水滚过喉咙带来极其难受的后劲。


    他扶墙咳了半天,脸涨得像猴子屁股,尽管如此狼狈,他还是要忍着喉咙不适,从齿关蹦出惊讶上扬的言语。


    “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我也是意外知道这件事的。他家很低调,但对他的宠爱从不减少。虞家每年在这方面花费的金额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他们把这位金贵小少爷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外界对他产生一点的伤害。”


    明秋晚总结,“当然,也没有狗仔会报道他,这意味着和整个上流圈作对。”


    华叠震撼不已:“我知道他家条件不会差,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我还听说他很海王,喜欢钓男人……”


    “那是多久以前的消息?半年前?四五个月前?”明秋晚淡淡打断,“你的信息该更新了,老蝴蝶。”


    “那纯属谣言。虞澜的前室友陈启河自以为自己是直男,却喜欢上了虞澜,他认为是虞澜把他掰弯的,就该对他负责。可实际上虞澜什么都没做,都是他凭空意淫,他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偷偷偷走虞澜的衣物,居然还变态到跟踪虞澜,连虞澜掉下来的头发都藏。”


    “辅导员希望可以和平解决,但虞澜要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得亏虞澜他脾气好,但凡他和家里某个人告状,这些嘴贱的人一个都别想跑。哦不对,他的亲戚廖游就忍不住冲到他们寝室,把陈启河揍得满地找牙,听说还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原本虞澜要报警处理,但廖游把人打成重伤,很有可能会吃处分。我猜测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和平解决吧。”


    造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哪怕谣言被无数次澄清,最终留在人们心中的只会是他们最想记住的那个。


    真相往往平平无奇,缺少可谈性,比起平淡的真相,人们更喜欢咀嚼猎奇的谣言。


    传来传去,久而久之,半真半假,真相和谣言也没了明确的界限。


    明秋晚放下酒杯,“华叠,我看我们都是京州人才好心提醒你,不要招惹他。a市的上流圈以虞家为核心,他们是个大家族,势力遍布互联网、金融……他们不排外,但是很讨厌京州人,所以我们至今都没有混进他们的圈子。”


    说到这华叠就头疼:“我知道他们讨厌京州人。之前我们工作室和人对接,对方老板一听我们是京州人就皱眉。虽然也没影响我们后续合作,但那种气氛就很微妙,我说不出来。”


    “听说他们的小公主小时候被京州人欺负过,所以我们被连坐了。”明秋晚看着高调的江鹤延,突然哈了一声,“哦?你应该知道吧,江鹤延是虞澜的表哥。”


    华叠:“……”


    亏他还有交际花之称,他不知道。


    “我们巴不得想进去的上流圈,说到底只是虞澜随意进出的后花园,嬉戏玩耍的游乐场。”明秋晚说,“你要真想继续在a市混下去,还是别听风是风听雨是雨。或者也有个捷径,你直接去讨好他吧。他很善良,收养了很多流浪动物。”


    “你去给他当狗吧。”


    明秋晚比华叠要小,气场却很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如同滚烫的利刃刺进心口,带来火辣辣的烧痛。


    一旁若有若无的视线让他觉得有些丢人,羞耻感在燃烧,浑身血液在沸腾。


    他很少会有这么丢人的时候。


    华叠家里条件不错,难免带了公子哥特有的傲气与不自知的优越感。


    虞澜外表精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精养出来的小少爷。但华叠是真没想过,虞澜的来头会这么大。


    在京州,华叠确实不需要思索这些。但这里是a市,强龙本就压不过地头蛇,就算他们一群人在京州是人人捧着的公子哥,在a市照样要讨好这个圈子的人。


    a市在近几年势头极猛,虞澜的母亲虞悦连续五年稳居富豪榜魁首。虞家如日中天,富可敌国,同时热衷做慈善,行事风格很低调。


    虞家又是一个大型的家族企业,底下还有很多分支。或许a市人皆是如此,总是一人带动全家富有。


    时间一长,a市上流圈竟都是流着虞家血液的人。


    说虞澜是a市的小公主,毫不夸张。


    明秋晚其实说的没错,只要讨好虞澜,只要哄到虞澜开心,财富地位都会应有尽有。


    可惜虞澜并不是一个好掌控的人。


    明秋晚并不是没想过和虞澜交朋友,但他看似热情开朗,和谁都能玩得很好,但他不会把这些人放在心里。他很聪明,看似有很多朋友的他,明白这些人都不是他的朋友。


    薄静时一直沉默着。


    他靠在那儿低头喝闷酒,酒精无法缓解胸口的烦闷,甚至如火上浇油,愈演愈烈。


    理智告诉他不要再继续想了,情绪却如魔鬼控制住他,他自虐般看着不远处虞澜同别人欢声笑语,白净的脸蛋、可爱的虎牙,原本都是他的。


    虞澜身边还站了一个人。徐惟青看他头发乱了,想伸手帮他弄顺,但少年克制又含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子,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虞澜好奇地打开了,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中露出惊喜讶然的光。


    他被哄得很开心。


    薄静时想,他又做了什么?


    只不过买了一点小甜品,帮忙剥了几个板栗,仅仅如此,竟然就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拉扯,他太自大,也太自以为是了。


    虞澜喜欢交朋友,教养让虞澜不会对任何人摆出坏脸色,那些撒娇的软声与娇气的小习惯是从小被家人的宠爱浇灌出来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他竟以为这是因为对他有好感。


    像个傻子。


    “江鹤延很忙,今天来这一趟是为了警告别人,不要瞎想不该想的人。他带来x·1科技的唯一继承人,就是为了给别人一个下马威,告诉别人不是这个档次的人都滚远点,他们的公主很高贵。你们这群小朋友连做追求者都不够格,偷摸摸暗恋着吧。”明秋晚用下巴点了点一脸阴沉的柯逸森,“就他这样的暴发户,哈。”


    “虞澜这种见过世面的公主,可瞧不上这种癞../蛤.//蟆。”


    华叠越听头皮越是发麻,他的思想被完全颠覆了,密集的信息量让他喘不过气。他碰了碰薄静时的胳膊:“你也说点话吧,那可是你室友。刚刚的话你听见没?”


    “听到了。”薄静时语气莫名消沉。


    薄静时在不断喝酒,竟有一种借酒消愁的落寞感。


    华叠没忍住问:“你听到了什么?”


    薄静时喝酒的动作一顿,自嘲地扯扯嘴角。


    “我是癞../蛤/../蟆。”


    *


    虞澜同江鹤延许久不见,一见面就有许多话说。


    时间差不多了,江鹤延该走了,他看了眼虞澜的奶白色t恤,皱了皱眉:“你今天穿的这什么?”


    以为这是嫌弃他的穿衣品味,虞澜刚要发小脾气,江鹤延便严肃道:“怎么这么一般的款式都能被你穿得那么靓。”


    刚燃起的小火苗马上熄灭,虞澜得意哼了一声,尾巴都要翘到天生去:“那是因为我人好看。”


    徐惟青赞同接话:“学长真的很好看。”


    江鹤延失笑摇头,眼中满是浓浓的宠溺:“不害臊。”


    廖游上完厕所回来,在花园转了一圈才找到虞澜,刚一靠近,江鹤延便淡淡望了过去:“你今天穿的这是什么?”


    廖游转了一圈:“就g家的基础款短袖啊。”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穿得这么拉,品位低下。”江鹤延嫌弃道,“亏你还是艺术生。”


    “……”廖游翻了个白眼,“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江鹤延从他身边经过,拍拍廖游的肩:“别让没有眼色的人靠近。”


    “用不着你说。”廖游不耐烦道。


    江鹤延一离开,徐惟青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廖游是个社恐,一直保持沉默。


    虞澜被夹在中间,左看看又看看,无聊极了。


    他朝前看着,望见在人群中找人的短发少女,眼睛一亮。


    “我要去找甜甜玩。”


    他还没踏出多远,柯逸森拦在他面前,低声和他说了什么。


    柯逸森今天有晚课,刚到别墅,一来便看见虞澜一人在花园转悠。


    刚刚他告诉虞澜,虞澜的前室友陈启河想见虞澜一面。


    这时虞澜的表情极其难看,他仰起头,小脸带着凶意:“我不要看到他。”


    虞澜生气极了,可他长相精致、声线称得上甜糯,他生气的模样并不可怕,反而像是委屈撒娇。


    柯逸森声音放软:“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得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多一个朋友总没坏处。也许你们之间有误会……”


    虞澜唰的一下抬起眼,原本上挑勾人的眼型因愤怒瞪得有些圆。


    眼睫已经被泪水浸湿了,或许是想到不好的事,他抿抿嘴巴,唇珠被挤得愈发红润,看起来也惨兮兮的。


    他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柯逸森却以为他在耍小脾气,无奈拦在他面前。


    虞澜的道路被堵,本就恼火的他脾气上来,想也不想给了柯逸森一耳光。


    啪的一声,场面安静下来。


    围观的人惊愕看向这边,柯逸森在学校也算名人,他人缘极好、擅长交际,他当众挨打这件事足够吸引注意。


    柯逸森是典型的南方面孔,皮肤比寻常男人要白,俊秀的面颊显出一个小巧的巴掌印。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可当他瞧见虞澜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怒火还没来得及冒出苗头就被熄灭了。


    虞澜凶道:“让他滚!”


    纤长眼睫被润得湿漉漉,深蓝宝石般的眼眸氤着一层泪水,无一不让柯逸森心软。


    他忘了他刚挨了一耳光,脸上顶着还没褪去的巴掌印,轻声喊着:“澜澜……”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烫,虞澜低头看着那块露出红肉的破皮处,嘴唇一抿,唇珠跟着颤了颤。


    见害他受伤的柯逸森还要靠近,他又给了柯逸森一拳。


    “你也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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