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那是一串一本正经的字句,阮絮却觉得天灵盖都在炸的嗡嗡响。


    社死。


    太社死了。


    社死的人生巅峰也不过如此了。


    想她堂堂一本正经大反派,不仅哭了,还把鼻涕都蹭人家手上了。


    天哪,她好想知道这人是谁,以后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阮絮捂着已经不能见人的老脸,愁苦的哀悼自己已经掉没了的脸面。


    不过哀悼归哀悼,作为反派心里必有着过硬的心理素质,阮絮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开始了今天下午的挥砍。


    如此经过四日的不懈努力,她已经差不多掌握了基础剑招。


    此时已经来到了第五日,距离大比还有三天。


    这天她本来也打算照常去练剑的,不过刚准备出门就被一个弟子叫住了。


    “掌门叫你去太平殿,如果无事的话现在就赶过去吧。”


    阮絮从未见过掌门,这次突然被召见实属蹊跷,不过她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缘由。


    大概是因为她之前说郁晏初和林琼因有一腿的事情被调查清楚了吧。


    阮絮根本不慌,反正她也没把话说死,她还有的圆。


    想着她就抬步朝着太平殿走去,但由于没人带路她又不知道太平殿在哪,所以一路问道这才找到了地方。


    她只能说不愧是掌门,住的地方就是有气派。


    瞧瞧这大房子,金碧辉煌的檐角,大气蓬勃的壁画,处处彰显着一个门宗的气势威严。


    阮絮用余光欣赏了一会就抬步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她刚一进门还没等看到里面的人就听一道男声传来:“我说了,我不收徒。”


    她正怔愣的时候,那坐在殿内的人也抬眼朝她瞧来,见到她以后也有些微怔。


    阮絮小心翼翼的说道:“掌门?”


    不怪她带着疑问,实在是眼前这男子跟她印象中的掌门有些出入。


    他穿着一袭松青色薄衫,内衫为绿里衬为白,一挽墨绿莹翠发簪斜插在墨发中,显得肤白如玉,又衬的他眉眼如画。


    他整个人的气质极淡,像是融于山水间的水墨画,一双如墨染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片刻,而后问道:


    “你是哪院的弟子。”


    “回掌门,还未曾拜师。”


    “你可愿拜入我门。”


    阮絮听到这话一怔,她抬眼朝他看去,微微迷茫的样子很好的诠释了她的不解。


    剧情里掌门后来好像是没有收徒的吧,而且她这么一个炮灰被掌门收为徒弟也不好吧。


    她没有回答,蒲月云也不急于她的答案,一双眸子在她身上打量,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收徒,没想到这次出山竟然真让他碰上了有眼缘的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机缘?


    看阮絮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他润声道:“不用急,出这个门前你都可以好好想。”


    如果出了门她都没想通,那他就要动手抢人了。


    阮絮不知道他的后话,思前想后只是觉得这事对她利大于弊,有个这么坚强的后盾,她日后作起妖来还能蹦跶的更久一点。


    她蹦跶的越久工资越高,谁跟钱过不去呢,当然是越多越好吧。


    想了一会阮絮就开口道:“师父。”


    这算是应了他刚才的话。


    蒲月云听她清脆的叫这一声师父,眼眸微眯,心里竟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果然找徒弟不能勉强,就得找看着有眼缘的。


    见她松口应了,蒲月云也没有多等,直接单手结印送入她的眉间。


    一道淡淡的金光从她眉间升起,阮絮只觉得眉间一烫,她伸手摸了摸没感觉到有什么一样,体内的气息却开始叠叠升高。


    她连忙沉心查看,见神识深处那一朵小小的芽竟然有了圆球雏形。


    她这是正式步入金丹初期了?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师父,他此时正在悠闲的品茶,一缕薄雾水汽从他眼前蒸腾而过,那张玉色温润的面容更显氤氲。


    “结印契约已成,表示你已经入了我门,既然入了我门,之后你便随我去太衍山住。”


    这样也方便他随时照看他这个小徒弟。


    阮絮刚想应是,恍然察觉他说的是太衍山,心里顿时一紧,她有些紧张的问道:“师父说的是太衍山?”


    蒲月云刚要应声,就听门外传来一道低沉有渡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阮絮抬眼看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面色严谨的男人。


    他看起来十分有气势,紧皱的眉头预兆着他对看到阮絮的不满。


    “我在太平殿等你许久,结果你不仅没过去反而还跑到这里来打扰师祖的清修,你倒真是大胆。”


    “什么?”阮絮有点懵逼,前看看又后看看,不确定的说了句:“这里不是太平殿?”


    她走错了?


    那这里是哪?


    联合起刚才的太衍山,阮絮心里有了微妙的感想,但她又不敢深究。


    蒲月云见她眉间一片迷茫,不忍鸿祯为难她,便说道:“鸿祯,不能对你师叔如此无礼。”


    鸿祯:……


    阮絮:?


    鸿祯看了阮絮一眼,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悠然喝茶的蒲月云,严肃的面容忽的皱起。


    “您不会收了她为徒……”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蒲月云微微颔首,似乎默认了他的话。


    他面容扭曲了一瞬,最终以极快的速度平静了下来。


    他用挑剔又苛责的目光将阮絮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本来还想说什么,视线落在她眉心的契约后便失了声。


    他曾给师祖介绍过无数优秀弟子,这其中不乏凤雅珺一辈。


    他最可惜的便是凤雅珺,如果那孩子当初给师祖当徒弟,他的剑法想必会比现在更加精进。


    可惜师祖不同意,最后只能草草作罢。


    如今他请师祖出山也不过是觉得郁晏初那个孩子极为有天分,万一师祖同意收徒,他们太蕴宗也算是后继有人。


    虽然太蕴剑法并未失传,但其中奥妙精华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领会,如今九重剑法全部精通并运用的奥妙自然也只有师祖一人。


    而他如今也是半仙之体,距离飞升不过临门一脚,如此再无人继承,那太蕴宗的未来可想而知。


    可他没想到,师祖竟然主动收徒了。


    这本应是个好事,可师祖怎……


    收了这么个玩意?


    还没举办任何认徒仪式,草草的就结了契。


    虽然师徒契约并不是不能解,但一旦解开修为便会跌落一个小境界,所以结了印以后轻易就不会解。


    想着鸿祯就心里沉沉,不知如何应对。


    他要把太蕴宗未来的希望交给这个满嘴胡言随意诌弄别人清白的人手里?


    他垂眼看向阮絮,心绪有些复杂。


    别说他,阮絮此时心里也慌慌的。


    她没想到她阴差阳错之间竟然拜入了太蕴宗师祖的门下。


    那她不是抢了郁晏初的位置了吗。


    剧情里的郁晏初凭着在太蕴宗师祖门下受教,十年时间一跃而成年轻一辈最强的修仙人。


    还是最年轻的小师叔。


    现在这个小师叔成她了,那剧情应该不会受影响吧。


    想着她就忍不住开口道:“师父……不打算再收一个弟子吗?”


    鸿祯闻言瞧她,不知道她又打的什么主意。


    蒲月云倒是没说什么,他微微摇头,表示:“只收你一个就好。”


    阮絮又劝道:“师父,我……不如你再收一个吧。”


    蒲月云抬眼瞧她,见她面露难色还以为是鸿祯在一旁威胁她。


    他眸色放缓,语气也轻柔了许多:“不用理会旁人,既然我收了你为徒,那你就不用惧怕任何人。”


    这番特意要为阮絮撑腰的话,听得鸿祯心里一震,但他面色不显,反而越发严肃,这也让阮絮定了心思接着道:


    “是我……徒弟觉得一个人未免太过冷清,想找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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