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从商场导购那里他就得知了隔壁会场有大明星的事，眼下又看到了华野，稍微联想一下便可知晓今日商场如此拥挤那些人一定是为了他。
所以其实顾行川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将华野在此的消息透露出去，届时自然会有人替他拦住对方。
顾行川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华野’，找到他的行程，知晓他的经纪公司考虑到华野的流量故而安排跟在他身边的人挺多，遂放下心来。
思索完对策，顾行川将手机放回口袋，接着开始慢条斯理地换起衣服。
待走出试衣间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斜倚在门口另一边上的颀长身影。
华野此时已经戴上了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口罩，一顶黑色鸭舌帽将他眉眼遮盖，见他出来，立时微抬起头露出一双微弯的眸子，冲他眨了一下。
瞥见他如此‘全副武装’，顾行川心下对自己的猜测又有了几分把握。
以他对华野的了解，现在他出现在这应该是偷溜出来，经纪公司那边的人一定也在找他。
到时候他只要按照计划找个没太多人的地方告诉她们华野在这即可。
“你别跟着我。”顾行川瞥一眼他就收回视线，抬步就朝程岚的位置走去。
华野看了看他的背影，“我在门口等、你。”
想了想，他还是咽下了那个称呼，末了不无遗憾地忖道：想必以后只能私底下唤他‘母后’了。
顾行川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并未听见。
“啧，”华野屈起指节蹭了蹭眉尾，不禁扯唇，“真冷淡啊……”
知道这或许才是他的本性，华野也不过随口感叹一句，毕竟……那个敢在他父亲面前还敢跟他勾勾搭搭的母后亦挺让他着迷。
一个妩媚惑人的妖精，一个清冷矜贵的仙君。
华野喉结滑动了两下，颇有些神思不属。
其实……
他都挺喜欢的。
片刻，华野又在心中补充。
只要是那个人，无论什么样他都可以。
想罢，华野悠悠踱步到了门口，瞧见店门处三三两两来往的行人，稍微等了几秒才趁无人的时候走出去。
这次的商演虽然令他烦躁，但也让他遇见了顾行川，还不算太差。
华野勾唇，遂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在这里等顾行川出来。
*
顾行川径直走到早已等着的程岚面前，任对方打量，后者是越看越喜欢，对着他笑吟吟道：“好看，真帅，不愧是我儿子。”
说着她还去问一旁的导购，十分自来熟开口：“你说是吧？”
导购笑着应了，而后止不住偷瞄身着白色西装的人，换下了休闲服的顾行川穿着一身白西装更显宽肩窄腰，身材挺拔。两条笔直的长腿在西装裤的包裹下修长而有力，薄薄的布料，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欲，然而对方通身的高贵气质又让人不敢多瞧。
“夫人眼光极好，这身西装穿在少爷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程岚听得高兴，正要同往常一样继续给顾行川挑衣服，突然就被叫住，“等一下。”
顾行川决定再次拿顾言当挡箭牌，“妈不如帮小言挑吧，我衣服挺多的。”当初回顾家的时候，顾父顾母为了补偿他，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
他可没忘华野那厮还在外面等着，这人最是耐不住性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进来了，叫他头疼。
程岚愣了愣，顾言也怔忡了一瞬，旋即眼眶热热的。
二哥这时候还能记着他。
他还以为对方不喜欢自己，毕竟他的身份实在是尴尬……还一直在顾家赖着不走。
想到这里，顾言不免心虚地低下了头，刚想说什么，抬头就发现顾行川已经不在店里了。
程岚还在出神，好一会缓过劲儿来，她伸出保养得宜的白皙指尖抹了抹眼角，接着去看傻呆呆的顾言，拍了拍他脑袋，“走，去给你也挑几身。”
“啊、噢噢。”顾言被程岚推着走了几步，就听到身侧传来女人轻笑的声音，耳根子忍不住有些发烫。
程岚摇摇头。
毕竟作为从小在身边错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她又怎么会看不出顾言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孩子有没有坏心，心里有几个孔，她和他爸一眼就能看出。
说得粗俗一点——就是对方还没脱裤子她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只是委屈了她的小川，程岚心中暗叹世事弄人，所幸小川这孩子通透，否则任他们怎么补偿也是无用的。
顾行川离开程岚身边后便径自出了店门，刚走出去便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待他追寻过去时对方并未躲开，遂顾行川顺着这道目光，走到了对面的一处拐角。
“儿子等了好久。”顾行川一走进就听到华野故作伤心的声音，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看他而是迅速转头扫向周围。
还好没人。
最近的几个是拐角不远处相携朝他们这边走来的五个手挽手的女生，她们的手中各拿着几个应援牌，上面清一色的全都是‘华野’这两个字。
见状，顾行川眸光流转，嘴角缓缓牵起。
从见面起总算看到他笑的华野一时愣神，下一秒心中顿感不妙，只见顾行川走向他的脚尖蓦地一转便往那边的女生们走过去。
华野皱眉，直起靠在墙边的身子，早没了方才的悠闲。
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华野想跟又顿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很快，华野往反方向闪身躲开，临走前眼神直勾勾望向顾行川，目光流露出一丝凶厉。
察觉到他这道目光的顾行川回身，以一个更加凶狠的眼神回视过去，眸中隐含挑衅。
华野一怔，没想到他会望过来，撤离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他摘下口罩，在顾行川转过头继续走向那几个女生前，冲着他勾起一个恶劣十足的笑。
顾行川望见这个熟悉的笑，瞥见华野眸光幽幽望着他，又朝他做了个口型。
一瞬间，顾行川只觉头皮发麻。
通过唇形，他解读出了华野的这句话，是他以往常说的那句……
“母后等着、儿子这就扌喿死你。”
这个变态。
顾行川咬牙，然而后者已经快速溜走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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