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时间匆匆, 1977年在不经意间,很快就又过完了。这一年, 除了恢复高考, 知识分子们忙了一段时间,周白和姜西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大的改变。
真正对周白生活, 产生巨大影响的,是1978年,是国家将要改革开放的大消息。
改革开放, 意味着花国经济的迅速腾飞。许多胆大的人趁着这股东风, 下海经商都发了大财。周白从前就是一个胆大的, 以前管的严的时候,她都敢偷偷摸摸去黑市做生意赚钱。现在国家鼓励发展经济, 做小生意不再是投机倒把, 周白怎么能不去赚外快呢?
反正周末闲着也是闲着, 周白利用这个时间,和姜美丽一起做些吃的拿出去卖。真是再好不过了。别人清高,看不起做买卖的生意人。周白却不会跟钱过不去。
有钱不赚的人才是最傻的, 周白和姜美丽,凭她们的本事赚钱,每一分都清清白白, 周白就没啥不好意思的。
做糕点省事, 还不愁销路, 周白就又开始做枣糕的买卖。一个枣糕不够她卖, 周白想了想, 又加了一些蒸包子、蒸馒头等面食来卖。
姜美丽和周白的厨艺好, 姜西和姜富贵又勤快, 每到周末,他们就都能赚一笔不小的数目。这时候的钱好赚,周白她们有手艺还勤快,周白就又过上了,每天晚上都要数钱的快乐生活。
赚钱实在是太快乐,周白周末忙着发财,姜皓这皮小子字写的不好看,周白就也没那么愁了。偶尔这小子表现好,想要看动画片,拖延时间、磨磨蹭蹭不愿意写作业,周白也能网开一面,不跟他计较。
不过呢,到底是又长大了一岁。作为二年级的‘大朋友’,姜皓虽然还是贪玩,但他却知道他不能不好好学习。周白也就数钱的时候心情好,能不跟姜皓计较,让姜皓放肆放肆。等周白数完钱,腾出手来,姜皓要是还吊儿郎当的不像样,那他就等着挨收拾吧!
姜皓不想再啃窝窝头,也不想面壁抄书,更不想蹲马步写检讨。他就会非常自觉的去学习,不去触碰周白的底线,惹周白发飙。姜皓乖乖听话,努力学习,不用周白操心,周白一高兴,就会奖励他多看一会儿电视,让他每天多看一集动画片。
周白宠着姜皓,姜皓也争气,没让周白白疼。这天,周白刚下班,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姜皓就跟个小喇叭似的,兴奋的跑到周白身边,举着一个奖状给周白看。
“妈,你看!你儿子又得奖状啦!哈哈~”姜皓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如果他有尾巴,这时候姜皓的尾巴尖,已经翘上天了。
这奖状可和别的奖状、小红花不一样。姜皓只是拿着它,都觉得他整个人得到了升华。他骄傲的挺起胸膛,特别大声的跟周白宣布:
“妈,你看!书法比赛一等奖!我得的!哈哈~你儿子厉害吧!以后你不准再说我写字丑了,明明你儿子这字,已经非常好看啦!哈哈~书法比赛一等奖!再没有比我写字更好看的人啦!哈哈~”姜皓越说越高兴,他高高的举着奖状,恨不得把它贴在周白脸上,让周白好好的看看清楚。
周白听到这好消息,也很高兴。她诧异的一把夺过姜皓的奖状,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连她脱了一半的鞋和衣服都不换了。
“我去,真是书法比赛的奖状!哈哈~我家皓皓真厉害!”周白一高兴,抱着姜皓,在姜皓左右的两边脸上,都狠狠地亲了一口。“哈哈~么,么~我家皓皓果然文武全才!哈哈~说吧,今天你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
姜皓实在是争气,周白看着这奖状,可谓是神清气爽,恨不得把姜皓抱起来转个圈圈。奈何姜皓人小吨位却不轻,周白抱他比较吃力,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圈住姜皓,奖励的亲亲他。
周白亲的自然,小喇叭似的姜皓小宝贝,却没从前那么接受良好。作为长大的小小男子汉,姜皓如今比小时候矜持了很多。以前姜皓是个亲人狂魔,他特别喜欢别人亲他,也很喜欢去亲别人。但现在,小家伙懂得多了,脸皮莫名其妙的薄了很多。周白亲姜皓两下,直接把姜皓给亲害羞了。
不过嘛,姜皓也就害羞一会。作为小时候的亲人狂魔,他再害羞,也有限。
“妈妈,我都是二年级的大孩子了,你以后别亲我了。我们老师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随便去亲别人,也不能让别人随便亲我。”姜皓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周白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我是你妈,怎么能是别人?”周白说完,点了一下姜皓的额头,笑着说他:“调皮。你少跟我搞怪。你们老师跟你说男女授受不亲,是不让你去亲你的同学,尤其是你们班上的女同学。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当然不能随便亲。但妈妈没事,咱俩什么关系呀,妈妈随便亲你没事的。”说完,周白抱着姜皓的头,又在姜皓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
姜皓被周白亲的脸红,他扭着身子,咯咯的笑着从周白怀里跑了出来。等跑远了,确定周白抓不着他了,姜皓才一本正经的跟周白说:“妈妈,我们老师说了,我现在是男子汉,就算是妈妈,你也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亲我啦。”
姜皓现在正是听老师话,把老师的话当真理的时候。老师说什么,他就要怎么做。有时候周白做了什么他不喜欢的事情,姜皓就把他的老师搬出来,用他老师的话去堵周白。
周白被姜皓说的特想笑。想到姜皓小时候,追着人家周滢亲,差点把周滢差点吓哭的糗事,周白就更加笑的停不下来。
姜皓也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德行,他一年级的时候,还因为随便亲人被叫过家长。周白笑他,姜皓尴尬的摸摸鼻子,没话反驳。不想被周白揭老底笑话,姜皓就说他想吃红烧肉,成功转移了周白的注意力。
吃完了红烧肉,周白的高兴劲过了,姜皓的高兴劲却还没过。看周白她们心情都不错,姜皓就问抬头很期待的问周白:“妈,这个周末咱们能出去玩吗?天天在家看电视,我都要变傻了。”
以前姜皓几乎每个周末,都要跟周麻子他们出去溜达。现在周麻子他们忙着赚钱,姜皓没人领着出门,就只能在家看电视。虽然动画片挺好看,但姜皓的心,从小就玩野了。让他长时间不出门,他就觉得有点憋屈。同龄人玩的那些,姜皓在学校能玩,他就想趁周末,让周白和姜西带他去玩一些,他平时玩不着的东西。
姜皓这么一说,周白想到以前姜皓非富多彩的业余生活,她就放下筷子,跟姜皓抱歉道:“皓皓,对不起呀,妈妈最近忙着赚钱,都忽略你了。真是抱歉啦,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周白说着,摸摸姜皓的头,很认真的跟姜皓保证道:“这周末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以后也是,想哪里你就跟妈妈说,妈妈都带你去。”
姜皓当然不会跟周白记仇,周白跟他道歉,他就跑到周白身边,腻在周白身后,撒娇似的给周白捶背揉肩道:“妈妈,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妈妈赚钱很辛苦,我帮不上妈妈的忙,当然不能给妈妈拖后腿。妈妈你辛苦了,皓皓会好好学习,不让你操心的。”
姜皓从小就嘴甜,他可不像姜西,一句甜言蜜语也不会说。姜皓这家伙,从小就是个话篓子。现在,为了哄周白开心,让周白周末带他去抓兔子,他就使出浑身解数,乖巧的不得了。
周白没想到,姜皓想去抓兔子。去年姜皓抓兔子,在山里跑丢的事,周白还记得呢。这两年,周白几乎没让姜皓再进过山。今天姜皓突然提这个事,周白一开始就有点不乐意。但她刚才说了大话,又不能立刻反悔,食言而肥,周白就只能跟姜皓约法三章:“抓兔子可以,但你得听话,不能在郊区撒欢。危险的地方,我不让你去的地方,你都不能去。而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十岁之前,咱们还是得少进山。”
姜皓太跳脱,进山抓兔子这种事,对姜皓来说,真的挺危险。周白不放心,她怕姜皓撒欢起来忘乎所以,就只能从源头上控制姜皓,不让他进山。
姜皓知道他进山一趟不容易,周白没给他否了。他立刻欢欢喜喜的,答应了周白的所有要求。周白看他那个高兴的样子,不忍心扫姜皓的兴,只能嘱咐姜西,让他到时候看住姜皓,别让姜皓再跑丢了。
“你到时候挑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带姜皓跑两圈就可以了。至于能不能抓到兔子,就随缘吧。咱家这孩子本来就野,万一他又玩嗨了,就不好了。”周白忧心忡忡,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姜西倒是心大的很,不怎么担心姜皓。
“媳妇,你放心吧,上次那是意外,咱家皓皓还是挺知道分寸的。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这两年,他跟我学了挺多,抓兔子没问题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是自己进山找吃的。皓皓有我陪着,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安抚完周白,打消了周白的顾虑,姜西又去叮嘱姜皓,跟姜皓说了很多进山的注意事项。
姜西的话,姜皓全都乖乖的听着。等到周末,周白和姜西带他去郊区,姜皓兴奋的背上他家的照相机,全副武装的跟着姜西。姜西有意锻炼姜皓,就实地教学,教姜皓怎么认兔子窝,怎么堵兔子。
姜皓开始还记得拍照,后来玩嗨了,他就把相机交给周白,满头大汗的跟着姜西在山里疯跑。周白跑不动,她就在河边等着姜皓他们,给姜皓烤鱼、烤兔子吃。
周白本来还担心姜皓,怕他会出事。等到后来,看姜皓有模有样的跟在姜西身后,一点儿都不怯场,也不冒进,周白渐渐的就放心了。看来,以前姜皓跑丢那回,确实是意外。如今她家姜皓长大了,定性和本事都比原来强很多,他就不会再犯曾经那样幼稚的错误。
周白不再紧紧的盯着姜皓,姜皓能够放开手脚给姜西玩个尽兴。等到玩累了回来,他们几个人,就把周白烤的六条鱼和一只兔子,都给吃了。其中姜皓吃的最多。小家伙别看人小,但他的饭量,却比周白还大。周白每次看姜皓吃的,都要诧异的盯着姜皓的肚子,不明白他把那些东西,都吃哪里去了。
周白看姜皓,姜皓就很淡定的跟周白说:“妈妈,我正长身体呢。你以前说的,我这时候缺营养,得多吃饭。”
“……吃吧,吃吧,这还有呢,你不撑就继续吃吧。”周白看姜皓那个狼吞虎咽的劲,怕他吃不饱,就又收拾了一条鱼,给他烤上了。姜皓吃完了三条鱼,和半只兔子,才终于打了一个饱嗝,吃饱了。
吃饱喝足,周白和姜西领着姜皓,带着他们的战利品,溜溜哒哒,潇潇洒洒的回家。在山里疯跑了一天,回家的时候,姜皓吃的太饱就有些犯困。
周白看姜皓走路,走着走着就闭眼睛打瞌睡,她就接过姜西手里的车子,让姜皓把姜皓给抱了起来。等到了山下,周白把车子交给姜西,她接过姜皓,坐在后车座上,让姜西驮着她们娘俩回家。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的身上,好像是给他们带上了一层的光晕。柔和的光线和微风里,姜皓睡得跟个小猪似的,特别特别的香。周白抱着姜皓坐了一路的车,回到家后,累的胳膊和腿都酸疼酸疼的。
幸亏明天是周末,周白能在家休息一天。不然她这样去上班,别人还以为她残废了呢。周白累的好像是残了,睡了一觉也没恢复过来。姜皓却像没事人似的,第二天就满血复活。看着姜皓那个上窜下跳,活力四射的样子,周白不得不佩服姜皓,夸他一句‘好厉害’!
姜皓不愧是姜西的崽,这孩子真是一点儿都没辜负姜西的基因,生下来就和周白非常不一样。周白看姜皓这样,既忧愁孩子精力太旺盛,周白不好带;又庆幸孩子身体好,不用像周白小时候似的,啥也不能干。
就是姜皓太顽皮,周白是真吃不消。为了周白的胳膊腿着想,周白就决定,下回姜皓再想出去玩,她就不跟着了。姜西抗造,姜皓再进山去野,就让姜西陪他去吧。周白这小身板,可是跑不动喽。
第122章
抓兔子这事, 让姜皓高兴了很久。他兴奋的几乎给他的每一个小伙伴,都说了不止一遍他进山抓兔子的事情。小家伙口才不错, 他说的热闹, 惹得他的那群小伙伴,对他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有些不甘落后的小孩,看姜皓去郊区抓到了兔子, 周白还给姜皓把兔子养了起来,他们看着眼馋。回到家后,他们就吵闹着, 让他们的爸爸妈妈, 也带他们去郊区抓兔子。
只是, 别人都不是姜西,没有姜西抓兔子的本事, 孩子们闹腾再欢, 他们的父母也不会听他们的。除了被训斥一顿, 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姜皓看别人都去不成郊区,也抓不了兔子,只有他能这么潇洒, 他就更加的神气了。他每天都要去给他的小兔子喂草,争取让它们快快长大,姜皓好吃兔子肉。为了不依靠姜西, 也能抓到兔子, 姜皓小朋友还主动要求加练, 争取在暑假之前, 让他的身手再更上一层楼。
抓兔子实在是好玩, 小家伙没玩够, 他就趁暑假策划了一个大计划。周白正琢磨着给姜皓报什么兴趣班, 小家伙就给周白放了一个超级大的大招。他说:“妈妈,我想去姥姥家过暑假。好久没见振国哥哥他们,我都想他们了。妈妈,姥姥家夏天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我想去看看,你看行吗?”
姜皓的话,打了周白一个猝不及防。姜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周白的身边。现在他突然说他想去乡下过暑假,周白就有点舍不得放人。
姜皓说的,什么想周振国,想看看大溪村夏天长什么样,周白一个字都不信。春城又不是没有夏天,姜皓哪用跑到大溪村去看?想周振国,就更是扯淡。姜皓一共才和周振国见过几回?姜皓跟周振国,还没有他跟钱宏开亲,姜皓才不会想周振国呢。
仔细想想,周白就知道了,姜皓打的是什么主意。姜皓肯定是想避开周白,好随意的进山抓兔子。他就是想出去玩,才不是真心想回老家呢。这小孩为了进山,也算是煞费苦心。周白想拒绝,一时间都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亲戚都是越走动越亲。周白和周德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厚。现在到了姜皓他们这一辈,他们一年到头见不了两回,关系就一般般。周白不想姜皓和周振国他们生分,姜皓说他想回老家,周白就不想反对。
但就这么放皮猴子出山,周白又不放心。姜皓那个嘴,超级会哄人,一般人肯定说不过他。王招娣和周德西两个嘴笨的,根本管不了姜皓。赵素芬也宠姜皓,舍不得下狠手管他,周白就不想放姜皓出门。这小子要是去了乡下,那乡下不成姜皓的天下,他想干嘛就干嘛啦?
姜皓本来就野,周白不想他去乡下放飞自我,更加的难搞。思前想后,周白拒绝了姜皓,没让他一个人回乡下。
“你一个人回乡下肯定不行,你二舅他们忙,根本没时间招待你。你要是无聊,妈妈就让你爸周末陪你去郊区抓兔子。平时呢,妈再给你报一个绘画兴趣班,你去学学画画。陶冶情操,还能打发时间。”这是周白最后的妥协,姜皓要是不同意,周白就要发飙了。
姜皓的小心思被周白戳穿,没去成乡下,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遗憾。就在他还想再争取争取的时候,赵素芬拎着包袱进城了。
赵素芬这次进城,是因为叶瑶怀孕,她过来照顾孕妇的。叶瑶和周解放大学毕业后,都被分配回了他们的归属地。现在他们两个,都在春城的农科院工作。
之前她们忙着学习,又没房子,就一直没要孩子。现在他们完成了学业,工作稳定,也有房子了,她们两个就把生孩子这事提上了日程。叶瑶和周解放身体都没问题,两个人感情也很好,她们备孕就一点儿也不费劲。
叶瑶六月末发现的怀孕,赵素芬把老家那边安排妥当,就马不停蹄的进城,来照顾怀孕的叶瑶。赵素芬不在老家,姜皓跟王招娣她们都不熟,他不好意思去麻烦她们,只能放弃回老家的打算,乖乖的去上兴趣班。
姜皓画画没啥天分,他去学了两天,鸡蛋还没学会怎么画,就央求周白说他想换一个兴趣班上。“妈妈,要不你给我报名个跆拳道班吧,那里我肯定学的比谁都好。画画这个,我真不行,这两天,一上课我就困。我那老师跟会催眠似的,她一说话,我就睁不开眼睛。妈妈,咱就换一个兴趣班吧,我不喜欢画画。”
“换什么换,有你爸教你格斗术,你还去学什么跆拳道?以你的身手,我给你报名去学跆拳道,那不是欺负人吗?画画挺好的,能陶冶情操,也是一技之长,你慢慢学吧。现在你上课犯困,是因为你没发现画画的好,才会听不进去课,老是犯困。等你多上几节课,发现了画画的有趣之处,你就不犯困了。妈妈小时候,就很喜欢画画,只是我那时候,没有机会去学。皓皓你乖,你就当是给妈妈圆梦,好好的学学怎么画画。等你学会了,妈妈给你买铁皮青蛙。”
姜皓吃软不吃硬。周白这么有哄又劝的,跟姜皓一示弱,姜皓立刻缴械投降,不再抗议,乖乖的去学画画了。
不就是画画吗?有啥难的。写字那么难,姜皓都拿书法比赛一等奖了。画画而已,姜皓就不信,他还画不好两个鸡蛋了!姜皓下定决心,认认真真的学起了画画,不再三心二意的闹妖。周白立刻轻松了很多。
好久没见赵素芬,周白想她的厉害。赵素芬有空,周白就跟她黏在一起,当一个有妈万事足的妈宝女。赵素芬也想念周白,周白粘着她,她肉眼可见的就非常的高兴。
叶瑶和周解放由于刚入职,职位不高,他们分的房子就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叶瑶的房子小,赵素芬过去没地方住,赵素芬进城后,就没住在周解放家,而是依旧住在周白家。
赵素芬住周白家,周白自然万分欢迎。赵素芬也不跟周白见外。等安顿好,她就开始天天跟周白说八卦,聊家常。就好像周白还没出嫁的时候一样,跟周白说她生活中的小烦恼。
“小五啊,你不知道吧?你二哥二嫂,又开始备孕了。你说你二嫂怎么就想不开呢,四个闺女多好。她非得要儿子。小眉都结婚,要怀孩子了,她还要生儿子。这不是胡闹吗?到时候她儿子还没她外孙大,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你说,她都是四十岁的人了,怎么就看不开呢?”
王招娣性子老实,她平时对赵素芬好的没话说。她在生儿子的这事上犯糊涂,赵素芬就不好深说她什么。但赵素芬又看不惯王招娣那个重男轻女的劲儿,不说出来赵素芬憋的慌,她就只能跟逮住周白,跟周白念叨念叨。
周白果然是赵素芬的贴心小棉袄,她很理解赵素芬的心情。赵素芬抱怨完,她就劝赵素芬说:“多子多福,二哥他们有能力养,二嫂想生你就让她生呗。到时候,你就给她伺候伺候月子,别的咱不多管。”
“嗯,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招娣不会享福。你说老天爷疼她,给她四个漂亮体贴的女儿,她怎么就不知足,一门心思的惦记着生儿子呢。唉,她可真是天生的劳碌命,一点儿都不会享福。她今年都四十了,就算她运气好,第五胎得了一个儿子,那她养孩子也吃力啊。等这个小的长大,她都六十了,到时候她还得攒钱给她老儿子买房子,你说她累不累?”感叹完王招娣,赵素芬又说起了唐月。
“要是能把你三嫂跟你二嫂,综合综合就好了。唐月太护着滢滢了,她家振远跟捡来的似的,唐月对他一点儿也不好。招娣要是像她那么稀罕闺女,她要是像招娣这么心疼儿子,那该多好啊。”
唐月确实更疼女儿。她几乎不给周振远买新衣服,周振远从小就穿周滢的旧衣服。要不是小家伙长大了学会了抗议,他现在还穿周滢的小碎花呢。想到周振远捡姜皓的旧衣服穿,还欢天喜地的劲儿,周白就觉得赵素芬说的很对。
王招娣重男轻女,唐月重女轻男,要是她俩能综合综合,那赵素芬可省心了。
不过呢,周德文和周德西他们俩家问题并不大,真正麻烦的是周德生家。
“小五,你说梁秀她怎么那么能折腾呢?这不是改革开放了吗,她就学人家,卖了工作,下海经商去了。我听说,她跟一个混混来了春城,还赚了不少的钱。你和振华以后都小心点,梁秀这几年过得不好,脾气越来越古怪。你可千万小心点,别着了她的道。她手里有钱,想使坏还挺容易的。”
“下海经商?梁秀能干啥?她一没本事,二没本钱,她进城能干啥买卖?”不是周白看不起梁秀,觉得梁秀不能发财。实在是梁秀那人眼高手低,没啥大本事,周白想不出,她干啥能赚大钱?
“听说是卖盗版录音带。她不是有点存款嘛,改革开放之后,她就跟人去了南方。从那边拿货回来卖,她就没少赚钱。你是没看见她那个小人得志的样。有两个臭钱,把她给显摆的,都要上天,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梁秀她爸妈,也是见钱眼开的主。以前两个人,恨不得没梁秀这个丢人现眼的闺女。结果梁秀一朝发达,她就又成老梁家的好闺女了。小玲正准备高考呢,结果她们天天去找小玲闹腾。小玲被她们烦的,只能躲乡下复习。”提到梁秀,赵素芬就一肚子气。“你说老天爷怎么能让她发财呢?梁秀那样的女人,她凭什么越混越好?小五,梁秀她恨你入骨,她现在心肠比原来还坏,你可千万小心点。”
“嗯。我知道。”周白没想到梁秀还真能发财。她和赵素芬一样不喜欢梁秀。这女人害人不浅,这么多年,梁秀就像是膈应人的老鼠屎一样,时不时的就要冒出来,恶心恶心周德生和周白她们。
周白长这么大,没如此的烦过谁。得知了梁秀要来找她麻烦,周白就先下手为强,让姜西去打听了一下,看梁秀如今在哪发财?梁秀要是敢来找周白,周白就准备出手断了她的财路!
有钱的梁秀,能吆五喝六。没钱的梁秀,就只能消停的眯着。周白想好了对付梁秀的办法,全力以赴准备把梁秀打服。
姜西的门路很广,春城是他的底盘,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周白以为姜西出马,去找梁秀,是手到擒来的小事。结果,姜西把春城给翻了一个底朝天,他也没找到梁秀。
梁秀没来找周白,也没去找周振华,她好像从来没来过春城。春城这里,没有一丝梁秀存在过的痕迹。而且不止梁秀,赵素芬说的,那个跟梁秀一起进城的混混,姜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梁秀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很诡异。周白和梁秀关系不好,她本不想管梁秀的闲事。但梁秀到底是周振华他们的亲妈,周白想知道她跑哪去了,就让周振华去警察局报警,说了梁秀失踪的事情。
警方接到周振华的报案,立刻展开了调查。现在刚刚改革开放,有些地方出门还是需要开介绍信。梁秀的生活轨迹相对简单,警方追查了半个月,成功找到了失踪的梁秀。
不过,警方找到的不是活的梁秀,而是梁秀的尸体。现在是个遍地黄金的时代,梁秀靠卖盗版录像带,赚的比周白她们以为的要多很多。
两个月的时间,梁秀赚了将近一万元。梁秀小人得志,显摆的太厉害,钱财露白,她又孤身一人,没有人照应,她就被无赖和穷光蛋给盯上了。那些人是穷疯了,得知梁秀有钱,他们就趁梁秀去南方拿货的时候,跟踪梁秀,想要打劫梁秀,发一笔横财。
那些人求财,结果,梁秀要钱不要命。碰上打劫的,梁秀誓死不从,拼命的反抗。最后,双拳难敌四手。梁秀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打的过那么多人。抗争到最后,梁秀不但没守住她的钱,她不幸的连她的命也丢了。
那帮人一看梁秀没气了,就慌慌张张的抢走了梁秀的钱,把梁秀的尸体给扔到了海里。如果不是周白发现梁秀失踪,让周振华去报警。可能直到梁秀的尸体全部腐烂,都不会有人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由于周振华及时报警,那些人是冲动犯罪,犯罪现场处理的并不完美,警方顺藤摸瓜,就把犯罪分子都给抓了回来。
梁秀的尸体被找回来,交给了周振华,周振华身为梁秀的亲儿子,他再不想认梁秀这个亲妈,如今梁秀横死,他也得出面,去料理梁秀的后事。周振华火化了梁秀的尸体,花钱给梁秀买了一块墓地,让梁秀入土为安,算是报答了梁秀的生育之恩。至于梁秀的遗产,周振华全都捐了,他一分钱也没留。
梁秀的事情,对周白她们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出一趟门,就没命了。就算梁秀以前很烦人,周白她们一时间也有点接受不了。
外边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为了不像梁秀似的死不瞑目,周白等周家的女孩,都开始学防身术。周白学的尤其认真,她还没活够呢,可不能像梁秀似的,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
周白努力学了两个月,直到梁秀的七七都过完,周白的生活里,又发生了很多别的新鲜事,覆盖了梁秀去世的坏消息,周白才慢慢的恢复淡定,回归她正常的生活节奏。
第123章
1978年除了改革开放, 农村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分产到户。分产到户也叫‘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它的意思是, 把集体的土地和生产资源等,平均的分给大家。
这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农村人都很慌, 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自建国以来,他们搞了三十多年的集体经济,突然之间, 集体经济说不搞就不搞, 周德西他们心里就很没底。
分产到户是一条前人都没走过的路。以前集体经济的时候, 不管年头好坏,大家一起抗、一起熬, 大家就都不怕。所有人一条心, 就算遇到灾年, 大家也都不怕。可如果实行了分产到户,到时候所有人都只顾自己,那再遇到问题, 大家还能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吗?
周德西本来就慌,村里人再围着他一闹, 他就更没主意了。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 周德西只能去找周麻子。
这么大的事情, 周麻子确实不放心周德西, 就请了假, 打算回去看看。
周白、姜西还有姜皓如今是城里户口, 分地的事情与她们无关。但姜美丽和姜富贵他们, 还是农村户口,分产到户与她们息息相关,周白就决定,也请假回老家一趟。
老家那边,支持分产到户和反对的人,差不多是对半分。家里人口多、劳动力足的,就支持分地;家里人少,或者都是老弱病残多,干不了什么活的,就闹着不让村里分地。
分地是按人头分的,不管是七十岁的老太太,还是刚出生的小娃娃,只要有户口,他就能分地。人丁兴旺,家里人口多的人家,分地就是占便宜,他们当然支持分地。除了磨洋工的懒蛋子,和家里劳动力少,缺人干活,靠集体养着的人,分地显而易见的吃亏,他们就不想分地。
支持分地和反对分地的人,吵的不可开交。双方各执一词,闹腾的不得了。
土地就是农村人的命,没人愿意吃亏。周德西年轻,压不住村里的老人,就得周麻子出马,来决定分不分地,和怎么分地这个事情。
周麻子本人是支持分产到户的。一来,这是国家政策,周麻子本人坚持跟党走,国家说要农村改革,分产到户,他就无条件支持。二来,分产到户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人都是自私的,周麻子这样的老人,能看透人心。他知道分产到户,能提到土地的产量,减少人力资源的浪费,他就支持分产到户。
村里大多数保守派们,倒也不是看不清这点小猫腻。他们不支持分地,除了怕吃亏,主要还是害怕。之前国家抓投机倒把的事,还历历在目。大家怕国家朝令夕改,到时候他们这些带头分地,支持分地的人,会被秋后算账。
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前一秒谁谁还是先进,是标兵,下一秒他就成了反动派,被抓了起来。大家刚经历过不同寻常的十年,他们就比较敏感,不敢轻举妄动。
周麻子在城里跟周白做生意,见多识广,知道的比村里人多。他这个岁数的老头,也不怕被秋后算账,就力排众议,把大溪村分产到户的事给定了下来。
清水村的村长,跟周麻子算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周麻子一心搞分产到户,他觉得周麻子眼光好,肯定不是吃亏的人,就学周麻子,也开始给清水村的村民分地。
分地的事情定了下来,不会再更改,村里人就又开始有了新的烦恼。
按照国家政策,可以耕种的土地,最多可以一次性承包三十年。周麻子不想年年量地,年年分地,就打算一次到位,按照三十年的承包年限,给大家分地。
如此一来,村里的老人应不应该分地,他们应该承包多少年?就成了一个大问题。如果老人和青年一样,同样承包土地三十年,那承包的途中,他们去世了,他们承包的土地应该怎么办?老人去世,他们承包的土地,是应该由村里收回去,还是由他们的孩子继承呢?
除了老人的问题,还有孩子的问题。村里现在就有孕妇,出生的小婴儿算一个人头,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分地。那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呢?他们能算一个人,参与这次的土地承包吗?孕妇到底是应该算一个人,还是算两个人,在村里引起了很大的争议。除了这个问题,村里以后肯定还会有小孩出生。如果周麻子现在把村里的土地都给分了,那以后再有小孩出生,他们的地从哪里来?
除了老人和小孩,还有出嫁女的问题。现在是按人头分地,已经出嫁的女人,户口落在夫家,自然算是夫家的人,要分夫家那边的土地。可还没出嫁的女孩,她们分的是娘家这边的土地,那等她们出嫁了,土地能跟着她们转移吗?如果不能,那她们能重新去夫家那边分地吗?
再有就是村里的地,是分三六九等的。东边的地土壤肥沃,垄还长,大家都抢着要。西边的地垄短,土质还不好,大家就不太喜欢。大家都想要好地,不愿意要破地。为了抢好地,大家就争的很厉害。
……
如此种种的问题,自从周麻子把分地的事儿定下来,村里就争吵个不停,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周麻子作为主持分地的负责人,周家更是尤其的热闹。村里人都怕自己吃亏,就轮番来周家套近乎,希望周麻子能特别照顾他们家。周白这个跟分地没关系的城里人,因为是周麻子的爱女,也被烦的不轻。
直到周麻子在村委,给全村的人开了一个公开的大会,把大家关心的问题,都交代清楚了,周白她们才又重新过上安生日子。
那天周麻子根本没客套,上来就直奔主题。他说: “咱们村里的地就那么多,地都是什么样,你们都伺候过,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清楚。为了公平公正,我把村里的土地,按照土质,位置和长短等,给它们分成了四等。东边的好地是一等地,西边差一些的是二等地,南边带芦苇,还爱长草,收成差一点的地,算三等地,其他盐碱地,和不长庄稼的树榭地,算是四等地。”
“一会儿咱们一起去量地,把所有的地都量好后,咱们再按一到四等地平分。其中一等地的承包费最贵,四等地的承包费最便宜。谁分多少都是有数的,如果有谁想要便宜的四等地,不想要贵的一等地,那你们可以私底下换。至于你们怎么换,我不管。当然,谁想多要一等地,不要四等地也不行。”
说完了分地的规矩,周麻子不等下边的人开始议论,又开始说大家都关心的老人,孩子的分地问题。
“村里的老人们,为村里付出了一辈子。以前,咱们吃过他们种的米,他们曾经为我们遮风挡雨。现在赶上了分地这样的好事,咱们就不能把他们排除在外。他们非常有资格分地,可以和我们一样,承包土地三十年。至于他们年纪大了,可能中途去世的问题,那就看谁给老人养老,或者老人自己的打算。反正地分给她了,她死后想怎么安排她的地,就都看她自己。只要她交够了承包费和公粮,那村里就不会提前收回她的土地。”
“老人的问题说完,咱们再说孩子。由于孕妇有流产、生死胎、生双胞胎,或者假装怀孕的风险,所以孕妇还是只算一个人。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分地,但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上了户口,村里才能给她的孩子分地。孩子没出生,就不能提前分地。”
“这次分地的时候,我会留出来一部分机动地。专门留给村里的小孩。在机动地没分出去之前,这部分土地就归村委会所有。种地的时候,大家都搭把手,就把那点地给种了,等有了收成,大家再一起把它给收回来。至于赚的钱,就放村委会,当村里的经费。以后村里有啥事,咱们可以用这笔钱应急。”
“出嫁女这个问题,按照常理来说,她在咱们村分了地,等她出嫁了,她肯定就不能再在夫家那边分地了。所以,她的地,等她出嫁了,她娘家这边理应送给她当做陪嫁。当然,如果你觉得你养大了她,劳苦功高,不乐意把地分给孩子当陪嫁,那也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会过多的插手。至于你闺女答不答应,你女婿跟不跟你闹,那也是你们家的家事。你敢扣你闺女的地,等真出了事,你就别来村里哭,我没空管你们家的那些破事。”
“还有就是,现在有一些像我这样,在城里有工作,却是农村户口,能分地,却没时间种地的人。这种情况,要么你放弃土地,回城里好好工作;要么你就找一个靠谱的人,帮你种地,交公粮。至于你找谁,你们之间怎么交易,那我不管,我只看你有没有交够土地承包费,和你们有没有按时收公粮。”
周麻子这话,相当于明着告诉大家,这次分地之后,承包土地三十年的人,就拥有了这片土地三十年的支配权。在承包期限的三十年里,土地所有人可以对她的土地做任何,合理合法,她想做的事情。
众人听的这些消息,心里瞬间一片火热。对周麻子这个公开说明,大部分村民都是满意的。所以周麻子说完,他们忍不住议论纷纷,附和周麻子的话,支持周麻子的这个决定。
在大部分人都没意见的情况下,有意见的少部分人,只能少数服从多数,被迫接受。
姜美丽、姜富贵还有姜甜的户口,都还在农村,大溪村分地,她们三就有分地的资格。村里有些事精,觉得姜美丽她们在大溪村生活的时间短,没有为村里做过什么贡献,就不愿意给他们分地。只是碍于姜西和周麻子,他们有意见,也成不了气候。
姜西和周白都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人。但她们不占别人的便宜,该她们应得的东西,她们也不会傻了吧唧的往外让。
村里的事精,暗搓搓的想要算计姜家的好地,让姜家吃亏。姜西就直接下去帮周麻子量地,盯着那些事精,让他们没机会找茬。
姜西威名再外,这么多年,姜西几乎成了大家公认的,不能惹的活阎王。他一出场,那些叽叽歪歪的事精,立刻把他们的小心思都憋了回去,不敢再对姜美丽她们分地的事情,指手画脚。
大溪村的地不多,丈量所有土地,一共用了两天的时间。量完土地之后,周麻子按照人头,把土地平分,又留出差不多的机动地之后,他就开始把所有的土地都做上记号,让大家挨个抓阄分地。
姜家的地,都是姜皓去抓的。姜皓手气不错,姜家分到的地,位置就都不坏。能连在一起的地,周白就找了她家地附近的人家,跟他们换了地方,把姜家的地都换到了一起,连成了一片。
分完地,姜西他们把姜家的地都走了一遍,换完地,他们就开始找人帮他们种地。姜美丽她们都还有工作,她们肯定没时间在家种地。周德西是周白和姜西想到的,帮她们种地的第一人选。周德西和王招娣都是能干的人。周白确定了姜家的地的位置,就去找周德西,问他要不要种姜家的地。
周德西倒是挺想种的,可他家只要他和王招娣两个劳动力。他们两个人再能干,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法一起种十几个人的地。
周家人口很多,周德文,周德生,周解放,孙青,还有孙青的两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有分地的资格。周德生他们,加上周麻子、赵素芬,以及周德西一家六口人,周家一共有十四个人能分到地。
周麻子他们都不会再回农村种地,周家分到的土地,就都落在了周德西两口子的身上。周德西和王招娣两个人种十四个人的口粮田,本来就有些吃力。如果再加上周白家三口人的地,周德西和王招娣就更忙不过来了。
周德西种不过来这么多地,但让他放弃一部分土地,周德西又舍不得。最后周白想了想,给周德西出主意道:“二哥,要不你买一台拖拉机吧。有了拖拉机,别说十七个的口粮田,就是二十七个人的口粮田,你也能种的过来。”
“拖拉机还是个大件,能用很久不说。农闲的时候,你还可以开车去收粮,卖菜,赶大集,收破烂,做点小买卖什么的。至于买车的资格,可以让四哥帮你弄,他现在和四嫂在农科院上班,帮你弄来一台拖拉机,想必不难。至于买车的钱,我可以借给你。你慢慢的还给我就行。你别怕借钱多,你种这么多地,如果风调雨顺,年头好,你最多两年就能把欠款还清。到时候,你剩一个拖拉机,不是挺好的嘛。”
周白的提议说的周德西特别的心动。早些年周德西不想进城,周德生和周白她们都进城了,周德西也不眼馋。但随着周眉她们长大,孩子们的起点不同,周德西的女儿,眼看着比周振华他们更难出头,周德西就着急了。
这些年,周德西为了他的孩子们,不是没想过进城赚钱。可他就会种地,别的活他都不行,他根本没法像周德生他们似的,适应城里的生活,在城市里扎根。最后,他只能羡慕的看着周德生他们,继续村里辛苦的生活。以前集体经济,周德西再努力,他也就是赚个满公分,一年到头剩下的钱非常有限。现在,分产到户终于给了周德西大显身手的机会。他被周白说的热血沸腾,越想越觉得可行,最终他被周白说服,跟周白借了一万元。
一口气拿出一万块钱,周白也有点吃力,但为了帮周德西,周白很愿意。周白不小心眼,姜西同样愿意借钱给周德西,没有任何的迟疑。
姜西赚钱就是为了让周白开心,周德西好能让周白开心,姜西就不会吝啬姜家的钱。
周白和姜西这么给力,周解放和叶瑶也不能掉链子。周德西拜托周解放买拖拉机,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周解放就给周德西找到了一辆二手的拖拉机。
周解放学的是机械维修,修拖拉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周解放知道周德西没那么多钱,他就买了个旧的拖拉机,自己帮周德西修。二手拖拉机,周解放修完,不比新的拖拉机差,但它的花费却只需要新拖拉机的一半。就非常的适合周德西。
周德西买拖拉机花了五千,没用那么多钱,他就把剩下的五千,提前还给了周白。
周白眼也不眨的,随随便便就借了周德西一万块的豪放之举,狠狠刺、激到了周德生他们几个兄弟。以前他们知道周白生活好,姜西能赚钱。但知道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区别的。
眼看周白已经从原来,需要他们保护的小妹妹,成长为能罩着他们,给他们提供帮忙的大款,周德西和周德生他们,就开始虚心跟周白学习,放下身段也去做小买卖。
周德西听取周白的意见,趁着农闲,开着拖拉机和王招娣两个去收破烂。周麻子就在废品收购站工作,他知道卖废品利润很大,就指点周德西,让他赚到了他人生中,除了种地之外的第一桶金。周德西尝到了收破烂的甜头,越发感激周白。如果没有周白给周德西指点迷津,借钱给周德西买拖拉机,他现在还弓着背,在土里刨食呢。哪可能一年时间不到,就赚够了五千块钱,把他欠周白的钱都给还清啊?
周德西钱途一片光明,周解放想赚钱也不难。他不论是卖图纸,还是卖手工家具,手工玩具都不少赚钱。再加上周解放还会修车,改装车,能够变废为宝,周解放的小日子,就过得不比周白差,也十分的滋润。
周德文和周德生的生财之路,要比周白她们差一些。他俩工作忙,又不像周解放似的有手艺。最后周德生想到他的五个孩子,和他工作的那点死工资,他就学梁秀,卖了工作,下海经商,跑南方去进货。周德生一个大男人,比梁秀安全。再加上他嘴严,不像梁秀似的,有点小钱,就咋呼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周德生的安全就有保障。怕被人盯上,周德生来回进货,就穿的跟个难民似的。不管他赚多少钱,周德生都穿他那身脏兮兮的破行头。周德生穿着破衣烂衫,一看就没什么油水,他就没有遇到过打劫的。
周德文能说会道,口才了得。周德生进货回来,他就去帮周德生卖。他们兄弟俩配合默契,不出意外也发了大财。
尝到了做生意赚钱的甜头,周德文也想放弃工作,跟周德生一起去做生意。唐月对此非常的支持。周德文在纺织厂,就是车间工人,他再熬,最多也就能当一个车间主任。但车间主任,周德生比周德文资历老,都没当上,周德文想当车间主任,就得等到猴年马月。
做生意赚钱是真不费劲。唐月想着,与其等周德文熬出来,她不如让周德文趁他年轻,出去拼一把。这样辛苦两年,攒一笔养老钱,也非常的值得。
周家这边在周白的带领下,一心奔钱。姜家那边听说了这事,眼看周家的日子蒸蒸日上,他们就也试着下海,学习做生意。
姜家人本钱不多,但他们脑筋却很灵活。尤其姜西的大伯姜承恩,他小时候是见过姜爷爷打理金铺的。姜爷爷的本事,姜承恩学了九成。如今改革,老爷子出山赚钱,就一点儿也不难。
姜承恩有一双能识金断玉的慧眼,老爷子拿出他的看家本事,去金店、玉石矿场转一圈,他赚到的钱,就比周德西他们一年赚的还多。
随着改革开放,姜家有姜承恩掌舵,他们的日子过得就也越来越好,一点儿不差。
第124章
辞旧迎新, 分地之后,很快又迎来了1979年。这一年刚开始, 花国就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 花国和漂亮国正式建交。
两国建交后,花国改革开放又向前前进了一大步。随着两国建交,改革开放进行的如火如荼, 周白她们这些做小生意的,胆子就比从前大了很多。花国和漂亮国都可以友好合作了,那她们这些做小生意的, 还怕啥呀?
国家眼看着越来越好, 正好明年, 姜美丽和姜富贵又到退休年龄,他们不愿意在家呆着当废人, 周白和姜西就商量着, 打算买一个街边店铺, 给姜美丽和姜富贵开小饭馆。
总是流动着卖糕点不是长久之计。有一个自己的小店,周白和姜美丽也能多赚点钱。小饭馆要赚钱,主要靠人流和厨师的手艺。姜美丽的手艺没得说, 周白要做的就是挑一个好的地段。
家属区,商业街,还有学校附近, 人流都很不错。姜美丽和姜富贵退休后想多陪陪姜皓, 不想离姜皓太远。周白就瞄准了, 姜皓要上的初中的学校门口。
这位置卖不了贵的东西, 但卖些小孩爱吃的小零食、小吃还有早点什么的, 销量肯定不会差。薄利多销, 姜美丽会做很多物美价廉的小吃, 她在姜皓学校门口开店,不但能赚钱,还能照顾姜皓,姜美丽和姜富贵对这位置就非常的满意。
姜皓如今上三年级,等明年姜美丽和姜富贵退休,姜皓上四年级。姜皓小学一共六年,姜美丽提前两年过去练手,把小店弄的红红火火,等姜皓上初中,姜皓就可以拥有一个,在学生里很受欢迎的‘食神’奶奶。
姜美丽要姜皓当最幸福的小孩,周白说要给她买店铺之后,她就在家研究新糕点和新菜谱。姜皓作为姜美丽的试菜员,他说好吃,他喜欢吃,姜美丽就把菜品保留;姜皓不喜欢吃,姜美丽就换菜系,接着研究新菜。
姜皓吃不完,他就请他的好朋友来姜家,让他们帮姜美丽试菜。周白家有好吃的,有电视,还有愿意教小朋友‘打架’的姜西,周白家就成了小孩子心目中的圣地。姜皓的朋友,就没有不羡慕姜皓,不想跟姜皓互换人生的。
小孩子们羡慕姜皓,想和姜皓一样幸福,拥有周白和姜西这样好的爸爸妈妈。他们的爸妈却羡慕周白和姜西,想要一个像姜皓那样的儿子。
姜皓五周岁上一年级,上学之后,他次次考试都能得小红花。虽然他偶尔淘气,会被老师找家长。但每次期末开家长会,周白和姜西都能作为家长代表发言,并得到老师的表扬。姜皓不但学习好,他还喜欢参加各种课外活动。书法比赛姜皓能得一等奖;画画比赛姜皓能得特等奖;体育运动,姜皓更是不再话下,不论是长跑、短跑还是跳高、跳远,姜皓都能得第一。这么说吧,姜皓真的是一个特别能拿的出手,并让他的爸妈感到骄傲的一个小孩。
大家一看到优秀姜皓,就有种姜西后继有人,姜家还能兴旺一百年的感觉。这样好的孩子,就算他偶尔淘气,周白和姜西的邻居们,也超级羡慕周白,超级想让他们的孩子,也变成姜皓那样。
只可惜啊,不论大家怎么跟周白取经,她们家的娃也成不了姜皓那样。以前大家还觉得周白就姜皓一个娃,有点命不好,等姜皓越长大越优秀,大家眼热的,恨不得把他们家那些不争气的娃,都塞回去回炉重造。
通过姜皓,大家也知道了,孩子在精不在多的道理。有姜皓这样一个能顶十个的争气娃,周白以后就等着享福吧!他们孩子生了一大串,却个个养的都一般般,以后别说享福,这帮孩子找工作,买房不找他们帮忙就很不错了!
大家看着滋润的周白,越来越发现计划生育是真好。可惜,他们醒悟的太晚了。现在他们孩子生都生了,不论多难,他们都只能好好养。
别人本就羡慕周白,眼看周白要买铺子,日子过得超级红火,她们就更羡慕周白了。周白倒是不知道大家都在羡慕她。买铺子这事说的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为了买到一个合适的铺子,周白最近忙的不可开交。
学校门口的铺面其实不少,但大多数铺子都是只租不卖;或者人家自己有用,不租也不卖。周白和姜西想买,就算她们不差钱,一时间也很难找到合适的房源。
如今改革开放一年多,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做生意眼看着挺赚钱,有些见识的人,就不愿意卖房。有房才有家。房子是城里人的根,不是困难的活不下去,没人会想卖房子。而且改革开放的时间还不长,房屋管控刚刚放开,出于谨慎的心理,大家也不敢卖房。
没人愿意卖房,周白打听了半个月,一个合适的铺面都没找到。就在周白想换位置再看看的时候,她终于等来了愿意卖房子的人。
对方曾经是初中的语文老师,□□的那十年,他被当成是臭老九,下放去了大西北。当初他的资产被全部充公。如今他摘帽子回来了,他曾经的资产就也被还了回来。
本来,学校是返聘他继续当老师的。只是他这些年吃的苦有点多。当年他的妻子又因为种种原因,在这里过世。他就拒绝了校方的邀请,打算卖了这边的房子和铺子,离开春城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对方卖房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付现金。他价钱没有要的太高,想买他房子的人就有不少。只是,他家的房子和铺子加起来面积挺大,一次性买下来需要一笔不小的数目。大家就没有着急下手,而是选择再观望观望。
对方出房出的挺急,如果他们再等等,再抻一抻,对方真着急的话,没准会再次降价。这一套房加上铺面,现在对方的要价是一千八,如果他们再磨一磨,一千五拿下来,不就能省三百?这时候三百块钱的购买力杠杠的,能省三百块钱的买卖,大家就都想再等等。
就算等到最后,对方还是死扛着不降价。他们顶多浪费点时间也不吃亏。大家都是老狐狸,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周白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合适的房子,怕它被别人买走,就不愿意等。三百块钱是挺多,但如果姜美丽的小饭馆能早些开张,那这些钱顶多两天,周白就能赚回来。
周白诚心买房,没有跟对方玩心理战,胡乱砍价。对方看周白是个实在人,能够善待他的房子,他就主动给周白降价一百,把他家的老房子,以一千七百块钱的价格卖给了周白。
对方手续齐全,急着离开,周白不差钱,现金带的很足。双方都是爽快人,谈好了买卖之后,不到一周的时间,周白就交钱跟对方把房屋过户到了周白的名下。
房子买完,周白和姜西就开始忙着装修。现在姜美丽她们还没退休,还得上班,没时间管小饭馆的事情,周白就找了魏大娘和刘妈,让她们先过来支应一段时间。
魏大娘和刘妈都是闲人,她们做饭的手艺也都不差。两个老太太干活麻利,做饭好吃,再有姜西给她们撑腰,她们一起支应一个小饭馆,就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周白新买的房子面积不小,分为上下二层。一楼开店,二楼住人。一楼装修好了之后,鉴于小饭馆需要一个干重活的人,周白就回了大溪村一趟,想从村里找了一个,干活麻利、不八卦,还愿意出来打工的中年妇女,过来帮小饭馆干活。
周白回村招人,大溪村和清水村的妇女们,都沸腾了起来。农村妇女,基本除了种地,没有任何来钱的渠道。现在周白要招人干活,大家就都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拼命的巴结周白。周白和村里人接触的不多,不太清楚每个婶子的为人。但周白身后有赵素芬,有赵素芬帮周白把关,周白就吃不了亏。
经过一阵仔细的筛选,周白最后选中了孙青的二嫂过来给她帮忙。孙青的二嫂林好虽然有点势利眼,但她超级识时务。林好长了一张巧嘴,曾经孙青恋爱脑没好的时候,就是她挑拨离间,让孙家收拾的孙青。后来孙青改好了,也是她先表态接纳孙青,带头领着孙家人去齐家,给孙青报仇。
林好干活没得挑,人拎得清,识时务还会说话,她家孩子也都大了,离开她自理不成问题。她想去城里帮周白干活,周白跟赵素芬商量过后,就没有拒绝。林好是个能张罗事,还好相处的人,她进城去小饭馆干活,周白也能放心。
干活的人选好,周白家的小状元饭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一正式开业。开业大酬宾,小饭馆开业那天,周白直接给出了全场八折的巨大优惠。如此一来,不止手里有点小钱的中学生,学校附近的居民也图便宜,跑小状元饭馆这里来尝鲜。
小状元的菜谱是姜美丽精心准备的,魏大娘、刘妈的手艺又都不差。开业第一天,小状元就打出了名气,赢得了满堂喝彩。小状元先来了一个开门红,之后口碑发酵,客似云来,周一到周五五天的时间,它就给周白赚回了周白买房子的钱。小状元成功了,周白一高兴,就想趁周末,请刘妈她们吃一顿好的。
周白想犒劳功臣,结果刘妈她们赚钱上瘾,根本不想休息。就是周末学生放假,这边还有居民的生意可以做。歇业一天得少赚不少钱,刘妈她们就都不愿意放假。她们不但不愿意放假,她们还主动要求加班,想做早晚餐的生意。周白看她们这么能干,主动要求加班,作为感谢,周白只能给她们多发奖金。对得起她们的辛苦付出。
周白奖金给的多,刘妈她们得了巨大的实惠,更加的感激周白,誓要帮周白看好店,给周白赚更多的钱。
第125章
小饭馆生意好, 等到姜美丽和姜富贵退休的时候,周白就给姜美丽和姜富贵补交了七年的保险, 让她们可以和其他的退休工人一样领退休金。
虽然交够了十五年的保险金, 姜美丽和姜富贵的退休金也没有多少,但有总比没有好。就算小饭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它一天的收益, 就能抵的上姜美丽一年的退休金。但退休金是一个保障,有这笔钱在,就算姜美丽的小饭馆哪天生意不好倒闭了, 她们也有还有托底的收入。就不慌也不怕。
八十年代, 在姜美丽和姜富贵的退休中, 正式开启。好在老两口早就找好了事业的第二春,退休之后, 她们直接去小饭馆当小老板, 就没有什么退休综合症。
八零年周家的几个兄弟都成了有钱人, 赵素芬在春城帮周解放带他儿子,周麻子要忙废品收购站,都没时间回村, 周德生他们一合计,就带着他们的妻儿都来了春城,大家一起在春城过年。
周白家的老房子, 小饭馆还有小白楼都有空房间, 周德生他们进城后, 直接住周白家, 也不用去住招待所。
周德生看周白有这么多房子, 干什么都方便。周振华师范毕业之后, 很大可能会在春城安家, 他就也想在春城买个房子。周振华今年都二十三,等他毕业,他也该找对象结婚了。
周振华没有城市户口,他要是再没有房子,光靠他毕业后,分配工作发的那点死工资,城里的女孩,谁会愿意跟他处对象?
周德生现在手里有钱,他就像曾经的周麻子一样,开始为他儿子打算。孙青对此没有反对。她闺女还小,离她们成年还有很久,周振华如今到了娶媳妇年纪,周德生有钱,她当然不会特别拦着,不让周德生给周振华花。虽然孙青是后妈,但她跟周振华他们,处的都挺不错。以前孙云小,孙青忙的时候,都是周振华和周玲他们帮孙青带的孩子。投桃报李,现在周振华需要家里的帮助,孙青就不会没事找事,给周振华添堵。
周振华有一个喜欢的女孩,但他什么也没有,怕女孩家里不同意他们处对象,他就一直没敢表白。现在周德生要给他买房,算是增加他的资本,增加他追心上人的底气,他就没有反对。不过呢,鉴于曾经周德生和梁秀干的啃老的好事,周振华和孙青又是后妈的关系,周振华就跟周德生打了一个欠条。
“爸,这个买房的钱,算是我跟你借的,等以后我有钱了,我会慢慢还给你的。”周振华知道周德生现在不缺钱,但他们家有五个孩子,周玲刚考上中专,周振国和孙云都还小,他们家用钱的地方还多着,他就不好意多花家里的钱,让周德生全力支持他。
周德生也没本事给五个孩子同时买房,周振华有志气跟他打欠条,他就收下了欠条。他们爷俩把买房的钱掰扯清楚,周振华要买房这事,最后还得麻烦周白。
周德生不在春城生活,周振华又还在读书,他们爷俩都没门路找房源。买房这事就还得周白出马。
周白从她来了春城,就一直关注着春城的房子,这些年她有买有卖,算是一直在跟房子打交道。周德生买房这事找她,就算是找对人了。
周振华读的师范大学,他毕业之后,最大的可能是分配到春城的初中或者高中当老师。周白觉得周振华成绩很不错,可以争取一下去高中教书,她就把买房的目光,放在了春城高中的附近。
周白这次运气挺好,她刚去问,就赶上一家联系上了国外的亲戚,要出国卖房的人家。虽然这家的房子是大杂院,但周白并不嫌弃。周振华也不嫌弃大杂院不好。大杂院能种菜,地方宽敞,和农村的房子很像,周振华不但不嫌弃,他还挺喜欢。
最重要的是,大杂院的房子不贵,周德生花六百块钱,就给周振华买了一个两室一厅。这点钱不多,周德生花了,他家也不会伤筋动骨。周振华以后还起来,也不会太吃力。房子过户到周振华的名下,周振华从此就有了城市户口,正式成了春城人。这样一来,他再去追求城里的女孩,胜算就大很多。
周振华计划着追媳妇,周白她们作为过来人,纷纷给他支招,争取明年让周振华抱得美人归。周眉那边传来了她怀孕的大消息。周眉今年跟许台一起,去了她婆婆家过年。饭桌上,她吃鱼干呕,众人才发现她怀孕。
周眉怀孕本来是好事,但她现在在海市上学,没房没钱没人照顾,这事就有些难办。许台他家条件挺差,没能力资助他们,许台他妈要照顾许台他大哥家的孩子,也没法去海市照顾周眉。最后周德西不放心周眉,就决定让王招娣带钱过去找周眉。
“小妹,你陪你二嫂去一趟海市行不行?你嫂子没出过远门,她一个人带钱出门,我不放心。等到了海市,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再带她看看房子。”周白帮周德生买房没费劲,周德西想买房,第一个就也想找周白帮忙。
只是周白没去过海市,让她送王招娣过去没有问题。周德西让她帮忙买房,周白就两眼一抹黑,没有办法了。只是周白再没办法,她也比周德西和王招娣强。周眉这孩子,周白也算看着长大,她如今有了身孕,周白就答应了周德西的请求,跟姜西一起跑了一趟海市。
正好周白还没去过海市,她就当是去旅游,溜达一圈也挺好的。姜皓是个爱凑热闹的娃,一看周白和姜西要去海市旅游,他当然也要跟着去。
“妈妈,你说的以后旅游都带着我的,今年我还没出过春城呢,你和爸爸去海市就带我一个呗。你放心,我会乖乖,不给你惹祸的。你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现在有一个让我长见识的机会摆在我眼前,我怎么能错过呢?妈妈~求你啦,你就带我去吧~我可以给你拎包,帮你找路,我很有用,很省心的,你就带着我吧~”姜皓说着对周白眨巴着大眼睛,他仰着头趴在周白的膝盖上,使劲儿对周白卖萌。
周白去海市有正事要办,她本来是不想带姜皓的。但姜皓一撒娇,周白就顶不住啦。
“好,带你去,带你去。你快起来,别闹我了。”周白无奈的点姜皓的额头。
姜皓欢呼一声,从周白身边跳起来,亲了周白一下。“谢谢妈妈~嘿嘿~妈妈你最好啦!么~”
周白看姜皓高兴的,都暴露本性了。她就赶紧把姜皓赶去收拾行李,不让姜皓再在这里闹她。
小孩子坐火车,一米二以下是可以免票的。前两年周白带姜皓出门,姜皓都不用买票,上车后他就坐姜西和周白的中间就行。但这次,姜皓的身高超过了一米二,他就得买儿童票才能上车。
周白看着才八周岁,就到她下巴颏的姜皓,只觉得岁月如梭,匆匆如流水。眨眼之间,她家姜皓,就从周白怀里抱着的小娃娃,变成了如今丰神俊朗的少年郎。以前周白特喜欢跟赵素芬撒娇,她也从来不觉得她老了。可今天,看着需要买车票才能上车的姜皓,周白第一次有了她三十岁,不是二十岁,已经老了的实感。
岁月不饶人,就算周白保养的再好,看着再年轻,她也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啦。
今天周白的大侄女都怀孩子了,再过十年,如果姜皓动作快,周白是不是都要当奶奶了?这么一想,周白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好像昨天她才从大溪村出来,明天周白就要请假回家哄孙子了。这联想实在是可怕,周白使劲儿的晃晃头,把她脑子里奇奇怪怪的画面晃走。把握当下才最重要,什么当奶奶,哄孙子,等姜皓长大娶媳妇了再说吧!
姜皓不知道他买个车票,就引出周白这么多的感慨。小少年到了车站,就化身超级神探,两只眼睛探照灯似的,盯着车站里的人,企图抓小偷。
以前出门,姜皓就看姜西爽威风。现在姜皓本事学了不少,就想学姜西,也在火车上当一回黑猫警长。
八岁的姜皓,不光长了个头。他三岁跟着姜西学格斗,看着姜西抓贼。五年时间,再笨的孩子,他也该出师了。姜皓不笨,他不但不笨,他还比一般人都聪明。学有所成的姜皓,在上火车之前,就真的成功抓到了两个小贼,在火车站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
成功挽回了损失的人。拉着姜皓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他,夸他是英雄出少年。有认识姜西的人,知道姜皓是姜西的儿子,还说这是虎父无犬子,把姜皓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姜西这尊大佛一出来,那两个被姜皓抓住,准备报复的小贼,立刻就怂了。
犯在姜西手里,算他们倒霉!以后,他们得通知他们的兄弟,在车站见着了姓姜就绕道走!姓姜的都惹不起。姜西他儿子,比他老子还凶残!
姜皓看姜西只是出一个名字,就比他让人忌惮。小家伙立刻不服气的皱皱小鼻子,跟周白立誓似的保证道:“妈妈,你等我,等我长大了,我肯定会比爸爸厉害哒!到时候,我保护你和爸爸两个!”
“好。”周白笑着鼓励姜皓。
小少年这么有志气,周白当然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她笑着摸摸姜皓的头,鼓励姜皓说:“我的皓皓八岁就能抓贼,可比你爸厉害多了,等你像你爸这么大,肯定比他有能耐。到时候妈妈跟你出门,就得靠你保护啦。”
“哈哈~好!”小小少年,被周白的话哄的心花怒放。本来很好看,挺严肃的俊朗年少,一笑露出来他还没长齐的豁牙,立刻破坏他身上的那份很精英,很能干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和普通的孩子一样,都傻乎乎的。
周围的人,看到姜皓的豁牙,全都会心一笑,更觉得他年少有为,前途一片光明。
姜皓看到大家都盯着他笑,立刻反应过来他露牙了。于是小少年收了笑容,继续板着脸学姜西,装高冷。只是,他笑的样子太深入人心,大家都知道他和姜西不一样,看他这样装高冷,只觉得小家伙装大人,更加的有趣,笑的更加的欢实。
从春城去海城的火车,因为姜皓的存在,周白这里热闹的不行,一点儿都不无聊。火车到站,跟周白同车厢的旅客都舍不得姜皓,要跟姜皓认真的道别。姜皓被他们笑了一路,可下到站了,他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周白和姜西往车下跑。
周白她们到海市的时候,周眉还在许台家没有回来。许台家在湖北,周眉就不能来海市给周白接站。
周白知道周眉回不来,就让姜西提前找了招待所。从车站出来,她们就直奔招待所。到了招待所安顿下来,周白和姜西稍作休息,就开始找房子。
一直住招待所实在是太贵。就算一时半会买不着房子,周白也得先租一个房子,让她们从招待所搬出去。
租房子不难,周白和姜西去周眉学校附近转了一圈,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小院子,花十块钱租了一个月。一个月十块钱的房租有点小贵,但看在它独门独户,有水井还能种菜的份上,周白觉得这钱花的并不亏。
王招娣作为最后付钱的人,十块钱一个月的房租,对她来说有点大贵。就算王招娣现在也是万元户了。但她还是一分钱都舍不得花。
周白看王招娣付钱的时候,那么的肉疼,她也没劝。城里就是这样,处处都需要花钱。王招娣要来这边照顾怀孕的周眉,她还扣扣搜搜的过日子,肯定不行。
为了让王招娣适应城里人的生活,周白领着她在这附近转了一圈,买了不少的生活的必需品和孕妇需要的营养品。进城两天,王招娣天天跟着周白花钱,看着越来越瘪的钱包,王招娣终于学会了说话,开始一分一厘的死命跟人家讲价。
周白花钱一直都有些大手大脚。她从来不会为了几分几厘的,跟人家脸红脖子粗的讲价。周白买东西就看大概,只要她不吃大亏,商家价钱不黑,质量不差的情况下,周白基本就会痛快的付账。
春城那边的人知道周白这个脾气,因为周白出手够阔,她们就会主动给周白抹零,让周白下次还光顾他们家。这边的人不了解周白,但明眼人一看周白花钱的那个样,也知道周白是个大主顾。既然周白是大主顾,那商家肯定会想办法留住周白。商家厚道,周白买东西就几乎不讲价。
王招娣话少,又是第一次进城生活。开始的时候,她一切都听周白的。周白说买什么,她就付账。等到后来,眼看钱越花越多,王招娣肉疼的遭不住,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讲价。
现在王招娣可不是在老家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了。作为为了杀价而开口的女人,王招娣讲起价来,就特别的神勇。
周白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王招娣会成为菜市场里的主力。以前周白看赵素芬讲价,已经很佩服了,见识了王招娣讲价的功力,周白才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王招娣不爱说话,她讲价就一句废话都不说。而且她就是种地的,对菜价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对方卖什么价能赚钱,王招娣都门清,所以她每次都能踩着对方的底线,花便宜的价钱,把她要买的东西给买下来。
王招娣如此会过日子,周白就放心了很多。她陪王招娣在海市住了两天,把找房子的渠道介绍给王招娣,帮王招娣圈出合适的房源,周白就留王招娣自己去杀价了。
王招娣对周白这个安排,没有任何的意见。周白买东西的那个痛快劲,王招娣实在是害怕。周白只管买房的大方向,剩下的琐事,让王招娣自己去操心,那真是再好不过。
房子的事情不用周白操心,周白和姜西就领着姜皓,开始在海市逛了起来。海市是改革开放的前沿,这边离经济特区很近,新鲜事物就比春城要多很多。
这边有很多春城见都没见过,或者听过却买不到的好东西。周白越看越喜欢,就开始了买买买之路。姜西和姜皓作为周白的两个搬运工,任劳任怨的跟在周白身后,帮周白拎包。
买完了自家用的东西,和要送亲戚朋友的礼物。周白带着满满的战利品,在春节假期结束之前,跟姜西和姜皓高高兴兴的回了春城。
分完了礼物,周白回纺织厂买了很多布料。仿照海市那边的流行款,开始给她们家的人做新衣服。周白手艺很好,又会按照他们家每个人的风格,修改衣服的款式,姜皓他们穿上周白做出来的新衣服,就特别的有型。
周白家的新衣服穿的好看,她家的邻居看着不错,就趁周白有空,拿着布料请教周白,让周白教她们做衣服。
教人做衣服不怎么费事,邻里之间相互借鞋样子,学着对方做衣服做鞋,也是常有的事情。别人来请教周白,周白就不会嫌烦。
出去溜达了一圈,周白长了不少的见识。她设计的衣服款式,都很新颖很好看。周家人穿不了那么多,教给别人,看别人把周白喜欢的衣服做出来,然后美美的穿在身上,周白也很有成就感。
周白在她家附近,小范围的掀起穿衣潮流的时候,纪检委这边开始了第一次的房屋认购。房屋认购,周白在纺织厂那边经历过一次,那次周白花了一千五买了她家的老房子。这回纪检委这边允许房屋认购,周白就积极的去交钱,把她家现在住的小白楼给买了下来。
小白楼不论是面积,地段还是房子本身,都比周白的老房子要好很多。再加上这两年房价有些上涨。周白买下她住的小白楼,就花了两千八百元。
买完房子,看着家里又多了一个房本,周白心里就特别的踏实。
“嘿嘿,有房本的感觉真好!现在这里真是我们的家了,以后不管我们是退休了还是去世了,这里都是我们的家。以后皓皓愿意在这里住,就让他在这里住。他要是不住这里,我们就把这房子,留给皓皓的儿子。嘿嘿,如果皓皓能给我们生一个孙女就更好了。到时候我们给她陪嫁房子,陪嫁铺子,让她当最有钱的新娘子!嘿嘿~”
周白越说越高兴,就好像姜皓已经给她生了孙女似的,开始为她的好孙女打算起了未来。
姜西就爱看周白数钱。看周白为家里人的未来操心,是姜西最大的乐趣。他乐呵呵的听着周白说话,眼神特别的温柔。
周白看姜西笑的开心,正好家里现在有不少的存款,她就跟姜西提议道:“老公,咱们也去首都买一栋房子吧。咱俩的工作轻易调不到首都,等单位分房,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年月。”
“这回帮二哥和大哥买房子,让我觉得,咱们也得提前为皓皓打算打算。咱家皓皓肯定是要考首都的大学的,他要是再给咱们找一个首都的儿媳妇,那咱们不得提前给他准备首都的房子呀。”
“你看振华,他没有房子,连他喜欢的女孩他都不敢追。咱家皓皓可不能像他那样。皓皓今年上四年级,不出意外,七年后他就能去首都上大学,为了让他以后在首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咱们也该提前买房子。”
除了买房子,周白也在琢磨怎么调工作。周白就姜皓这么一个孩子,她实在不想跟姜皓分开。赶在姜皓考大学之前,周白就想把她和姜西都调到首都去。只是,工作调动比较费劲,周白就打算先买房子。
“好。”姜西从来不反对周白的意见,就算姜皓想考军校,排名前五的好军校都不在首都,他也不拦着周白在首都买房子。
反正姜皓要真考上了军校,军校实行军事化管理,他只能住校,也不能出来单住。周白给他在长沙,郑州买房,姜皓也用不上。姜西就没跟周白提这事,而是积极的帮周白找首都的房源。
既然是给姜皓上学准备的房子,周白就把目光瞄准了大学城附近。她打算在清大,北大的附近买一个差不多的房子。
清大,北大是国内最好的大学。周白觉得她儿子肯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就高高兴兴的在它们的附近挑了一个小四合院,花三千块钱给买了下来。
周白和姜西人在春城,没法分身到首都去买房。周白买房这事,主要就是周白的好朋友鲁静在帮忙。
鲁静是首都本地人,首都这一片她熟的很。再加上她的工作消息特别灵通,帮周白买房就没费她多少功夫。
请假办完了房屋过户的手续,周白看着她在首都的新家,高兴的抱住鲁静,要请她去吃饭。“走,咱们去全聚德,听说那边重新恢复老字号了,不知道烤鸭的味道变没变,咱们去吃一顿。”
“好,哈哈,你现在是大款,我肯定要好好的吃一顿大户,哈哈~”鲁静跟周白关系好,周白请客,鲁静就没跟周白客气。
“吃,可劲吃,姐现在有钱,你再能吃也吃不穷我,哈哈~”周白买到了满意的房子,心情非常的不错,她就顺着鲁静的话,跟鲁静开起了玩笑。
鲁静配合周白笑弯了眼睛,两个人挽着手臂,有说有笑的走在前边,鲁静的丈夫宁建木和姜西,拎着周白和鲁静的包,像两个保镖似的,安安静静的跟在周白和鲁静的身后。
全聚德的烤鸭,从来不让人失望。酒足饭饱,鲁静趁着气氛正好,再次邀请周白道:“周白,我看了你送我的衣服,做工和款式都非常的不错。你有时尚触觉,今年我打算辞职,自己办时尚杂志,你要来和我一起干吗?”
“你也知道现在调动工作非常的不容易,你与其等着工作调动的机会来首都,不如主动出击,自己找机会来首都。”
“你会拍照,会设计衣服,会写文章,你来和我一起干,我们肯定能所向披靡,做大咱们花国自己的时尚杂志,做强我们自己的服装品牌。”
“正好你还懂法律,有你在,我连法律顾问都省了。到时候,咱们两个一起当老板,你负责技术,设计和法律,我负责生产,销售和出资。我相信,凭我们两个的本事,我们肯定能够成功。你觉得呢?要不要来和我一起试试?”
鲁静从刚认识周白的那天,就惦记着挖周白过去帮她干活。如今她打算辞职,另立门户还不忘问问周白,看周白要不要给她一起干?鲁静是真的特别的欣赏周白,觉得周白天生就该吃文娱这碗饭。就算周白百般拒绝,这么多年过去,鲁静依然还是不死心。
鲁静的邀请有些突然,一时之间,周白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回答,她就下意识的问鲁静:“你怎么想辞职了?你在你们报社,不是干的挺好的吗?”
鲁静都是主编了,她们报社,几乎是鲁静说了算,周白不明白,鲁静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想要辞职?
鲁静懂周白的疑惑,周白不是第一个这么问她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么问的人。别人问鲁静,鲁静可以扯一些理想啊,情怀的大旗搪塞过去,面对周白,鲁静就选择说了些掏心窝子的大实话。
“其实,改革开放对国营企业的冲击是很大的。据我所知,现在许多国营大厂,只是看着风光,实际却已经没钱给工人发工资了。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但你知道我是工人日报的主编,消息很灵通,知道的事情比你要多一些。我跟你说,现在有的厂子为了生存,已经准备卖厂,转国营为私有了。”
鲁静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压低的声音,就怕这事传出去影响不好。周白吃惊的捂住嘴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周白没有大喊大叫,鲁静很满意。她就凑到周白身边,继续小声跟周白说:
“现在电视机越来越多,等电视机走进千家万户,人们都去看电视,不看报纸的时候,我们报社迟早也会有干不下去的那一天。我与其等着报社倒闭,被人扫地出门,不如趁着现在百废待兴,给我自己重新闯出一条路。”
“周白,你别小看时尚杂志。国外很多时装大牌,都是通过时尚杂志做起来的。只要我趁着国外的大牌还没抢占我们的时装市场的时候,提前打出我们自己的品牌,让国民认可了我,那未来不论风云再怎么变化,就都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鲁静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特别的亮,周白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很大的野心。鲁静这样的雄心壮志周白没有,但看着这样有梦想,整个人闪闪发光的鲁静,周白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周白恍惚实,鲁静拉住周白的手,跟她保证道: “周白,等咱们把咱们的牌子打出名头,我们可以去买厂,自己做生产。到时候衣服做出来,我们不论是搞批发,还是买店铺自己去卖,肯定都能赚大钱。”
“周白,未来是属于敢想敢干,还先下手的人的。我不想被时代淘汰,就想去拼一把。你呢?你要不要过来帮我?你要是来,咱们俩就一起当老板,到时候不论赚多少,利润我们都平分。”
第126章
鲁静诚意满满, 但她的话对周白的冲击太大,周白脑子乱糟糟的, 实在没法当场给鲁静答复。她就反握住鲁静的手, 跟她实话实话道:“静姐,你让我缓缓,这事太大了, 我得回去好好的想想。明天,你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肯定给你答复。”
“好。”辞职这事鲁静考虑了半年多, 才下定决心单干。周白不能当场回复的复杂心情, 鲁静特别的理解。“小五, 你回去好好想想,不用急着回我, 我这边工作交接还需要两个月, 你要是想和姐一起干, 你就两个月后找我,我们一起办杂志社。”
“嗯!”周白重重的点头。“我回去肯定会好好的考虑的。”
满腹心事的跟鲁静告别,周白随着姜西回到了家里, 心情都还没平复。到了家里,没有了外人,周白随意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迫不及待, 满脸凝重的跟姜西分享她的想法。
“静姐肯定不会骗我的, 她这样说, 那说明国营企业未来的发展前景确实很差。咱们两个脱离的国企, 算是公务员, 应该还好。但第一批大学生明年就毕业了。等她们毕业分配工作, 我们肯定也会受到不小的冲击。”
“咱们两个学历低是硬伤。就算咱们考了律师资格证,它跟正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也不一样。你能力比我强,现在又是副局长,前途看着比我好。但等五到十年之后,77年的大学生成长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你想升局长肯定也难。我呢,发展前景看着就不如你。”
“之前四哥的单位,就有人拿他上工农兵大学说事。以后我单位都是大学生的时候,我那点本事肯定也不够看。”
鲁静作为工人日报的主编,都担心她未来会被社会淘汰。周白作为检察院刚刚转正的小小检察官,她肯定也担心,未来检察院成了大学生的天下,她这个学历低的小职员会被边缘化。
周白不觉得她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现在周白是优秀的,但等大学生越来越多,周白年纪越来越大的时候,她就没有优势跟别人竞争了。周白一辈子都不落人后,鲁静不想坐以待毙,等着被人淘汰,周白同样不想。
姜西听懂了周白的言外之意,明白周白这次是真被鲁静说心动了。他就走到周白身边,抱着周白很从容的对周白说:“想去就去,咱们输的起。就算你和鲁静创业失败,你还有我呢。有我养你,你的日子过的不会差。”
“而且,我觉得鲁静说的对,你们两个创业,肯定能够成功。咱们老百姓,就穿衣吃饭这点事。咱妈开饭馆能赚钱,你和鲁静做服装,肯定也不会赔本。”
姜西对周白信心满满,他一开口,就有种周白手到擒来,马上能成为大老板的自豪感。周白被姜西这个盲目自信的样子逗笑了。姜西就是周白的底气,有姜西给周白托底,遇到任何事情,周白都不怕。
“赔不赔本,我现在说不好。但人这一辈子就这么长,看静姐这么为了未来拼搏,我就挺受触动的。我其实挺爱钱的,以前国家管的严,我爱钱也只能图稳妥,不敢搞大动作。现在不一样了。如果错过这个赚的钱的机会,我怕以后等我老了,我会后悔的睡不着觉。”周白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周白就是一个俗人。她从小到大都爱钱。能让她放弃安稳工作,跟着鲁静创业的唯一理由,就是赚钱!
周白这么坦诚,惹得姜西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那我们就为了钱,一起努力一把。哈哈~”周白这个财迷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姜西没忍住,揉着周白的头发,在周白的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啵唧。
姜西亲的太响,惹得周白眼波流转得白了他一眼。看的姜西更加心动。只是这里是他们的新家,还没有好好的收拾,没地方给姜西干坏事,他就压下他的蠢蠢欲动,继续跟周白商量正事。
“咱们两个参加工作的时间刚好十年,你如果离职,咱们就得给你补交五年的保险。等你老了,也能像咱妈她们似的领退休金。我这边先找机会调岗,找不到的话,就跟你一样办离职,到时候我也学你们去创业。你们卖衣服,我就找我的兄弟们搞运输,帮你们运货。”姜西也想过他下海能干啥。开店做生意,姜西这个性格肯定不合适。但他们这些退伍兵都会开车,让他们去开大车搞运输,绝对没问题。
姜西和周白说着,就算计起了如果姜西搞运输队,他们家这点钱够不够用。两个人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就连姜西应该找那些战友帮忙,他们都商量好了。结果姜西这活阎王那真是个香饽饽。
春城这边的魑魅魍魉,早就盼着姜西调走。姜西好不容易有了想挪窝的意思,他们几乎是送瘟神一样,立刻就把姜西给送走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首都的兄弟们,姜西这个烫手山芋就交给你们啦!姜西调岗,春城的某些领导,高兴的差点放鞭炮。怕姜西反悔,姜西一提交申请,他们立刻就把姜西调岗的事给办了。为了把姜西尽快送走,没有合适的岗位,他们还给姜西升了职。让姜西去首都的反贪局继续当副局长发光发热。
姜西没想到他这工作调动会这么顺利。能当官确实比经商好。姜西就没辞职。不过呢,运输队这个事眼看着是可行的,姜西干不成,他就写信把他的计划告诉了他的战友,让他们去试试。
姜西的战友,不是都像姜西这么幸运,事业爱情双丰收。有些人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在部队的时候,他们能当排长、连长,出了部队,他们却处处碰壁,被人算计的连个简单的工作都做不下去。姜西的信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一眼看姜西现在混好了,还想着昔日的兄弟们,他们就丢了锄头。进城来投奔姜西。
姜西写信的本意,是想让他的战友们自己干。奈何姜西的战友都不给力,没本钱也不敢下海自己干。姜西看他们落魄的,连身好衣服都没有,他就没让他们回去。运输队的事情,周白和姜西都商量好了,现在人手也齐了,姜西就按原计划买了大卡车,让周白当队长,搞起了运输队。
周白一个人,又要忙杂志社,又要操心运输队,她分身乏术,忙不过来。姜西就又给运输队找了一个副队长,来帮周白干活。
这个来帮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姜西的三叔姜承前。姜承认从前是个赌鬼加无赖,但自从几年前他害死了姜奶奶,老婆儿子都不要他之后,他就改好了。
这些年,他一直安分守己,努力赚钱还钱。姜西当初给他交的罚款,他两年前就已经还清了。不但如此,他还学会了孝敬兄弟姐妹。以前姜承前没少占姜富贵的便宜,现在逢年过节,他就保准会给姜富贵送大礼。
这两年改革开放,姜承前也学人做生意。虽然都是小本买卖,但姜承前脑子好使,肯吃苦,脸皮还厚,他就也赚了不少的钱。姜西车队需要一个拉生意,跑业务的经理人,姜承前八面玲珑,达官贵人,三教九流都能说的上话,非常的合适,姜西就不计前嫌把他给找了过来。
在姜西手底下干活,肯定比姜承前一个人单打独斗强。正好姜桃、姜杏两个女孩也长大了,姜承前想求周白帮忙,给她们找一个好婆家,姜西一找他,他就麻溜的收拾行李,拖家带口的跟着姜西去了首都。
姜桃和姜杏算是歹竹里出的好笋。她们两个不像曾经的姜老三,也和她们的亲妈不一样。她们更像姜家的其他人,眼里有活,懂得感恩,是两个挺好的大姑娘。周白挺喜欢她们,姜老三拜托周白给她们找婆家,她就没推辞。
到了首都,周白又给姜美丽买了一个铺面,重新开小状元饭馆。姜桃和姜杏正好去那里帮忙。这两姑娘干活认真,姜美丽有她们当帮手,小饭馆的事业,就又红红火火的干了起来。
至于春城的小状元,就还是留给魏大娘和刘妈看着。周白和姜西要去首都,姜美丽和姜富贵肯定要跟着。魏大娘舍不得姜皓,本来也想跟着周白她们一起进京。但魏靖的墓在春城,魏大娘要守着儿子的墓。最后她只能忍痛和姜皓分开,继续留在了春城。
魏大娘和刘妈都留在了春城,春城的小状元饭馆就没有关门,由她们继续经营。作为回报,周白答应等年底的时候,给她们一人百分之五的利润当分红。魏大娘和刘妈说她们不要,但周白却不能不给。春城的小状元饭馆,是她们在全权负责。周白实在不好意思剥削魏大娘和刘妈,让她们给周白赚钱。工资的事就这么定了,魏大娘和刘妈反对无效。
小状元饭馆有魏大娘她们看着,老房子有刘妈看着,周白就把她的小白楼,交给了赵素芬和周麻子。周解放家住不来那么多人,赵素芬一直是和周麻子住周白家的。如今周白她们要去首都,赵素芬要看着周解放的儿子,不能跟周白去首都,周白就把她的房子,交给了赵素芬。
周麻子听说了大厂国营转私企的事情,就准备等废品收购站拍卖的时候,他出钱把废品收购站给买下来。自己当站长。
这些年做下来,周麻子越来越发现收废品有利可图。如果他真能把废品收购站买下来,说不准周麻子以后还能当个破烂大王。
随着改革开放,花国有钱人和附庸风雅的人越来越多。老物件就越来越值钱。周麻子之前藏起来的那些老物件,有不少都是真古董,让周麻子大大的赚了一笔。现在周麻子正努力跟姜承恩学习,争取拿下废品收购站,找到更多的宝贝,当一个最有钱的破烂王。
周白不想周麻子这么辛苦,却拦不住周麻子那颗想抓钱的心。周麻子知道他年纪大了,有些活干起来吃力,他就听周白的话,等拿下了废品收购站,当上了站长,他就雇人帮忙。
外人周麻子不放心,周家人又都有自己的事情,没人能帮周麻子。周麻子就让赵素芬,给周德西的二女儿周丽,找了一个老实忠厚的上门女婿。然后周麻子让周丽两口子进城,他亲自带着她们,让她们给他帮忙。
周丽的性格和王招娣差不多,都不爱说话,只会干活。她学习成绩特别差,小学都没读完,就回家帮家里干活。周丽考不成大学,只能留在农村种地。本来周德生就有找养老姑爷的心,这会周麻子那也需要人,他就也同意给周丽找上门女婿。
周丽本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周丽不像周眉那样追求浪漫,她对婚姻的态度,就是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一个大家都觉得好的男人。然后跟她的男人,好好的过日子。
周丽要求不高,赵素芬却要给她找一个好的。就算是上门女婿不好找,人品不行的,周家也不要。有赵素芬和周家的人给周丽把关,周丽的男人田大柱看着就很不错。
田大柱是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他人没啥大本事,和周德西差不多,只会种地。但他这人心态好,人品也不错。因为喜欢周丽,也心甘情愿的入赘周家。周麻子像当初考验姜西一样,考验了他一回,就认可了他。把他和周丽带在身边,教她们收破烂,认古董。
有周丽和田大柱帮周麻子,周白也放心了许多。周麻子说他要干到七十岁,有这两个靠谱的人在他身边,周白也不担心。
周麻子成功当上了站长,姜西也建成了运输队,周白和鲁静的杂志社,不落人后,同样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第127章
办杂志社的第一步是确定杂志的名字, 周白和鲁静开始想叫它《丽人》,后来觉得她们杂志的受众不止女性, 她们以后还准备卖男装, 她们的杂志最终被命名为《时装》。
杂志的名字定了下来,之后办杂志社需要的手续,工商许可证, 税务许可证,新闻出版许可证,新闻出版部门批准的刊号, 还有注册资本等等, 这些都是鲁静作为法人之一去办理的。周白作为她们杂志社的另一个法人, 鲁静出去跑手续的时候,周白就在家画设计稿。
名叫《时装》的杂志, 怎么能没有好看的衣服呢?周白自从来了首都, 就泡在了缝纫机之前, 做了一套又一套的新衣服。
鲁静在周白进京之前,就给她准备好了很多的布料和国外的时装杂志。周白一边看书寻找灵感,一边根据她自己的审美, 和花国的传统文化,做出她喜欢还符合花国人审美的衣服。
国外的衣服太奔放,花国人短时间内很难接受。花国的传统服饰又太繁琐, 不适合现在的生活。周白就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选择了中西合璧, 古今合一。
周白本人;当上了团长, 三年没回家过年, 现在终于放假回家的姜甜;还有姜美丽都是周白服装的模特。
周白和鲁静的目标是全年龄层, 她们要用她们的衣服, 把花国的男女老少一网打尽。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做。周白和鲁静的杂志社还在起步阶段,她们就准备先做最好赚钱的女装。等女装占领的市场,周白她们下一步才会做童装和男装。
女装中,年轻女人的钱最好赚。她们有工作,家庭负担还不重,有购买能力。周白主要就先做,合适她和姜甜年龄层穿的衣服。这个年纪喜欢什么,周白作为当事人,再清楚不过。不到半个月,她就做好了十几套简洁大方,色彩明亮,还带有花国传统文化元素的套装,职业装,休闲装以及裙子。
衣服做出来,打版完成,鲁静联系服装厂照着她的样板,开始生产之后。周白和鲁静开始进行发行杂志的下一步,构思杂志的内容。
花国的时尚杂志还在起步阶段,现在市场上,几乎没有能成气候的时尚杂志。偶尔有的那么一两本,还是国外的杂志在花国发行的花国刊。
没有经验可以借鉴。没有成熟的市场给周白她们发挥,怎么打响第一炮就至关重要。为了构思杂志的内容,周白和鲁静又忙了一个多月。
时尚的杂志的内容,肯定得是最时尚,最潮流的内容。花国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时尚和潮流。周白和鲁静要做的,就是引领时尚的潮流,让大家认可她们,做行业的领头羊。
周白和鲁静把她们的杂志,定位为花国时尚杂志界的大姐大,她们杂志的内容,就不能太空洞。她们的杂志要专业,要有可读性,内容得丰富多彩。参考外国的时尚杂志,周白和鲁静最终决定,她们的杂志要包括时装,化妆,美容,健康,娱乐和艺术等各个方面。
周白保养的这么好,生活的这么有品质,时装,化妆,美容,健康这些方面,她就有不少的心得。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她的经验转化为文字,分享给更多的人。
周白的文笔没得挑。她写的内容,她很有心得,周白写起文稿来,就轻轻松松,一点儿不费劲。只是一本杂志的内容那么多,周白一个人全写完,那她肯定得累死。鲁静要忙的事情不少,她没时间给周白帮忙,为了未来良好的发展,她们的杂志社就得招兵买马。
如今周白和鲁静的杂志社才刚创刊,一本杂志都还没发过。她们这杂志社,在外人看来,连个草台班子都算不上,她们想招人,就没那么容易。幸亏鲁静以前的人脉还在,她豁出脸皮去挖人,她们的杂志社才有了足够多的编辑。
编辑够了,大家齐心协力把文稿写够了,鲁静研究着怎么排版的时候,周白开始琢磨着怎么搞封面。杂志的封面,就是杂志的门面。现在周白和鲁静的杂志,一点儿名气也没有。如果她们的封面不够吸引人,那谁会傻乎乎的花钱买她们的杂志?
光有一个名字,肯定不够。像报纸那样,把标题加黑加粗的写封面上,肯定也不行。她们杂志的封面,不但要有噱头,还得抓人眼球,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周白她们这一期的主打内容是女性时装,她们办杂志的目的是卖衣服。周白想到她自己做衣服的时候,需要模特做参照。就决定搞人物封面。做衣服的人需要看效果,买衣服的人肯定也一样。不让买杂志的人,看到周白她们的衣服穿到身上有多好看,她们怎么会愿意花钱买衣服呢?
衣服和人相辅相成,想要展示周白的衣服美,她要找的模特就不能太差劲。为了找到行走的衣服架子,周白决定去一趟电影学院。这年代能考上电影学院的人,长的肯定不丑。她们会摆拍,还上镜,有这样标志的美人给周白的衣服打广告,看到的她们杂志的人,肯定会心动,想买她们的衣服的。
周白信心满满的去找人。她以为她去招人,肯定手到擒来。毕竟,周白这活简单,还赚钱,谁会和钱过不去啊?谁料,这时候的大学生,都傲气的很。周白相中的几个女孩,一听周白是自创的杂志,还没发过刊,她们就都纷纷打了退堂鼓,不愿意接周白的活了。
周白再怎么好说歹说,苦苦挽留,对方也不干。
“姐,真不行,我们学校有规定,来路不明的活,我们不能接。我们现在都大四,马上毕业分配工作了,这时候我们可不能出一点儿岔子,让学校处分。所以姐,对不起了。这活你找别人吧,我们真不行。”几个女孩一脸歉意的说完,瞬间一哄而散,不搭理周白了。
周白不愿意砸钱,就只能看着那帮人用这样稀烂的借口,从她这里离开。之后,周白不死心的,又尝试着,去美术学院,和音乐学院找大美人。结果情况都差不多。大家一听周白那工资,再看周白她们那小作坊,就都不愿意来了。
周白出去一天,四处碰壁。回到杂志社她累的腿疼,脚疼的,跟鲁静絮絮叨叨的诉苦:“静姐,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有钱她们都不赚!你说,她们是不是傻?!我白给她们穿新衣服,给她们免费拍照,还给她们两块钱当工资,她们居然不要!”
“两块钱很少吗?以前我两块钱能活半个月!她们居然看不上两块钱?!真是气死我了!两块钱不是钱吗?白得的两块钱,干点什么不好?万一咱们杂志火了,我还能免费给她扬名,她们居然不要!?真是鼠目寸光,气死我了!我走了一天,腿酸脚疼的,居然一个合适的女孩都没找到,我简直不敢相信!”
“静姐,我跟你说,就她们这样好高骛远的,以后估计也出不了头。这还没毕业呢,她们就当自己是大明星了,真是挺搞笑的。你说我今天怎么运气这么不好,净碰上这样不靠谱的人了呢?等明天我再去别的学校看看,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首都大学城,找不出一个愿意给我当模特的人!”
鲁静看周白那气呼呼的样子,笑着帮周白倒了一杯水,端给了周白。“你消消气,渴了吧,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周白说了那么多话,确实有点口干,她接过鲁静递给她的水杯,一口气全干了。“咕咚,咕咚,呼……谢谢静姐,你再给我倒一杯,我还渴。今天这一天可累死我了。”
鲁静闻言接过水杯,又给周白倒了一杯水。看着周白喝好了,鲁静才笑眯眯的坐到周白对面,跟周白说:“明天你就在家歇着,别去了电影学院浪费时间啦。咱们出的那点工资,找一个普通学生,都勉勉强强。你一上来,就奔着校花,系花和班花去,人家机会多的很,怎么会愿意来咱们这拍照?别说工资两块,就是工资二十,人家也不一定乐意。”
“校花怎么了?别管她是什么花,她不是还没毕业嘛?一个学生而已,我花两块钱,顾她拍照两小时,很公道了好不好?咱们这杂志,怎么看都是帮她扩大知名度的好机会,她不感谢我,还嫌我给的少,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周白不服气的反驳鲁静。
周白是真觉得,她们的杂志,配的上真正的电影明星。要不是预算有限,周白还不乐意用学生呢!那些学生明明是占了周白的便宜,却还要周白卑躬屈膝去求她们,周白就很生气、很不乐意。
鲁静看周白这么不服气,瞬间笑的更加开心。“哈哈~她们不懂事。我们就不用她们了。要我说,你的衣服,就应该你自己穿,才能展现出它们真正的魅力。你家皓皓不是会拍照嘛,让他当摄影师,你当模特,咱们这封面不就有了嘛。”
鲁静的话,是周白从来没想过的可能,她瞪圆了眼睛,吃惊的看着鲁静,结结巴巴的摆手否决道:“我?!我…我…我不行!静姐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鲁静认真的看着周白,没有一点点玩笑的意思。“我是说真的。你本来就长的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咱们的衣服又是你自己设计的。你穿不是正合适?”
“不止是你,你小姑子姜甜,她也很不错。你们这对姐妹花,颜值是数一数二的。把你们俩往咱们的杂志封面上一放,咱们这杂志想卖的不好都难。就是你小姑子又回部队了,我请不到她有点可惜。”
鲁静自从周白提出拍人物封面,她就想让周白当她们第一刊杂志的封面人物。只是,周白不爱出风头,鲁静才忍着没说。现在周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鲁静才忍不住说了她心里的想法。
鲁静语重心长的说:“周白,这杂志是我们俩的心血,我和你一样,觉得它肯定能大火。第一期杂志对我们俩来说意义非凡,请不相干的人当封面人物,真的不如你自己上。到时候,咱们创刊史上,留下的是你的样子,这不比什么电影明星都好?”
鲁静的话,让周白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周白确实不想随便找个人来给她们开刊。周白的杂志如今没名气,周白和鲁静的预算也有限。周白想找到一个优秀的封面人物,真的很难。随便找个人对付,周白又不甘心。
高不成低不就的情况下,周白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周白不是没拍过照,她自己上封面,又确实很有意义。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周白发现,鲁静这主意居然还真不错。不过呢,这杂志是周白和鲁静两个人的,周白一个人上封面没意思,她就决定和鲁静一起上。
“要纪念,就得把咱俩都照上才行,光有我自己多没意思?正好封面有两页,咱俩一人一页。”周白这提议不错。鲁静听完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到时候你在前面,我在背面。中间放咱俩的合照。哈哈~”鲁静说完,跟周白一起笑了起来。
她们这时候不会想到,就这么玩笑般的一句话,却创造出了时尚杂志史上经典的传奇。
周白和鲁静的人物封面,最终大获成功。给她们两个拍照的姜皓,都因此扬名时尚界,成为了无数名人,想要预约拍照的摄影师。姜皓最终去读军校当兵,没有进军时尚圈,更是成为了时尚圈的十大遗憾之一。
周白和鲁静这时候,还不知道她们随口的一句话,就创造出了经典。此后百年,她们一直被模仿,却从未被超越。现在,她们两个心里的想法很一致,那就是既愉悦又忐忑。虽然,她们有信心,觉得她们不错,她们的杂志也不错。但杂志一天没有发行,她们就不知道读者买不买她们的账。
拍完照片,暂时周白就没有事情干了。校对,印刷,出版这些事情周白不懂,只能靠鲁静。为了不让她自己胡思乱想,周白就开始看书,学习国外的服装设计理念。
第128章
周白和鲁静的杂志刚一发行, 就大获成功。这时候花国人民的娱乐精神刚刚觉醒,人们正式渴望接触新鲜事物, 却又找不到门路的时候。周白和鲁静的时尚杂志, 一经推出,就如同投到湖水中的炸、弹一样,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绚丽的封面, 靓丽的大美人,时尚前卫的服装,还有精致唯美的妆容, 都是花国人民,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时装》杂志上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抓人眼球的。追求美丽的女人和追求品质的男性,就都抗拒不了它的魅力。
尤其是周白。她本来就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化上精致妆容的她, 美的更加肆无忌惮, 杀伤力特别的强。男女老少,只要是人,见到了《时装》杂志封面上耀眼的周白, 就没有不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的。有钱的,看了一眼后, 忍不住掏钱, 买下了一本《时装》来看看。没钱的, 忍不住盯着《时装》的封面看个不停, 打算以后省吃俭用, 也买一本《时装》。
《时装》杂志发行两天, 鲁静最开始准备发行的杂志数量, 就全卖光了。不但如此,作为杂志封面人物的周白和鲁静,还成为了无数人心中,最美丽最优雅的女神。
那段时间里,所有爱美并且追求品质生活的人,都以拥有一本《时装》杂志为荣。那时候,首都人之间最大的共同话题,就是聊《时装》,聊周白,聊周白和鲁静穿在身上的衣服,和她们美丽亮眼的妆容。
周白和鲁静没想到,她们的杂志能卖的这么好。前期准备不足,读者们拿着钱,嗷嗷待哺,她们就只能赶紧加印第二批和第三批杂志。结果,杂志的销量,比她们以为的要好的多得多。直到卖到第五批,《时装》杂志的销量才逐渐的慢下来。
随着《时装》杂志的爆仓,周白和鲁静成为了名人的同时,她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成了大家最想得到,最喜欢的时装。
鲁静这时候乘胜追击,立刻推出了杂志上周白和鲁静的同款服装。这样人人都喜欢,人人都想要的好东西,一经面世,瞬间就卖爆了。即使鲁静看杂志卖的好,已经跟服装厂追加了订单,她们的衣服依旧不够卖。
鲁静和周白还是保守了,她们错估了首都人民的购买力。同时,她们对她们的杂志再有信心,她们也没想到,她们的杂志会一炮而红到这种程度。她们现在的实力还很弱小,根本跟不上她们创造出来的巨大市场。眼看衣服供不应求,周白和鲁静为了不让盗版的劣质品,抢了她们的辛辛苦苦创造的市场。周白和鲁静就选择再找新的工厂,加大服装的生产力度。同时她们也要寻找服装的分销商,让别人来帮她们卖货。
商人重利,鲁静和周白这买卖,眼看着稳赚不赔。她们放话说要找分销的合作者,有眼力见的商家,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纷纷找上门来。为了争市场份额,争独家的代理权,他们甚至还会相互攻击,相互诋毁,火气大的,争上头的,差点还当着周白和鲁静的面打起来。
“各位,冷静,冷静,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动手就过了。”众人吵得不可开交,鲁静作为东道主只能挺身而出,拉住吵的脸红脖子粗,眼看就要动手的两位市场经理。她笑盈盈的安抚他们说:“咱这不是一锤子买卖,我们的杂志下个月还会发新刊,到时候我们还有新的款式推出,咱们后续肯定还有合作,所以各位实在不用为了这批衣服大动肝火。”
“我们这次的货量少,是我们准备的不够充分,各位还请见谅则个。等下回,我肯定把货源备足,到时候让你们想要多少,就能拿多少。这回的货呢,咱们就平分吧。有钱咱们一起赚,大家看得起我鲁静,那我肯定也不能让你们吃亏。”
鲁静这话,说的温温柔柔的,却如冷泉一样,浇灭了众人心头的火气。
鲁静说的对,大家来这里,就是为了赚钱。既然鲁静大大方方说了,她不会偏袒谁,她们自己也没货,大家就又和和气气的坐了下来,有商有量的把这买卖给定了下来。
搞定了分销的合作者,鲁静的丈夫宁建木,开始马不停蹄的,招兵买马准备建立她们自己的服装厂。
这次这样临时抱佛脚的事情,下次可不能再发生了。现在她们只在首都发行杂志,都如此的手忙脚乱,下回她们还怎么把她们的杂志,还有她们的衣服卖到别的大都市?
这种兵荒马乱的无准备之战,经历一次就够了。下回她们的杂志发行之前,她们必须要有自己的服装厂。这样杂志再卖爆,她们再加大生产就容易多了。
建厂的前期准备工作,宁建木早在周白和鲁静建杂志社的时候,就都做好了。如今建厂的事定下来,就不用周白和鲁静操心。建厂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分销渠道和货源的问题,也都已经解决。周白和鲁静就开始,带着她们杂志社的编辑,构思下一本杂志的内容。
这次,周白主要负责设计新款时装,撰稿的事情,全权交给她们杂志社的编辑负责。
上一期的女装大获成功,好评如潮。周白这次就没打算创新。这次,周白延续她上一期的风格,做夏装。
上一期的衣服,主要是春装。再有一个月就到夏天了,再做春装,就卖不动了,周白就准备下本杂志做夏装。女款的夏装,主要就是各种各样好看的小裙子。
这个时代花国的小裙子中,最火的是布拉吉。它的款式很简单,圆领、短袖、百褶裙,多以碎花和格子为主。布拉吉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裙子,它有时候甚至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女孩子相亲的时候,穿一条看好的布拉吉,甚至能增加相亲成功的概率。谁有一条好看的布拉吉,能得到百分之八十,被人羡慕的目光。
花国流行布拉吉,国外则是流行喇叭裤和牛仔裤。喇叭裤花国南边,已经有引进了,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它在年轻人当中,肯定也有一席之地。这两种服装,是周白新款时装的劲敌。周白要做的,就是打破人们对布拉吉根深蒂固的喜欢,以及在喇叭裤的围剿中,杀出一片天地。
要打败经典并不容易。周白这次设计的款式,就没有特别的标新立异。黑白是永恒的经典色。小黑裙百搭易穿,永不过时。小白裙简洁大方,尽显气质。这回,周白就决定用经典打败经典,只做了黑白两色的裙子,没有再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永不过时的颜色,配上周白独特的设计,和周白这样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周白和鲁静的第二期杂志,同样大获成功,卖的比第一期还要好。
这次,即使她们早有准备,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备货,最后她们的小裙子还是没够卖。再次卖空了库存,周白和鲁静打了两场漂亮的战役,花国的时尚圈终于如她们所想的那样,有了她们的一席之地。
虽然,只这两期杂志,和两季衣服,就说她们是时尚圈的领头羊,有点为时过早。但,现在国内的时装品牌,确实没有能比的过周白和鲁静的。
不过呢,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有心人模仿周白和鲁静的创业模式,也搞时尚杂志和时装品牌了。
之前周白和鲁静担心的盗版问题,也有陆陆续续的出现。幸亏周白有先见之明,在她们的杂志上,注明了正版时装的购买地点,以及零售价格。周白还跟分销商说过要留□□。那些在黑心商人手里,买了盗版便宜货的顾客,因为质量问题来周白和鲁静店里找茬,才没有闹事成功。
现在花国几乎没有版权意识,抄袭,做盗版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干,不犯法的。就算周白设计的每一套服装,都申请的设计专利。别人想模仿她的衣服,生产盗版去卖,也没有什么部门能管这件事情。
周白不是个能吃哑巴亏的人。这些人不能凭正面的手段去对付,周白就学对方,跟他们玩阴的。姜西和他的车队成员,就是周白最好的帮手。
查案姜西是专业的。那些造假货,欺负周白的人。姜西仔细的查了一周,就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清楚了。对方仗着脸皮厚,或者背景硬,敢去周白口袋里抢钱。姜西就敢领着他的兄弟们,去给对方套麻袋,狠狠地揍他,教他做人。胖揍过对方不算,姜西之后还要走正规的程序,光明正大的去给他们找茬。
反贪局查贪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姜西如今是反贪局的副局长,他当然要做好他的本职工作,把行贿受贿的渣宰都给抓起来。
靠卖假货,盗版货发财的人,他们的底子当然不会多干净。这样的人,把柄多的很。姜西想收拾他们,几乎是一收拾一个准。等姜西不留情面的抓了几批人,同时把这几位的靠山,也给推倒了送进监狱。众人才如梦初醒的发现,姜西这活阎王真不是白叫的。他的女人周白,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不是他们能欺负的。
可惜,他们醒悟的太晚。如今他们已经栽在姜西手里,想道歉都来不及了。看着被查封的家产,面对严重的刑罚,他们悔不当初,心疼的无以复加。无奈姜西这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众人再后悔也没用。
姜西这一招杀鸡儆猴,一下子就治住了,首都这边,那些看周白赚钱就眼红的魑魅魍魉。这帮人现在和春城的某些人想法很一致。那就是在姜西的手底下当官,实在是太危险,太让人忌惮,太特么不舒服了。
姜西这男人,简直不是人!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但凡做了不规矩的事情,被姜西盯上,他们的政治生涯,就到头了。
谁在姜西的管辖区内工作,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被抓的和有问题,随时都可能被抓的人,全都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在心里,把姜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姜西在家,却被周白夸成了一朵花。
“老公,辛苦你了。这事幸亏有你出马,镇住了那些小人,不然我这边的损失可就大了。老公,你真棒!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你就是我的守护星,没有你,我的生活肯定一团糟。”姜西这事办的漂亮,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周白赚钱路上的绊脚石,都给踢飞了。周白就一边花式的夸姜西,一边高高兴兴的给姜西捶腿捏肩。
姜西好不容易享受一回,周白的体贴服务,他却不愿意让周白受累。周白刚给姜西捏了一会儿肩膀,姜西就起身,让周白坐到他的位置上,帮周白放松筋骨。周白这两个月确实都很累,姜西的手法,又格外的好,周白被姜西按了不到五分钟,她就靠在椅子上,呼呼的睡着了。
许是累的狠了,或者是睡姿不太好,周白睡着后,没一会儿她就轻声的打起了小呼噜。姜西听到后,赶紧停了下来,公主抱着周白,送周白回房间去休息。
第129章
美美的睡一觉, 周白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格外的饿。昨天晚上周白睡得太香,姜西没忍心叫醒她, 周白晚上就没吃饭。
姜西知道周白早上会饿, 早早的就给周白做好了她爱吃的鱼丸汤面。一大碗热乎乎,鲜香麻辣的面条下肚,周白终于满血复活。
休息好了, 又吃饱了,周白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抚摸着吃撑的肚子, 不愿意动弹。今天是工作日, 周白起来的有些晚, 姜西赶时间,给周白煮好了面, 就上班去了。姜美丽和姜富贵要去小状元卖早点, 走的比姜西还早。此时周白家里, 除了吃撑不想动的周白,就只有不着急上学的姜皓。姜皓看着周白这懒得动弹的样子,他知道周白最近累狠了, 就很贴心的,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桌子,把周白用过的碗筷都给刷了。
干完了活, 洗干净手后, 姜皓背上他的小书包, 活力四射, 乐癫癫的跟周白挥手告别道:“妈, 我去上学啦, 你累的话, 就回房间接着睡觉吧。中午的时候,爸爸会回来给你煮饭哒。妈,我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姜皓上学也快迟到的,说完,他不等周白的回答,就撒腿往他的学校跑去。
现在姜皓在清大的附属小学上学,他的学校离周白家很近。姜皓撒开了速度使劲儿跑,三分钟左右,他就能从家跑到学校。因为新家离姜皓的新学校太近,自从搬到了首都,姜皓就天天卡着点的去学校上课。
姜皓作为转学生,天天踩着预备铃进教室,他们班的同学,就觉得他很不好相处,可能是个刺头,不敢和姜皓说话。姜皓班上不爱学习的淘小子,更是觉得姜皓的所作所为,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四年级的小男孩,正是中二病发作最严重的时候。对方觉得姜皓不懂规矩,就趁着课间把姜皓堵在了男厕所,想教姜皓做人。结果,姜皓确实是个刺头。但他不是个草包,姜皓一出手,想教姜皓做人的四年级‘老大’,就把他老大的地位给丢了。
看着被揍的心服口服的前老大、现小弟,姜皓嫌弃的不行。“你这人人品不咋地,我不想当你大哥,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回去上课了。”说完,姜皓把蠢蠢的小弟扒拉到一边,溜溜哒哒的回班级等着上课。
其他人看姜皓被‘班霸’周豪针对,还能全身而退,更加觉得姜皓是个不能惹的存在,对姜皓敬而远之,不敢往姜皓跟前凑。姜皓对此也没特意去解释什么。学生都是用成绩说话的,等过几天期末考试,姜皓拿了好成绩,同学们对姜皓的误会自然就解除了。
姜皓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潇潇洒洒的在他的新学校里当独行侠。他的蠢小弟周豪,却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明明姜皓很看不上他,周豪却不把姜皓的嫌弃放在心上,兀自认了姜皓当他老大,兢兢业业的陪在姜皓身边。
体育课上,不等老师说话,周豪就抢着举手说,要和姜皓一起组队踢球。姜皓皱眉看周豪一眼,周豪怕姜皓拒绝他,立刻大声的对姜皓解释道:“老大,我发誓,我真没干过什么坏事。那些抽烟喝酒,抢小孩零食和零花钱的事情,我一样也没干过。别人叫我一声老大,我顶多让他们给我值日,帮我扫个地而已。真的,我人品很有保障,一点儿问题没有。不信你可以问老师,我从来都是助人为乐,保护弱小的。”
“……”体育老师无语的看着周豪,不明白他又抽哪门子风。“周豪,赶紧回去站好,你再乱说话,就去跑圈吧。”
周豪是个厚脸皮的孩子。他不是那种怕老师,把老师的话当圣旨的小孩。体育老师训他,周豪就嬉皮笑脸的回他道:“老冯,这是姜皓,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我老大。一会儿踢球我要跟他一组,你通融通融呗。”
冯老师习惯了周豪的没大没小,很喜欢周豪这股生机勃勃的劲儿,他就下意识的和周豪打嘴仗道:“臭小子,老冯是你叫的吗?赶紧的,回去站好,不然一会儿我们去踢球,你就在旁边看着吧。”
周豪很机灵,他懂把握分寸,冯老师还要上课,周豪把他要说的话说完,确定冯老师把他的话记住了,他就乖乖的回到队伍里站好,不再闹腾。
周豪老实了,冯老师也不再说他。体育课继续进行,大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没人大惊小怪。姜皓看他的新同学和老师,对周豪都还算友好,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姜皓终于不再排斥让周豪当他的小弟。
一个学生是不是好孩子,老师和他的同学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周豪跟冯老师关系这么好,又没有哪个学生特别不喜欢他,他应该就不是姜皓以为的那种恃强凌弱的校霸,不然没人会给周豪好脸的。
既然姜皓误会了周豪,那他们重新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当然可以。
一起踢了一场球,姜皓高超的球技,瞬间征服了他们班上除周豪之外的其他同学。男孩子之间的友谊,来的很快。一起踢过球,姜皓又带着他们踢赢了,那姜皓当然就是他们的好哥们,成功的融入他们的小集体啦。
等姜皓和班上的男孩子都成了朋友,也代替周豪成了四年级的老大,姜皓才明白,当初周豪当初为什么要去男厕所堵他。
原来,由于姜皓转学后故作高冷,又太特立独行。让包括周豪在内的四年级同学,都误以为姜皓是个会欺负人的刺头。他们怕姜皓以后会找他们麻烦,才决定先下手为强,让周豪这个前老大作为代表,在姜皓发难之前,教教姜皓新学校的规矩。结果,周豪一出手,就被姜皓给打趴下了。
姜皓身上练家子的气质一出来,周豪就知道他们误会了。普通人打架,基本没啥章法。姜皓年纪轻轻就会擒拿手,那肯定是家学渊源没跑。这样家庭教出来的孩子,性格冷淡、不善交际有可能,欺凌弱小、收保护费则绝不可能。
虚惊一场,误会乌龙一解释清楚,周豪就成了姜皓的小尾巴,缠着姜皓,要跟姜皓学功夫。
周豪从小就有英雄梦,他特别羡慕能打的人,可惜他家都是文人,一个会武的都没有。一见到身手了得的姜皓,周豪当然就把持不住,顾不上面子和矜持啦。
姜皓了解到周豪真正的品性,也愿意教周豪几招,收周豪当姜皓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小弟。姜皓从小就爱当老大,从春城搬到首都,姜皓的小弟全没了。周豪这样主动凑过来,特别知情识趣,还会来事的小弟,姜皓就很喜欢。
姜皓在新学校当老大当的不亦乐乎,周白美美的休息了一个上午,中午吃完了姜西的爱心午餐,才坐姜西的顺风车,去了杂志社。
到了杂志社,鲁静看到容光焕发的周白,笑着打趣她说:“大美人睡醒啦,妹夫宠媳妇儿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啦。早上我还没到单位,在路上就遇见了你家那口子跟我请假。他说你累啦,需要好好休息一天。哎呦呦~把我羡慕的呦~你姐夫那个木头,啧啧,我不累吐血,他是想不起来我需要休息的。送我上班,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我让他送我上班,那也得是我俩一人骑一辆自行车,离的八百丈远,活像我俩不认识似的……”
鲁静的描述太有趣,周白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姜西和周白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周白早被打趣习惯了。姜西确实和大多数的男人都不一样,他体贴、温柔,会玩浪漫,又安全感满满。周白只要和姜西在一起,那就算是天塌下来,周白也不怕。
“姐夫也很好啦,为了你的事业,他都辞职来给你帮忙啦。你就是他的全部,他把他的身家性命都给你啦,静姐你就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啦。姐夫这人比较传统,新式的浪漫,他不会玩,你可以教他嘛。嘿嘿,就是静姐你得悠着点,男人的学习能力很强,小心教会了徒弟,坑死师傅。”周白神秘又憨厚的笑容,惹得鲁静笑的更加欢乐。
“哈哈,看来你很有心得嘛,哈哈~”姜西那男人一看就正经死板的很,周白把姜西□□成今天这样,肯定下了不少的功夫。鲁静只要一想到,周白曾经在姜西那碰过的壁,她就笑的停不下来。
周白一看鲁静笑的这么欢,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不过呢,鲁静误会就误会吧。真实的姜西什么样,周白自己知道就行啦。
今天周白来上班,还有正事要办,等鲁静笑够了,周白就给她和鲁静各泡了一杯红茶,跟鲁静一边喝茶,一边说:“静姐,我觉得咱们杂志社还得再招两个服装设计师。我一个人的灵感有限,咱们一年要发行十二本杂志,平均一个月一本,如果我们每个月都要推出新款时装,那我肯定做不到。”
“这两个月,我连着设计新衣服,真的是累惨了。一直这样高强度的灵感创作,我肯定吃不消。按照我现在的水平,我一个季度设计几款新衣服正好。以后我灵感枯竭,可能一年或者几年,才能设计一回新衣服。”
现在的人见过的东西少,周白随便做出一些款式,都能成为经典,被无数人追捧。但社会在进步,人们不可能永远这么没见识。等她们见识过的好东西多了,周白这点水平肯定就不够看了。
“服装设计,我毕竟不是专业的。所以,咱们需要早做打算,多招聘一些有本事的专业设计师。尤其是会刺绣的手艺传承人。我之前想做礼服,却因为不会刺绣而耽搁了。所以,我希望咱们能找一些手艺人回来。到时候在礼服和私人订制这一块儿,咱们也能去试试。”
这事周白想了很久了。从周白设计第二期时装的时候,她就开始想这个事。今天第二期杂志同样大获成功,周白得到了短暂的休息,她才有机会把她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除了招聘设计师,等咱们杂志的名气再大一点儿。咱们还可以把封面的广告位给卖出去。不论是谁,一直设计新款,肯定都吃不消。等咱们的经典款足够多得时候,咱们的设计师累了,画不出新款时装的设计稿,咱们就可以把封面当广告位,卖出去几期。这样一来,咱们既能保证品质、休养生息,又能愉快的赚钱。”
周白这提议,每一条都很不错。她说一点儿,鲁静就认同一点儿,不住的点头。等周白说完,鲁静忍不住要夸周白想法真好。
“你说的对,创作确实都存在瓶颈期,与其让你硬着头皮画,砸了咱们自己的招牌,咱们不如早做打算,多招几个设计师。手艺人的事,你也别担心,我肯定会给你找回来的。至于卖广告位的事,再等等吧。等咱们的杂志再火一些,它的广告位,才更加的值钱。”
鲁静动作很快,周白刚跟她提议完,一天之后,她就很周白找到了一个,会苏绣和双面绣的手艺传承人。这人名叫朱婉,是一个温婉恬静的美人。作为会刺绣的大师傅,朱婉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和一双修长白皙的双手。见到朱婉的第一眼,周白对她的印象就很好。
等周白跟朱婉更加熟悉,周白才知道,原来朱婉还是鲁静的大嫂。作为传统的手艺人,朱婉在过去的那十年,是被打压和被针对的。有鲁静的哥哥护着她,她才没有遭大罪。朱婉和鲁家人处的不错,鲁静这里需要手艺人帮忙,朱婉正好在家闲着,她就立刻就来帮忙了。
朱婉来的及时,周白上个月想做的礼服,就有人帮她做啦。花国传统的礼服,都太过繁琐,太过隆重。周白就想简化一下,做出一款适合她们现在穿的礼服。花国的文化不比外国差,没道理她们的礼服,没有国外的好看。
把花国传统的刺绣手艺,融入礼服设计当中,是时尚圈现在没有的尝试。周白和朱婉要做的,就是用实力惊艳全场,让所有人都看到刺绣和花国传统文化的美。
第130章
周白前两期杂志的成功, 让她们的第三期杂志还没面世,就受到了很大的关注。前两期《时装》杂志, 都是先首都发行, 等首都这边发行半个月,热乎劲儿过了,才在花国的其他地区统一发售。
这样一来, 周白和鲁静能有一个缓冲期,才不至于被累死。
第三期《时装》杂志,是周白和鲁静第一次, 尝试全国统一发行。有了前面两期的成功经验, 周白和鲁静觉得她们能行。
这一期杂志, 是对周白和鲁静的巨大挑战。如果它同样能大获成功,那她们创立的《时装》杂志, 和她们的时装品牌, 就真的成功在时尚圈、在花国都站稳脚跟了。
为了搞好第三期杂志, 让它超越前边的两期,周白和鲁静忙的天昏暗地,连吃饭睡觉都没有时间。姜西心疼周白, 又不能阻止周白追寻梦想,他就只能更加细致的照顾周白,不让周白累瘦了, 饿昏了。
读者们等着周白继续惊艳众人, 竞争对手们期待周白江郎才尽, 周白本人卯足了劲要超越自我。万众瞩目中, 周白的第三期《时装》杂志如约而来。
杂志一面世, 看着那抢购的人潮, 周白就知道, 她又成功了。
第一期的周白是活泼,明媚的都市丽人,让人见之惊艳,很能激发人们心中对美的渴望。第二期的周白是黑夜里的精灵,和阳光下的天使,让人见之忘俗,久久不能忘怀。第三期的周白,美的更加肆无忌惮,和前两期的周白都有些不同。
这一期的周白,好像是热辣的玫瑰,又像是雍容华贵的牡丹,美的人呼吸不畅。大红色的刺绣礼服,穿在周白的身上,尤其的耀眼夺目。朱婉绣功了得,礼服上的金色凤凰,被她绣的活灵活现,好像是活了一样。颜值爆表的周白,配上尊贵优雅的凤凰,给人的视觉冲击,真的是超级超级大!
第三期的周白,闪闪发光,根本没有形容词,能准确的形容出周白的好看。
被周白美晕是毫不夸张的说法。自从第三期《时装》问世,周白彻底火遍花国的大江南北。无数人为周白倾倒。周白身上的同款,不论什么尺码,全都瞬间卖空。周白和鲁静的服装厂,白天黑夜三班倒,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干活,她们的衣服也还是不够卖。
现在周白是花国最火的女人,她的名气比很多影视明星,和社会名流都大。眼看周白带着《时装》杂志火遍全国,曾经因为《时装》没有名气,而拒绝过周白的女孩,就全都后悔的肚子疼。
周白长的那么好看,但凡见过她的人,根本不可能把她忘的一干二净。等周白带着她的《时装》杂志重新杀回大家的视线,众人见证了周白和她杂志的崛起。眼看着周白从寂寂无名变成国民女神,受无数人追捧;眼看周白的知名度越来越大,无数她们梦寐以求的合作机会,排着队去找周白,周白还不要,她们就越来越后悔。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她们悔的肠子都青了也没用。当初她们有眼不识金镶玉,错过了《时装》杂志的首发,现在她们再想和周白合作,就没有机会啦。
如今周白的《时装》杂志响誉全国,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已经配不上它啦。现在当红的女明星,成名的女模特,还有想出名的女演员,排着队想上《时装》的封面。周白选人都选不过来,她当然不会惦记当初拒绝过周白的女学生。
第三期杂志成功后,周白和鲁静的杂志社,彻底在时尚圈拥有了姓名。现在她们有资格跟任何人谈合作。
呕心沥血的忙了三个月,周白和鲁静都累了。第四期的杂志,她们就决定卖广告位,找别的品牌和模特拍封面,她们自己好好的休息休息。正好新招的设计师,也需要磨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设计风格,想在周白的基础上创新,很有难度。周白和鲁静就决定让她们再练练。反正想和她们合作的人很多,周白和鲁静不怕找不到合适的品牌。
就是,想上《时装》的品牌和美人实在是太多了,周白和鲁静光是筛选合作对象,就用了一周的时间。选完了合作的品牌和美人,周白负责给美人做造型和拍封面,鲁静则亲自去给那些没被选上的品牌答复。
今天的拒绝,不代表她们以后都不会合作。以后她们的封面还会卖广告位,所以鲁静得维护好杂志社和各个品牌的关系。鲁静有一张巧嘴,她想和别人打好关系,对方就不会因为落选,而对她们的杂志社有任何的不满。
鲁静这边一切顺利,周白那边却遇到了问题。给大美人做造型不难,但怎么给大美人拍照,却难倒了周白。
之前给周白拍照的是姜皓,姜皓很会拍人物,他拍照完全不用周白操心。周白就没想到,拍出一张好看的封面照片,居然这么的不容易。直到换周白去拍别人,她才发现摄影师的灵气,对杂志的封面的影响十分的大。
周白擅长拍景物。她拍的人物,很难有姜皓拍的那种神韵。就算周白刻意去模仿姜皓,她也拍不出姜皓的那种感觉。最后为了不降低《时装》的水平,周白还是把姜皓找了过来,让他给丁笑拍照。
等姜皓拍完照,周白和鲁静选好了照片,弄好第四期《时装》的排版之后,她们才又聚在一起开小会。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关于摄影师的,周白作为杂志封面的负责人,首先发言:“静姐,看来咱们杂志社还得再招一个摄影师。皓皓他还得上学,并不能随叫随到。这回丁笑脾气好,愿意为了皓皓改拍摄时间。下回碰见爱计较,档期又比较紧张,还不信任小孩的明星,拍照的事就不好办了。”
“嗯。”鲁静赞同的点头。“咱们杂志社确实缺一个摄影师。以前我以为拍照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会用相机,谁拍照都一样。但见识过你和皓皓拍照的区别,我才发现好的摄影师,对人物的加持非常大。”
明明是同样的相机,拍摄同一个人,但周白和姜皓拍出来的成品,就是很不同。就算她们拍摄的角度是一样的,姜皓拍的人物也比周白拍的更加细腻。说的通俗一点儿,就是姜皓拍的照片,能在还原人物美貌的同时,利用灯光、背景、服饰和妆容等外在因素,扩大人物的身上的优点,让看到照片的人,瞬间被照片中的人物吸引。
姜皓的照片,好像是有魔力,能让看到他照片的人,透过照片,真实的感受到照片人物的喜怒哀乐,并深深地被她吸引。明明姜皓没做什么,但他拍的照片,就是很活。他拍的人物照片,就好像有灵魂一样,让人看着就非常的不同。周白就没有这样的本事,哪怕姜皓手把手教周白怎么拍照,周白拍出来的照片也是死的。
周白拍的照片就只是照片,只能用作记录,并不能让看到它的人,对它留下深刻的印象。即使周白努力去学姜皓的拍摄角度,和拍摄风格,周白也拍不出姜皓那样的照片。
好的照片,是封面的灵魂,对封面至关重要。为了招聘到合适的摄影师,周白和鲁静就忙了不短的时间。等招聘完摄影师,周白和鲁静的第五期杂志,也要开拍了。
这次又要到了换季的时候,周白就没用别人的品牌,而是选择发她们自己设计的秋装。这次发行新款,新招聘来的设计师是设计的主力军。周白最近忙着招聘摄影师的事情,根本没时间做衣服,她就只设计了一款新套装。
新设计师的水平不低,这次的《时装》杂志,就仍旧很受欢迎。只是,周白没有拍封面,让不少《时装》的老顾客,都特别的遗憾。有些喜欢周白的粉丝,两个月没见到周白,想念周白的心无处安放。她们就给周白写信,寄去杂志社。
信里她们对周白嘘寒问暖,问周白怎么不拍封面了?关心周白是不是病了?要周白注意休息,好好吃饭。有些粉丝比较自来熟,她们不但要周白快点回去拍封面,她们还要周白去拍戏、去当大明星。戏份她们都给周白安排好了,就是魅惑众生的苏妲己,沉鱼落雁的西施和王昭君,还有闭月羞花的貂蝉和杨贵妃。
周白是当之无愧的美女,喜欢周白的人,就想让周白把历史上有名的大美人,都演一遍,也不管周白是不是会演戏。周白对此的感觉就是啼笑皆非。
这些读者未免有点太爱操心了。要不是情非得已,周白连前边的几期封面都不会拍,她又怎么会改行去演戏当明星?
周白就不是爱出风头的人。现在这样如日中天的名气,在别人看来是荣耀,是恩赐,是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周白却觉得它是负担,有些不太喜欢。
以前周白没名气的时候,她想怎么出门就怎么出门,完全不用顾及什么。那时候,就算路上有人觉得周白长的好看,她们最多多看周白几眼,并不会做什么影响周白的事情。但现在,周白出门要是被人认出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上次周白和姜西一起逛商场,周白看中了一顶帽子,想要试试,结果店老板认出了卸去伪装的周白,她瞬间激动的嗷的一声喊,把整个商场的人都给招了过来。那天,整个商场的人都不买货也不卖货,她们全跑卖帽子这家店里来看周白。要不是姜西身上的气质太冷,太不好惹,镇住了狂热的人群,周白那天想从商场全须全尾的回家,肯定非常的费劲。
这年代同样有痴汉。自从《时装》爆火,周白成了名人之后,周白被莫名其妙的尾随过好几次。幸亏姜西一直有接送周白上下班的习惯,从来不让周白落单,周白这里才没出过大事。
经历了名气大带来的副作用,周白如今越发的低调。周白不想红,也不愿意当明星,如今想拍《时装》的美女无数,周白就不会再亲自上阵,去当封面模特了。
周白的低调很有用,等到年底,《时装》发行九个月,距离周白当封面人物过去半年,喜欢《时装》杂志的人,见识到越来越多不同风格的美人,大家慢慢的就把周白忘了,不再心心念念的等着周白出来拍封面和演戏了。
周白曾在《时装》杂志里,作为名人接受过采访,说她不会演戏,只想好好的做设计、做杂志,并不想做明星。现在周白出门,再被认出来,大家就淡定多了。
真心喜欢周白的人,是不忍心成为周白的负担的。那些痴汉类,跟踪、尾随周白的人,也全不是姜西的对手。姜西出手,从来都是下狠手的。他发了几次狠,就没人再敢打周白的主意,骚扰周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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