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普普通通一个新手副本，居然这么倒霉？偏偏遇上怪物变异！”
——“总感觉幼幼老婆是有点倒霉在里面的……你们说会不会遇上百年难得一遇的神经boss啊？”
——“不会吧，真的要有神级boss出现，这个本的人都不要活了好啦！”
——“说得也对，怎么可能会遇上神级？变异都很恐怖了。”
雪幼能够感觉到《怪物手册》在发烫，系统让他拿出来看了看。
里面依然有三个怪物的图鉴。
笔仙、两脚羊已经更新完毕，但第三个位置仍旧是一排“？？？”。
系统跟他解释说：“在副本里，也会存在一些机缘，导致怪物融合了武器、buff等等物品，从而提升了原有等级。”
雪幼在想，刚刚通知的会不会是第三个被标识为“？”的怪物。
系统还提醒道：“怪物变异的同时，该副本污染力会增加，这一点需要注意。”
好久没有听见“污染力”几个字，雪幼都快忘了，像他这样的弱小猫猫，是可以变酷的！
雪幼立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两只被绳子捆绑着的断手，兴致冲冲想要先一步去找到“污染力”最浓郁的地方。
系统说：“怪物身上的污染力只是少量，真正的污染其实是在怪物污染源上。”
雪幼点点头，开始漫无目地找“两脚羊”。
他刚踏出屋子，就听到外面的喇叭无比蔑视污染规则的大喊道：
“小乖，站在原地，等我过来。”
雪幼脚步一顿，是萧疏的声音！
同时也带着些疑惑，只是小乖是谁啊？他们队里面还有别的人吗？
但他没多想，趴在栏杆上，对着声音来源回应：“我在这里，你们都找到两脚羊了吗？”
——“大声密谋。”
——“幼幼老婆！我们都听到了啦！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两脚羊：谢邀，活一辈子，猎手成了猎物。”
然而弹幕也不全都是和谐的，一群刻意引导的无头像小号涌入，对雪幼连着来了250个踩。
——“拜托耶，这么大声是生怕两脚羊不知道你坐标，赶着给人送人头吗？”
——“最讨厌这种无脑小主播！”
——“完全不考虑团队是吧？怪物才异变，污染力这么高，就不怕它出现一口一个q弹爆爆肠？”
怀仁意在直播间蹲了好一会儿了。作为扶持项目新星，他在积分榜上有着自己一席之地，按照他现在积分排序，已经有资格参加下一届“公会战”，没想到突然空降一个名为雪幼的新人，一下子超过了他。
怀仁意当然不爽，在观察了一分钟后，他终于认定，雪幼不过只是个有着漂亮皮囊的废物点心！
他当即找了一批水军，开始攻击雪幼的直播间。
不明真相的观众进来就被弹幕带着跑了，也觉得雪幼笨死了，一点游戏基本常识都没有，像这种玩家，能活得下去个屁！
一时间弹幕都在骂雪幼，迅速把几个粉丝的呼叫声挡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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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早前已经替雪幼做了弹幕托管化，眼见弹幕有失控的趋势，他干脆一键关闭。
因此也就错过了俞不行的出场。
俞不行开了个小号，理智分析。
——“乍一看确实废物，但注意污染力，从他敢出声时候起，就停滞了。”
不说还没有人注意到。
现在一看，确实如此，越来越多的观众回过味来。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是这个副本里的玩家，在突然看到怪物变异后，一定会非常害怕。加上刚进入到惩罚格间，被污染力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听到伙伴充满活力的声音，能让我一下子暖和起来。”
——“就像冰天霜地，突然迎来了春天的暖阳。”
·
也许其他人感受不到污染力。
但精神力处在e/f的人，对污染力程度十分敏感。
怪物变异后，原本减退的污染再次袭击着人类精神边缘的构造。
眼前开始不断闪回不堪的记忆，苏叶兰抱着头，一节节掰着自己的手指。
疼痛能够短暂让她保持清醒，她把拇指上的宝石戒指摘下来。
“目前汇率处于低仓位，确定兑换积分？”
苏叶兰额头上泛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迅速兑换一些漂洗精神的用品。
漂洗精神，有用，但不大。
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是有“污染”的。污染总是伴随着一个人的童年、成长，并在时间轴上获得无穷尽的力量。
苏叶兰苦笑起来，摁下漂洗剂的喷嘴。
她仰起头，被清苦和冰冷包裹，低垂的手指扔在发抖，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离某条线稍微远了一点，但线外的怪物仍旧在窥伺着她，赤红的眼瞳死死盯着他。
另一边的谭郯也不好受，他精神力还算强，但突然增加的污染力，让他难免想起一些不舒服的事情，心情很难畅快，一度缓下去的焦躁再度盘踞在心脏。
情绪上的不安，就像是在大动脉上养了一条蛇，随时都可以暴起，给你致命一口，也可以时常让你疼痛。
他揪揪头发，看什么东西都不太友好。
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雪幼的声音。
据说，人的精神构建存在边缘，研究者将这条精神变异分界线定义为e，人类在某些时候，是能够精神空间里看到这条线的。
而雪幼那一声，一下子把他们拉回人间。
他声音不大，但轻软安心。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声音怎么这么好听？”谭郯站起来，低垂的眼有些挑，横妹吊眼，看东西仍旧不爽，但精神稳定。
比如看到眼前两本没意义的书，他还能笑一笑：“看你爹看，瞧你这书皮上一撮黄毛，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小心告你教导主任！还看，看什么看，你爹我去见……”
他搓了搓耳朵，揉不散一点红意，目光坚定又温柔。
“……见你妈，小孩子家家的，少管你爹的事！”
书：…………………………
·
“1、2、3……”雪幼站在原地没有走动，为了给大家指明位置，特别在小扫帚上挂了一盏灯，断手在上面跳钢管舞，场面十分热闹。
系统为他操碎心：“你这么明目张胆，万一将坏东西引过来怎么办？”
雪幼想：“那不是更好吗？这样就不用再辛辛苦苦去找啦。”
系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雪幼数到“5”的时候，身后倏忽闪出一道黑影，断手吓得瑟瑟发抖，躲进扫帚里。
雪幼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身，忽然被人从身后搂住了。
淡淡馨香的气息洒在雪幼白皙耳廓上，惹得他绒毛耳朵不停颤抖，眼瞳却瞪大了一圈，丝毫不见慌张和恐惧。
“是乖乖在等我吗？”
雪幼无辜且速度极慢的眨动一下眼睛：“不是你让我在这里等的吗？”
瞧他乖顺安分的样子，像个刚成精的猫耳玩偶。热气一撒在他耳朵上，他那双粉白耳朵上的耳簇就跟着颤一下，可爱至极，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揉。
萧疏：“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雪幼歪了下头，雪白耳廓触到萧疏唇瓣，萧疏整个人都麻了，差点没撑住从栏杆上摔下去。
然后就听到谭郯的骂声——
“你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拎不清楚吗？跟这儿像个变-态似的，问东问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有什么癖好，神之庭每天拿着早八的工资怎么不把你抓进去，漂漂你脑内的废料？”
萧疏：……
跟上来的苏叶兰都惊呆了：……
——“谭总威武！”
——“当代的玩家，平等的憎恨每一个物种！”
——“我快笑死在这里了，谭总是这个（大拇指）！！！”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雪幼仿佛并没有感觉到面前的腥风血雨。
他把乱跑的断手紧紧牵住，在看到晚来的顾刘辉后，欣喜道：“大家都到了啊，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找两脚羊吧！”
要说找东西，还得看小花猪。
小花猪早在笔仙事件里，展现了自己的能力。
玩家们首选也是它。
顾刘辉蹲下来，将断手递给小花猪，脾性温和的看着它：“能找到他吗？”
断手刚凑到小花猪鼻子跟前，两指一弯，就插到小花猪鼻孔里去了。
小花猪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
他哼哼唧唧两声，表示这事情真的做不了。
顾刘辉面露难色，以为是小花猪不愿意配合。
小花猪转圈甩断手，雪幼也上前帮他，小花猪难过的围着他转圈。
雪幼扒拉下来断手，断手却拼了命的往某个方向跑，雪幼都快拉不住了。
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你们怎么这么不听话啊，是要回到自己身上吗？”
“等等。”谭郯猛地砸吧出味道，“两脚羊是一只聚合型的怪物，在污染源引力作用下，是会自动往两脚羊身边聚拢的！”
苏叶兰惊道：“对啊！那我们只需要让断手们在前面引路就好了！天啊，雪幼你好聪明啊！”
啊？
莫名其妙被夸奖，雪幼有点脸红。
俏生生雪白面皮压不住一抹粉，唇瓣微微抿出一个苦恼的弧度。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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