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逗留了两天,程松宁和严斯铭这才返回国内s市。


    “你们还舍得回来?”


    谢宇璜(狂暴版)冷声哼笑:“美术馆好玩儿吗?外头的餐厅吃着美味些吧?哦,听说你俩还去喂鸽子了,怎么,我们人民广场上的鸽子不够你们喂啊?意大利的野生小画家画得比人民广场的流浪美术生好是吗?竟然还画了三幅!”


    谢导为什么会知道呢?


    因为他们后续的行程压根就没想过遮掩。


    在国外的地界,这俩人大大方方的吃喝玩乐!


    程松宁前脚在街边买了个冰淇淋,后脚国内网友们就知道他吃的是什么口味,立刻就去get同款,可谓是毫无隐私可言……


    严斯铭捏了捏程松宁的后颈,让他先回去休息。


    谢宇璜不会针对程松宁,他只是恨严斯铭:“草,老子当年入围水城电影节,入两次提空两次,你特么33岁就一金一银在手了。”


    “不好意思,我需要纠正你:我才32岁。”


    “我说的是这个吗?”谢导更气了,他甚至开始想:“《恶种》到时候拿奖了,算谁的?”


    严斯铭就算性格桀骜,但实力和实绩摆在这儿,中影有时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国内也没什么可选了。因此,他在国际电影节上的参评经验可谓是丰富,丝毫不比混过好莱坞的谢导少。此刻,严斯铭煞有其事的憋着表情说道:“算谁的重要么?拿到了也是片子本身的荣誉。何况,就那一个奖杯,怎么分?我拿银狮你拿底座?”


    听到这里,谢宇璜的脸彻底黑了!


    “当然了,对于一个导演而言,捧出影后影帝的荣誉不比自己拿奖少,谢导,你觉得呢?”


    听到这儿,谢宇璜是绷不住了。


    不仅如此,他脑子里还冒出了网友调侃严斯铭一金一银在手、可以开始大胆地挑选嫂子的戏言,鬼使神差地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要捧、捧谁吧?”


    严斯铭转了转左手的戒指,并不直接回答:“我要捧谁还需要启动什么步骤吗?何况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倒是谢导你,可别被内娱这些风气给带坏了。”


    谢宇璜:???


    总而言之,严斯铭回来,《恶种》的后期推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效率。


    另一边,除开需要就地新建的建筑群仍然在加紧施工,《大江流》的外部取景地已经进入最后的确认环节。只等《恶种》彻底完工送审,严斯铭才能将他团队中的主力整个带入《大江流》剧组。


    但就是这一过渡,恐怕仍需要一些时间。


    作为导演,一年出一部戏的话,有点不太现实。


    三年两部,那得是上世纪的井喷期,拿命来换钱。


    现在哪怕能保持住三年一部,都算是稳定输出。而维持这种产出频率的导演要么是八爪鱼成精、自带十个肝位,要么上头有自己人在、帮着一路开绿灯……


    程松宁算着大致的周期,问严斯铭:“你这么无缝拍拍戏,真的不累?”


    严导先是笑:“事情也不是到导演一个人在做。”


    可事实就是,程松宁一直看到他在做事啊!


    “没有作品的普通导演只会被圈子遗忘。”


    “而每一个稍有姓名的导演,不管是之前拍了多少才红、又或者是处女座一炮打响,他们后续往往都在持续不断地拍:这个项目结了,就马不停蹄奔着下一个,脑子里不断构思新的故事。因为谁都不确定出了片子什么时候能上映,谁都不想当那个“昙花一现”。我也一样,大多数时候也有这样的顾虑,只能不断地用新的工作来填补空缺,省得胡思乱想。”


    “当然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审核亮绿灯、院线谈得好,片子就上得快。这就跟演员在电视上刷脸是一个道理,看得多了,观众总会认识你。”


    “但更多没名气的导演,他们拉个投资、修个剧本没准都要一两年……”


    严斯铭回看自己最近的几年,这已经是足够幸运的履历:


    《苦刀》前前后后共花了快三年,期间还因为上映问题有小半年的耽搁;《烂红》是他职业生涯里流程走得最快的一部,如果把时间抻平了看,它的拍摄和上映甚至是一年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属于极其幸运的一部电影;不算前期,《恶种》目前已经耗时一年,夏天结束之前如果能够剪出成片的话,就算过审顺利,恐怕也要等到冬天之后,也许更晚。


    眼下还没开机的《大江流》,光筹备时长就已超过半年。


    等到正式开机拍起来,整个拍摄制作周期恐怕会朝着《苦刀》看齐……


    导演产出一部作品的周期,往往是以年为单位的。


    严斯铭向程松宁慢慢说着过去的五年,直把人说得直犯瞌睡,对方起初是和他靠坐在沙发上,说着说着,程松宁就倒了下来。直到彻底舒展着两条腿,将吹干后毛绒绒的脑袋瓜儿枕在严斯铭的大腿上。


    他蓦然失笑,用掌心拖住对方的一侧脸颊。


    “还把你说困了?”


    “唔……”


    “是因为我这五年太无聊了吗?”


    “不是,是因为这五年的一大半,我已经了解。”


    说着,程松宁睁开眼睛,拉住他的手,又再次放缓了呼吸:“年轻的时候太操劳,年纪大了会有病痛。身体上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为了我爱惜一点吧。”


    严斯铭听到这话,轻声一笑。


    笑过之后,又低头捧住对方的脸颊,亲昵地捏了捏。


    这一刻,他的胸腔里仿佛满是暖烘烘的热气在涌动,充满干劲儿,简直能冲到工作室再加几个钟头的班!


    “乖宁宁,男人年轻的时候就该努力点儿,不多干活挣钱,拿什么养老婆养家呢?”


    程松宁犯困,眨眼的动作都变得缓慢:“我不是老婆。”


    “行,那你也可以是老公。”


    严导不在乎这些称谓,他在乎的只有关系。


    “……”


    “为什么又战术性装睡啊?嘴巴嘟起来是不是欠亲?”


    “zzzzzzz……”


    “啾”


    7月底,程松宁迎来了27岁生日。


    这一天,欧越集团又为他新增了一支代言。


    从此,程松宁全身的首饰位都将被这个品牌占据。


    三奢在手,笑看酸狗。


    散养在内娱各个角落的粉丝即刻展开了报复性消费!


    说起来,他们一年到头也没什么能做的事情:吵架吵不赢,控评不爱去,正主也不怎么在社交平台互动、活得像个僵尸号。粉丝除了支持一两张电影票,大概也只能趁着官宣商务消费一波,以此表示“活粉还在,很好勿念”……


    伴随着程松宁本人又一波涨粉高|潮,还有营销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帮忙吆喝:


    红人粉到底还在观望什么啊?


    非要等内娱出紫微星拿到奥斯卡影帝吗?


    现在入坑宁妲己,现在就能真真切切得爽到呀!


    吃瓜群众什么都懂,什么都敢说,直接撕开表象——


    “他们在等十八岁天才奥斯卡影帝兼首富小少爷。”


    “还有个车代据说也会在下个月公开,这都不满足啊?”


    “红人粉的胃口就是被宁妲己活活养叼的,贪得无厌。”


    “也不缺这点儿粉丝吧,爱粉不粉,谁稀罕!”


    “最搞的是戳开几个主页,人还在几个糊咖超话里打卡。”


    “既然都舍不下糊糊心肝,那还当什么红人粉啊?”


    “没准人家也盼着糊糊一夜爆红成那样呗。”


    “表面上的红人粉:你还不够格;实际上:宝贝快学!”


    别说,内娱现在不少人都试图复刻程松宁的翻红之路。


    就近着看,去年讯星第三季度播出的《演员的品格》第二季,可以说是播得一地鸡毛。为了话题和热度,演员拍大尺度吻戏、床|戏也就罢了,烂尾收官大半年之后,还爆出了讯星在开播前和参演演员签订分约合同的内幕。


    什么意思呢?


    也就是说,但凡这一批里有出头的,讯星一方面会为他提供资源,一方面,演员要将影视约分给讯星,以此达成更深入的合作(牵制)。


    那要是没出头呢?这合约效力还存不存在呢?


    答案是存在的。


    大鱼小鱼都是鱼,区别是喂食分量的多寡。


    去年下半年的讯星属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一批怀揣着翻红梦想参加节目的演员,为了一个机会,都成了讯星篓子里的鱼,钻得进来跳不出去,讯星无论是想红烧、清蒸、干煸、熏烤着吃都行。


    一个分约赚得有限,那几个、甚至十几个分约呢?


    这劳动力一下子不就来了嘛!


    回头不管在外头接了什么商务推广,讯星都能分成!


    这事儿还是欧娜透露给程松宁的。


    欧女士的评价是:“这样的分约制早已存在,艺人公司有的时候也需要分担风险,需要借助平台的资源。而分约出去的那一部分,也是从艺人本身的抽成比例里二次抽取。属于是你情我愿,‘同甘共苦’的深度捆绑。但问题是讯星的吃相过于难看,他这样更像是早年选秀节目里、不签约就不给出道名额。”


    听到这,程松宁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


    “你不用觉得有负担,这不关你的事儿,纯属讯星贪心。想红总要付出点代价,但有的人运气也实在不好,再加上讯星当时急得只能出下策,现在才回因为一纸分约闹得形同冷藏。”


    程松宁倒也不会圣父到这个地步。


    星途不顺的演员艺人那么多,各有各的倒霉方式,也包括曾经的自己。如果一个个地去同情怜悯,谁有这么旺盛的情绪啊?


    8月,程松宁迎来自己的第一个车代。


    至于title,自然是最高且唯一的全球代言人。


    粉丝因此欢欣鼓舞,并将这个代言消息作为《恶种》进程推进的重要信号,开启种种猜测。


    “是不是要来了?我说的是内个!”


    “是吧,不然不年不节的,突然来个代言。”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两个品牌不想互抢风头?”


    “内部消息:恶种还在后期。”


    “知道粉丝们很急,但你们先别急,还有的等。”


    “谁急了,做电影又不是母鸡下蛋,我们懂的好嘛!”


    “很急的话建议抓个墙头解解馋。”


    “摆摊的能不能滚远点啊?饭圈乞丐给爷爬!”


    盛大而科技感十足的发布会后,程松宁坐在后台休息室里,恍然想起拍《恶种》的某一天,他收工和严斯铭一起回酒店,碰到导演助理小孙开着一辆车驶出停车场,当时严斯铭还调侃自己舍不得买车……


    数月之后,程松宁买不买车都不重要了,品牌方已经将定制的全球限量款送到他身边。


    小艾同学幽幽叹道:“鸿鹄当初就给咱们一辆小破车。”


    后来还因为吃不消这二人疯马一样的试镜量,又用一个胡扯的理由强制收回了代步车,每个月只给一定的打车报销。


    程松宁也笑:“那辆车离合总是出问题。”


    “没事,现在都好起来了!”


    乔艾也因为这一年多的磨练,处事更加稳重。他已经能接手并独立完成一部分欧娜的工作。行程结束,还有个晚宴,欧娜没来,乔艾将程松宁妥帖地照顾好,谈吐和行事也越发有那种感觉。程松宁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欣慰又感慨。


    “小艾同学,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乔艾坐在后座,给他拿了瓶水,说道:“什么打算?继续推进你的商务,跟着娜姐一起严格过滤你的各种邀约,整点更牛逼的本子让你拍个爽!”


    程松宁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伸手怼了他一下。


    “怎么啦?”乔艾毫无知觉,继续报行程,“《大江流》应该快了吧,咱们回头还有三本杂志要拍的,时间应该来得及的,反正都是那边配合。”


    哎,小艾同学也变成卷人咯……


    眼看着要第三季度都要走完了,《恶种》全部剪辑工作宣布完工,在8月过完之前,召开了第一次内部试片会。


    程松宁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如释重负感!


    同样抽时间飞过来参加试映的还有刚从新剧杀青的周信崇,《恶种》的一众主演们时隔大半年再次相聚,大家的状态似乎又不一样了——


    “哎,萌萌怎么黑成这个样子了?”


    “白净萌萌”变成“黑皮萌萌”,视觉冲击还是很大的。


    牛萌萌羞赧一笑,只是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红晕。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他的声线似乎也低沉了不少,笑着解释自己整个夏天几乎都在露天拍戏,可能是皮肤本身不经晒吧,所以一下子就给晒黑了……


    但事实是什么呢?


    乔艾说了一个听着很离谱、但极有可能是真的小道消息:


    “牛萌萌据说是为了拿到角色才把自己搞这么黑。之前他去试镜,一切都挺顺利的,谁知道制片觉得他形象太小白脸,气质也过于稚嫩,于是牛萌萌狠心做了全身美黑,以此来改变形象气质、拓宽戏路。”


    程松宁:“听着像一位港区前辈的青春版。”


    “是这样没错!”乔艾也不否认,“这种说法之所以有可信度,是因为牛萌萌的确在变黑之后,就接到了那个片子。要知道,同期和他竞争的都是25岁往上的演员!大概人家也是看好他的,只是因为形象问题犹豫,谁知道牛萌萌这么狠?”


    这样的决心和狠劲儿,说实在的,一般人都没有。


    再说回《恶种》的内部试映,瑰影的内部放映室第一次迎来这么多的客人,除了咖啡和冰水,都来不及给大家准备别的东西。


    周信崇品了品,赞道:“哎,这味道不错!”


    “怎么样,不错吧,这是我们小程老师的品味。”


    “有点熟悉啊?”


    “周老师当然会觉得熟啦,这不就是你们山海的华总当初用来招待的咖啡吗?小程老师还夸来着。”


    工作人员这一说,周信崇想起来了。


    只是他这一时没转过弯来,想不到为什么瑰影的咖啡也是这个味儿……


    幕布放下,试映开始。


    和当初拍摄的顺序不同,开场是阿囝丢掉烟头、换了根棒棒糖,骑着他改装的二手摩托去校门口接榫头儿,他要为小弟找回场子。


    巷尾这头是小打小闹的荷尔蒙混战,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个角落,老瓦同样举起一根铁棍,用力敲在对手的后脑勺上,一击即倒;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血迹蜿蜒而出,直直地流向他


    的脚底。


    下一个画面,视角又转回阿囝的身上。


    他笑得桀骜又乖张,吐掉嘴里的棒棒糖棍子,沾着灰尘的靴子不轻不重地踢向几个校霸,一番剧烈打斗之后,他竟然听不出多大的呼吸声,可见游刃有余。


    “喂,借了我们榫头多少钱啊,是不是该还了呢?”


    鼻青脸肿的校园混混把他们口袋里的钱全部掏出来,颤着手递到阿囝面前:“就、就这些了,其他都花出去了,真的,没骗你啊!”


    阿囝并不管一个劲将自己往后拉的榫头。


    二人之间的小动作被镜头给到特写,似乎昭示着什么。


    他上前一步,接过十来张皱巴巴的钞票,带着几缕血污的手指一张一张地点数,然后随手朝后一扬:“拿着。”榫头乖乖接过。下一秒,阿囝长腿一伸、又是几脚揣向混混……


    这一段的配乐是同一首曲子的两种变奏,插着衔接竟然也不违和。


    因为是内部试映,大家也不理会什么观影秩序,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以至于张励开场就怪叫:“草,我好特么帅!”


    和牛萌萌美黑类似,张励也因为新戏增重了超过20斤。


    胖了一阵子,他几乎都快想不起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儿……


    众人哄笑,又说起程松宁。


    “阿囝这么乖一个崽,全被老瓦给教坏了。”


    “老瓦啊老瓦,你罪孽深重啊!”


    “还是那句话,阿囝罪不至死。”


    《恶种》的节奏很快,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切入第一条主线:老瓦办事错留尾巴后,决定暂歇一段时间躲避风头,让阿囝临时顶上,帮他送一段时间的“货”。


    阿囝懵懂入局,在一个雨夜遇到巡查的高级督察宋永峥。


    一黑一白两条主线就此相缠……


    将近两个半小时的片场,大家起初还会频繁交流,越往后看,小放映厅越沉默,片尾曲出来的那一刻,众人意犹未尽:“这真的完了?”


    “黎应明也不干净吧,宋永峥亲眼目睹弟弟并非主动跳楼而是他人导致的坠亡,他真的就此甘心?查灭门案都查了快20年,现在唯一的亲人死了,难道就任由警方给阿囝定罪,好给黎应明铺平上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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