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安城格外热闹,
美术展览馆今日会举行剪彩仪式,展览馆的相关负责人都准时到了现场,准备迎接从c市来的大人物。
眼看时间已经快超了,张馆长忍不住一直看手机,终于看见了一辆黑色加长轿车缓缓出现在视线内。
等车停好后,不等车门打开,媒体的镜头立即迎了上去。
“让一让。”
张馆长奋力的挤进去,这才看清了从车上下来人的面庞。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轻,面庞俊美,挺鼻薄唇,身上有一种矜贵冷淡的气质。
他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脸上是掩不住的热络殷切。
“傅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即使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话还是要这样说。
傅言州也没驳他面子,只朝他淡淡颔首,然后收回了手。
进了美术馆后,隔绝了媒体的长.枪.短炮,四周顿时安静了许多。
美术馆的设计十分别致,一楼的大厅宽敞明亮,四周放眼望去都是洁白一片,头顶确实层层叠叠的旋转楼梯。
“傅总,怎么想着到我们安城这美术馆来了,简直让这儿蓬荜生辉啊。”
傅言州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些私事要处理。”
张馆长也很识趣,乐呵呵的一笑,也没追问他到底是什么私事,
“咱们先参观一下,等会剪彩仪式开始了再请傅总移步。”
一楼的大厅都挂着些国际上知名画家的作品,而且大多是比较冷门的画作。
张馆长一边走一边给傅言州介绍,嘴里滔滔不绝。
一直走到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虽然这里的墙上也挂着许多画作,但张馆长明显并没有什么介绍的想法。
毕竟这个区域只是安城美术馆官方开展的一个活动。
活动征集以“安城”为主题的画作,多是些业余画家投稿。
“那我们再去二楼瞧瞧,二楼正中央挂着我们馆的镇馆之宝…..”
傅言州却没动了,视线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墙上其中的一副画。
张馆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画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个三等奖,应该是画家写生寻求灵感时,无意遇到的的一幕,并以此为原型画入了作品之中。
只见画上有一个少年正站在檐下看雨发呆,似是心事重重,背景是安城的老街道,街上是撑伞的行人来来往往。
看上去如同被世界隔绝般透着淡淡的疏离。
少年的模样长得很好看,即使画里寥寥数笔,也能勾勒出他眉眼的出众。
整幅画的构图十分特别。
一眼望去,雨季湿润的青苔气息就扑面而来。
张馆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幅画有什么名堂。
“傅总?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傅言州回过了神,眸色深了几分,“张馆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傅总,您尽管说。”
“听说你在这里待了很久,认识很多人。”
傅言州转过头,看向他,“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
宋栖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这几天经常睡过头不吃早饭,胃子又开始隐隐难受。
他下了楼准备去外面找点吃的,一下楼陈月就叫住了他。
她看着宋栖像是浑身没劲,语气担忧,“怎么无精打采的?”
宋栖清了清喉咙,说话有些嘶哑,“头有些疼。”
陈月道:“应该是感冒了,我给你找点感冒药,你吃了就好了。”
说着就让宋栖坐好,然后去给他找感冒药。
宋栖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他果然不适合安城阴冷潮湿的天气,吃饭的口味也不适应,现在待在这也是因为别人。
电视上放着的是安城的本地电视台,宋栖看了一会觉得无聊正要看点综艺。
突然见到电视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由怔了怔。
只见镜头下傅言州一身西装革履,面色冷淡,从容不迫地和人握手寒暄。
宋栖不由心里暗自感慨,他怎么会听到这个消息时自作多情以为傅言州是来找自己的?
傅言州明明就是来工作,看来自己离开的事情确实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他依旧那么平静冷淡,仿佛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失态一般。
宋栖还是忍不住坐起身拿起手机去搜消息。
慈善晚宴会场的照片只有几张流出,但是宋栖发现这几张照片袁奚的身边恰好都有傅言州。
这一切都如他当初所预料的那般。
宋栖本应该如释重负。
但他却觉得此刻心里有些奇怪,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形容这种情绪。
陈月拿来了感冒药,让宋栖吃下,然后又叮嘱他这几天是有些冷,一定要注意保暖。
宋栖有些恍惚。
这些话以前傅言州经常对他说,但他不会那么唠叨,每次气温一下降,必须让经纪人监督他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这里哪里有酒吧?”
陈月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提高语气嗯了一声,“什么?”
宋栖又问了一遍,“哪里有酒吧?”
“你想去玩吗?”
宋栖看上去精神比之前好些了,有些跃跃欲试道:“想去玩玩。”
他调解自己的心情向来都很快,自己本来就是来玩的,没必要弄得怨天尤人。
陈月给他说的地点就在客栈附近,就隔了几条街。
看上去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个清雅的小酒馆。
酒馆内有吉他手正在缓缓唱着民谣。
宋栖听着却一忍再忍,吉他手像是在给他作对,一连唱了好几首伤感的失恋情歌。
本想上去加钱换歌,可转念一想,他也没失恋,关他什么事。
是他不要傅言州的。
宋栖接连着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分了手后他要重新买一个大房子,最好还能再养只猫,傅言州之前对猫毛过敏,他便一直没养猫。
这下他终于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猫了。
买什么品种呢?英短?还是布偶猫?
宋栖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旁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嗓音。
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坐在了他的身边,熟练地叫了杯酒然后朝他露齿一笑。
“一个人吗?”
喝了酒后宋栖反应有些慢半拍,缓缓摇头:“….不,两个人。”
他能看出来眼前人的心思,也没空去和他周旋。
似乎经常听到这种话,眼睛男人不以为意,继续追问,“那个人呢?”
宋栖盯着眼前的酒杯里的不停冒出的气泡发呆,像是有些放空。
“他不会来了。”
“他去哪了?”
宋栖摇头,面上浮现出几丝不耐,“我不知道。”
听着他凶巴巴的语气,年轻男人似乎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看中的人脾气会这么不好,话也没再说几句就跑了。
宋栖撑着下巴,玩着桌上的酒杯,心不在焉地看着杯子在桌上转动。
不知过了多久,宋栖察觉旁边又有人坐下。
旁边人坐下后就一直沉默,也不点酒。
宋栖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微微皱眉,停下了转动酒杯的手,转头就要望去。
“我说了别来烦….”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宋栖一对上那双熟悉得黑沉沉的双眸,脸上不由一阵怔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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