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试图给自己挽尊,努力解释道:“皇上自即位以来,先是平定三藩之乱、□□……”
那摊主听着,笑了一会,摆摆手,“您说的这些,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管不着,咱们就管着今晚粥里有米没,明日菜里有肉没。”
康熙无话可说。
“就说啊,这巴刚科竟然连皇上都敢得罪,这还了得?”摊主继续叭叭地说道,“得罪皇上哎,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立马就被步兵营给带走了,有了这个例子在前面,这街市的治安好了不好。”
康熙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并没有这么暴力吧,瞧那些臣子隔三差五地得罪自己,不也是都好好的?
“巴刚科被带走,是因为他聚众闹事,还打伤了步兵营的人。”康熙摸了摸鼻子,虽然也有得罪自己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主要还是因为他违反了律法。
然而听到康熙的话,摊主又伸出了他的尔康手,摆了摆,“他又不是第一天触犯律法,先前怎么就不见抓起来?可见还是因为得罪了皇上。”
康熙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惭愧之色,这话听起来真是让人无从辩驳。
“咱们也算是瞧明白了,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都是自我欺骗的。”摊主叹息了一声,“皇亲国戚第一,达官贵人第二,律法第三,咱们这种平头百姓最后,所以这律法只是用来管咱们的。”
郭宜听得心惊胆战的,大哥,您可快闭嘴吧。
她生怕触怒了康熙,那就不是巴刚科吃饭端锅的问题了,直接能把灶都给掀了。
康熙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约莫是察觉到几分不对劲,那摊主忽然笑了笑,“嗐,扯偏了,咱们还是说巴刚科的事情吧,自打那巴刚科被降罪了,闹事的人都少了许多。”
郭宜心中松了口气,看来大哥的求生欲很强啊。
“所以自那以后,便好了?”康熙问道,这巴刚科可真是一颗毒瘤,该早些时候就铲除的。
“哪能啊。”摊主说着,瞧着有人进来了,赶紧起身准备招呼客人,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等会儿啊,等我同您细细说道。”
说完,一拉肩上的白抹布,擦了擦一旁的空桌,笑脸相迎道:“来来来,请坐,吃点啥呢?”
两个客人点了馄饨,又买了十来个馒头,当做干粮,留着赶路。
郭宜笑着说道:“这位大哥看来是把您当作知己了啊。”
“不入民间,哪里知道民生疾苦,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也是如此。”康熙感叹说道。
“您可听到了,随便掉落块砖头都能砸到贵人,藏污纳垢之事还能少了?”郭宜说道,越是富丽堂皇之地越容易滋生腌臜之事,尤其是现在以八旗为尊,不知道养出了多少腐朽之人,一两个刁奴算得什么呢?
再说天子脚下,历朝历代的皇上都是眺望四方疆土,有几人会低下高贵的头颅,瞧一瞧脚下犹如浮萍的百姓呢?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是康熙心中难免不舒服,尤其是刚刚摊主说到律法一事。
历经了这么多事,他越发地觉得如今的律法形同虚设,但是第一个破坏规矩的人就是他自己,为了保住权力,保住爱新觉罗家族的地位,他不得不法外开恩,给这些追随过他的臣子留些情面。
但是这种情面却是给了他人以暗示,好似暗示着没有底线的纵容。
正如宜妃所言,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变本加厉。
好在他如今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在着手去纠正,第一刀就是被斥责降职的石文炳,第二刀是被判了斩刑的海图,之后,他会一刀刀切除这些腐朽之处,从大清江山焕发新机。
那摊主给人上了馄饨,又赶紧溜了过来坐下,“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对,说到变化,您可知如何会有今日之变化?”
康熙哪里知道,摇了摇头,摊主又把目光挪到郭宜的身上,郭宜赶紧跟着也摇摇头。
“这个都是鄂普库大人带来的。”那人得意洋洋地说道,“您可知道鄂普库大人?这是咱们京城的英雄呢。”
郭宜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鄂普库的名字,下意识地看了康熙一眼,见康熙脸上也带了些惊讶,才确定这不是他安排的演职人员。
又暗骂自己想多了,康熙又不是什么霸总上身,怎么可能为了博美人一笑,特意为她安排这么一出戏码。
“他做了什么就成了大英雄了?”瞧着这人满脸的敬佩和骄傲,康熙的语气难免酸了些。
他平四方定乾坤,夙兴夜寐地处理朝政,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小子,让他这心中如何能服气?
他倒要看看鄂普库到底做了什么,让百姓这么吹捧?
郭宜也是一头雾水,她这兄弟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人家恨不得吹上天,希望是真的做了什么好事,她瞧着康熙现在好似柠檬成了精,坐在旁边都能闻到酸味。
提到鄂普库,摊主的两眼放光,好似娱乐圈追星的迷弟迷妹,“鄂普库大人第一次来到京城,就为了咱们百姓出头,揍了那群游手好闲调戏民女的纨绔子弟,还将隆科多都赶出了京城。”
这件事还是康熙亲自处理的,知道得一清二楚,讲真,隆科多被逐出京城,那是佟佳氏一族自己的决定……
康熙转念一想,罢了,这事儿与鄂普库确实有点关系,就算在他头上吧,“之后呢?”
“之后,就是他第二次来到京城。”摊主继续说道,瞧见旁边桌的客人都竖起了耳朵偷听他讲故事,下巴扬得老高,神色愈发地得意洋洋,“他第二次来京城比上次待的时间要长,也经常在街上晃悠,遇到需要帮忙的定然会施以援手。”
郭宜敢肯定,这一定是鄂普库听了太多与自己有关的英雄故事,在百姓心中给自己立人设。
“后来,他去了步兵营当值。”摊主继续说道,“在我这摊子上也曾吃过馄饨。”
郭宜越听越有一种追星之感,大哥这神情不就像是微博冲浪被正主翻了牌子吗?瞧把他给骄傲的。
“后来有一次,有个摊子出了事。”摊主说着,指了指东面的那个方向,还叹息了一声,将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往东走个十来米,在那巷子口,有个卖烤饼的摊子,摊主姓陈,大家都叫他陈老实,人如其名,是个老实人,就是命不大好。
早年父母先后亡故,攒了好几年的钱才娶了个媳妇儿,谁知媳妇儿生孩子时候难产,落了病根,干不得重活,儿子也是个病秧子,所以一家老小的活计都指望着他那个摊子。
他知道自己手艺一般,所以在用料上绝不偷斤少两,旁的不说,冲着能填饱肚子人都十分中意他的摊子,故而还是有不少的客人去购买。
话说,有一天,步兵营中有个人下了值,去买烤饼,身上忘了带钱,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后来再补上就成。
可这人非要吃白食,陈老实只是嘀咕了两声,他就挥着手扬言威胁要揍人。
赶巧,鄂普库正在附近吃早点,听到动静赶了过去,知道事情原委后,狠狠地斥责了自己下属,并且代他付了钱。
之后,更是当场宣布,但凡是他手下的人,不得吃白食,如若觉得不满,可以申请调到别的小队去,留下来便要遵守规矩。
听到这件事,康熙第一个涌入脑海中的想法是,断了下面人的利益,鄂普库岂不是要招人记恨?须知许多上位之人并非不知道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想着得人心而已。
看到康熙面露不赞同的神色,那摊主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说道:“您也是有地位的人吧?”
康熙???他这是哪里漏了馅儿吗?
好在摊主很快就解释了,“上位者总喜欢拿这种事情做人情,要说这做人情也所谓,像鄂普库大人之后便花钱请了这些人吃了大半个月的早点,这才是做人情,那放纵下属吃白食,叫做慷他人之慨哎~”
康熙……谢谢,有被骂到。
郭宜在心中给大哥竖了个手指,不愧是首都的百姓,这思想境界果然不一般。
她觉得倒不是康熙的想法不对,只是身居上位之人大多数都是从自己立场出发,很少有能沉下来为百姓的切身利益着想的。
“您先前说皇上平定三藩,是安邦定国之举,在我们这些小百姓这心中,可不如鄂普库大人办的这些小事,毕竟这才是我们能切身体会到的东西。”摊主说道。
说来那些动乱离他远得很,他听过也当个故事而已,而这些日日光临他食摊的人,才是他该关注的重点。
摊主这话根本无法反驳,要市井之人能观天下,或者让一朝天子去阻止欺男霸女的混混,都是不现实的,只能说各尽其职,百姓劳作糊口,天子安邦定国。
摊主又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吊儿郎当地笑着说道:“这街上还流着一句话,说啊,投胎当投隆科多,嫁人当嫁鄂普库。”
郭宜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着,啥玩意儿,赞赏就算了,这还怎么拉踩上了呢?是生怕鄂普库不招人记恨吗?
康熙闻言,低低地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这话如何讲?”
“您瞧这两位都是皇上的小舅子,但是隆科多是在京城长大,姐姐是皇贵妃,这出身可比鄂普库高贵多了。”提到皇家的八卦,摊主的声音压得更低,万一被人举报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止如此,佟佳氏一族基本上都是在朝为官,底蕴深厚,郭络罗氏久居关外,盘踞一方,表面上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在地位上,还是郭络罗氏稍逊一筹。
康熙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让他继续讲下去。
“就隆科多这个出身,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也不足为过吧,这可是生下来就享福的命,谁不想做这样的人呢。”摊主哼笑着说道,他今生好好积德,下辈子争取能投个好胎。
隆科多这样的背景,他不敢想象,只求比今生稍微好些,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聊了这么一会,康熙已经发现这个摊主极其会讲故事,也会扯些有的没的,而要是要想听到更多的信息,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可惜啊,这人长歪了掰都掰不回来。”摊主说道,带着几分感慨,“最后落得这般结局。”
康熙两人听得云里雾里,隆科多不是在外做官吗?虽说不在京中,可是有佟佳氏在京中照应,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一瞧,便知道二位往日并不关心这些,这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隆科多被李四儿害惨了,而且这个女人出了京城便给隆科多戴了绿帽子。”
身为男人,摊主自然是厌恶李四儿的,但是一想到对方是隆科多,他便觉得这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一报还一报,心中痛快不已。
康熙还真不知道这事儿,他只知道隆科多去了江宁地区,打算做一县之官,但是沿途发生了什么,他却是不清楚的,也不会有人冒着得罪佟佳氏一族,来给他打小报告。
“这故事可都传遍了,听说有些地方还根据这件事出了戏本子,京城恐怕是听不到了。”摊主说这话的时候,摇了摇头,神情颇为遗憾。
哪个梨园之人敢不要命呢?胆敢编排皇亲国戚,那可是重罪。
康熙……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隆科多算是罪有应得。”康熙思索良久,感叹了一声,这事儿处理成这个样子,已经是他给了皇贵妃和舅舅面子,否则,怎么会轻易揭过。
“就是就是,这样一对比,鄂普库大人就好多了。”重新回到鄂普库的话题上,摊主又开始化身迷弟了,不遗余力地吹捧着鄂普库,“隆科多仗着身世欺压旁人,鄂普库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样一对比,隆科多确实是不怎么成器,可是两边都是自己的小舅子,康熙顿时感到一阵为难,“确有几分道理。”
“有鄂普库大人起头,后面步兵营的人也少有人吃白食,故而,我们不需要再做难吃的食物,都是各凭本事抢客人。”摊主说道,所以鄂普库大人是他们这条街所有摊子的恩人,谁人提起来鄂普库大人,都要赞叹几声。
如今,想嫁给鄂普库的女孩子已从街头排到了巷尾,每次鄂普库大人出来吃早食,总会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什么走在前面的女人突然跌倒,或者崴了脚,或者拿不动东西。
明面上是遇着难事儿,实则是投怀送抱,想借机与鄂普库亲密一些。
最开始的时候,鄂普库大人根本没看懂,还乐呵乐呵地帮忙,后面次数多了,总是瞧出一点点的端倪,吓得他已经许久未来这条街上吃早食了。
若说之前还有几分不服气,如今的康熙却是已经心悦诚服,百姓记挂的都是为自己着想之人,能切身感受的变化才会让他们觉得是英雄,在这一点上,他确实不如鄂普库。
“没想到这一聊就忘记了时间,耽搁了您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瞧着客人要走,摊主大哥赶紧说道。
“无碍,我也听了个好故事。”康熙笑着说道,听过这些事情,再看看自己眼前的实况,他有了几分紧迫感——八旗改革势在必行。
从馄饨摊出来,康熙与宜妃静静朝着东面走去,眼下,吃早食的人已经不多了,不少摊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路过陈老实的摊子之时,瞧见了他正与他媳妇说话,也不知道媳妇说了什么,陈老实忍不住笑了,接过手中的帕子给自己擦汗。
兴许是郭宜的视线过于浓烈,坐在一旁板凳之上小小少年看了过来,目光之中透露着几分好奇与迷茫。
偷窥被抓包,郭宜觉得不好意思,正准备收回目光,却见那个小小少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郭宜一下子没忍住,跟着也笑了笑。
“这应当就是陈老实的儿子了。”康熙也看到了这个互动,心中难免泛起了几分温情。
“应当是的。”
两人说着话,脚步未停,继续朝前走,如今已经离开了吃饭的那条街,转进了另一条巷子。
“您要带妾身去哪里?”郭宜忍不住好奇道,总不至于是想带她遛大街吧。
“到了。”康熙忽然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一个其貌不扬的铺子说道:“胤祐卖菜的地方就在此处。”
郭宜定睛看去,那铺子的门面不大,蔬菜全部都放在店铺里面,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但是门口时不时有人挤进挤出,想必生意还是不错的。
“要过去看看吗?”康熙问道。
郭宜瞧了两眼,还是拒绝了,要是没有熟人还好,万一被认出来了,哗啦啦地跪一片,岂不是尴尬极了?
两人瞧了一会,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倒是显得门庭若市,想来生意是不错了,这下子胤祐的田庄可又要被汤斌夸奖了。
毕竟除了赋税,就没见过户部不用掏银子补贴的机构,而田庄只补贴了一年,便已经小有收获,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
“朕带你去看看善堂的铺子。”康熙开口说道,他带宜妃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让她亲眼见证一下善堂的情况,没想到在馄饨摊上耽搁如此之久。
善堂的铺子名字叫做一心阁,位于繁华的东大街,地段并不是特别好,毕竟公益事业哪里能争得过商业呢?
不过,地段虽不是特别好,郭宜瞧着生意却不错,时常有女子三五成群地进去,或者出来,不少人手中都拿着小盒子,显然并非空手而归。
郭宜跟随着康熙进了店中,才发现从掌柜到小二都是女人,连护店之人也是些孔武有力的婆子,看起来都面生得很,想必不是田庄之人。
扫视四周,店铺的左侧墙上挂着成衣,下面摆放着各种布料,井井有条,布料有奢华富丽的,还有朴素简单的。
右侧是柜台,柜台上摆着一些简单的小玩意儿,供客人挑选。
“二位想要买点什么呢?”态度热情的妇人上前来询问道,瞧着两人脸上均有茫然之色,又给介绍道,“咱们这一楼卖的是成衣,二楼有首饰,三楼有茶室,您要是觉得累了,可以在三楼喝喝茶,让人把东西送上去。”
这是才有的待遇吧?郭宜为她们先进的服务理念深感震撼,难怪生意如此之好呢。
她与康熙对视一眼,便决定了上去三楼,沿途经过二楼的时候,也有不少的客人正在挑选试戴。
爬完台阶上了三楼,走廊上摆着一些常见的花草,还有一些大的青花瓷瓶,增添了几分别致的优雅,两边的房门都是紧闭着。
一路过来,郭宜看到好几处的房间门口挂着红色的小木牌,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那引路的妇人解释道:“这个是为了区分哪些房间有人,哪些房间没人,免得叨扰了客人。”
郭宜听着,心中十分地感兴趣,这不就是现在酒店门口挂的“免打扰”的牌子吗?
这细节与现代的商店模式有太多的相同之处,让她忍不住猜测,该不会提主意的人同她一样都是穿越人士吧。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引路的妇人听了她的问题,回答道:“这倒不是哪一个人的主意,是大家共同讨论出来的。”
“二位请进。”妇人推开门,先走了进去,让客人坐下来,“稍等片刻,茶水马上便上。”
才吃了馄饨没多久,两人都不算是口渴,点头同意了。
“这个是我们这边的首饰和成衣的图册,您看看,要是有喜欢的,同我们说一声,再呈上来给您挑选。”妇人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了两本图册,放在案几之上。
享受了一把的待遇,郭宜很是开心,难怪生意会红火呢,可见每一个细节之处都是用了心的。
郭宜先打开成衣的图册,其实成衣的款式并不多,约莫有个六七种,但是每一个成衣图案后来附着十来页的纹饰,有素面的、莲花纹、万字如意纹、回字纹等等。
许多款式都适用于民间,属于明清混合后的样式,这种寻常百姓可以穿,但是郭宜穿不得。
况且宫内的衣服繁多,买回去也没有穿的时机。
于是,她很快放下了这本图册,又拿起了首饰的图册,这里的首饰价格都不是很贵,材料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随意挑选,钱都算我的。”难得出来玩一次,康熙自然想要让宜妃玩得开心。
“妾身多谢老爷了。”郭宜叫来一边伺候的人,挑了几样首饰,让人送上来看看,这里的每一样首饰都编了号码,说的时候只用报出对应的号码即可。
“老爷可真是疼爱夫人。”那妇人笑着说道,来这里的大多数女子都是姐妹相伴,夫妻也是有的,不过不多,瞧着这位老爷一身贵气,又如此疼爱夫人,真是难能可贵。
有人夸奖自己疼爱宜妃,康熙觉得旁有些飘然欲仙了,恨不得直接一挥手,来个包场,好在仅有的一点点就礼制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那妇人拿着报完的单子退了出去,去准备一下首饰。
“老爷今日如此大方,让妾身受宠若惊了。”郭宜看着康熙说道,她这是遇见了直接刷卡的大佬吗?
康熙见宜妃低眉顺眼,心中更加快乐,“小事而已。”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女人的声音,“我是来送首饰的,还请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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