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一出手,花边新闻上热搜就知有没有。


    【陆岐琛??是不是前段时间上热搜大战资本老板的那个帅哥!】


    【天啊,绝世大帅哥怎么会跟个肥头油腻中年男人贴这么近,我的眼睛不干净了】


    【真是看走眼,还以为是个特立独行的清爽大帅哥,果然娱乐圈就没有不脏的!】


    【妙啊妙啊,随便怕两张糊图就可以开编故事,还是希望各位路人嘴下留情吧,小陆不是大家想的那种人】


    吃瓜网友们众说纷纭,哪个圈子的都来掺一脚浑水,像陆岐琛这种有死忠粉但不多的小明星哪里是对手。


    更何况他在选秀参赛期间积攒了不少对家黑粉,从那些脑残粉瞎跑到小区堵黎飞就知道有多魔障了,逮着机会不得可劲地黑他。


    铺天盖地的谩骂如洪水猛兽,那些黑粉们自认为陆岐琛心态得崩,殊不知,陆岐琛拍完一场戏回到房车,炫起饭来丝毫不受影响。


    费扬扬借来十台手机戳来戳去:“陆哥,网上那些人说话太缺德了,我感觉得再雇个助理来给你反黑!”


    陆岐琛无所谓道:“可以。”


    费扬扬又自言自语道:“哎,热搜一直挂着呢,瞿老师可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陆岐琛搁下竹筷,应该不是误会,反而怕撤下热搜什么的,不就坐实了背后有金主的言论。


    他思忖着翻出手机,将那几张偷拍图认真地放大又缩小,无非是狗制片人扑来他后背,当时说些“早知道你这么帅就肯定不会缺席酒店那晚”的话。


    再后来,制片人被他摁在墙角,拳头举起又松下,最终只是把人逼进了臭水沟,本质也没动起手来成为一名法制咖。


    就是这么几张糊得看不清脸的图,营造出了狗血大戏的氛围,加之偷拍者的添油加醋,要不是知道图里的人是自己,陆岐琛都要信了其中的爱恨纠葛。


    他倒不觉得闹心,随手转发了热度最高的那则微博,配文:咱要不考虑下转行写小说。


    十分钟后。


    微博词条直接翻页进入新篇章。


    #陆岐琛好刚#


    网友们纷纷慕名而来,听说这帅哥不是资本经营的产物,微博在自己手里,不仅敢正面刚狗仔,还尚有兴致跟黑粉对线,有问必答中掺杂了一丝沙雕。


    那些黑粉们瞧见这哥好像心态过硬,问他还吃得下饭吗,竟然回拍了一份盒饭说嘎嘎香,这男的有毒!


    大伙马不停蹄从这部古风单元剧下手开黑,凭什么别的练习生都在家抠脚,就他有新资源,咬定了他有背后金主一说,到后来也不知是谁泄露了古风造型。


    【?】


    【????】


    【卧槽帅死谁了!!!】


    【啊啊啊啊啊哥哥好帅!!!】


    黑粉们:“……”


    哪个间谍放的图啊?知不知道陆岐琛的脸是会坐地吸粉的!


    黑粉们也是没想到,关于金主的词条降了下去,陆岐琛的古风造型位居热搜前排,英气深邃的古风帅哥证实了什么叫颜即正义。


    《山河永昼》这部小制作剧的团队笑出声了。


    陆岐琛这一波反向营销了他们的剧,涨粉无数,哪里还管花边新闻写的是什么,回头剧播了数钱就好。


    这天的剧组氛围格外好,除了那位制片人像缩头乌龟消失在人海,大伙儿都对陆岐琛格外热情,关系和睦地把戏一条条拍好。


    今天的戏份不算多,拍到下午就能手工了。


    陆岐琛推开房车门的那刹那,才发觉车内坐着个人,黄昏的光笼罩在漂亮青年的身上,那五官像被圣光沾染,抬眼看来,面无波澜中掺杂了一丝温柔。


    陆岐琛反手拉上车门:“不怕被拍?”


    瞿时念慵懒搭着腿:“拍到也没人敢往外发。”


    陆岐琛这才知道,那天瞿时念敢来老破旧小区找他,什么口罩帽子都是表面功夫,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他还没卸妆,一身古装长袍扮相,衣架子般的身材撑得起尊贵大气的华服,往瞿时念身侧一坐:“谢谢瞿老师帮我换热搜。”


    瞿时念的指尖在膝盖轻敲,抬起眸子,对上那双因熬夜拍戏略微充血的桃花眼,心头软了些:“以后不要随便动手了。”


    陆岐琛兀自脱下外袍:“可他想被我上。”


    瞿时念:“……”


    他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直白。


    瞿时念甚至想让陆岐琛别脱衣服,不拍自己不代表不会截他本人往外发,但看他额尖渗出薄汗,拍戏时有费劲的大动作,也就随他去了。


    陆岐琛低笑,拧开矿泉水往下灌,侧眸直勾勾地盯着瞿时念看:“黎飞当初想把我送上的就是他的床。”


    瞿时念眼睫微颤:“知道了。”


    可陆岐琛心里像裹了层纱,如云似雾弥漫不去,对着那张素白干净的脸蛋,在封闭环境下,很难不想起那晚阴差阳错下的事情。


    他垂眼,用合上盖的水瓶一端抬起瞿时念的下巴,俯身低问:“他会不会报复我?”


    瞿时念偏开脸:“不会。”


    陆岐琛又在贫嘴:“那我是不是得对你以身相许什么的。”


    瞿时念脸上躁得慌:“我不要。”


    这反应怎么看都像在故作矜持,陆岐琛稍不明显地一挑眉,那晚被挠了红痕,仰着脸索求亲吻,不都是眼前人在圣洁高贵背后的烟火真实。


    他没跟谁玩过这般拉扯,更不是重欲的人,可一方面是瞿时念对他的好,另一方面又是始终隐瞒了符忱的身份,让他如身处云里看雾。


    瞿时念交代了他一些在剧组拍戏外的注意事项,没过多久,有人撑着黑伞而来,是来接这位影帝离开的。


    随后瞿时念走下房车,秋风吹动他的衬衣一角,平添了抹单薄,怕是走几步路就会受凉。


    陆岐琛趴在车窗扔下件外套,低声问:“工作还是回家?”


    瞿时念迟缓地接过:“去医院见一个朋友。”


    陆岐琛挑眉不语,片酬到账本想请客吃顿饭的,看样子是去探望符忱,但神奇的是居然没瞒着他?


    视线随着人影消失,落在不远处枝头的落叶,枯黄成片。秋意渐浓,他恍然记起距一个月的检查期限也仅一周多,但瞿时念没再提过那件事。


    费扬扬买回两杯热饮,上车后心碎成渣渣:“瞿老师怎么回去了啊,白花这冤枉钱了!”


    陆岐琛撑着下巴,满脸深沉,眼前被雨刷似的手掌晃来晃去也没眨过眼。


    “完了。”费扬扬抽回手,嘬起吸管,“被网暴都没反应,瞿老师来了会儿就这么失魂落魄的。”


    陆岐琛抬眼看他:“你说瞿时念到底什么意思?”


    费扬扬哪儿懂啊,他也是没恋爱经验的母胎solo小哥哥一枚,对爱情的理解全靠市面上的小说,只是他男频文看得倒是比较多。


    不过,他最近受到那本魔王主神养崽文的影响,偶尔会点进文学城看些女频文,又有了新的认知。


    费扬扬捏着下巴分析:“瞿老师不像那种肤浅的人,肯定也不是单纯的馋你身体吧。”


    陆岐琛:“继续。”


    费扬扬接着往下猜:“他这么捧你,多半对你有着期待,比如三年拿视帝,五年拿影帝之类的?”


    陆岐琛蹙眉:“要求这么高?”


    “这谁说得准呢,”费扬扬掏出手机看网文界面,“要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怕……说出来伤陆哥你的心。”


    陆岐琛只求他别废话:“我心是钢筋水泥做的。”


    费扬扬信他个鬼,把手机翻转过来,让他陆哥看女频网站娱乐圈文出现得最多的热词:“替身梗!顾名思义就是——”


    “瞿老师心里有个白月光,但他得不到那个人,然而你又跟他的白月光宛宛类卿,于是想要从陆哥你身上得到那份本不属于自己的爱。”


    陆岐琛:“……”


    还有这种东西?


    一个小时后。


    瞿时念抵达医院,穿过私人护理楼层的走廊,推门走进符忱的病房:“还好吗?”


    躺在病床上的符忱很不好,额头裹了一层层的绷带,手上也架着石膏,平日里又飒又酷一富二代,瞪红了眼像可怜兔子:“小瞿哥你还真来了啊。”


    出车祸这事实在难以启齿,符忱本瞒着瞿时念没好意思说,但剧组出了岔子,把他藏着掖着的事也暴露了。


    前晚符忱和狐朋狗友为接到新戏庆祝,深夜在赛道飙车,哪知开了辆没怎么保养的,出了故障,好在受的是轻伤。


    符忱嚼起星球杯零食,养了两天状态好多了:“吸尘器的热搜解决了吧?我刚想找你聊黎飞那狗贼。”


    瞿时念:“黎飞?”


    符忱哼哼:“润去国外了,这人真的狗,差点把吸尘器送上贼船要害死大帅哥了。”


    瞿时念削水果的动作一顿:“怎么说。”


    符忱:“就那个制片人啊,玩得特没下线,听说以前差点弄死过一个男大学生。”


    瞿时念眼皮一跳:“……”


    只为了个选秀名额就要把陆岐琛置入绝境,那个黎飞固然行径该死,但就这么跑了难道还有更见不得光的事情?


    瞿时念不是个草木皆兵的人,但目光游走在符忱身上,有些怀疑:“会不会赛车出故障也跟他有关?”


    符忱咀嚼的动作一顿,继而笑出声:“不是吧小瞿哥,你少拍一些烧脑的剧,哪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啊?”


    瞿时念没多说什么,但愿只是他想多了,只是一想到陆岐琛提过是为找人才来的首都,跟黎飞闹到这么僵的地步也没翻脸,多半是黎飞曾给过帮助。


    因符忱的相亲对象要来,瞿时念陪了会儿床,没留下跟他吃完饭。


    从医院下楼,回到车上看到那件陌生运动外套,再侧脸望向后座,还有另一件款式类似的外套,瞿时念不禁失神片刻,这车要种外套了。


    他打开微博,随意一掠过热搜榜,跟那个制片人有关的八卦已消失视野,热度随着移花接木逐渐下降,再由他的团队撤走热搜,如此的处理会比较低调。


    取而代之的是《山河永昼》的热度居高不下。


    瞿时念抬手抚向眉心,本没想真捧陆岐琛,不过是个不好不坏的资源,他主动给那家伙报名试镜的机会,能被选上也是凭实力。


    他在这行待得够久了,在选剧本方面有的是经验,如今网上议论这部剧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后续的成绩在同水平剧本中想必不会差。


    发现自己想太多了,瞿时念失笑片刻,左手刚搭在方向盘准备回家,符忱的电话又打来了,说是那姓戴的集团富二代相亲对象想邀约他一起来吃顿饭。


    瞿时念婉拒道:“下回吧?我请客。”


    他最近只能吃清淡的,胃口不好,清汤寡水的都是叫阿姨来做的。


    符忱执着道:“可是戴哥说他爷爷住在伦敦,认识陆洛一家,姓戴的上个月还见过陆洛呢。”


    瞿时念意外地微微张唇,他印象中的陆洛还是个穿英式校服的小孩,多年未见,现在长得多高了也不清楚。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


    通话那头像是被人拿过手机,呼吸变得沉稳,出声是个过分低沉的嗓音:“瞿先生你好,我是符忱的未婚夫戴司雲。”


    符忱在那头学夹子音:“戴哥哥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呀~咱们八字还没一撇呢~”


    戴司雲:“宝宝别闹。”


    瞿时念:“……”


    胸口忽然涌上一股作呕感,他竟不知这俩该不该背锅。


    他正要开口跟戴总打声招呼。


    然而在通话里,那俩叽里呱啦地像在互相恶心,还是符忱受不了了改话题:“小瞿哥,戴司雲说刚才问我你捧吸尘器是不是因为陆洛——”


    “他还说吸尘器和陆洛长得好像!”


    “操,别捂我嘴!!!”


    瞿时念拧着眉拉远手机,耳朵要爆炸了,胃里还翻江倒海地难受,下意识就把通话给挂掉了。


    “……”


    不过刚才符忱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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